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孫教授很是鄭重地點一點頭:“很好,一一同學你有這樣的見地很讓我高興。我們清華的學生果然與重不同。你放心,這一塊工作我會馬上布置下去的。你的這幾個師兄這學期的小論文就是這個。所以他們會抓緊時間做的。”


    跟著孫教授身邊的這幾個研究生的臉馬上就垮下去了。倒不是因為被要求寫論文的事情。實際上念研究生的,寫論文是基本功啊。雖然現在也不像是後世那樣把在雜誌上發表什麽論文當成的硬性指標,要求一年必須發上多少多少,最終造成了大量的垃圾論文,但是身為學者當成專業的學生們,對於學術上的publish_or_perish的基本準則是相當熟悉的。所以每一個要繼續深造的學生,從被錄取的那一天開始,他所做的事情就應該是為不斷提高自己寫論文的能力而努力。


    真正讓這些學生頭痛的是孫教授說的那個時間,也就是這個學期。現在已經都快放假了。也就是說這篇論文小作業不到一個月就要完成。而向來知道孫教授對於學生的論文質量的他們,對於在這樣短的時間裏完成具有一定的水準的論文這件事情可不是很有把握的。看來又要開始那段暗無天日,天天挑燈夜戰的生活了。在全國上下都在為香港即將的迴歸在那裏歡欣鼓舞,甚至是大家連上班和上學的心思都被吸引去不少的時刻,在北京的這個試驗樓裏麵卻有這樣一群苦命的人兒將要過上這樣的生活,想想就是讓人哀歎啊!


    所以師兄們的眼神也就忍不住向著站得離自己並不遠的這個長得漂亮的小學妹的身上瞟去了。這可都是這個小師妹給惹出來的事情啊!好吧,師兄們都承認平時看到這個小師妹能夠來看望大家,大家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一方麵固然是每次小師妹過來的時候,陪著她的那個男的都會捎過來很多好吃的慰勞大家。這些好吃的都讓這些還在求學期的師兄們能夠好好打上一次牙祭,補一補寒門學子們被學校食堂給弄得日見清瘦的形象。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講,在理工類學校僧多粥少的環境裏,長得猶如一朵白蓮花的小師妹也能慰勞一下眾位師兄那耽於美色的眼睛。


    與本科師不同的是。到了研究生的層次,那些富二代和官二代就不多了。相反的,倒是那些家庭條件比較一般甚至是艱苦的同學們占了研究生的大部分。這倒不是說官二代和富二代們在智商上有自己的不足,而是因為往往他們在本科畢業時家裏麵就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接下來的出路。有好單位和好工作在等著他們呢。倒是那些一般家庭出來的同學們,以更加刻苦的精神繼續向著學霸之路上奮勇向前,最終創造出一出貧寒學子通闖天關的勵誌大劇。


    沈一一的心裏其實還是很佩服這些師兄們的。要知道,前世裏她自己也是平民子弟來著。這一生嘛,可能是自己前世裏專做好事了,所以一下子改變了出身,但是她自己的心裏可是對於貧民子弟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的。所以感受到了師兄們幽怨的眼神的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被光機所的所長把話給接了過去。


    “我說老孫啊,你這個脾氣還是沒有變啊。合著就強調著你們清華的教育水準了是吧?你不用說我想國內也沒有人會挑戰你的這個教育聲望值的對不對?我說國內北大和清華的這二塊牌子可是一直是響當當的。”劉院士笑著在那裏說道。他那一頭的白發梳得整整齊齊,戴著一副金 絲邊眼鏡。那看上去就是雞皮鶴發,很是有風範。


    沈一一見劉長發院士都走到了前麵來,自己還沒有專門向他打個招唿,趕緊道了個好:“劉所長,剛才沒有注意到你。光注意到那個芯片了。不好意思啊。”


    劉長發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沒事啊。一一同學,雖然你還是清華的學生,可是這裏大部分人可都沒有把你當成是清華的學生而已。可以說你是我們項目組的重要組成部分啊。你之前不是經常都到我們試驗室來嗎?你別看我平常不常到試驗室裏來,可是你的情況我還是知道的。對我們科研人員而言,取得成果當然就是第一位的。你一來不注意成果,先注意旁邊的人,那豈不是本末倒置嗎?”


    孫教授這時不樂意地哼了一聲:“怎麽了。你都說了,沈一一現在就是我們清華的學生,也是我的學生。你說我哪點說錯了?倒是你自己,都承認了不常來試驗室了,那你今天出現幹什麽?噢,這幹活的時候瞧不到人影兒。這才出了一點成果,鼻子就比狗都靈,都給追著跑來了,這吃相是不是有點難看啊?”


    沈一一看了孫教授這話說得,這頭上真的是要有三條線了。這話怎麽就這麽刺耳呢?這哪怕說的是實話。似乎也不應該這樣講的吧?這不明擺著是要得罪人嗎?難怪孫老師這麽些年,都一直升不上去啊,隻能當一個電子係的主任而已。看來譚中在做人上是要比他成功多了。


    沈一一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劉長發卻不以為意地嗬嗬一笑:“老孫啊老孫,你看你這張臭嘴。這也就是我,要是換了一個人,你今天可就是得罪了了人了。你放心,我不是來跟你搶功勞的。這也沒有必要搶。你這個實驗室裏麵做出來的成果,光機所是有份的吧?光機所既然有功勞,那我這個做所長的能不能分到功勞?我至於像你說的那樣死乞白咧地上趕著來表功嗎?我也就是自從了解到了你們這個課師的一個新思路了以後,想來看一看按這一條路線走下來能夠有什麽樣的成果而已。畢竟這台光刻機可是我們所自主研發出來的。我想看看傳統路線和新路線的對比有多大而已。”


    沈一一聽了心裏一動。劉院士其實說得是沒有錯的。能夠在國外的重重禁運和封鎖之下,由我們國家的科學家們獨立自主研發出的的這台光刻機,雖然有著這樣或者是那樣的不足,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他們的偉大性。隻是我們的使用單位,眼睛一直是盯著國外的機器上麵,總是對於我們自己的設備嫌東嫌西的,卻沒有花時間去想一想應該怎麽樣用好自己的裝備。因為國外的機器再先進,你也就隻能遠遠地看著,羨慕一下而已。因為那個叫作“巴統”的機構根本不會允許讓你擁有世界最新的技術和設備的。所以,對於劉所長而言,哪怕他是一個院士,但這些年來,他也沒有少受到不公正的對待。


    沈一一帶著一絲崇敬的心情,開口問劉院士:“劉老,那麽您對於這二種路線走過來以後的產品都看過了,現在您覺得我們的這一條新路以後走得通走不通呢?”雖然她自己的心裏是有著肯定的迴答,但是此刻她還是想聽聽別人對於她的想出的這個技術路線的評價。


    果然,劉長發沒有讓她失望。劉所長很是肯定地舉著大姆指說:“那還用說嗎?那當然是走了一條我之前沒有想到過的成功之路啊。我一直以為我們研究的產品離國外的技術差距,就隻能有那樣的產品了,可是沒有想到過,通過你們在基材上的配合性研究,居然現在能夠看到質量不亞於國外的最好的產品的芯片產出。一一啊,你可以說是為我們光機所正名了。而且,我還可以說,你為我們國家立了功了啊!”


    沈一一也知道,所有的技術,最後都可以應用於民用和軍用。如果說民用芯片我們還有機會從國外進口的話,那軍用芯片就是我們國家國防上的一個軟肋。自己國家的芯片的質量不高,可如果進口國外的民用芯片,那麽在作戰的可靠性上就無形落後於國外一截。這一點可謂是我們國家的那些軍事專家心目中永久的痛啊。


    而現在沈一一所帶著項目團隊走的這一條與傳統的想法迥然不同的路,忽然就讓一直以來很鬱悶的專家們仿佛看到了曙光一般,他們心中的這種振奮之情,沈一一可以想象得到。


    沈一一點了點頭:“您和孫老師都認為這一次的芯片質量很好,我就放心了。雖然我沒有在顯微鏡下看過,但是顯然,你們這樣深有經驗的專家能夠肯定,已經說明了這個技術的價值。不過,作為電子產品,最終的性能不是看出來的,而應該是測試出來的。我想接下來除了生產工藝上的生產方向應用研究之外,盡快開始對於這二塊芯片的功能測試也是應該馬上開始的。”


    孫教授和劉所長對於沈一一的說法也是點頭不已。的確,如果隻是一塊樣子貨,那麽沈一一所搗鼓出來的這個芯片也隻是一個沒有什麽太多價值的東西了。雖然他們二人從外觀判斷,應該不會是樣子貨,但是最終的結果還是需要通過實驗驗證的。而且從理論上來說,沈一一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基材的材料發生了變化,那麽肯定最終產品的性能會發生某些改變,總之就是不同於傳統基材上的材料的性能。隻是這樣的改變到底是積極的改變還是消極的改變,這就有待於實驗和測試的結果了。不管是沈一一,還是孫教授和劉院長為首的參與試驗的專家們,心裏麵都在祈禱著向積極的方向的轉變。但是他們心裏麵也做好了向消極的方向改變的準備。哪怕是按沈一一同學所提出的路線製造出來的芯片性能下降了,隻要是下降幅度不大,比如能夠達到國外芯片性能的80%,那麽在我們國內也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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