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國晉安二十年春


    偌大的東陵皇宮中一片歡聲笑語,文武百官各地諸侯,齊聚皇城慶賀太後六十大壽。百花齊放的禦花園內,擺滿了瓜果珍饈,搭建的舞台上身子妙曼的舞姬,正伴隨著悅耳的絲竹聲翩然起舞。


    偏僻的宮中小道上,一穿著百花爭豔對襟華服,梳著牡丹鬢的女子,正跟著一粉衣宮女身後步履匆匆,片刻後二人便在,一處偏僻的陳舊的宮苑門口停了下來。


    “你確定太子哥,約我在此處見麵。”華服女子濃妝豔抹,一雙被畫的狹長粗黑的眉皺在了一起處,紅豔的朱唇也嘟了起來,再配上那臉上紅紅的腮紅讓人不忍直視。


    那粉衣宮女拚命的忍住,讓自己不露出嫌惡的表情道:“奴婢怎敢欺瞞沐大小姐,要知道您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奴婢若騙裏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般醜陋不堪的女子竟然也能當太子妃,這老天爺真是不長眼。她隻為太子殿下不值,不過今日之後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輪不到這沐纖離了。


    宮女的話讓沐纖離十分受用,得意的挺了挺胸膛,褪下手上的玉鐲塞在了那宮女的手中。


    “賞你的,日後我入主東宮,自少不了你的好。”說完沐纖離便急不可耐的進了宮苑內,平日裏太子哥哥都不願意理她,不曾想今日竟邀她於宮中私會,她就知道太子哥哥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卻是喜歡她的,她自不能讓太子哥哥久等。


    那宮女掂了掂手鐲的分量,嘲諷的看了看沐纖離的背影一眼,把碧綠的手鐲塞進了袖子裏。再見沐纖離已經進了宮苑裏的房間內,便上前關上了宮門並落了鎖,在宮門口等著,這落鎖是為了有備無患,到了時候自然會開了鎖的。


    且說這沐纖離推門進了屋,一股異香便撲麵而來。沐纖離不由皺起了眉頭,想這平日裏高雅脫俗的太子哥哥,竟也喜歡著甜的有些膩人的熏香,看來翠玉她們說得沒錯,太子哥哥就喜歡濃鬱的香味,還好她每日都有聽翠玉她們的話,撲了許多香粉。


    “太子哥哥離兒來了,你在何處?”屋中未見有人,沐纖離便出聲喚道,拿著帕子的手不由的扇了扇。這不過初春的天氣,此刻她竟然覺得有些悶熱麵上也燒得很。


    “太子哥哥?”沐纖離又往屋裏走了些,卻依舊沒有看到自己那心心念念著的太子哥哥的聲音,難道是那宮女誆騙與她,太子哥哥根本就不在此處?沐纖離心中有些惱了,又覺得口幹舌燥,唿吸也加重了幾分。


    “我的好妹妹,哥哥來了。”下流的聲音響起,一雙粗肥的雙臂環住了沐纖離的腰身。


    沐纖離雖然此刻腦子也有些迷糊,但是卻聽的這聲音,還有這豬蹄一般粗壯的手,並不是她太子哥的。


    “狗東西快鬆開本小姐”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這身子豈是旁人可碰觸的,沐纖離用力想要掙脫,可是原本會些拳腳功夫的她,此時卻使不上半點力氣來。她也並非愚蠢之極之人,當下便想定是進屋聞到的異香有問題。


    “嗬嗬嗬,我這個狗東西,自會讓你快活,好妹妹你莫要掙紮了。”那男子的臉埋在沐纖離頸間磨蹭。


    沐纖離羞憤交加,扭頭看清了那男子的容貌。


    “甄箭你這下作的狗東西,你可知我是誰竟敢輕薄於我。”沐纖離恨不能一刀殺了身後的男子,隻是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那體內的熱浪一陣高過一陣,似要將她吞噬一般。


    “爺怎會不知道你是誰?沐家小姐沐纖離,爺臉上這疤還在爺又怎會忘了你是誰呢!”甄箭繞道沐纖離跟前來,豬頭一樣的臉湊到沐纖離麵上,隻見那右臉上有一隻長的疤痕。盤踞在他白白胖胖的臉上,顯得有些滑稽可笑。看見沐纖離在自己麵前毫無反抗之力的模樣,甄箭心中十分痛快。一年前,他不過是言語調戲了兩句,這個該死的女人便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了這永遠無法消除的疤痕。當日之辱他今日自然要討迴,雖然這沐纖離比起那沐家的天仙相差甚遠,但是隻要想到她在自己的身下承歡他就忍不住心神蕩漾。


    “我可是未來的太子妃,太子妃你都敢碰,太子哥哥一定會殺了你的。”沐纖離咬著自己嘴唇,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她平日裏囂張慣了,除了威脅別人此刻她想不到別的法子。


    “嗬嗬嗬……太子殿下隻會謝謝我,又怎麽會殺我呢!實話告訴你,今日便是太子殿下命人讓我來此處等著你的。”甄箭說完急不可耐的抱起沐纖離,挪動著肥胖的身軀,朝那床榻走去。


    “不會的,太子哥哥不會這麽對我的,太子哥哥我是太子妃,未來的太子妃。”沐纖離臉色煞白,不相信的搖著自己的頭眼淚橫流。她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心愛之人竟會如此對自己。原來她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她一直以為太子哥哥是喜歡她的。卻不曾想他竟然會為了不娶她,不惜用這樣下作的手段讓人毀了她的清白。


    甄箭將沐纖離好不溫柔的仍上了床榻,那肥胖的身子便這麽附了上去。不顧沐纖離的叫喊,解開了她的衣帶。


    “滾開,滾開,你這個肥豬,狗東西,滾開。”沐纖離聲嘶力竭的叫著,她沐纖離驕傲一世,怎會落得這般地步。


    “東陵燼炎你好狠,你好狠啊!”沐纖離不幹的喊叫著,忽然一口氣上不來,梗著脖子瞪著眼珠子沒了生氣。


    甄箭未聽到身下之人的動靜,想她是因那藥物屈服了,褪了自己的衣衫,一張大嘴在沐纖離頸間留戀,雙手開始解沐纖離的衣衫。


    莫雲恢複意識時,便看到了藍色的帳幔,身上有重物壓著她,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胸前的涼意還有那濕熱的東西在她胸口遊走,她垂眸一看隻見一個肥豬一般的男子正趴在她的身上。


    莫雲這覺得一陣惡心,膝蓋往那肥豬身下之處一頂。聽到殺豬般的慘叫之後,便一腳將那肥豬踹下了榻。


    莫雲坐了起來眼中殺機盡顯,看著那穿做古怪的肥豬,想一刀結果了那肥豬的性命。


    “哎呦,哎喲!”甄箭沒料到沒了動靜的沐纖離,會對自己的命根子出手,雙手抱著下身之處在地上打滾。


    莫雲覺得胸前一片冰涼,下意識的攏了攏自己的衣衫,忽然她發現了一絲不對勁。自己身上穿著的並不是執行任務時穿的黑色套裝,而是有著寬大袖子的長袍。白嫩細長的手,也不似她那一雙拿慣了狙擊槍手雷的粗手,很顯然這身體並不是她的。莫雲再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屋子,古色古香的屋子根本不是她所在之處能有的。


    她不是在中東執行任務嗎?怎麽到這裏來了?等等……她好像死了?她與五個隊友在中東執行任務,目的是為了毀滅恐怖分子製造出來的生化武器。他們受到了恐怖分子猛烈的阻擊,雖然成功的消滅了恐怖分子。但是在毀滅生化武器之時,作為隊長為了確保隊員的安全,她讓隊員撤出了基地。沒想到那些恐怖分子留了一手,當她毀滅生化武器之時,整個基地爆炸了,她在爆炸聲中失去了意識,恢複意識後她便出現在了這裏。


    “啊……”忽然莫雲的腦袋像要炸開了一般痛,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源源不斷的湧入了她的腦袋裏。過了片刻莫雲才覺得好受了些,看著地上翻滾的肥豬,更多了一份殺氣。這個該死的豬頭,竟然對這身體的主人行不軌之事。


    “太後,皇後娘娘,就是這裏麵。”


    外麵響起一陣嘈雜之聲,莫雲不由的勾了勾唇,嗬嗬來看戲的人到了。莫雲是一個接受能力極強的人,既然穿越到這沐纖離的身體上,也承了人家的記憶,她自然會代替沐纖離好好活著。


    莫雲整理了一下衣衫,不緊不慢的下了榻。


    “你、你怎麽會?”甄箭不敢相信的看著沐纖離,那藥不會能讓她渾身無力嗎?她此刻怎能站立還傷了他。


    這甄箭哪裏知道,此時沐纖離這身體裏的魂魄已經易主了。


    “怎麽不會?該死的肮髒東西今日我便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莫雲說完揚著下巴,一腳狠狠的踩在了甄箭的肚子上。


    “嗷……”甄箭發出一聲慘叫,隻覺得自己的內髒都快被踩破了,這個娘們兒怎麽還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伴隨和甄賤的慘叫,原本半關的門被人從外麵大力打開了,屋中瞬間便亮堂了許多。


    莫雲側著頭看著門處,隻見門外站了十幾個女人,老的少的都有。為首的是一個穿著鳳袍,帶著鳳釵容貌明豔的中年女子。另一個則是一頭鶴發的黃衣老婦,這老婦雖老但是皮膚卻依舊緊致,隻眼角又些許細紋。這二人不是別人,真是當朝太後和她的親姑姑皇後娘娘。


    “哎喲……這、這這真是……”門外的婦人們,瞧見屋內的光景都紛紛掩麵,好似裏麵之人有多汙穢不堪一般。


    “這、這是怎麽迴事兒?”太後娘娘鐵青著臉看著沐纖離問道,這壽宴辦的好好的,卻突然有宮人來報,沐家大小姐在宮中與男子私會。


    這沐纖離是誰?那可是太子的未婚妻未來的太子妃。聽聞此事她便與皇後來此,沒想到這宮人所報竟是真的。


    這沐纖離發絲衣衫淩亂,頸間的紅痕刺目,那甄侍郎家的公子更是衣衫半褪,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何事。


    “太後娘娘不是瞧見了麽?還需要我多說嗎?”莫雲語調不緩不急的迴答道,臉上也為見慌亂之色。


    “纖離啊!纖離!你怎麽這般糊塗,做出此番汙穢之事。日後姨娘我若是死了下去見了姐姐,要如何與她交代。”一個穿著紫色華服模樣中等的中年女子,痛心疾首的看著莫雲搖著頭。這女子不是旁人,真是沐大將軍的妾氏劉姨娘。


    “姐姐?誰是你姐姐?劉姨娘你不過一卑賤奴婢,也敢稱我娘親為姐姐?嗬嗬……真是可笑。再說了我娘親是好人,死了自然是上了天,姨娘死後定是遇不上的。”在沐纖離的記憶裏她得知,這劉姨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她以前不過是沐纖離她娘親從外麵買迴來的丫頭而已,沐纖離她娘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沐大將軍極愛沐纖離的娘親一直未在續弦,在沐纖離娘親忌日之時沐大將軍飲多了酒,不知道怎麽迴事兒便和這劉姨娘睡在了一處。


    再後來這劉姨娘有了身孕,沐大將軍無法便扶她做了姨娘。沐將軍無其他女人,這劉姨娘便順理成章的掌了將軍府的家,無形的默認了劉姨娘沐家女主人的地位。在沐纖離的認知裏這劉姨娘是使了手段才上了她爹的床,加上劉姨娘生的女兒聰明美麗處處比她強,人人都喜歡將二人比較,沐纖離恨透了這母女二人。


    離劉姨娘站的比較近的幾個命婦,聽莫雲這麽一說,都不做痕跡的離劉姨娘遠了一些。妾是什麽?比丫鬟身份高一點的奴婢而已,身份低賤跟她們可不是同一階級的人。沐大將軍一直為續玄,她們都快忘了這劉姨娘妾氏的身份了,這沐大小姐今日一提還真是讓她們記了起來。


    劉姨娘身旁的雪衣女子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一雙含水的杏目略帶責備的著沐纖離道:“娘親好歹也是姐姐的長輩,姐姐出了這樣的事兒,娘親分外痛心姐姐怎麽能這樣說娘親。”


    這個沐纖離不是拐著彎,說她娘親不是好人嗎?


    “娘親?”莫雲嗤笑道:“沐纖雪你怕是搞錯了吧!劉姨娘不過一個小小妾氏,你竟然喚她娘親?你該喚娘親的人,如今可躺在沐家的陵墓之中。人人都道你知書識禮最懂規矩,這規矩竟也不曉得。”


    這個沐纖雪生的很好看,麵容嬌美氣質清新脫俗,宛若仙女之資也難怪她是東陵的第一美人了。這劉姨娘長得也不美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小家碧玉,由此可見沐纖雪這張臉還是承了沐家優良基因。


    太後斜眼看了沐纖雪一眼,庶出就是庶出,再怎麽好看有才終究還是上不得台麵兒,一點規矩都不懂。


    沐纖雪暗暗咬了咬呀,紅著眼睛道:“是妹妹失言了。”


    她總覺這沐纖離現在有所不同,竟讓她在太後和皇後娘娘麵前吃了癟,但是她卻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莫雲翻了翻白眼,沐纖雪那般做派,好似她欺負了她一般。


    “哎喲、哎喲”那甄箭痛很了,在沐纖離的腳下叫喚。那甄箭的娘親甄夫人,看著心抽抽的疼卻也不敢出聲。雖然說那沐纖離腳下踩著的是她的兒子,可是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在此她那敢造次。她雖然不知道是何緣由,她兒子會與這個沐家大小姐混在一起。但是這沐纖離現下與她兒子已經成了事兒,日後進了她甄家的門她自有辦法收拾這沐纖離。


    “離兒你怎麽這般糊塗,這可是禁宮之中,你怎麽能做與人私會,這太子妃你是不想做了嗎?”皇後娘娘痛心疾首的看著莫雲說道,眼中的灰暗之色一閃而過。她在這後宮之中都了半輩子,又怎麽會看不出今日這事兒的門道。這沐纖離那般愛太子殿下,又怎麽會一旁人私會。她知道她那兒子不喜歡纖離,今日之事兒多半與他有關。這也不能怪太子,隻是這纖離如今這德行,實在是當不得太子妃,要怪隻能怪她自己了。


    “與人私會?姑媽你這般說,讓離兒心中好生傷心。姑母明明知道的,離兒心中隻有太子哥哥,又怎麽會與旁人私會。”莫雲嘴上說著傷心,臉上卻無半點傷心之意。她這個姑母也是當朝皇後,她被人設計如此明顯,她這姑母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她這皇後姑母,如今說這樣的話很明顯是已經放棄了她,這事兒是誰做的想來她這姑母也猜出了幾分來。


    跟著太後皇後一起來的命婦還有小姐們,聞言也嗅到了些陰謀的味道。整個東陵國誰人不知道,這沐纖離愛慘了太子殿下,有太子殿下的地方就有她。雖說太子殿下不喜歡她,但是這婚約未取消,她便一日是太子未來的太子妃,又怎麽會為了甄箭這個蠢豬自毀前程。


    “莫不是有人要害沐大小姐?”說話的是榮親王府的榮王妃。


    莫雲看了那榮王妃一眼,這榮王妃約莫四十歲的年歲,容貌娟秀氣質溫婉,這個時候這榮王妃能說出這樣的話很明顯是在幫她,莫雲感激的看了榮王妃一眼這個情她記下來。


    “今日有宮女引臣女來此處,說太子殿下在此等候。臣女想這皇後姑母治理下的後宮,自然是倍加森嚴,自然不敢有人做什麽害臣女之事便跟著過來了。那想到一進這屋子裏,便中了那迷香這蠢豬便跑了進來,遇對臣女行不軌之事。還好臣女保持自己的理智,努力的讓自己清醒才未能讓這蠢豬得逞。”說完莫雲對著甄箭的肚子,又是狠狠的一腳。


    皇後的臉黑了幾分,這沐纖離這話分明就是在說,她會在宮中出事,與她這個皇後治宮不嚴有關。她這個侄女兒,什麽時候也學會含沙射影的說話了,是她想多了嗎?


    “太後明察,這沐纖離早與小的定了終身,今日約小的來此私會,聞得太後娘娘前來,便忽然翻臉還對小的動手。”那甄箭忽然朝眾人大聲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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