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隱哭喪著臉捶了捶馬車,本王還健在的好麽,你們這一主一仆這對話還有將本王當做堂堂一個王爺來看待麽,確定你們不是把我當做門神來看了嗎?


    這百花樓是雍都之中可算是眾花樓裏麵首屈一指的存在,這原本花街柳巷一條街也有不少的旁的花樓,但自打百花樓建立起來了之後,聲勢逐漸壯大,尤其是如今這百花樓裏麵的花魁琴卿生的明豔無比,這琴棋書畫樣樣皆通,又是一個清倌,引得城中不少的好此道的客常來這百花樓之中一擲千金隻為見那花魁娘子一麵。


    花樓白日裏頭休憩,等到夜色初上的時候便是開了門,那些個搽脂抹粉的姑娘們便是站在門口,這手上的香帕微微輕拂,那微敞開的領口都能夠瞧見裏頭小衣是如何顏色,白花花的鎖骨也便是露著,卻是擋著那重要的地兒,這要露不露的也便是十分的勾人,再加上那柔軟的聲叫喊著,經過門口的十之*都是要被這勾人的姑娘們給勾進裏頭當了那散財童子去的。


    雲殊下了馬車之後瞧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看到這樣的場景,她這眉頭也沒有皺上一皺,那神情有幾分類似司空見慣又或者是這樣的場景根本就沒進了她的眼中似的,謝淮隱將這樣的雲殊也有幾分感慨,想他第一次到這種地方的時候這也還十分的覺得不自在,麵紅耳赤幾乎是在裏頭呆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就落荒而逃了,但現在看著雲殊這姿態的時候,他甚至都有幾分覺得自己當初真是有幾分孬種,比一個姑娘還不如。


    倒是那錦瑟那十分困窘的模樣讓謝懷隱覺得這才是一個正常的第一次到這種地方的人應當有的模樣。謝淮隱哪裏曉得雲殊對於這種花街柳巷的地方也不算第一次來了,隻是上一次去的是南風館,這一次來的是妓院而已。而且在雲殊沒穿越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也曾好奇去過那龍蛇混雜的紅燈區,要知道在現代那種地方還有一些個帶槍的亡命之徒那可比現在使用冷兵器時代要危險的多了,一個不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錦瑟原本在馬車的車窗裏頭看著外頭那一條街的花樓的時候她的心中便是覺得有幾分別扭了,這原本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在腦海這種設想過自己會看到的場景到底是如何,但這想象同眼睛所看到的時候,錦瑟那一張臉紅的幾乎是快要滴血似的,甚至那一雙眼睛也都已經有幾分不知道應該朝著哪裏看了。


    “小姐,他們怎的選了這種地方,這哪裏是小姐你應當來的。”錦瑟有些抱怨地道,這舉凡是個良家女子別說是進去這裏麵了,即便是打從門口經過也是要捂著臉麵走快一些的,這種藏汙納垢的地方,要是被旁人曉得小姐是來過這種地方的,這往後是要怎麽議親!也難怪小姐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讓她跟著,也不同她明說到底是去什麽地方。


    “這人家的地頭,你小姐我又不是商會中的會長,這地點選在哪裏的我哪裏還能夠選擇的,所以我這才不讓你們跟著,你倒好,怎麽勸都不走。你便是同車夫呆著吧,我自己去就成。”雲殊看著那渾身都寫滿了別扭的錦瑟也有幾分無奈,她原本就是不想任何人知道她要來的是這種地方這才沒有領著人來,但錦瑟她非要跟著,她也沒的法子,現在看到錦瑟站在這裏這樣難受的模樣她也有幾分為難。


    “這怎麽成!”錦瑟一聽雲殊的吩咐她急忙連連搖頭,“不妨事的,我得跟著小姐,這要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如何同夫人交代!”


    雲殊聽著錦瑟這麽說,又見她一臉倔強地跟在自己的身邊像是一步都不願意遠離的樣子也沒有辦法生硬地趕了她去,隻得是領了她朝著百花樓的門口而去,謝淮隱也是站在雲殊的身旁,裝作他如今這一身小廝裝扮應當有的樣子,他退在雲殊身邊一步左右,亦步亦趨的很,準備隨時有什麽不對的就扯了雲殊走人。


    雲殊到了這百花樓門口,原本這護院的便是要攔人,但看到雲殊所遞出的那一張燙金的請帖的時候,一個一個用眼神打量了幾分,便是招來了老鴇。


    老鴇早就已經是得看了訊息,領著雲殊便是上了三樓的一個包間,這才剛剛到了包間,就已是聽到了從裏頭傳來的那些個笑鬧聲,那笑鬧聲之中有男有女,十分荼蘼不堪。


    也不等老鴇敲門,謝淮隱上前了一步將那包間的門一腳踹開,那踹的力度稍稍有些大,倒是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來,甚至站在一旁正準備要開門的老鴇這臉色也微微有幾分扭曲,很顯然是沒有想到會用這樣的方式。


    謝淮隱卻是對自己這樣的開門方式覺得十分滿意,原本這些個人讓人來這種地方本就是十分不給顏麵,那他現在把門踹開也不過就是一個迴禮罷了,要什麽客套,這旁人給了一個下馬威,總不能是讓他們跟著一個驢打滾吧?


    謝淮隱這一腳踹了下去之後,朝著雲殊看了一眼,雲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也沒有表示出不耐煩的樣子,他也便是覺得自己這動作做的還不錯,心裏頭竟還是有幾分洋洋得意的感覺。


    這門一被踹開,裏頭的人也一下子停下了嬉笑,倒也可算是認真地看向這門口的人,在他們看過來的時候,雲殊也已經一眼打量過了,這包廂裏頭有八個人,大都都是中年漢子,腦滿腸肥也的確是有幾分富態,這為首的一個長相多有幾分尖嘴猴腮,但他這身邊跟著的女人卻是包廂裏頭最漂亮的,且他也是坐在這主位上,可想而知,他就應該是那錢賀蘭了。


    而那錢賀蘭也在打量著雲姝,這原本就已經是聽說柳家這千金年歲不大,現在看來也的確是年歲不大的,但在擱在這百花樓之中這樣的年歲已經是有些開始接客了,這有不少的客人就是喜歡這等子生嫩的丫頭片子。但錢賀蘭卻是半點而已不敢掉以輕心的,試想想一個千金到了這種地方還能夠保持鎮定,這樣的丫頭片子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


    “柳家小姐好大的架勢啊!”錢賀蘭哼唧道,“我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了柳小姐,便是要讓柳小姐拆了我這小地兒的門不可。”


    雲殊完全無視這包房裏頭這尋歡作樂的場麵,她舉步踏了進來,看到那桌上的酒菜已經動了不少,不管是錢賀蘭還是旁人這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酒醉之後的通紅,她道:“錢老爺客氣了,您這帖子上邀的是喝茶,也沒有想到錢老爺會用這般的模樣來招唿人。至於拆了門這說辭倒是有幾分不妥的,這門還好端端地安在哪兒呢,要是這一腳就能夠踹壞了的,那也是百花樓這門年久失修,該到了整修的地步了,若是真到那個地步,想來百花樓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前才會如此了。”


    錢賀蘭又看一眼雲殊,他拍了拍手,讓這身邊伺候的那些個姑娘全部都退了去,這一下子這包房之中也就隻剩下錢賀蘭和那八個商戶,還有雲殊他們幾人了。


    錢賀蘭看了一眼在雲殊身後的那有幾分畏手畏腳的丫鬟,又看了一眼那小廝,隻覺得這小廝的眉眼還慣有幾分眼熟,但這也不過就是這般一想而已,他道:“今日請的也都是商場上的朋友,商會裏頭的成員,都是這雍都之中甚至是在大慶各地都有商鋪的富商。”


    錢賀蘭手朝著那些個人隨便地指了一指,那些個人胸膛微微一停,那原本就顯得有些凸起的將軍肚也就越發的顯得挺立起來,一個一個的就像是身懷六甲似的,這眼神之中之中更是有幾分高傲的姿態。


    雲殊隻看了一眼,那姿態看這些個在大慶各地有商鋪的富商的樣子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個的木頭人一般。


    “錢老板請我來,就是讓我站著聽你說話的?”雲殊打斷錢賀蘭那像是還要說話的姿態,她道,“錢老板這是把我叫來聽你訓導的?若是這樣的話,我看我還是不打擾諸位了。”


    雲殊對於錢賀蘭那眼神十分不喜歡,他那姿態便是平白地看低了她一眼,似乎在他的眼中自己不過就是一個丫頭片子而已,而且還是一個隨意可欺負的丫頭片子。而且這人的眼神雲殊也十分的不喜歡,那眼神之中充滿著算計。


    錢賀蘭本還想說一些個話讓雲殊明白眼前這些個人在雍都的商界之中十分的舉足輕重,但從雲殊這樣打斷著他的樣子來看,要麽就是眼前這人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人是誰,要麽就是完全就沒有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內。


    錢賀蘭直覺覺得雲殊應該就是第二種情況,但這轉而一想之後又自行否定了這種情況,覺得應當是第一種情況的,這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罷了,見過什麽世麵,這開鋪子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而已,又怎會在商場上沉浮多久,最後還不是要乖乖地相夫教子去了。


    錢賀蘭指了指自己身邊附近的一個座位,示意雲殊可以坐。


    雲殊掃了一眼那座位,這座位可是剛剛樓裏麵一個姑娘坐過的,她還看到她剛剛進門來的時候那姑娘可是一臉親密地喂著錢賀蘭吃酒,他現在要讓她去坐這樣的一個座位,這分明就是在諷刺著她,在錢賀蘭的眼中她同剛剛那姑娘也是沒得多少差別的。


    錦瑟也便是有幾分惱了,她哪裏容得人這般輕賤自家小姐,她道:“這位老爺這般可不好吧,我家小姐講究,這旁人剛剛坐過的位子便是要我家小姐去坐,這哪裏是有半點的待客之道?”


    錢賀蘭道:“怎的,不過就是一個位子罷了,這旁人坐過的地兒你家小姐便是這般金貴就坐不得的,那怎的這出門的時候沒帶著自己的位子來?”


    錢賀蘭嗤笑著。


    雲殊嘴角微微一勾,慢慢悠悠地道:“並非是旁人的位子坐不得,若是錢老板將是自己的位子讓了下來,我這自然也是坐得的,就你身邊這位子,我實在是看不上眼,既然要坐那當然是要坐頂好的位子。”


    錢賀蘭這麵色一僵,雲殊剛剛那一番話可算是一語雙關,她是嫌棄著他剛剛所指的位子,還有一種那就是,她看上的是他雍都商會會長的位子!


    好大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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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八十五章


    錢賀蘭聽到雲殊這麽說的時候,他這心中十分不屑,這麵色上剛剛那虛偽的笑容也一下子落了下來,整張臉顯得格外的陰沉。


    “柳小姐好大的口氣,這還沒有入得會來就已經開始想著坐了老夫的位子,這說的好聽一些那便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但這說的難聽一些,那便是好高騖遠了,這想要爬得高,這摔了下來的時候一點就摔的更狠,小心這般一摔了之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錢賀蘭恨恨地說著,那語氣之中除了對雲殊的不屑之外還有一種打擊的意味。


    光是那模樣看著也能夠看出這個人是一個十分沒有什麽氣度也沒有什麽風度的人,謝淮隱對於這種人也是有幾分不屑的,想他這年紀也已經是年長的很,也是能夠做雲殊的爹的歲數了,但這行為上卻是半點也沒有身為長輩應該要有的樣子,若是豁達的長者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會這樣做,既是請了人來也是應該是安排好一切,就剛剛那姿態,是將雲殊當做可隨意褻玩的人了吧?這老東西!


    謝淮隱在心中冷笑,這錢剝皮是越發地將自己當做一迴事了,這早晚是要逮到一手證據將這些個人給連根拔除了才好!


    “好高騖遠?我現在還年輕,離壽終正寢也還不知道有多少年,再說這好高騖遠也好過一直在原地踏步才是,而錢老板大概是沒有怎麽摔過的人,這摔的越多越不怕疼。”雲殊依舊是不惱,說話的時候甚至可算是慢慢悠悠的,那悠閑的姿態卻是同錢賀蘭成了最大的反差。


    錢賀蘭這些年的日子可算是過的十分的順風順水,因為家業漸大再加上這身後有人撐腰著,他自是已經漸漸地養成了自大的性格,心思也越發的沒有將旁人放在眼內,覺得這雍都之中行商中的也便是應當是以他為馬首是瞻的,可現在聽到有人覬覦著自己的位子的時候,他這心中所有的不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欣慰感而是一種憤怒感和一種畏懼感,有些畏懼自己的地位會不會就這樣被人給取代了。


    雲殊覺得這些人的通病大概也就是這樣了,甚至已經是開始在滿足著自己現在所創造出來的財富,覺得自己應當要覺得滿足了,安於現狀裹足不前,而錢賀蘭就是眼前這些個人的代表了。、


    錢賀蘭的麵色已是難看到了極點,倒是這原本還有幾番在尋歡作樂裏頭的人倒是反應了過來道:“柳小姐有這樣的心思倒也是上進的很,老錢,今日這邀了柳小姐來你這不是有要事相商的麽,咱們這當長輩的也該是大氣一些,莫叫這些個小輩看輕了去,覺得咱們這些個年長的仗著年紀仗著資曆以大欺小了。這商場上如今將將出道的人哪裏是懂得這些個敬老尊賢的理的,你也莫要同人置氣了,免得是自己氣壞了身子。”


    那人的說話也是十分帶著技巧,雖說這名上的確是沒有明說,卻還是直接地安撫了錢賀蘭,雖說這話聽上去不算特別的高明,卻是在點輕了雲殊的確是有上進的心思,但同樣的卻不是什麽敬老尊賢的人,這一捧一踩的,的確是叫人不能說什麽,至少他這也沒有點明了雲殊就是他話裏麵所說的那個不怎麽敬老尊賢的人,這要是說了也能夠直接甩來一句“你想的太多了我這話裏麵並非是這樣的一個意思”,這便是成了你自己再多想。


    雲殊對於這樣的人同樣地也沒有什麽好感,這種人最容易成為牆頭草,哪裏有利哪裏倒。


    錢賀蘭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他方才緩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現在同雲殊吵鬧的太過也沒有什麽好處,也覺得自己同一個小丫頭吵鬧起來也的確是有幾分掉了他的顏麵,不過就是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而已,他自是不用怎麽放在眼內的。


    錢賀蘭哼了一聲,還是開了口:“來人啊!”


    錢賀蘭這話剛落,剛剛虛掩著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個小廝走了進來道:“爺有什麽吩咐?”


    “給柳家小姐端一把椅子過來。”錢賀蘭道。


    “是。”


    小廝應了一聲退了下去,不多時就搬來了一隻椅子,擺放在了一旁。


    錦瑟對於這百花樓裏麵的桌椅也是十分的看不順眼,隻覺得這椅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搬來的,直覺地就是覺得這肯定又是不知道從哪個尋芳客又或者是花娘屁股底下搬過來的,她直覺就上了前掏了自己安置在袖子裏麵的帕子,仔仔細細地擦了一圈那凳子,渾然不覺得自己這動作是有多麽的挑釁。


    謝淮隱看著錦瑟這動作,他也便是忍不住有些想笑起來,這雲殊三言兩語的就是能夠氣得人發狂,就連她這身邊的小丫鬟那可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啊,且看看她這動作,果真是同雲殊一個府邸的。


    雲殊雖是沒對錦瑟剛剛那做法表示什麽,卻也沒有勻了一個反對的眼色給錦瑟的,甚至還在錦瑟剛剛擦完這凳子之後,施施然地坐了下去,看著錢賀蘭那樣子似乎是在說“你可以說話了”。


    錢賀蘭對於雲殊這般作態那叫一個惱怒的,他已算是十分的有大將風度地讓人給她搬了椅子進來,可她那丫鬟是個什麽意思,這是覺得他這地兒是醃臢不堪還是誠心地想給著他一些個折辱?當下錢賀蘭的麵色之中是更沉了一些,但一想到這自己這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他也便是隻能夠將自己的那些個憤怒按捺下來。


    “今日邀請柳小姐來,是想同柳小姐談一筆生意。鄙人對柳小姐如今手上所有的東西十分之感興趣,也便是想要同柳小姐合作,這雍都之中所開的鋪子自是柳小姐說了算的,但這旁的城鎮之中所開的鋪子,你我可以合作。不瞞柳小姐說,我在旁的城鎮之中也有不少的鋪麵也有不少的人手,隻要柳小姐願意同我合作,這其中的利益還是極大的。”錢賀蘭扯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著雲殊,“你我合作,這也可算是省卻了柳小姐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往後柳小姐也便是隻要坐等著收錢就是,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在家描紅繡花就成了,又何必在外頭風吹雨淋的半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


    錢賀蘭這般說著,對於雲殊這堂堂一個官家女子卻還要做開了鋪麵這等拋頭露麵的事情十分的不屑,這些個官場女子在錢賀蘭看來最是該做的就是應該在深閨之中,家中就算是有些個鋪麵那也是應該要交給心腹去打點的,而不是她一個千金小姐親自出門做這等的事情,這雍都之中的鋪子也足夠她玩的了。


    錢賀蘭這一番話也是引起了旁人的認同,在場的人之中有不少人原本也是開了那瓷器和胭脂鋪子的,但雲殊那些個鋪子一開之後這雍都城之中哪裏還有他們生存的餘地,看著人家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們也就隻能將鋪子給關了門,畢竟這原本利錢也不算太多,更何況現在是壓根抵不過人家的買賣,這開了鋪子也便是隻有浪費而已,倒不如是這般關了去做旁的生意來了了事。


    “原本依著柳小姐,那也是進不了商會的,這自古來不是沒得女子從商的,卻進不了商會,不過老夫也算是欣賞柳小姐,你我合作之後,我便是給了柳小姐顏麵,讓柳小姐入了商會,有什麽好處的時候自是不會忘記柳小姐你的。”


    錢賀蘭這一番話說的十分的闊氣,仿佛他這樣做那就是在自家鋪子上打出了“今日老板不在家,商品全部清倉賣,打折半價跳樓價”這幾個字眼,好似雲殊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雲殊含笑看著錢賀蘭,緩緩地道:“錢老板這說的也似乎是有幾分道理,不知道錢老板是打算如何同我合作呢?”


    謝淮隱吃驚地看著雲殊,心道不是吧,這老東西這般說了,雲殊難道還要同這老東西合作不成?光是他也都明白這老東西根本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他這哪裏是誠心想要同雲殊合作的,這分明就是想從她的身上獲取上利益來的。


    錢賀蘭聽到雲殊這麽說的時候,也便是覺得這到底是一個姑娘家而已,哪裏是有什麽見識和眼界的!不過他也覺得雲殊這沒有什麽眼界和見識對於他來說也可算是一件好事。


    他笑得十分的老謀深算:“這鋪子和人便是由我這裏出了,其實覺得這若是從雍都之中將東西運將出去,這也實在是有些耗費資本倒不如柳小姐將那些個配方拿了出來,這樣我也好尋了工匠去做的,到時候……”


    “到時候你就好將我利用的一幹二淨然後一腳踹開是吧?”雲殊微笑地道,但這麵容之中卻也有些個森冷,“到時候這些個東西全都是你,我這半點好處也沒有得到反而是給錢老板你做了嫁衣裳,你這算計也太好了。我的東西有多值錢我自己清楚,既然這利益都在我的手上,我又何必將它拿出來平白找了人和我分銀子,錢老板,你真當我是個天真的小丫頭不成?!”


    正文、第八十六章 巧遇


    錢賀蘭聽到雲殊將他的那些個念頭全部都公布在晴天白日之下,這麵色之中閃過幾分難堪,但到底也是在商場上打過滾,見過形形色色人物的人,當下就反應過來。


    “柳小姐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你我合作那可是白紙黑字將條款清清楚楚地寫在紙上的,哪裏是會占到你半點的便宜。柳小姐這麽說那就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錢賀蘭佯怒道,“這有生意大家一同賺,一個大餅總是要分一些給別人才行,柳小姐就算是要吃獨食也得看你有沒有這能耐一口將整個大慶給吃了下去。你於我行了方便,我也便給予了你行了方便。你將方法拿了出來,趁著如今還能夠賺上一筆的時候也就應當要好好賺上一筆,整個大慶做瓷器生意的也不單單是你柳小姐一人,如今柳小姐你的東西是特別,旁人還沒有研製出來這方才讓你站穩了腳跟,但等到別家也一並研究出來之後,你這東西可就一點也不值錢了啊!”


    隻怕我這方子真的傻了似的拿了出來之後,這一個研究出來就是你們的鋪子吧?!雲殊在心中冷哼了一聲,這些個老東西那都是在商場上算計來算計去的,又怎麽可能會真的願意和她好好的合作,都打算著撈了這一筆。


    的確,她的東西現在賣的的確是金貴,那是因為這工坊裏頭的工匠那都是謝淮隱所出的,這不但是給予的月錢高,而且都還是掌控住的,防得就是有些個人將主意打到了工匠的身上,而店鋪裏麵的掌櫃是謝瑾嫿送來的,隻管賬不管旁的,夥計是雲殊應聘的,所有店鋪裏麵的事情全部都要請示過雲殊,所以這三方算是製衡。而且,雲殊覺得要是大慶朝的瓷器要是發展早就已經發展起來了,如今連個唐三彩都還就研究出來就想跳過這一步直接上到了清朝瓷器顏色多鮮豔的地步,這也不算是一個容易的事情。


    而且錢賀蘭這話說的好聽,的確是白紙黑字,但這一轉頭交給自己暗線的人去做了,然後甩來一句“人家研究出來了,你這東西不值錢了”,到時候她又能夠耐他如何?


    “錢老板說的對,這大慶這一個餅的確是大了一點,一口吞下的確是有幾分困難。”雲殊慢慢悠悠地道。


    錢賀蘭在雲殊說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神情之中有了幾分喜色,當下便要誇雲殊一句的確是個知情識趣的人,但雲殊這後來補上的話卻徹底讓他黑了顏麵。


    “所以我決定慢慢吃,總有一天是能夠把這個餅給吃完了的。”


    謝淮隱聽到雲殊這麽說的時候,他也沒有想到,甚至還有些克製不住直接笑出了聲來。這一聲笑在這有幾分劍拔弩張的地步之中是有幾分突兀,甚至惹得錢賀蘭的麵色更加難看上了幾分,甚至還惡狠狠地朝著他瞪了一眼過來。


    雲殊朝著謝淮隱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有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在現在這個當口上笑,他是覺得現在氣氛太好準備來調劑一下的是吧?


    謝淮隱也見到了雲殊這警告的眼神,也覺得自己剛剛這一笑實在是太招人恨,但仔細想想,他這笑哪裏比得上雲殊剛剛那一句話來得威力巨大,她那話才是正經的招人恨,不過也的確是像雲殊這一派作風。


    他克製自己臉上的笑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那樣想笑,臉色上的確是繃住了沒有說話是但這聲音裏頭裏頭卻還是沒有繃住,依舊還是有著笑意:“我錯了小姐。”


    謝淮隱這般說著又朝著雲殊後頭退了幾分,垂手而立的姿態倒也的確像是一個小廝應當有的。


    錢賀蘭本就怒極,又見那小廝這般笑了起來,那感覺就像是自己被嘲笑了一通似的,他這一張老臉實在是有些掛不住,當下就怒道:“柳小姐這下人教得可真好,這也便是這般的囂張跋扈的!”


    “錢老板客套了,我柳家待下人一貫親厚,自是不怎麽拘束。這遇上好笑的人好笑的事情,也總是要由著人笑上兩聲的不是?”雲殊掃了那麵色難看無比幾乎是能夠用眼神來殺人的錢賀蘭,道:“左右這餅也就是我一個人吃,能吃多少能吃多久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在商言商,錢老板你也清楚這隻要是賺錢的地兒沒有誰不願意占了獨家而大方地拱手出讓的,所以同錢老板這合作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提了,我不會同意的。還有至於錢老板剛剛所說的要是等到別家也研製出來到時候我這東西就不值錢的話,也的確有幾分道理,我也便是在等著別家研製出來的,但在他們研製出來的時候,這市場依舊還是我獨霸的天下,不是嗎?”


    錢賀蘭氣得渾身有些顫抖,“好好好,你這野心夠大,口氣倒是狂傲的很!”


    他原本還以為這小丫頭不過就是有幾分才智而已,但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著給別人分一杯羹的念頭。


    “錢老板這話倒是錯了,這野心人人都有,我這辛辛苦苦弄出來的東西說分享就分享了,要是換做錢老板自己也是不願意的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罷了。”


    她看這姓錢的老東西不順眼的很,這明麵上說的是想要和她合作,實際上卻是覬覦著,當她的東西分享包麽隨便就能下載來用的!就算她要合作也不是這樣的人來合作的。


    “好!”錢賀蘭猛地拍了一下桌麵,震得桌麵上那些個碗筷也跟著跳動了一番,那有幾根筷子因為他這動作還落到了地上發出了細小的聲響,他這一臉通紅地看著雲殊道,“你這般的冥頑不靈,這雍都商會你是不想進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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