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宮城裕太嘴裏說著一會兒要怎麽對付自己的話,夏木的心裏忽然升起了對於死亡的恐懼。在此時此刻,原先高漲的什麽對於大和民族的驕傲,對於大日本帝國的熱愛,相較於自己生命將受到的威脅,一時都不再是什麽了。想到了自己家裏的父母妻兒,夏木的心中的恐慌與不舍之意頓起。有那麽一瞬間,夏木想到了向宮城裕太求饒。


    不過,當他抬起了頭,看到了宮城裕太那張精致的臉上所顯露出的與他本來的外表並不相稱的邪惡與快意時,夏木又不想向對方低頭了。日本是一個法治的國家。他宮城家的勢力太大,怎麽可以對一個無辜的平民下手呢。自己如何能夠屈從於對方的這種惡勢力呢?明明自己才是掌握著道理的一方啊。自己揭發了宮城家給那個紅色中國運送發動機的事實,阻止了出賣大和民族和大日本帝國利益的行為。自己是義舉啊!他宮城裕太憑什麽對於自己這樣的義士下毒手呢?


    “宮城裕太!你這個日奸!你這個罪人!你出賣了大日本帝國的利益去討好那個中國人。你才是背叛者!”夏木在想到了自己明明是個義士卻被如此對待時,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豪情。這股豪情讓他不管不顧地豁了出來,對宮城裕太破口大罵起來。


    被罵的宮城裕太卻沒有跳腳地勃然大怒。相反的,宮城裕太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嘴角卻掛上了一絲笑意,隻是他的眼睛裏看著夏木的眼神儼然已經是在看一個死人了。和一個馬上要死的人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夏木,我還真的沒有看得出來,你的字典裏原來還是有一些罵人的詞的嘛。”宮城裕太一臉輕鬆地說,“隻是這些詞從你的嘴裏說出來卻是沒有什麽創意啊。不過考慮到你很快就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了。抓緊這個機會多說一點好了。”他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夏木聽到了自己的話之後的那種憤怒卻又無力的神情,心裏有著萬事操之在我的感覺。


    夏木看自己的咒罵對於對方沒有什麽作用,反而讓對方更加地閑適了。他楞了一下之後,更加激烈地咒罵起來。不過這一迴在邊上的那幾個宮城手下的打手沒有再讓他繼續放肆下去。那幾個彪形大漢衝了上來嘴裏罵罵咧咧地開始對夏木拳打腳踢。很快夏木的嘴角又有血液流出。臉色顯得更蒼白。不過他一邊發出呻吟,一邊仍舊在詛咒著自己之前的老板。


    宮城裕太看夏木嘴角流出的血越來越多了之後,手一揮,製止了屬下的動作。他彎下腰,對著夏木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你以為你這樣大罵能夠有什麽結果嗎?我告訴你,沒有任何用。你的命運在你背叛我們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我現在大發慈悲,告訴你幾分鍾後,你和你們家的命運將會發生什麽變化吧。”


    “你會成為一個帶著巨額的營業款出逃的逃犯。因為始終無法找到你。你們妻兒會成為連帶償債人。你剛買下的那幢房子會被拍賣,但是仍然隻是需要償還的債務的一小部分。追債人會讓你的妻子不得安寧,然後我會安排人員告訴她有一個快速賺錢的好門路。你的妻子會有一個選擇,下海拍攝成人電視,或者是終日被討債人上門討債。你的兒子長大後會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一個罪犯,自己的母親是一個特殊行業的明星。夏木,在你正義感暴發,舉報我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你的命運會突然變得這樣慘呢?”


    幾乎是噙著笑意地,宮城裕太把自己給夏木和他的家人安排的未來的生活向他一字一句地述說。而每聽宮城裕太說一句話。夏木的臉色就變得猙獰一分。他早就做好了會被宮城裕太給報複的準備。同時他作為告密人,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了承受宮城家族的怒火。因為他知道,作為日本數一數二的門閥家族。哪怕自己的出發點再是崇高,對於挑戰了他們的威信和威嚴的人,他們的打擊也絕對不會手軟。隻是他沒有想到,當宮城家族真正地動起手來的時候,不會有什麽罪不及妻兒的假仁假義。相反的,宮城家族的反擊一定是豪不留情,甚至是極端殘忍的。


    在這一刻,作為丈夫和作為父親的夏木不禁有一絲絲痛悔。他不應該在自己沒有摸透這個宮城裕太的脾氣之前就貿然地行動的。甚至於他不應該在沒有把妻兒送出宮城裕太的魔掌所及之處前動手的。可是現在這樣的領悟是不是已經太晚了呢?


    夏木的虎木含淚目疵盡裂,看在宮城的眼裏那是在悲傷他自己的命運。在悲傷他妻子和兒女的命運吧。


    忽然地宮城裕太感到自己對於對方的輾壓是完全的和絕對的。作為一個財閥家族的權勢和實力,足以把這個男人的一切給輾壓成齏粉。這樣的結果對於自己也太沒有難度了。


    喪失了興趣再在這件事情上浪費時間的宮城裕太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揮了一揮。立即有人上來拿毛巾堵住了仍在無力地咒罵的夏木的嘴,然後拖了下去。就在不遠處的一個施工基坑裏。夏木將被當成的填埋材料,與大量的混凝土一起成為永久的填料。


    敢對宮城家族的利益動手的人,就要遭受宮城家族最無情的迴擊。這是宮城裕太的父親從小對他的教誨。這也是所有的日本的門閥家族對於自己子弟教育的一部分。


    宮城裕太麵朝著大海,微微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中國,飛到了那個和自己在美國有過一麵之緣的美少女的身上。他在想,自己費盡了心思,現在終於把自己答應送人的那兩個噴射式引擎給發了過去。但願那個美少女在收到了自己的禮物之後,能夠馬上兌現諾言,把一批自走平衡車馬上給發到自己這裏來。這也不枉自己花費的這麽多時間和心思了。


    遠在北京的沈一一不由地打了一個噴囔。她在想,是誰在想我啊?難道是劉以豪和彭衛寧他們的試驗又碰到了什麽問題嗎?自己才出來這麽一會兒。他們的試驗就有了變化,這次的研究課題的進展速度還真的是很快的啊。


    自從那日沈一一他們進到了軍械庫,正式進行了研究之後。沈一一就發現,自己的這個隊伍還真的就是組織得十分完備齊全。各個專業的人才都在這裏集中了。而且,因為有了一個對於槍支的結構和技術要領十分熟悉的老專家的加盟,原來自己最擔心的槍支結構這一塊也不存在什麽難點了。這研究的速度可謂是一日千裏。這完全就是這個研究團隊裏各方麵的人的長處匯集起來所起的化學反應。


    趙曼紅老爺子這麽多年在技術上的成就可不是白瞎的。因為正是因為有了他的存在,這個長於電控,弱於機械的團隊中,原來被賦予機械部分的重任的幾個同學都得到了悉心的指導,那技術水平也是提高得相當的快啊。


    那個年代出來的老專家的手上的功夫也是十分了得。因為趙老爺子在軍械庫裏小修小補用的那個微型的機床上一伸手,號稱從小生長在軍工長的生產機具旁的衛源同學的眼睛就發亮了。因為他仿佛是看見了和自己的爺爺差不多水平的操作水平。


    這就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的最好寫照啊。趙曼紅老爺子用自己的手藝。一下子就征服了衛源這個對於自己在加工工藝方麵的水平頗為自信的少年。自此這個少年就沒有離開過趙老爺子的左右。他是真心存了要偷師學藝的心思了。


    當然,趙老爺子對於這幾個少年的喜愛之情也不是假的。雖然從一開始對於這個團隊的技術能力和學習態度有所疑慮,經過了這幾天的時光,大家彼此之間的充分接觸中,趙曼紅老爺子已經能夠體會得到這幾個孩子還真的沒有偏離他們一開始向自己表達和承諾的那些。這幾個孩子的聰明、機敏、知識的牢固基礎以及快速的領會和反應能力,都給趙老爺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趙老爺子為自己國家的科研事業後繼有人感到十分的高興,同時也對於這一次的科研課題的成功完成更加奠定了信心。


    當然,真正抓住了趙曼紅老爺子的還有他對於沈一一這個科研課題的了解。一開始隻當這幾個小孩子把機槍作為一種借口,說是要改造機槍其實是要來軍營打槍玩的趙老爺子是十分生氣的。他在軍工這個行業這麽多年來,已經把機槍當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樣了。經曆過戰爭年代的他認為。槍是戰士最好的朋友。因為你在戰場上的時候,要活命有很多的條件,但是第一條就是要相信自己手中的槍。這種對於槍與戰士的關係的獨特認識讓趙老爺子對於任何不尊重武器的行為都十分反感。當然他也就對於沈一一他們沒有什麽好眼色了。


    但是。在和沈一一他們的團隊一起工作了這麽多天之後,趙曼紅老爺子知道自己錯了。這幾個熊孩子可不是光想著拿槍當成是自己玩耍的玩具啊。他們是真的要為我軍的武器庫中新添一把利器啊。作為上過戰場的老軍人,趙老爺子對於戰場上各種危險的理解可絕對不教條啊。相反的,經曆過實戰的烽火淬煉的老專家對於戰場的理解,讓他對於一種能夠自動瞄準敵人和消滅敵人的武器的重視程度也是空前的。這種武器要是真的研究出來,那絕對是我們的戰士的好幫手和好兄弟啊。


    於是,趙老爺子更加地沒日沒夜地呆在了軍械庫裏和大家一起琢磨怎麽樣更好地完成這個研究課題,研發出更精準和威力更大的全自動機槍。


    受到了老專家的這種工作精神的感染,來自於清華大學的研究團隊。甚至是一路上一直陪伴的彭衛寧的熱情都上來了。他們每當走進那個放了一把待改機槍的工作台,都不能自己地湧起一種使命感和責任感。而這種使命感和責任感。又使得他們以更飽滿的熱情投入到整個的研究改造的工作中去了。


    有了這樣飽滿的工作熱情,加上研究團隊裏眾人的基礎本來就不錯。前期的準備工作也相對比較完備,整個項目的研究速度一日千裏是可期的,也是順理成章的。雖然科研過程中免不了會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挫折,但是這樣的挫折也不是不可克服的。而在克服困難的過程中,課題還可以有新的進展。


    沈一一和劉以豪私下商量時,兩人都覺得,以現在的速度,要是讓自己班裏的其他的研究成員都知道了的話,他們非高興壞了不可。因為看來整個項目的研究時間又可以縮短一個半月的時間。這可真的是飛一般的速度了。


    隻是今天,沈一一卻沒有和自己的研究團隊在一起,而是獨自出了軍營,走上了停在營區門口的一輛車。


    上了車之後,沈一一示意司機發動汽車,兩人可以出發了。


    車子發動開了一陣之後,沈一一發言打破了車上的沉默氣氛:“這坐你的車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啊。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吧?”


    手裏握著方向盤的王凱扭頭看了看沈一一,笑了笑說:“你喜歡坐嗎?要不我就不離開北京了,專職做你的車夫怎麽樣?”


    沈一一搖搖頭:“我可不敢用你當專職車夫。你爺爺對你的期望那麽高,要是知道我讓你做了專職車夫,那還不得恨死我啊。你是你們老王家的千裏駒,本來就不應該被拘在北京這個地方的。”


    沈一一已經聽自己的小姑說了,老王家已經上爺爺那兒通報過了,王凱的調令已經下來了。他二個星期之後就要正式離開北京去西北某地上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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