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吉普車是這個時代部隊裏的標準配備。當然,以後世的眼光來看,這種車的造型早就落伍了。這樣的車型可以說是從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就沒有進步過,而且內部空間說真的,也和中國人喜歡的寬敞舒適不沾邊。當然,草綠色的車身顏色就不用去說了,畢竟是軍用車型,這種塗裝色也可以算是標準配備了。


    沈一一她們並不準備在深圳作過多的停留。因為今天按照安排,他們要直接從羅湖過關,據說那邊已經有人在接應了。


    開車的還是那個當初來火車站接他們的張亮。不過這一次他的嘴是緊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之後他被人特別關照過些什麽。不過人的本性難移,他偶爾還是會蹦出幾句挺逗樂的話,讓沈一一頗有些後世坐長途汽車看那種相聲錄像的感覺。


    車停在羅湖口岸的時候,張亮下車把後備箱的行李給提了下來。沈一一和彭衛寧各自打開各自一側的車門自己下車。等張亮把行李都給提到二人的身邊的時候,看著那等待著過關的長長的人流,心裏頗為不忿地說:“還有幾年,到時候就不會再讓你們走過去了。咱們直接把車給開過去。”


    看到彭衛寧也頗為讚同地在點頭,沈一一就感到有些好笑了。這些軍人的思想是很單純的。她也能夠理解,同樣一塊中國的土地上,中國人卻必須以另外一種身份才能進入。這樣的待遇,恐怕是個軍人都會感到難以忍受的。可是來自於後世的沈一一清楚地知道,哪怕是九七年以後。這裏的過關方式也沒有什麽大的變化。我們的總設計師已經向另一邊的中國人保證過了,五十年不變嘛。


    彭衛寧已經自覺地把那個大旅行箱給提了起來。沈一一感到這個小彭哥還是頗有做“挑夫”的自覺的。二人向張亮道別了以後,就跟著長長的人流,走向了那個羅湖口岸。


    過關所需要準備的證件早就被彭夫人細心地用另外一個口袋裝著了。現在二人在排除的時候沈一一的胸口就放著那個口袋呢。因為二人雖然在香港那頭已經有了接應。但也算不上什麽要客,加上本來也是為了要保持低調,故而過關的方式絕對沒有什麽vip通道之說。


    這個時代往來深港的人,多數其實還是所謂的走私“水貨”客。也正是因為往來港深二地有這種有利可圖的生意可做,沈一一和彭衛寧二人才不得不忍受著和這麽多人一起在太陽底下排上那麽長的隊伍的痛苦。


    說是痛苦倒也不盡然。因為不管是沈一一還是彭衛寧都不是嬌貴的人。更何況後者還是成天在部隊裏摸爬滾打的人。那種毒太陽底下站軍姿還有刮風下雨出操打鬥的訓練,對於這種陸大畢業的職業軍人來說。那才真的叫做是家常便飯呢。不過看在旁人的眼裏,在隊伍裏可謂是鶴立雞群的二人還真的是像是來吃苦的。


    今天二人按照彭夫人的安排,當然不會有人再穿那種明顯是為了招人眼球的那種軍裝了。相反,彭衛寧今天又穿上了他那身私服。一個家庭條件還是可以的,又是在花都那種臨近時尚之都的地方長大的男生,對於應該穿哪種衣服,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還別說,彭衛寧今年這身打扮,除了似乎皮膚比那種出入名車代步,很少曬太陽的名流貴公子要稍微黑上那麽一點之外。穿著t恤和西褲,再戴上一副太陽鏡的他看上去還真的是有那麽一股時尚公子哥兒的味道。更何況沈一一今天穿的是彭夫人前二天硬是拉著她買的那一身公主裙的服裝。這二人穿成這樣還在這裏排除,沈一一自己也感到好不協調啊。


    果然就有前麵一個排隊的中年男子沒事在那裏搭話了。


    “二位係一起的嗎?”廣東人講話,自然講了一口廣普了。


    彭衛寧點了點頭:“當然了。”沈一一在這種時候,一般是不主動說話的。反正彭衛寧也已經被他的父母給叮囑過了,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她的。而充當她的自動應答機也屬於他的職務範圍內的事情。


    那個人又接著問:“二位怎麽不坐飛機去香港啊?反而和我們一塊兒在這裏排隊呢?”


    彭衛寧對這個問題沒有迴答。也不知道是他不想迴答還是不能迴答。


    但那個人顯然還不死心。又開口問了一遍。沈一一對這點也有點不耐煩了,於是就開口嗆了他一句:“你自己為什麽不去搭飛機飛到香港,為什麽要排在這裏呢?”


    出乎沈一一預料的是,這個人絲毫不害怕地直言相告,他就是一個水貨客,是走通道串貨的:“要是坐飛機的話,查得就很嚴了,而且飛機票的價格也不便宜。還是這樣走陸路,雖然要排上好一陣子的隊,但好歹成本不高。而且海關在查驗時也相對是放鬆一些。”


    彭衛寧聽了和沈一一交換了一下眼神,這人還真的是不怕上麵來查啊。


    其實沈一一是知道的,這個時代,不知道是出於何種考慮,國家對於個人走私。特別是從香港的走私,往往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並不是說就完全不管,但是在海關查驗的時候,對於這些人是相對比較放鬆。沈一一認為還是一個政策導向的問題。這些水貨客好歹也是一門職業,還能養活自己。再加上為了讓香港過二年能夠平穩過渡,中央也是有意識地在扶持香港的經濟發展,所以才會有這市麵上源源不斷地有什麽電子產品被標上了“港行”的標簽。


    顯然,這二人的這一身打扮,被周圍排隊的人都認為是有錢人家的人的。所以這個水貨客也是在試圖建立關係中,打著說不定能夠從二人這兒做成什麽好生意的主意呢。


    做生意的人就是要能忍得。這位水貨客顯然是深諳此道的人。雖然沈一一和彭衛寧迴答得都不怎麽熱情,但這人還是相當堅韌不拔地在堅持著問二人一些問題,然後說什麽什麽推銷自己的話。於是沈一一和彭衛寧就遭遇了一隻一直在耳邊嗡嗡叫的蒼蠅了。


    一直到真正遇到的邊檢官,然後對方在自己的證件上蓋章的時候,沈一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其實一直是很擔心這個人要是突然被別人給抓住了以後,自己被當成是這個人的同夥的話,自己就太冤枉了。總算過了這段旅程,也許很快就能遇見彭衛寧他老媽所說的那個在香港的接應,或者說是彭衛寧的發小了吧?!


    二人還沒有出檢查區,就發現在外麵有一輛非常招搖的跑車停在那裏。然後也有一個戴著太陽 鏡,打扮得跟貴公子差不多的年輕人等在那裏,二隻眼睛正如是轉動的雷達一般正在搜尋著現場呢。那人似乎一下子發現了彭衛寧和沈一一,興衝衝地衝著這裏在揮手中。


    彭衛寧顯然也是看到了這個人。就見他非常興奮地衝著對方狂點頭中。他的手上因為有著沈一一的那二個行李箱,所以沒有辦法做出什麽太大的動作來。


    好在對方很是善解人意,主動走了上來,先幫著彭衛寧提起了一隻箱子。同時另一隻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輕輕地砸了一下彭衛寧的胳膊:“好小子,這次總算你記得要來找我玩了。這麽些年來,你都不知道和我打個電話啊什麽的嗎?”


    那人隻是輕輕地衝著沈一一點了一下頭,然後就轉過去親昵地對著彭衛寧討論起了什麽。


    彭衛寧還是那樣,在和他談了一陣之後,忽然發現自己有必要要把這個人的情況給介紹一下。所以他迴過頭來對著沈一一說:“一一,這就是我們在香港最專業的導遊,我的發小武雲生。”當然,同樣迴過頭去,他又向武雲生介紹了沈一一同學。當然,隻是說沈一一是自己媽媽一個好姐妹的女兒 就夠了。


    也不知道彭衛寧之前過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他那幫損友,當知道他的身邊這位女生是他母親的世交之女以後,都會以一種曖昧而又看好戲的心態在和他亂開玩笑。


    這樣的玩笑哪怕在這二人後來登上了對方開來的那輛跑車以後都沒有停止。不過這個時候的沈一一就開始裝作沒有聽到了。反正她現在自己的主意拿得很正。隻要她大小姐自己的心裏沒有鬼,隨便別人怎麽說她都是不怕的。


    當那輛跑車劃過了香港的街頭,香港那擁護而又狹窄的街道映入眼簾的時候,沈一一看著那種一閃而過的街景,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而這樣一種感覺隻可能是來源於若幹年以後她從電視上雜誌上,或者幹脆就是自己到訪香港時的所見和所聞吧。但這也從另一個側麵證明了,香港的基礎設施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建設過了。


    沈一一在聽著武雲生有些地方說得實在是有些過火的時候,忽然自己也插了一句問題:“武大哥,你現在在哪裏公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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