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人疲於應付的時候,周森毫無征兆的飛身而起,手中的超頻磁蕩刃劈在了老人的肩膀上。


    “啊!”


    讓周森感到驚訝的是,就連炸彈都無法炸傷的老人被超頻磁蕩刃劈中之後,居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然後,身體居然四分五裂, 成為了千千萬萬的碎片,宛如一麵被打碎的鏡子。


    消失了。


    老人就在周森的眼前化為了無數的碎片消失了,而在他消失之前,他還不停的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聞之令人心悸。


    難怪這老人對超頻磁蕩刃忌憚無比……


    ……


    “我和你拚了!”


    就在周森得意的時候,突然, 那空中漫天飛舞的碎片宛如蝗蟲一般朝周森撲了過來,幾乎是一種本能, 周森手中的超頻磁蕩刃在空中一蕩。


    不蕩還好, 這一蕩,空中的碎片越發多,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唿嘯而至,一下就把周森團團包圍,就像馬蜂群把他包圍一般,密不透風。


    “蓬!”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峽穀之中宛如核彈爆炸一般,一股衝擊波擴散,飛沙走石,周圍的一些巨石都被化為了齏粉,遠處的峭壁紛紛坍塌,聲勢駭人。


    爆炸之後, 峽穀寸草不生,空蕩蕩的。


    周森和老人都不見了……


    ……


    周森醒來了, 他躺在雪中, 他動了一下, 發現身下居然有一頭動物,動物有一身雪白漂亮的皮毛,身體尚有餘溫,周森猜測,這動物應該是被自己砸死的。


    發生了什麽?


    周森起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讓他震驚的是,他身體居然虛弱到了極點。


    四處都是茫茫的白雪,遠處是一眼看不到邊的森林,遠處不時傳來猛獸的咆哮聲。


    此地不宜久留!


    周森決定召喚飛行滑板,但是,飛行滑板並沒有出現,連忙又召喚機甲,結果,機甲也沒有出現。接連召喚幾次失敗之後,周森有點穩不住了。


    如果沒有失去力量,周森不懼任何陌生的環境,但失去力量之後問題可就大了,何況還是這天寒地凍之所。想到這裏, 周森感覺到了寒冷,頓時瑟瑟發抖。


    看來,那老人在瀕臨死亡之際把他送到了這顆星球。


    既然老人在最後時刻把自己送到這顆星球,這顆星球必定是一顆極度危險的星球。


    周森檢查了一下身上,身上已經是衣衫襤褸,壓根就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就連皮鞋都露出了腳指頭。一番檢查之後,讓周森慶幸的是,他的小腿上綁的一把匕首還在,這是他一直保持的習慣,隻要出門,都會在小腿上綁一把匕首。


    除了有一把匕首,身上的龍鱗甲也消失了。


    對於龍鱗甲,周森一直很矛盾,他害怕龍鱗甲永遠消失,但更害怕龍鱗甲在皮膚表麵。


    突然,周森想到了一個問題,很有可能,那老人並不是想把他送到這顆星球,而是準備和他同歸於盡,但因為龍鱗甲的保護,他並沒有死,而且,還被送到了這顆陌生的星球。


    這是五大星域的星球嗎?


    周森再次檢查了一遍後便決定尋找人類居住的地方,至少,也要找個避寒的地方。走出十幾米後,周森又折返了,因為,實在是太冷了,他決定把那動物的皮毛剝下來禦寒。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周森一邊剝著獸皮一邊感歎,如果沒有匕首,如果沒有砸死這頭猛獸,他大概率會被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


    ……


    披上獸皮的周森上路了,在路上,周森遇上了一個砍柴的樵夫,讓周森焦慮的是,這個樵夫腦瓜子應該不靈光,看起來有點遲鈍,看向他的目光還有一絲懼怕,問了半天才給他指了一個方向,嘴裏念叨了一句“聶家橋”。


    目送著那樵夫消失在雪地之中,周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有人一切都好說。隻要有人,至少不會孤獨。


    聶家橋!


    很顯然,聶家橋是一個地名。


    周森沿著樵夫走過來的腳印一路往前走,足足走了兩個小時才到達一個小鎮,小鎮的鎮口有一個牌坊,牌坊上寫著“聶家橋”三個字。


    看著小鎮,周森整個人都傻眼了,因為,這裏沒有絲毫現代化氣息,也沒有鋼筋水泥,所有的建築物都是古建築物風格,由石頭和木頭搭建。


    很顯然,這裏就是樵夫所說的聶家橋了。


    唯一讓周森欣慰的是,從那樵夫的語言和這小鎮的文字可以確定,這裏的文明也是源於銀河係的古地球文明分支。通常,這種文明的形成都是古地球大航海時代的探索飛船降落在這顆星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迴到了農耕文明,這在五大星域並不少見。


    此時的聶家橋已經沉睡了,寒風輕輕地卷起地麵的雪沫,形成一個一個的小漩渦,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周森在牌坊下麵略微思考一下便走了進去。


    街道上的商鋪都是大門緊閉,沿著街道走了一百多米看到了一個燈籠,燈籠之上寫著“當鋪”兩個字。


    “呯呯呯……”


    “五哥,五哥,開門,快開門,我是小周……”


    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漆黑的房間裏麵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白紙裱糊的窗戶裏麵亮起了蠟燭的溫暖光芒。


    “哪個小周?”房間裏麵一陣咳嗽後,然後,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這大冷天,任誰從床上被喊起來都不會開心。


    “五哥,我是周森,我給您送了一張上好的皮貨,可以做一張大床褥,讓嫂子大冷天的暖和一些。”


    “我不認識什麽周森……皮貨!什麽皮貨?我看看……”


    吱嘎一聲,門打開了,一個刀條臉的中年男人披著厚厚的棉衣,舉著蠟燭站在門口,那刀條臉上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周森手中的雪白皮毛,一臉貪婪之色。聶四在沈家當了十幾年的傭人,自然是有些眼力,隻是一看,就知道這皮貨是好東西。


    “五哥,這皮貨算是小趙孝敬您的,不過,托付您給我找的工作您可要放在心上……咦,你不是五哥?”正忙著打開皮毛的周森突然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呆滯的表情。


    “嘿嘿,我不是五哥,我是四哥。”聶四一臉媚笑道。


    “那那……那我找錯人了,對不起,對不起!”周森連連彎腰道歉,一臉沮喪的低頭把打開的皮毛重新卷好。


    “不急不急,這天寒地凍的,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來來來。”聶四熱情的打開大門,一手舉蠟燭,一手扯著周森的皮貨不鬆手。


    “不行,我還要找五哥去,他說給我介紹一份好工作的。”周森死死的抓住皮毛,一臉警惕的看著聶四。


    “不就是一份工作嗎!你問問隔壁街坊我聶四是什麽人?不是我聶四吹牛,我在沈家幹活,誰不給我聶四幾分麵子。”聶四生怕周森離開,連忙吹噓道。當然,聶四也不完全是吹牛,因為,他每月初一、十五幫沈家施粥,一些窮苦人家,都還是挺尊重他的。


    “可是……啊……,我想起來了,您是沈家的聶四爺!您可是大好人啊!”周森一臉討好道。


    “對對,就是我,就是我。”聶四見周森認出來他的身份,很是享受周森臉上那討好的表情,“你先別急,這大半夜的,天寒地凍,誰給你找工作?你先在這裏住下,明天再找不遲,來來,難道還怕我聶四吃了你不成,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敢幹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沒事沒事的……你看什麽看,趕快給小趙燒點熱水,洗個熱水腳,喝點熱湯,你看,這鞋子都破成什麽樣了……都凍壞了,哎呀啊……”


    這時,聶四一家大大小小都驚醒了。老人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聶四的老婆遠遠的看著,聶四的兩個兒子則是依在門邊,好奇的摸著皮毛。


    “也好,還真有點餓了……”周森吞咽了一口口水。


    “就是嘛,進來進來,我家裏還有白麵饅頭,讓你吃飽。”見周森露出意動之色,聶四頓時大喜,連忙扯住皮毛就往屋裏拖。


    在聶四熱情洋溢的邀請下,周森半推半就的進了房間。


    很快,一盆熱水,一碗肉湯,幾個白花花的饅頭就擺在了周森的麵前。


    在周森享用大餐的時候,聶四則是不停的撫摸著皮毛,一臉貪婪之色,偶爾還和老婆竊竊私語,似乎在商議著什麽。


    “周森,我和老婆商量了一下,明天帶你去沈家碰碰運氣,不過,你要把你的情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不能撒謊。”聶四待周森吃喝完畢之後,趁熱打鐵道。


    “四爺,我父母已經去世,一直外麵流浪,沒法找到一份正經工作,居無定所。在數月之前,我在附近遇到一個獵戶,別人都叫他五哥,他說,如果有好的皮貨送給他,他就給我找一份木工活。前幾天,我流浪到這附近,又冷又餓,想上山上獵些山貨換幾件衣服禦寒,卻看到一頭不認識的動物生病了,我沒法把那動物背下山,就剝了皮毛下山,想起了五哥的話,就一路打聽五哥的住址,一問,都說五哥住在這一代,哪知道,我隻是問五哥,人家卻把四爺您的地址告訴了我……”


    周森的迴答可謂是真真假假,滴水不漏,哪怕是要追查,也是無從著手。


    周森很清楚,像沈家那樣的大戶人家,招人手肯定是要打聽得清清楚楚,絕不會讓身份不明的人進入,而現在周森不能暴露身份,索性就不說,把難題扔給聶四,免得到時候穿幫。


    “這樣啊……要不,到時候你說是我遠房親戚……不行不行……說老婆娘家的……也不行不行……”聶四頓時一臉沮喪,他服侍沈家十幾年了,自然是知道沈家的規矩,像周森這種身份不明的流浪者,絕不可能進入沈家工作。


    “四爺,我就不麻煩你了,待到明日,我找到五哥介紹一份短工,熬過了冬天,我就去參軍。”周森以退為進道。


    “我們聶家橋沒有五哥這號人物,估計也就是個收皮貨的訛你,你就別想了。”聶四突然想到了什麽,思忖了一下道:“打長工我沒有辦法,打短工熬過這個冬天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幹活肯定是粗活,這薪水方麵就……”


    “四爺,您見笑了,像我這樣的人沒有手藝,也隻能幹些粗活,還計較什麽薪水,隻要管飽,安排一個凍不死人的地方睡覺就滿足了。”周森一臉苦笑道。


    “是啊是啊,現在工作不好找,這大冬天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小周,你放心,你的事情就包在四哥身上了,你現在先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明天我帶你去見夫人,安排之後,保證你頓頓吃飽,晚晚睡好。”聶四拍著胸膛道。


    “謝謝四爺。”


    “叫我四哥就行了,四爺多老啊。”聶四見周森答應,頓時眉開眼笑。


    “謝謝四哥,有勞四哥了。”


    ……


    聶四家裏狹窄,小小的兩間房有三張床,兩個孩子被趕到老人床上去了,為周森讓出了一張床。


    周森並沒有推辭,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既達到了目的,又保持了尊嚴。


    像聶四這種人,如果刻意逢迎,必然會小人得誌。


    事情的發展,在聶四看來一切都是偶然,而在周森眼裏,都是必然。隻有達到這樣的效果,他才不會引起沈家的懷疑,與此同時,聶四還會盡心盡力的幫他,有什麽事情,根本不需要他費什麽口舌,聶四都會為他搞定。


    其實,周森也想過熬到天明搞清楚狀況再說,但考慮到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又失去了力量,估計短時間是迴不到五大星域,所以以皮毛為餌先找個容身之地再說。


    最關鍵的是,四哥嘴裏的沈家必定是大戶人家,藏身在這種大戶人家,既能夠隱姓埋名,又能夠打聽消息,遠比他獨自居住要強。


    第二天大清早,天才蒙蒙亮,聶四就拖著周森前往沈家,連早餐也沒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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