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靠著車壁,神思有些恍惚,她一夜都沒睡好,雲戰也一夜沒睡。


    和以前的相擁而眠不一樣,似乎總覺得多了點什麽,這種感覺讓人難以忽視。


    男女之情,果然讓人神魂顛倒。


    隊伍啟程,逐漸向西南,溫度也愈發的暖了許多,沒有寒風和白雪,讓人感覺舒服很多。


    馬車晃晃悠悠,秦箏也逐漸的睡著,趁著她睡過去的時候,小桂偷偷摸摸的將她臉上的絲絹摘下來,她白白嫩嫩的一張臉,可是那嘴唇卻紅腫的異常。


    瞧著,小桂搖頭歎息,而後從馬車一角安放的箱子裏拿出花精油,這東西雖然沒有消腫的功效,不過卻是有滋潤的作用。


    小動作的給塗上,秦箏那嘴唇本來就腫著,如今再塗上些精油亮晶晶的,看起來更是好笑。


    小桂也忍不住的想笑,不過還是忍著,細想他們將來的日子,應該能更好。秦箏拴住了雲戰的心,那麽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就好過了。能不再顛沛流離,真是好。


    做了兩天的蒙麵人,秦箏的嘴唇不再紅腫了,但是破開的那處地方還是結痂的,她將臉上的絲絹拿下去,外人一看也就知道前兩天是怎麽迴事兒了。


    她說自己挨揍,但臉上沒任何印記,反倒嘴唇是壞的,可想而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做看不見他人視線,秦箏坦然的很,而明顯的,某個男人也高興了。


    夜幕降臨,隊伍再次夜宿。


    帳篷外,秦箏被雲戰鉗著下頜高高的仰起頭,他太高,這樣一抬著她下巴,她腳都踮起來了。


    “別看了,已經好了。”堅持不住,秦箏抓著他的手臂嚷道。


    雲戰微微眯著眼眸,盯著她的唇,確實好多了。


    拇指一動,滑到她唇上,輕輕摩挲,秦箏忍不住的蹙眉,“別摸我。”


    “好得差不多了。”看了半天,他才說話。


    “我知道,好了,快放開我。”掙紮,抓著他手臂,但她的下巴卻是解救不出來。


    托著她下頜抬高,雲戰順勢低頭,快且重的在她唇上吻了下,惹得秦箏跳腳。


    “四周都是人,你幹嘛?”這次逃了出來,她臉蛋兒卻是紅了。


    “沒人會看。”看她那臉紅的模樣,雲戰的唇角幾不可微的揚起,明明平時臉皮挺厚的,這時候卻最容易害羞。


    “我可不希望成為被觀看的對象,我又不是猴子。不過我看大元帥你倒是挺喜歡當猴子的,到處表演。”冷哼,但她臉蛋兒依舊紅紅。


    “臉皮變薄,倒是又牙尖嘴利了!迴去吧,我一會兒過來。”臨走時,雲戰抬手在她的臉蛋上摸了下,手寬大,幾乎將她整張臉都罩住。


    看著他離開,秦箏忍不住的彎起唇角,她喜歡雲戰這種承諾,諸如我一會兒便來之類的,讓人有期待感。如果要是那種對天長日久的許諾,秦箏卻是不待見。那麽長遠,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不太現實。


    許諾之類的估摸著雲戰不擅長,看他那樣子,是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的。


    不過,正合她意,若真是個會說的人,她還真不喜歡。因為比她都能說,哪還有她用武之地。


    氣溫沒那麽冷,在這野外露宿也舒適了很多,一夜安然,連帶著馬兒似乎都安靜了一夜。


    翌日一早,從帳篷裏爬出來,秦箏就覺得頭疼。


    這種疼,是那種悶悶的,好像坐了很久的車一樣,晃得頭暈腦脹。


    裹在狐裘裏,她整個人都不太舒服,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第一次秦箏起這麽早,在她之後走出帳篷的雲戰似乎也覺得稀奇。


    高大的身體站在她身後,恍若一道石牆。


    單手攬住她腰,往後一勾,她人輕鬆的落入他懷中。


    靠著身後的‘牆壁’,秦箏歎口氣,“雲戰,我頭疼。昨晚你是不是趁著我睡著的時候摸我頭了?好疼啊。”栽贓陷害,秦箏說的坦然。


    “若是趁你睡著時做什麽,那肯定不是摸你的頭。”身後的人在低頭看她的臉,一邊沉聲說道,讓人反駁不得。


    秦箏無語,“好吧,你贏了。但我真的頭疼,別和我鬧。”扭著身子,她今天真的感覺不太好。


    “讓司徒先生給你看看。”放開她的腰,雲戰握住她的手欲找司徒先生。


    “不用了,我在馬車上再睡一覺吧。就是這幾天你總勾引我的原因,饞的我頭都疼了。”胡說八道,聽得雲戰揚眉無奈。


    轉身到她麵前,雲戰抬手托起她的臉認真的看了看,她說的不是假話,她的臉色確實不太好。


    “走吧,你去馬車裏歇歇,一會兒他們將清粥煮好給你送去。”攬著她往馬車那邊走,清早,他們倆格外顯眼。


    鑽進馬車裏躺著,秦箏頭疼愈烈,翻來覆去,卻是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大約兩刻鍾後,睡眼惺忪的小桂將煮好的清粥給送了進來,秦箏坐起身一口氣喝下去,胃裏頓時又不舒服了。


    “小姐,你到底怎麽了?奴婢去把司徒先生找來吧。”看秦箏的臉都白的不正常,小桂覺得她可能是真的生病了。


    沒阻止,秦箏也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坐了一會兒,胃裏愈發不舒服,她掙紮的爬出馬車,然後蹲在車輪旁吐了起來。


    她這一番動作引得四周都發現了,有人通知了雲戰,下一刻他便出現。


    “怎麽了?”蹲下,雲戰輕拍她的背,即使沒用力,也拍的空空響。


    “別拍了、、、咳咳、、”推開他的手,秦箏一屁股坐在地上。


    “雲戰,你說我是不是懷孕了?”盡管自己知道沒可能,但這個時候她也不忘了貧嘴。雲戰本來是很擔心的,結果因為她這一句話立時放鬆。


    “胡說八道,隔空懷孕?”他冷聲,說的話也讓人想笑。


    臉色發白,秦箏卻忍不住的笑,“說不定還真是,花朵都是隔空授粉,咱倆也可能。”


    “有這時間不如告訴我,你到底哪裏不舒服?”剛剛說頭疼,這會兒又吐了。


    “哪兒都不舒服,要死的感覺。”身子一歪靠進他懷裏,她全身無力。


    摟住她,雲戰順勢起身,將她也帶了起來。


    正好這時小桂尋到司徒先生,倆人快步過來。


    “司徒先生,給王妃看看,她頭疼,剛剛又將吃下去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摟著秦箏,將她的手舉起來。


    司徒先生點點頭,挽起袖子開始給秦箏診脈,小桂站在一旁看著,連眼睛都不眨。


    雲戰臉色無波,但卻一直盯著司徒先生,看他的表情變化。


    半晌,司徒先生放開手,然後道:“王妃的身體沒有病症,許是水土不服。”


    雲戰明顯放心了些,他懷裏的人卻還是那個樣子,“司徒先生,您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的佳品,謝謝了。我沒什麽事兒,就是渾身不舒服感覺要死了。”


    摟著她的人手臂微微收緊,示意她不要亂說,死了這個詞還是很敏感的。


    “王妃不必多慮,水土不服隻需多休息就沒事了。”司徒先生輕笑,這王妃幽默他早就見識到了。


    “進車裏休息吧,不要亂動,咱們也馬上快到西南了。”到了西南,沿途有驛站,條件更好些。


    “嗯。”點點頭,秦箏任他抱起來給塞進馬車裏。


    仰躺著,她聽著外麵的聲音腦袋發脹。小桂上來後,給她喝了些清水,她迷迷糊糊的犯困。


    馬車晃動,隊伍也出發了,秦箏也漸漸地睡著了。


    但是這覺卻是睡得不怎麽舒服,閉上眼睛,夢境襲來。


    廝殺就在眼前,鼻腔充斥著鮮血的味道,那種味道,讓人作嘔。


    大雨傾盆,屍體遍地,很多她熟悉的人也滿身鮮血的站在當中,刀劍在滴血,那顏色深的近乎於黑色。


    有哭聲遠遠傳來,在她注意到那哭聲的下一刻開始,那哭著的人也就在身後。轉過身,還未看清,秦箏整個身體一抖,驚醒。


    “小姐,您沒事吧?流了好多汗。”小桂的臉出現在眼前,大大的眼睛滿是關切。


    “給我水。”坐起來,此時他她腦袋卻沒那麽疼了,可是,心中,不好的預感洶湧而來。


    小桂將水給遞過來,秦箏推開車窗,外麵,天空陰的厲害。那烏雲好似就壓在頭頂,讓人喘不過氣。


    “到哪兒了這是?”看不出這裏是哪兒。


    “咱們傍晚時分就能到林城的驛站,今晚不用露宿野外了。”因為秦箏不舒服,隊伍的速度也在加快,這般狂奔,秦箏還能睡這麽久,可見她是真的不舒服。


    “是麽?不過,小桂,我覺得要出事兒。”她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說出那樣的話來聽起來感覺很瘮人。


    小桂一愣,隨後也繃起臉兒,“真的?小姐您看見什麽了?”


    “我什麽也沒看見,我做夢了。而且,我有預感。”那天空好像要壓下來似的,甚至感覺隻要拿一根竹竿朝天一捅,天就露了。


    小桂也緊張起來,看著秦箏那冷靜而又神經兮兮的樣子,她就更擔心了。


    “小姐,那怎麽辦?告訴王爺?”小桂不知該怎麽辦。


    “嗯,告訴曹綱,將這事兒轉告雲戰。”雲戰聽到了,就會過來的。


    小桂鑽出馬車,跟駕車的曹綱說明情況,下一刻曹綱離開馬車奔向最前方。


    陰沉的天好像禁不住那裏麵藏著的雨水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涼涼的雨水稀裏嘩啦的下來,整個大地瞬間吵鬧起來。


    秦箏心一沉,抓住身旁小桂的手,聽著雨聲越來越大,她的手攥的越來越緊。


    小桂心跳的更快,盯著窗口,那雨點順著窗戶飛進來,瞬間將馬車裏的墊子打濕。


    “小姐、、、”小桂看了一眼秦箏,想要關上窗戶。


    然而,秦箏手一緊,抓住小桂的手用力一拽,她整個人趴在了車墊子上。


    就在小桂趴下去的時候,外麵馬兒嘶鳴的聲音穿過嘩啦啦的雨聲打破長空,秦箏伸手從靴筒裏掏出匕首,再看向車窗外,那繁雜的雨幕中,黑衣人恍若從天上飛撲下來的烏雲洶湧而來。


    眼前的畫麵好像被放慢了,那些黑衣人踏著雨幕,飛奔而來,亮出鋒利的兵器,泛著冷色。


    隊伍在一瞬間警戒起來,親衛調轉馬頭直奔那些黑衣人迎去;親兵後退圍攏,將馬車包圍起來。


    曹綱也僅僅是剛奔到最前方,剛與雲戰說了一句話,然後就被大雨打斷。在大雨下來的同時,那些黑衣人也出現了。


    “迴去,保護她們。”雲戰騎於馬上,厲聲吩咐曹綱,隨後調轉馬頭直迎著黑衣人而去。


    曹綱快速的奔迴馬車,不止秦箏在,他的妻兒也在。


    廝殺在一瞬間開始,刀劍之聲夾雜著瓢潑大雨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


    就在窗口,秦箏能清楚的看得到外麵,大雨瓢潑,幾個黑衣人跳過親衛的阻擋奔了過來。


    圍住馬車的親兵與之交手,刀劍相碰,似乎有火花在閃耀。


    眼前亮光一閃,一把利劍穿過雨幕朝著車窗飛射過來。秦箏向後仰,同時另外一隻手按住掙紮著要起來的小桂,與此同時,利劍穿過車窗,砰的一聲插在對麵的車廂上。


    歪頭看見一把劍懸在頭上,小桂睜大眼睛,這次老實的趴下不再掙紮。


    再次看向窗外,已廝殺的不可開交,第二次近距離的觀戰,秦箏仍舊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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