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出閣那日,周清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險些被那辣手絞麵的喜娘給絞沒了。好容易咬著牙熬過那疼,臉上又塗上香膏,一張臉白的簡直像是被粉刷過的牆壁。難不成是害怕新娘長得太醜被退貨嗎?周清華默默腹誹。不過,這香膏好歹也遮住了周清華熬夜睡不著後的黑眼圈。


    不等周清華輕鬆一會兒,接下來又要裝扮又要聽那些婦人的吉祥話,頭昏腦漲間就被碧珠灌了一口湯水,腹中溫熱,好歹是緩過氣來。


    拂綠的眼裏頗有些擔憂,小小聲的問道:“小姐,要不含片參片吧?”她家小姐這樣“柔弱”真能撐得下去嗎?


    周清華有氣無力的接過參片,閉了閉眼歎氣道:“行了,走吧。”


    雖然外麵圍了周禮樂等一眾的周家兄弟,再加上幾個周家女婿,稱得上是陣容龐大,但早就被崔成遠這家夥一股腦的解決了。


    接下來就是新娘和新郎一起拜別長輩了。


    周老夫人換了華麗的正裝坐在最上麵,周正聲和小李氏亦是一臉欣慰的端坐在上首。


    周清華被人領著走到一身紅色喜服的崔成遠身邊,跟著一起躬身向上邊的長輩叩首拜別。周正聲早早已經嫁過兩個女兒,業務純熟的含著眼淚,把那套說辭換湯不換料的重新裝飾了一遍,渾然一副中國好爸爸的樣子。


    便是小李氏也是微微紅了眼圈,緊緊的握了握周清華的手。


    周清華頭上還有紅蓋頭,看不清堂上情景,隻是此時被人引著出門,垂眼看著門檻,她忽然心生不舍。


    誠然,她在周家總會遇上許多不好的事情。偏心到沒心肝,非得要她裝乖乖女的周正聲;精明到近乎冷酷,幾乎沒見過幾麵的祖母;斤斤計較、自私討人厭的庶姐;甚至還有小李氏那帶著算計的好和周雅華若有若無的小心機。


    可是,在這裏,她也有過許多很好很好的時光和歲月。周正聲也曾像是父親一樣教她書法,和她說話;祖母也曾撥出珍寶古董給她,甚至還拿出體己替她添妝;周芳華也曾和她一起齊心協力籌備周老夫人的壽宴;小李氏也曾真心關心她的衣食住行;周雅華也曾像是個乖巧的妹妹一樣體貼她。


    迴想起來,那些悠長閑適的時光就像是雋美的畫卷,徐徐的展開來的時候,就讓人心生流連。那些好總是比壞更要令人印象深刻,叫人心生感激。


    周清華眼中酸楚,就像是砂子硌到眼,忍不住落了眼淚。


    崔成遠一直小心著周清華的情緒,見到她落淚,忽然怔了怔,就像是電腦遇見病毒一樣卡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低低和她說話:“別怕。”


    很多話就像是卡住了一樣,在他舌尖轉了轉,到底沒出口。他隻能這樣出於那難得的真心的和她說上一句:“別怕。”


    隻可惜,周清華就像是被火燙到一樣,立馬就撇開了他的手。


    雖然看不到崔成遠的表情,周清華倒是被自己的反應嚇到了一下——甩開人家的手當然是自然反應,但是這種時候,好像略有點不給人麵子,崔成遠這家夥不會有什麽小心眼的報複行為吧......?


    這種糾結的心情一直延續到了周清華的紅蓋頭被掀開。


    她坐在床上,有些不適應的仰頭去看站在她跟前的崔成遠——她法律上的丈夫,第一次不自覺的有些小忐忑。


    崔成遠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對於男人來說,紅色是很挑人的顏色。可是崔成遠卻有一種壓倒一切顏色的氣質,被那鮮豔的紅色映襯著,他的五官就像是籠著一層火光,有一種叫人全身發熱的灼人,如用溫火烤著心尖,情火仿佛由之起。


    周清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著他,帶著一種認命一般的認真,慢慢的就聽到了自己胸腔裏麵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一樣,傳到耳便卻是如聞鍾鼓。


    合巹酒盛在高足玉杯中,酒液在杯中微微晃蕩,映著微微的燈光。周清華很上道的喝了一口然後再和崔成遠換著杯子喝,隻覺得嘴裏更是幹渴起來,像是有一小團火在喉中燒著。


    這種時候,她居然還很坑爹的出了一會兒神,她想起前世不知從哪裏聽到的話“飲鴆止渴也甘之如飴”。崔成遠這種美色,在現代的話,說不準還真有很多腦殘花癡女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泡一泡呢?他的英俊就像是那一把永遠都不會折斷的劍,無論是什麽樣的鞘,什麽樣的背景,都不能掩去它的鋒利——見血封喉。


    因為出了一會兒神,等到丫鬟們捧著合巹酒杯和脫下來的禮服外衣出門的時候,周清華這才反應過來——房間裏隻剩下她和崔成遠兩個人了( ⊙ o ⊙)。


    周清華很是“純潔”的和崔成遠大眼對小眼,腦子裏很不自然的想起了小李氏讓人塞給她的春宮圖——不知道崔成遠這家夥看過沒,或者男人一般都是無師自通的?


    崔成遠淡淡的笑了笑,很自來熟的靠過來替她解衣服:“累了嗎?”他想了想,又善解人意的問道,“聽說一般會有些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墊一墊?”


    他十指纖長白皙就像是最完美的藝術品,偏偏還和他本人一樣很“善解人衣”。


    周清華狼狽的捂住自家最後的陣地,寧死不退,咬著牙笑道:“嗯,我有點餓,你幫我去拿點吃的吧。”


    崔成遠笑了笑,並不作聲,隻是靜靜的和她對視,忽然垂眼低頭吻了下來。直接就把周清華一肚子的廢話都堵了迴去。


    他的唇就像是他身上唯一柔軟的地方,冰涼冰涼的,可是周清華卻覺得被吻過的地方卻是滾熱的。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就像是被火燒著一樣,全身皮膚都幹渴的出奇,又熱又疼。她就好像是暴風雨裏麵的一葉扁舟,順著風浪時上時下,隻能咬著牙緊緊的抓住風帆,等待著風平浪靜的時候。


    崔成遠的臉離她很近,偏偏還很模糊,隻有一雙眼睛,黑的幾乎亮出光來,就像黑鑽石一樣的光彩奪目。有那麽一刻,周清華甚至從他的眼底,看到了那一刹那愛情的顏色。動人心腸。


    等到周清華重新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看見銀白的月光就像是潺潺流動的水一樣從窗口流淌下來,溫溫的,軟軟的,在床前繪出一朵又一朵的月光花。那月光照在兩個人汗濕的長發上,照在繡著鴛鴦的錦被和枕頭上。竟然有一種俗世才有的纏綿悱惻動人。


    崔成遠忽然伸手摟住她,低聲問道:“很疼麽?”他一伸手,周清華的臉上都是濕漉漉的,一臉的淚水。


    周清華本來還呆呆的,被他一口說出來便索性哭出了聲,隻是背對著崔成遠不理人。


    崔成遠沉默了一下,坐起來,將她抱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背,就像是哄著孩子似的。這一刻,他看上去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要不我抱你沐浴?還是說,先吃點東西?”


    周清華更是得了幾分底氣,哭得更厲害了,她恨恨的抓過崔成遠的袖子擦著眼淚,好半天才咬著牙,小聲道:“很疼.....”真的很疼,這算是她兩世以來的第一次,結果對方偏偏還好似餓了兩世的餓鬼似的。


    崔成遠安安靜靜的替她打理著一頭亂發,看著周清華白皙清透的好像一揉就碎的麵頰和水潤如同一泓秋水的眼眸,他抱著周清華就像是抱著一束花一樣的溫柔,他此生唯一得到的花。


    他輕輕道:“下次就不會了。”他道貌岸然的說著這話,不知從哪裏抓了一塊糕點,喂著周清華,“來,吃點墊肚子。”


    周清華是不會和自己肚子過不去的。她像是鬆鼠似的小口小口的吃著那塊小小的糕點,崔成遠居然也出奇的有耐心,他還順手倒了杯酒,小心的喂著周清華。


    好吧,被當做慈禧太後一樣的伺候著,周清華的心終於詭異的平衡了一點兒。她吃完了一塊糕點,喝了半杯酒,終於滿足了溫飽問題。然後就被崔成遠抱著去沐浴了。


    好吧,都說溫飽思淫/欲,他們好像是反著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觀摩了其他大大文裏的男主,心曠神怡間忽然發現我家的男主的確不太討人喜歡,雖然男主得分點都在第四卷,但現在未免太不得人心了(連親媽我都快沒感覺......)所以,我決定努力一下


    然後,本來我設定裏麵新婚夜是在東都城外,星空樹林,情到濃時才有的。可是想想,男主本質上就像是周清華說的,有點兒唯我獨尊,所以到嘴的肉不會不吃,所以......


    新婚大概有上中下,寫完之後大家換地圖啦。湘皇和謝習風也要陸續出場了(*^__^*)


    以上。


    第95章 新婚(中)


    周清華和崔成遠兩人幾乎折騰到了半夜,周清華沐浴完之後立馬就縮到被褥裏,就像是縮成團的小兔子趴著自己的窩,向甘爺爺學習作非暴力不抵抗運動。


    模模糊糊的時候,她仿佛聽到崔成遠輕輕低低的笑聲,然後是那種密密麻麻、輕輕軟軟的親吻。就好像是一隻餓狼,好不容易抓到一隻小羊,翻過來翻過去,想吃又不舍得吃。隻好止饞一樣的咬一口、揉一下,恨不得小綿羊立刻變成大綿羊。


    周清華恨恨的背過身,幹幹脆脆的不理他,因為累極,很快就睡著了。


    晨光微亮,就像是蹁躚的蝴蝶一般嫋娜的飛來,從窗戶裏照進來,芙蓉帳裏自有一片春/色。


    周清華朦朦朧朧的在崔成遠的懷抱裏醒過來。她睡得有些迷糊,想要抓一抓被子結果卻抓住了崔成遠摟著她的手臂,那手臂上還帶著昨夜周清華抓出來的傷痕,小小細細的,就像是黎明時候快要化去的月牙一樣。


    周清華微微怔了怔:她想起很早很早以前,她讀大學的時候讀到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裏麵的一個片段——男主角和有夫之婦一夜情纏之後,早晨起來發現自己頭發裏麵有一彎剛剪下來像是小紅月牙的紅指甲,迴想起來,好似昨夜朦朧睡去的時候那少婦正坐在床頭剪指甲,隻因為養長的指甲劃傷了他。周清華那時候還隻是個文藝少女,頗是感傷的和同學說起這個片段,隻覺得印象深刻至極,情深意重。結果同學賞了她一個白眼,言簡意賅的直擊內涵:“得了,那就一對狗/男女。”


    想起同學那時候的用詞和語氣,周清華忍不住低頭悶笑了一下。崔成遠本就醒了,隻是閉著眼休息,他見周清華笑得開懷,隻得睜開眼問道:“可是要起了?”


    周清華磨磨蹭蹭的把頭埋在枕頭裏,懶懶道:“全身都疼。”


    崔成遠眼神微微沉了沉,到底還有些自製力,撫了撫她睡亂了的頭發,輕輕道:“乖,我讓人去拿藥膏子給你擦一擦。”


    周清華暗暗撇了撇嘴——男人這種生物,睡過和沒睡過就是不一樣,瞧,就連崔成遠都會說甜言蜜語了。她拉了拉被子,小小聲的道:“那你先起來吧。”


    崔成遠被她逗得一笑,忍不住又重新將她抱起來,吻了吻她的額頭,溫聲細語的道:“我們一齊起來。”


    他的聲音微微抬高了一點兒,沒過一會兒,早有準備的仆婦們就有條有理的端著物件進了門——當然,因為崔二少不喜歡丫鬟,身邊隻有小廝和侍衛,這時候進來的陳媽媽還有碧珠拂綠等人。


    周清華重新去隔間沐浴梳洗,而崔成遠亦是洗漱更衣。


    等到兩人換上頭朝的喜服時,正好有管事媽媽被人領了進來,那媽媽乃是崔夫人那邊派來的,小心翼翼的撿了起那塊“功德圓滿”的喜帕,隻看了一眼便笑得如同一朵菊花似的,妥帖謹慎的將東西擱進了匣子裏。


    周清華微微有些羞窘,倒是崔成遠俊目流轉間反複含著什麽意味似的。他早已打理妥當,索性也不管那彎腰替他整理衣服的丫鬟,徑直上前幫正挑選耳飾的周清華選了一對紅翡翠鑲金串小石榴狀的耳環,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個好。”語聲溫溫,一派的風清月明。


    石榴在古代一般都有多子多福的意思,崔成遠這話裏麵便帶了點一語雙關的含義。


    周清華不大想理他,但在一眾人麵前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便親自伸手把那耳環帶了上去。碧珠和拂綠又趁機給她套了好幾個龍鳳鐲子加一個金項圈,沉甸甸的。


    周清華頓感“身負重任”,差點要被勒死,險些站不起來。好在崔成遠還算又良心,伸手扶了扶她。


    她們兩人一齊立在一處,一同穿著紅色的喜服,陽光底下,當真便好似一對天造地設的夫妻一般。


    崔成遠低頭看了看周清華,輕輕道:“你穿紅色挺好看的。”他長眉如劍,輕輕地挑高,整個人都被那暖暖的晨光照得柔和了起來、


    周清華正低頭替崔成遠整理他的袖口,聞言眨眨眼,朝他笑了笑:“彼此彼此。”她扯了扯崔成遠繡著團花的袖子,眼中少見的帶了點真切的笑意。


    崔成遠看著她忍不住也微笑起來,那是真心實意的笑,被周清華的笑容所牽引出來的。他看著周清華,忽然覺得自己那顆冰雪裏麵浸過的心也慢慢迴暖過來,時光溫柔,世間再無可憂之處。


    當然,這時自然不是讓這對夫妻你儂我儂,互相討好的時候。打理妥當之後,這兩人便一齊去了正堂去給崔國公和崔夫人請安。


    崔夫人難得起了個大早,身邊站著女兒崔錦繡和新嫁入崔國公府的長媳溫蘭裳。一見到這對新人,崔夫人的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絲溫軟的笑意:“要我說啊,他們兩人真是再般配沒有了,真真是一對璧人。”她這一笑,頗有一種春/光融融、百花初綻的動人。便是身側正值少年的女兒和兒媳亦是差點被比了下去。


    崔國公此時側頭正和長子崔成林說話,聞言這才抬了抬頭,點了點頭,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很是。”


    崔國公的聲音有些低沉,周清華忍不住趁著行禮的時候,小心的用餘光打量了一下他和崔國公世子。其實,除了那一對極有崔家特色的劍眉之外,崔國公世子並不是很像崔國公,他大約是肖似生母,生的清秀文氣,一如街頭普通書生一般。但性子大約極好,白淨的臉上一直都帶著溫和的笑意。


    周清華和崔成遠一齊行了禮,磕了頭。然後得了一對兒顏色極好的白玉對鐲、一串圓潤清透的碧玉手串還有幾個荷包。


    “既然已經成了婚,你們二人便要互敬互愛,互相扶持,攜手共進,白首同歸才好。”這種類似於訓誡的話,自然隻能由崔國公來說。


    崔夫人水平差,隻能依著自己那一腔慈母心懷在一邊溫溫囑咐道:“你們都年輕,日後還需好好過日子,替崔家開枝散葉。”


    世子妃溫蘭裳微微有些尷尬——長幼有序,崔成林又是正兒八經的崔家繼承人,說到位崔家開枝散葉,再怎麽說也該她這個長嫂來開頭。但她為人極有分寸,此時隻是微微笑了笑,輕聲勸道:“夫人盡管放心就是了,瞧二弟妹和二弟這恩愛的樣子,真真是羨煞旁人了。”她掩著唇笑了笑,幹脆拿自己打了個趣,“唉,瞧著他們,我這做長嫂的,都覺得自個兒老了。”


    溫蘭裳這些話正對了崔夫人的性子,她忍不住笑著道:“真真是個淘氣的。”她用秋香色繡雙魚的帕子遮著自己的唇,軟軟的笑出聲來,“你才多大歲數,這會兒就說老了?”


    崔錦繡也應和著笑了笑,然後才柔聲道:“時候也不早了,那邊席子也都備好了,咱們一家人一齊用飯吧。”


    崔國公點點頭,率先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崔夫人倒是慢悠悠的扶著溫蘭裳的手站起身來,還特意上前來和周清華說話:“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先隨意吃點兒。若是有喜歡的,也可以吩咐廚房一聲。”


    “倒是勞煩夫人操心了。”周清華福了福身子,對著崔夫人輕輕的調皮的笑了笑,落落大方的道,“我自小便不挑食,就怕吃地太多了,叫人笑話呢。”


    “能吃是福氣呢,你還小,正該多吃一些。”崔夫人很是歡喜的握了握周清華的手,捏了捏,“咱們自家也不講究那些規矩,等會兒也不必你站著伺候。你盡管坐在那裏放開了吃便是,看這裏誰敢笑話你?”


    周清華硬撐著惡心勁頭,紅著臉,很是誠懇感激和崔夫人對視,笑道:“還是夫人疼我。”眼裏帶光,真心實意的樣子。


    崔夫人瞧著新媳婦更是滿意,眉梢眼角都帶著笑,還要再說幾句就被崔錦繡扯了扯:“娘,再不走,爹就要等急了。”


    崔夫人毫無威懾力度的瞪了崔錦繡一眼,笑罵道:“就你事多。”不過還是扶著溫蘭裳往前走了。


    崔錦繡悄悄朝周清華眨了眨眼,抿唇笑了笑,鼓起勇氣幹脆的把崔成遠擠開:“二哥,大哥都已經走遠了,你還是快跟上去吧。”這種宴席上麵,女眷和男丁也是分開坐的,崔成遠和崔成林都是坐在外廂。


    崔成遠深深的看了看周清華,然後才輕描淡寫的瞥了眼崔錦繡,吩咐道:“照顧好你二嫂。”然後才緩緩然的轉身出門。


    等人影都不見了,崔錦繡才探過身來和周清華說悄悄話:“二哥這般緊張的樣子倒是少見,我看倒是正對了一個詞,”她小聲的笑著,“重色輕友。”


    崔錦繡一低頭,不小心看見了周清華脖頸處被香膏和香粉遮住的印記,麵頰一下子都紅了,忍不住羞澀的轉過頭去。


    周清華的臉也紅了,但還是硬撐著伸手擰了擰崔錦繡的麵頰,恨恨道:“你給我好好說話!”不是她臉皮厚了,實在是這畫風換的太快了好嘛?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掉的好快啊。不過認真迴看一下,我的確寫得不好,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有人不喜歡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還是要感謝繼續支持我,支持正版的朋友們,麽麽噠~~~


    第96章 新婚(下)


    吃過早膳,認過親戚,周清華和崔成遠總算得了閑,一起迴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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