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家的路上,幾乎誰也沒有說話。沈衝專心地在開著車,但其實他的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問著自己:沈一一有沒有發現他當時的心思呢?


    如果是一般的女生,應該不至於這麽簡單地就猜到自己的心思。甚至於可能想都不至於想得到這種堂兄與堂妹之間的有些禁忌的想法。可是對於這個明顯比旁人都要聰明上幾分的小堂妹,沈衝則不敢如此地確定。


    他的心裏患得患失得很,不過卻從來沒有設想過如果沈一一不要那麽聰明就好了這迴事。他很清楚,這個小堂妹之所以吸引人,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在於她過人的智慧。否則,世上的美女千千萬萬,沈一一絕對不是最美的那一個,她又何以吸引其他人的關注呢?


    沈歡則似乎發現了什麽。他一會兒看看在駕駛座上開車的沈衝,一會兒又瞅瞅車上的兩個女生。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真的是很刺激的。他真的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那個一向穩重持成而又高人一等的堂兄,今天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樣的行為出來。具體的原因現在還不明,但是一定和今天的某個特殊原因有關。他的心裏現在已經如翻江倒海一般地編造起各個版本的故事了。


    沈悅則是和來時不同。此時她的悅恨的目光已經不再聚焦於沈一一的身上,而是不斷地射向了她自己的親哥哥。讓她沈悅也跟著丟人這個罪名。已經足夠沈衝吃上幾百個衛生眼了。


    至於整起事件的起因,沈一一,此刻的她則是奉行了沉默是金的原則。不再出聲。她的心裏已經預感到了沈衝今天失態的這個問題,不能深究。如果深究的話,大火很有可能就會延燒到她自己這邊。基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君子不揭人之短的原則,沈一一還是像來時一樣,盡量把目光聚焦在窗外的飛馳向後的景色之上。


    很少有機會坐著小車這樣看從京郊到內城的景色的。這個時代不像後世那樣汙染問題嚴重。什麽沙塵暴還有霧霾什麽的還不是像後世那樣常常地光顧著京城。而且這個時節又是北京幾乎是一年之中綠色植被最多的一個季節。所以沈一一眼中的景色還是很有吸引人之處的。


    一路上,氣氛怪怪地。在一片沉默之中。四人迴到了爺爺奶奶的大院之中。


    沈衝停了車,讓弟弟妹妹們先下車迴大院。他自己則是想開著車找到一個好一點的停車位。免得把車停在路中阻了別人的路。


    雖然沈家位高權重,但是那得看是和誰比。在這個大院裏,大家的身份都差不多,正是合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道理。沈海江平時就是這樣教育自己的孫子和孫女的。不允許搞特殊話。製度規定是什麽樣子的,你們就給我怎麽執行。我不允許你們給我捅出什麽蔞子出來。


    反正大家平時出門,沈衝開車的話,最後一定是讓別人先離開的。所以沈悅和沈歡也沒有怎麽和哥哥客氣,就徑自下了車離開了。而沈一一則是禮節性地問了沈衝一句:“真的不需要我們等你嗎?你沒事吧?”


    沈衝看著沈一一這樣有禮貌的問題,心裏是又可惜又感動。可惜的是這樣的問題說明沈一一還是沒有把自己當成的自己人。雖然自己是她的堂兄,但是這樣的問題還是顯得客氣而疏遠。感動是因為,自己的另外一個堂弟和自己的親妹妹已經把自己照顧的安排,當成了理所當然。而隻有沈一一這樣一個新加入家庭的小堂妹還想到要問一下自己的情況。這樣的一種體貼的行為。怎麽會不讓人感動呢?


    當然,麵對沈一一的問題,沈衝還是重申了一遍他沒有事。要沈一一先迴家,免得讓爺爺奶奶給等急了。


    見沈衝這樣堅持,沈一一也就不和他再客氣了,直接就下了車,往爺爺奶奶的院子裏走去。


    她已經在這個大院裏走了二年了。可以說,對於這裏麵的路徑。沈一一現在閉著眼睛應該也可以摸得到不少的地方了。每天早上她晨跑的時候,都會跑一個不同的路線。以免讓自己產生運動疲倦。所以這樣經年累月下來,對於這個大院裏的每個院子的情況,沈一一已經摸得大致差不離了。現在這樣從停車處迴家,那自然是不成問題。所以哪怕沈悅和沈歡已經撇下了她消失了身影,沈一一也可以自己摸迴家的。


    拐過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院子之後,沈一一接近了自己爺爺家。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從爺爺家的窗戶裏透出的燈光把這個小院子給照得通明。雖然院子裏因為北方夏日裏太陽下山晚而本來光線就很亮,但是房間裏的燈光則還是把窗戶的格欄給清清楚楚地倒印在了地上。


    還沒有走近大門,沈一一就聽見了自己的爺爺那非常嚴厲而威嚴的聲音:“我已經說過了,一一的那些錢和我們沈家沒有什麽關係。她的錢是在她迴家之前賺的,我們沈家沒有一個人有立場打她的那筆錢的主意!”


    隻是沈海江的話剛說完,就聽到了白秋方的聲音響起來:“爸,就算一一她迴家之前就已經賺了那些錢,可是您總不能否認建國他那時已經是師長了吧?一一她賺錢的時候有沒有借了他爸爸的光,我們都不知道。可是建國他能當上師長,難道不是爸爸你的影響嗎?這隻要是借了您老人家的威勢發的財,難道不應該和其他家一樣,歸入公中大家一起拿主意嗎?”


    沈虹薇這時不幹了。她語帶諷刺地說:“大嫂,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啊。不過你對我五哥了解多少呢?我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我爸爸壓製的話,我五哥早就升到軍區司令了。你以為我爸有多照顧我五哥嗎?”


    沈虹薇本意是要幫著自己的五哥講話,可是這樣的說話無意間就把沈家老老小小一直想要迴避的一個家庭矛盾給掀了開來。首當其衝的是沈老爺子的麵子掛不住了。


    沈老太太就喝了一聲:“虹薇,說什麽呢!”她要製止愛女讓老頭子難堪。老太太最把握的一個原則就是,在家裏要盡量維持住老頭子的威嚴。她認為,否則的話,這個家就會成了一盤散沙了。


    白秋芳顯然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馬上就插嘴道:“就是,小姑。你和你五哥親我們大家都知道。可是你可不能因為你們倆關係好,所以就可以亂說話啊。這爸爸對於建國的照顧可不能因為你一句話就給抹殺了的。”


    沈一一站在門外不遠處,聽著這屋裏傳來的那一陣陣嘈雜的聲音,心裏一陣陣冷笑。


    這財帛動人心啊。在金錢的麵前,什麽骨肉的親情,什麽責任與道義,通通都靠邊站了。看她那個大伯娘,也算是京城官宦人家出生,聽說也是一個部委裏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幹部。可是看她今天的表現,說的那些振振有辭的歪理,這可真的是和那些小門小戶的婦人也沒有什麽分別。


    對於這樣的情況,沈一一的心裏早就有過計較。所以她對此並不意外。隻是讓她有些意外的是,她的那個老爸今天倒是表現得十分沉穩,都沒有什麽衝動的反駁啊。就不知道她的老娘這會兒在裏麵有沒有使勁地攥著自己老爸的手,不讓他說話來著。


    這時,沈一一發現身邊似乎也站定了一個人。她扭頭一看,原來是沈衝停了車迴來了。


    沈一一看見沈衝臉上一臉的尷尬,心裏猜測他可能是聽見了剛才自己媽媽的一番挑撥離間的講話了,便問:“你什麽時候來的?都聽見裏麵的話了?”


    沈衝點了點頭:“他們說話那麽響,在院門口就聽得到了。”


    沈一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沈衝想了想,還是跟沈一一說:“一一妹妹,我媽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你不要怪她。”


    沈一一忽然笑了出來:“衝哥,其實我挺可憐你的。大伯娘這樣的表現,說明她平時的很多行為很有可能都是非常出人意表的。你是不是平時也經常會幫著你媽媽收拾一些殘局啊什麽的?”


    沈衝此時卻無言以對。平時哪裏輪到他給媽媽收拾什麽殘局啊。根本因為對方地位上的差距,都不會有什麽殘局。他媽媽不管怎麽表現,反正是不會有人敢有意見的。這也就是在自己家裏,麵對著自己的堂妹,他才會想到要好好地解釋一下。


    兩人正不知道想說什麽好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問題:“你們兩個怎麽早到了?為什麽不進去呢?不是說爺爺奶奶早就等急了嗎?”


    原來,沈悅和沈歡因為沒有在大院裏呆過太長的時候,並不知道沈一一走的那一條近道的存在。他們繞遠路的結果就是花的時間比沈一一要多。


    而沈衝則是因為是沈老爺子的長孫,小時候也在大院裏住過一段時間。而且作為孩子王的他平時也常帶著小夥伴們捉迷藏啊什麽的,沈一一的那條近道他也知道。所以他才會和沈一一前後腳地來到這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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