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在荷包大失血給沈一一和彭衛寧狠狠地宰了一刀以後,武雲生已經暗暗下了決心要更“客觀”地撰寫自己的卷宗報告了。這頓飯的意義不隻是發小好友間的人來人往,其實也是他在正式開工前的一道必要的步驟。如果能夠由此讓自己在接下來的工作中卸下包袱輕裝上陣,那麽這頓飯的意義也就到位了。


    彭衛寧可能還沒有意識到武雲生的工作性質。作為一個純粹的軍人,他習慣的是戰場上真刀真槍地拚殺,而不是這種諜對諜的遊戲。即使是沈一一自己,目前對於武雲生的工作也隻不過是猜測而已。哪怕她再有把握,身為理工出身的人,實事求是的態度還是第一等重要的。不說滿話和沒有十足根據的話這個原則沈一一還是堅守得十分堅定的。


    還是迴到那個出發點。沈一一自認為行事光明磊落,也不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凡事無不可言於人者,自然也就不會把武雲生可能是我黨在港的情報人員一事當成是太大的事情。而且,在她的心目中,如果武雲生是情報戰線上的人,那她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這種人的社會關係網一般而言是非常豐富的。說不定什麽時候,武雲生還可以為自己提供意想不到的幫助和資源呢。


    眼睛瞟到了正吃得開心的小寶小朋友,沈一一的心裏想,說不得小寶的身世由武雲生著手那麽一查,很快就可以提供到自己的信息庫裏了。


    說是叫的外賣,可是味道還真的不賴呢。不過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沈一一可不是就點的一般的外賣小吃。看看桌上的那一大堆東西裏麵甚至還有龍蝦這樣的海鮮就知道了。武雲生這一頓可是下了血本不算,他還開著自己的超跑兼職當了外賣小弟。不是所有的餐館都願意提供送餐上門的,特別是一些高級的餐飲更是有自己的性格。隻限自取不提供送餐服務。武雲生那是牙關一緊,心想反正都出了大血了,幹脆好人就做到底好了。所以沈一一負責動動嘴,然後就和一大一小兩個客人坐在家裏,武雲生則被支使得滿香港亂躥。


    除了沒有高級餐廳的那些裝飾和服務之外,這頓飯還是挺愜意的。沈一一為了享受一下氣氛,還讓武雲生拿了二瓶紅酒來。除了小寶因為是小孩子。沈一一堅持不讓他沾酒,隻讓他喝汽水之外,三人還是倒了紅酒細細品了。


    酒足飯飽之後,看著桌上的杯盞狼藉,三個大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顯然,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提起收拾桌子這迴事兒。洗碗這迴事兒估計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不大願意幹的,不然為什麽會有人發明洗碗機這樣東西呢。可是不洗碗顯然也是不行的。武大少還是要把從那些飯店裏借來的碗給送迴去的。倒不是說一定要洗幹淨了才能往迴送。而是武大少的超跑不能讓杯盞上剩下的油膩膩的汙漬給汙染了。


    看看桌上其實還是有一些東西沒有吃幹淨的。沈一一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把一些盆裏的東西給並了起來,騰出一些空盆來。那些空著的盆子都讓她給疊了起來。


    看看武雲生,沈一一不大好意思讓他再來從事一些收尾的工作了。畢竟人家今天到目前為止是出錢出力的人,也不好壓榨太過。可是讓她自己去洗那些油膩膩的盤子之類的東西,她又有些心有不甘。


    小寶現在已經拍著自己的小肚子。躺在沙發上不想起來了。這小家夥的肚子是吃得滾圓滾圓的,看上去萌萌噠。沈一一可不想虐待童工。


    所以,基於上述原因。她的目光也就直接投向了彭衛寧。想想也是,到現在為止,似乎沒有做過貢獻的大人也就隻有他一個了。


    彭衛寧接收到了沈一一發射過來的信息,雖然沈一一沒有開口對他說什麽,但看到沈一一手指著那堆碗碟,他已經明白沈一一同學接下來的安排了。


    妹有事,兄服其勞。彭衛寧對於這個他自認的妹妹布置的任務,早已經習慣性地不質疑,隻服從了。這就是把頂頭首長的女兒當成是妹妹的壞處,更是自己家父母的世交的女兒托付給自己所帶來的苦處。


    “好吧。我去洗碗。”認命地接下了洗碗的活以後,彭衛寧就站起身來,捧著一堆碗碟什麽的去廚房裏洗去了。這就是酒店式公寓和一般的賓館最大的不同。前者房間裏帶小廚房。


    沈一一去衛生間洗了一下手。剛才收拾碗筷什麽的,不可避免地讓手上沾了一些油汙什麽的。這對於愛幹淨的她來說不能忍受。所以在坐下休息之前,她可一定得把自己的手給洗得香香的。


    等她洗完手,迴來坐下時,看到桌上還剩下的那幾個碗碟什麽的,隻好對武雲生說:“武大少,要不你今天先還一部分去,剩下這些沒有吃完的,你明天再拿去還吧。正好,我們晚上還可以吃一頓,可以吃完。”


    武雲生剛才冷眼旁觀著沈一一收拾桌子,再看到她讓彭衛寧去洗碗,心裏暗自慶幸總算這個小魔女沒有再進一步壓榨自己,讓自己當什麽洗碗的小工。不過他的嘴上還是改不了這喜歡胡說八道的個性:“不錯嘛,看你們倆這副架勢,就和小夫妻過家家一樣了嘛,連剩飯剩菜都舍不得倒掉。”


    沈一一瞪了他一眼。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麽可以沒有顧忌地說話的機會,逮著朋友兄弟什麽的就開始滿嘴跑無軌電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拿自己這個高一的學生開這種沒有根據的玩笑了。


    “你才來香港多久啊,就生活這麽鋪張浪費?你這麽不講節約,你爸媽知道嗎?”沈一一本來想說“你造嗎”,不過想到講話的最大目的是讓對方聽懂,而不是標新立異,所以她也就沒有用後世流行一時的某種說法。不過還是把這句話的責備的語氣給帶到了。


    武雲生聞言,大喜。他就知道,自己隨便說些什麽,很快就能和沈一一給“吵”起來。他可是很久沒有進行這種沒有什麽心理負擔的對話了。出任務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要非常謹慎,以免產生什麽不可預料的結果。隻有在和自己的直接任務沒有什麽關係,而且是兄弟親友的麵前,自己才可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不用考慮太多。這種機會,實話實說,是真的不多。所以他其實非常歡迎這一次彭衛寧和沈一一兩人來香港的時候,可以和他們鬥一鬥嘴。可是彭衛寧這小子一直在軍校裏生活,現在和自己的生活的圈子已經差得很遠了。二人以前的那些共同話題,炒了多久的冷飯也會沒有味道的。反倒是沈一一這小伲子,對於香港的情況了解得非常清楚,說到哪兒都能聊得起來。這也是為什麽他之前總是認為她是和自己同一工種,這次到香港來出任務的原因。而且這小伲子還有一個好處,不認生。自己很是知道大部分情況下,隻要對自己不滿,她一準能和自己給“吵”起來。這可是正中他的下懷。


    彭衛寧洗完碗迴到廳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二人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的場麵。不知怎麽的,看到二人這樣有共同語言,彭衛寧心裏不是特別舒服。


    他看看旁邊小寶已經小手捧著自己的肚子,在沙發上悠長地唿吸,明顯是睡著了以後,走到沙發邊,把小家夥一把給抱了起來。


    安頓後小孩子,彭衛寧走到桌邊,坐在了沈一一和武雲生的當中。


    “小武哥,一一托你去找的那些地方你都找到了嗎?”


    聽了彭衛寧的問題,沈一一和武雲生才發現,原來二人都一直忙於雜事,正事都沒有開始聊呢。


    武雲生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才問了沈一一有沒有忘記她這次來港的目的,可是原來自己還忘了人家托付的事情。這可真的是有點自己打臉的意思了。


    清了清喉嚨,武雲生拿出一張紙,攤在了桌上:“我打了個電話,但他們說因為這次一一拿來的金額有點大,他們要求麵談。”


    那張紙上是寫的一個地址。彭衛寧是沒有什麽感覺,沈一一卻是看到以後皺了皺眉頭。這似乎是一個有名的幫派聚居的區域。


    武雲生拿出紙以後,就在觀察沈一一她們二人的表情。見到沈一一眉頭一皺以後,他心下了然。沈一一果然是對於香港有著很深的了解。看來她是知道這個地方的所謂公司都是龍蛇雜處,不單純的。


    沈一一早就料到從事這種競猜業的公司背後的勢力都不單純。所以她也很能理解武雲生去找的公司一定也是這樣的性質。可是她自己卻並不想去和這些勢力有過多的接觸。她畢竟還是一個小姑娘,她的父親也是擔任了一些敏感的職務,她不想給自己的父親帶來麻煩。可是,也總要有人去和對方談些事情。而這個人是誰呢?沈一一的目光很自然地就落在了武雲生的身上。


    ps:


    最後一天,有票的都別忘了投起來啊。不投就過期作廢了。


    我決定不再在沒有存稿的情況下發更新許願了。免得自己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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