龍梟怕的就是小澤年輕氣盛不懂事,一衝動做出出格的事,到時候整盤棋都會功虧一簣。


    禁不住對龍澤一聲怒斥,龍梟的手也將力道加大了幾分。


    龍澤哪裏能想到那麽多,聽到父親說要召開董事會商量讓大哥離開mbk去江城風公司,他瞬間氣上胸口,理智幾乎被憤怒衝的渣兒也不剩。


    當時差一點就推門而入問個究竟。


    現在打給大哥問究竟,大哥迴答的又是模棱兩可,龍澤心裏窩著一團火,拳頭被一股力道控製著攥的死緊。


    龍澤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仔細想想,似乎他大學肄業從美國迴來之後,家裏就沒消停過,這幾年,他清楚的看到了父親對大哥的態度,細思之下,父親對大哥……


    他竟然想不到一件父親該有的溫和親切。


    是誤會?是矛盾?是利益糾紛?


    龍澤忍不住了,再得不到答案他覺得自己會被一連串的問題憋瘋。


    幹脆,他狠下心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大哥,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爸為什麽突然對你下這麽重的手?爸告訴我他這麽做是希望你能以自己的實力說服董事會,他想讓你名正言順當上董事長,可是我怎麽覺得……我覺得爸爸不是在幫你,他是在打壓你!”


    是,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龍澤終於知道自己心裏的強大的不安來自什麽緣由了!


    現在爸爸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在打壓大哥,根本就不是什麽所謂的曆練、培養!


    江城依然細雨蒙蒙,龍梟將西裝領子立起來,繁華江邊的街燈無數,或明亮或昏暗的光線在他的身上浮動。


    黑色的筆挺身影走在江邊,與無數撐傘走過的人格格不入,單手插入褲袋,背影挺拔而有力。


    “小澤,如果我和爸之間發生衝突,你會怎麽選擇?”


    既然他提出了這樣的問題,龍梟想再不說點什麽,隻怕他的疑心更重,這孩子還需要打磨,隻是他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龍澤倉皇急促的迴複,“當然是大哥!我八歲迴到龍家,大哥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大哥做事光明磊落,我相信大哥!”


    龍梟立在鏈接江水兩岸的牆上,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江水,水麵倒映著無數的燈光,閃閃爍爍,迷離不定。


    “爸呢?十幾年的時間,小澤對爸也該有不少了解。”


    龍澤思忖著,他將過去這些年的事綜合起來,仔細分辨之後搖頭道,“我不知道,爸對我很好,但是爸太深不可測,我看不懂他,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龍梟微歎,“小澤,聽大哥的話,不管爸做出什麽決定,不要跟他發生衝突,他不會傷害你。”


    是啊,自己的親生兒子,龍庭怎麽會傷害他?隻要小澤安分守己的留在龍庭的身邊,必然一聲榮華富貴,將來一步一步登上mbk的權利頂端,這是龍庭為他安排好的道路。


    現在,龍庭就在一步一步的將兒子往這個位置上送。


    那個被自己叫了將近三十年父親的男人,嗬!


    “那你呢?大哥,你呢?爸會不會傷害你?大哥,你是不是哪裏得罪了爸爸,你跟他道個歉,讓爸再把你調迴來,大哥,我相信爸一定會原諒你,還有母親,你讓母親跟爸說說。”


    龍梟深眸眺望濤濤江水,江水東流,權利交換,這個風雲瞬間變換的世界,什麽東西是不變的?


    嗬!


    “沒你想的那麽糟,我在mbk將近十年,你以為一場董事會就把我推下來?小澤,你未免小瞧大哥了。”


    “對對對,大哥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是我大哥!從小到大,沒有一件你辦不成的事,大哥,我相信你!我在京都等你迴來。”


    “嗯。”


    應了一個字,龍梟準備掛掉電話。


    龍澤的聲音又急促的道,“大哥,最近爸和母親好像吵了架,我不知道他們吵了什麽,不過母親好像很生氣,大概也是因為大哥的事吧。”


    龍梟狠狠的凝了凝眉,“我知道了,這些事你暫時不用管,龍羿在公司,你要提高警惕。”


    “是,我聽大哥的。”


    電話掛斷,龍梟的黑色西裝已經被細雨打濕了一大片,肩膀和後背幾乎被雨水滲透。


    十年磨一劍,卻沒想到他的劍鋒要刺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多大的諷刺。


    ——


    京都,公安局。


    鄭秀雅翹著一條腿坐在椅子上,手指翹著采集的證據,“頭兒,案子到現在都沒有進展,這不符合咱們的辦事效率吧?再不破案,人民群眾都要舉著大字報討伐咱們了。”


    刑偵大隊隊長陳釗捏著大蓋帽的一角敲了敲桌子,“我特麽的也想破案,但是這次的兇手給咱們來了個撲朔迷離,取證不足,嫌疑人無法確定,又沒有類似的案件可以參考,瑪德,一槍斃命,什麽證據都沒有,奶奶的!”


    鄭秀雅啜了戳眉心,“從紅外線瞄準的距離和角度,可以判斷兇手就是在死者中槍的對麵大樓開的槍,可惜當天下了大雨,腳印都被衝走了。”


    陳釗指了指站在鄭秀雅旁邊的周展,“犯罪心理專家給出的人物側寫怎麽樣?靠譜不?”


    年約二十三四歲的周展和鄭秀雅都是新手,但他資質不如鄭秀雅,目前是鄭秀雅的跟班。


    周展嘩啦啦打開幾張紙,“側寫是出來了,但是符合這個側寫的人有三百多個人,頭兒,三百多個,挨個調查,查到明年也破不了案,再說了,罪犯殺了人也不可能留在京都吧?早就溜了,再說,這個死者到現在都沒有查到身份,資料庫沒有他的檔案,瑪德,不成懸案吧?”


    鄭秀雅煩躁的炸毛,“除了彈殼,啥都沒有,這種子彈每年要對外發售上萬顆,妹的。你個烏鴉嘴,別被你說中了!”


    陳釗道,“看來咱們需要一個福爾摩斯啊。”


    鄭秀雅和周展同時唏噓,“頭兒,福爾摩斯就算了,餓了,能不能吃飯?”


    “案子不破,吃屁!”


    “你去吃屁吧,我要吃飯。”


    鄭秀雅攤攤手,都晚上十點了,“頭兒,案子明天繼續討論,我要下班,搞得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等破了案我非把兇手剁了喂狗!”


    周展嘖嘖,“老大,夠狠的啊!喂狗,嗬嗬嗬。”


    “啪!”鄭秀雅抄起大蓋帽往他後背敲了一把,“怎麽?單身狗也是狗的一種,比如,你。”


    “臥槽!老大,不帶你這麽歧視單身狗的,不厚道!哎,也不知道哪家的好兒郎被你禍害了,可憐啊!”


    “滾粗!”


    鄭秀雅取了車,揉揉腦袋讓自己清醒,她親愛的唐醫生啊,可不就是個好兒郎嗎?


    ——


    唐靳言走出手術室,摘掉口罩。


    連續五個小時的手術,手臂有點發酸。


    洛寒從斜對麵的手術室出來,也摘下了口罩,兩人隔著走廊相視一笑。


    唐靳言抬頭看一眼時間,“晚上吃什麽?一起。”


    “什麽都行,還真有點餓了,我這台是小手術,主要是指導幾個實習醫生,你剛才的病人好像是心髒動脈動力不足吧?五個小時,不容易哦。”


    唐靳言笑了笑,“對,動力不足,做了個支架。走吧,我請你吃宵夜,順便跟你聊一下電視台錄節目的事兒。”


    洛寒頭大,“後天啊……對,我真需要跟你取取經,你錄節目什麽心得,快分享分享。”


    “親愛的唐醫生,你要分享什麽啊?我也想聽聽。”


    兩人說著話,鄭秀雅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鄭秀雅一身帥氣的黑色夾克衫,藍色牛仔褲,頭發綁成幹練的馬尾,和兩人的手術服畫風對比很鮮明。


    洛寒見她走過來,笑道,“鄭警官來了,看來今晚我是不能找某人取經了。”


    “哎呀,龍太太不要這樣嘛,我多不好意思,看你們兩個的衣服,妥妥的情侶裝嘛!”


    “這麽說,我把你的唐先生帶走,你沒有意見咯?”


    鄭秀雅嗖嗖拽住唐靳言的胳膊,“那不行,我自己的男人,還是我來負責吧!”


    唐靳言眉頭一皺,“我什麽時候……”


    鄭秀雅將人拉的更緊,“你敢說不是?!”


    “……算吧……”


    洛寒看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的逗趣,心裏一陣歡喜,“靳言,你這樣英倫紳士,和咱們的火辣警官挺般配的,還是從了吧!隻是不知道,要碎多少小醫生小護士的芳心哦。”


    鄭秀雅撇嘴,“她們芳心不碎,我的要碎了才是真的,這兒帥的男朋友每天穿著製服在美女如雲的醫院走秀,龍太太,麻煩你幫我看著點兒哦。”


    “哈哈,我看著啊?分我一半嗎?”


    “分啊!白天給你,晚上給我!”


    “……”好吧,洛寒選擇不語。


    “……”唐靳言也沒詞兒接了。


    唐靳言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我去電視台錄節目的時候,幫你把照片拿迴來了,你和龍梟的合影都在裏麵,照片在我辦公室,你去拿就行。”


    洛寒點頭,“好。”


    鄭秀雅亟不可待的拉著唐靳言就去換衣服,“好了好了,跟個大媽似的,快去換衣服咱們去吃飯,餓死了!”


    “你不是最近在辦案嗎?怎麽迴來了?”


    “別提了,找不到兇手的證據,除了子彈殼啥都沒有,煩死了!”


    “什麽子彈?”


    “狙擊槍專用子彈,國外的,型號是……”


    兩人的身影漸漸遠去,說話的聲音也漸漸模糊,洛寒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會心一笑。


    見到唐靳言有了自己的幸福,她真替他高興。


    宋青玄身影還沒走出來,聽到鄭秀雅最後的幾句話,腳步停頓了一會兒,狙擊槍專用子彈,z—07型號?


    這……莫非是那個人?


    他們居然動用了那個人!


    而當年的幾個人中,能請得動他的……當今還活著的怕隻有一個人了。


    阿芬……她居然……糊塗!簡直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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