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還未睡下,她穿著一身桃紅色繡花的襖子坐在臨窗的榻上,把長長的、拖曳下來的烏發半挽起,露出清豔動人的臉龐和柔軟的脖頸,背上靠著枕頭正聽丫鬟念書。


    聽到簾子的響動聲,她便直起身子往門口看,然後才溫聲道:“二郎迴來啦?”她的目光在崔成遠背後轉了轉,忍不住輕聲抱怨了一句,“你不是和錦繡一起去的成王府?怎麽不一起迴來?”


    崔成遠瞥了眼一旁呆立的丫鬟,淡淡吩咐了一聲:“去上杯熱茶來。”等丫鬟戰戰兢兢的退下泡茶了,他才坐在了崔夫人的身邊道,“錦繡正跟著李家夫人在宴席上認人呢,我也不好就這樣把她叫迴來。”他頓了頓,又低聲問道,“我早些迴來陪娘不好嗎?今日身子感覺怎樣了?”


    “你來陪我,自然是好的。”崔夫人柔柔一笑,眉宇之間帶了溫軟的慈愛之情,她伸手揉了揉額頭,小聲迴答道,“新開的藥方子我還是有些吃不慣。早晨剛喝了藥,午間睡了一覺,現下便再也閉不了眼了,隻得聽著丫鬟念書。”


    “太醫說了,您的身子還是不能太過勞累,不過若是有精神的時候不妨到外邊多走動走動。”崔成遠溫聲勸慰了一句,隨後又仿佛漫不經心的道,“大哥的婚事可是訂下來了?”固然如今府中內事多是顧姨娘管著,但相看媳婦這種事還是要崔夫人出麵——真論起來,哪家會願意把自家嬌養的姑娘叫出來讓個妾來挑?


    “別說這事了,我瞧著有幾個孩子都不錯,也認真和你爹說了,可他一個也瞧不上,又氣又急的差點要開口罵人。”崔夫人蹙著細細的長眉抱怨了一通,忍不住拉著崔成遠的手交代道,“你不如讓那太醫也給你爹開服清火的藥方子,我瞧他近來心情也不大好呢,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崔成遠嘴上安慰了幾聲,心裏頭卻知道崔夫人瞧得上的大約都是那些眼饞崔家家世嘴甜會賣乖的女孩兒,可那樣的女孩兒定然是入不了崔國公的眼。再者,那些端莊自持、有些涵養的小姐,怕也是不能和崔夫人說上話。他歎了口氣,委婉說道:“我看爹估計也已經有了打算,我遲點兒去問問,到時候讓錦繡下帖子把那些姑娘請來,您再抽空認真瞧瞧。”


    崔夫人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揉著額頭直歎氣:“我一向不懂這些,我說的他也不聽,何苦還要推給我管?不說這個了,一說這事,我就頭疼......”她白皙細嫩的手指一揉就紅,臉被燈光照得發白,就像是一揉就碎的宣紙一樣輕薄,惹人憐惜。她慢悠悠的轉開話題道,“你上次不是給錦繡找了個陳嬤嬤嗎?顧姨娘來這說過好幾次了,說是那人不服管教,很是惹人厭呢。”


    “那是宮裏出來的人,多少有些傲氣,錦繡馬上就要嫁人了,正該多在陳嬤嬤那裏多學學呢。”崔成遠眉梢不動,隻是眼神微顯冷淡,陳嬤嬤以前是陳貴妃宮裏得用的人,心裏極有計較,否則也不能安安全全的從陳貴妃當初的事裏脫身出來。崔成遠把人請來,一方麵是為了錦繡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崔夫人。他心上微動,便溫聲說道,“錦繡的嫁妝也該理一理了,您若得空,多費些心。”


    “這些事顧姨娘都記著呢,”崔夫人笑歎一聲,撫著崔成遠的手背道,“不必操心的。”


    崔成遠卻依舊勸道:“顧姨娘是顧姨娘,嫁女兒的是您。錦繡一輩子也就這麽一迴,您若全交給顧姨娘,她日後想起了心裏也是要難過的。”


    崔夫人蹙眉:“我也不懂這些啊。”


    崔成遠接口道:“無妨,到時候我讓陳嬤嬤來給您搭把手,您就過過眼好了。”


    “唉,那就先這樣吧。”崔夫人懶懶的應了一聲,她思及愛女便忍不住動了愁腸,用繡著蘭花的荷白色手絹揉著通紅的眼角道,“錦繡自小就沒怎麽離開過我眼前,這一嫁出去,也不知道日子該怎麽過......”


    崔成遠反倒笑了,語聲帶笑:“大哥這不是要娶媳婦了嗎?您嫁出去一個女兒,還能得迴兩個媳婦呢。”


    崔夫人被逗笑了,不輕不重的推了他一把,然後又軟聲問道:“你房裏還一個人都沒有呢,可有喜歡的丫鬟什麽的,別管你爹,娘給你做主。”


    崔成遠搖搖頭,轉頭看了眼端著茶站在一邊的丫鬟,擺擺手,見屋裏隻剩下自己和崔夫人了才輕聲說道:“兒子今天來就是想和您說這事。”他頓了頓,說道,“過些日子,陛下那邊就要賜婚了。”


    崔夫人被他的神色和語氣弄得有些小緊張,連聲問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是周家的五小姐,皇後的同胞妹妹。”崔成遠垂眼看了看崔夫人,解釋道。


    “聖上賜婚,想必也是你差事辦的好......”崔夫人急忙安慰兒子,絞盡腦汁的想著詞,“既然是皇後的妹子,肯定也是是不錯的。你別多心,一定是陛下要重用你的。”


    崔成遠點點頭:“娘說的很對。”


    崔夫人的話很少被人讚同,此時聽到這話,頓覺受到了鼓勵便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眼睛也亮了。


    崔成遠接著道:“所以,等親事訂下,周家那邊也要做到以禮相待,更不能為難人家小姐。若無大事,也不必管著人家,隻讓她做自己喜歡的事便好了。到底是聖上賜婚,您管的多了,旁的人說不準要多想的。”


    “娘都知道,你就放心好了。”崔夫人連連點點頭,然後又還指了指剛剛丫鬟念的書,“這裏頭還有個故事,張說就是娶了宋高宗吳皇後的妹妹,這才得了重用呢。那些事,娘心裏頭都清楚。”


    崔成遠看了看那書冊,心裏頭卻隻是淡淡的——這本就是他專門挑選出來的,為的就是說動崔夫人。


    崔成遠看了眼一說就通的崔夫人,輕輕的歎了口氣,抬手去端茶杯,喝了一大口茶,喉中火燒一般的幹渴滋味稍稍去了一些。他語氣和緩的說道:“您先歇著,我去父親那邊說話。”晚上崔國公那邊還有另一場仗要打呢。


    所以說,娶個親,也是件麻煩事。


    周清華可不知道崔成遠正在努力奮鬥,她正陪著王瑤禾說話呢。


    經了楚王這麽一迴事,王瑤禾顯然消瘦了許多。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但精神還不錯,一雙眼睛黑亮亮的,笑吟吟的拉著周清華的手問道:“過不久你就要及笄了,可是想好要請誰當讚者了?”


    周清華打量了一下她的麵色,問道:“連初晴都出嫁了。要不然,你來做我的讚者?”


    “這可不成。”王瑤禾含蓄的搖搖頭,說話的時候還是慢條斯理的,端莊可親的,“我這一訂親,楚王那邊就出了事,滿京城裏不知有多少人背地裏說我‘命硬克夫’呢。你及笄是大喜事,可不能衝突了。”


    “我又不怕這個的。”周清華皺了皺眉頭,瞧著她半舊的衣裳,忍不住氣得哼了一聲,“你那叔叔也太過分了吧,便是連身好衣裳都不給你?”


    “這倒不是我叔叔的緣故,他如今焦頭爛額,哪有精神管這些?”王瑤禾歎了口氣,“不過是我那嬸嬸氣不過,借著守孝做借口省了衣裳錢罷了。反正我現下穿的也多是素色衣裳,沒事的。她不給我新衣裳,我就穿舊衣出去,反正丟的可是王國公府的臉。”她一向都是心寬的人,話語之間,也不過是有點微微的自嘲。


    王瑤禾想了想,斜睨了周清華一樣,戳戳她的麵頰說道:“你家還有妹妹呢,不如讓她來做你的讚者?反正我是不成的。”


    周清華覺得眼睛微有濕潤,卻不想叫王瑤禾覺得自己可憐她,低著頭點了點頭:“那說好了,到時候你也要來喝一杯才好呢。”


    王瑤禾笑了笑:“放心吧。”她歪著頭想了想,“你的正賓可是想好了要請誰?”


    “是我姐姐。”


    “可是皇後?”


    兩人的聲音不約而同的湊在了一起,雙目對視,隻覺得心頭妥帖,都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來。


    王瑤禾像是大姐姐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溫聲道:“初晴今日嫁了人,錦繡也訂了親,她們都是有福氣的人,隻要用心就能把日子過得好好的。”她頓了頓,聲音裏麵隱隱有些哽咽,但還是溫溫和和的把話說下去,“清華,你一向想事情想得通透,又有親長看護著,隻盼著你也有這樣的福氣呢。”


    周清華抿了抿唇,勉強笑道:“這話,應該你我共勉才是。”楚王這一死,也不知道王瑤禾的親事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還有一章,可我不知道能不能打出來.....


    第88章 及笄


    九月十六日正是周清華十五歲生辰,及笄的日子。秋高氣爽的時節,太陽高高掛著,也算是個好兆頭。


    當周涵華將那一支禦賜八寶琉璃翠色簪子插/進周清華的發髻的時候,周清華悄悄望了望堂下的眾人。


    滿座賓友,寂然無聲,一人高的燭台上有香燭搖曳著燭光,將窈窕的人影投在牆上,她的身形一下子就被拉高了。坐在下麵的有誌得意滿的周正聲也有含淚欣慰的外祖母甚至還有那心懷鬼胎的崔成遠(此人不知怎的就入了周正聲的眼,兩家口頭亦是訂了親,今日也送了及笄禮來),這是她第一次這樣鄭重而正式的站在所有人的麵前。


    時光瞬息如流電,流光輕易將人拋,將近九年的閨閣生涯,幾乎把周清華變成了另一個人,從骨到皮。


    念過祝詞,周涵華便為周清華賜字。女孩家的字一般都是父母取的,周涵華一向都是拿周清華當做女兒似的養著,便是攬了這事。雖然這字大約都是用不怎麽上的,但也挑了許久。她一雙幽亮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周清華,溫聲道:“木蘭。”


    周清華伸手接過文書,遞給一邊站著當讚者的周雅華,然後對曰:“木蘭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


    晉朝的謝混有一詩:“惠風蕩繁囿,白雲屯曾阿,寒裳順蘭止,水木湛清華。”,周清華的名字便是來源於此。周涵華左思右想,還是給周清華取了“木蘭”二字。一是可與名相對,二則是希望她與木蘭一般的品格高尚,純潔無暇。


    最後,周清華還是跪在了父母麵前,聆聽教誨。


    這種場合,周正聲自然是已經打好了腹稿,他板著一張嚴父臉色,簡單的說了教訓了幾句。小李氏亦是含笑說道:“事親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古訓是式,爾其守之。”


    周清華乖乖答話:“兒雖不敏,敢不祗承。”然後再三拜首行禮。


    及笄禮終於結束了。周清華也總算就此解脫,可以迴房間換上正常衣服了。她這一世養得身嬌肉貴的,折騰了一早晨,早就懶懶的了。此時扶著碧珠和拂綠的手走在路上,都忍不住歎了口氣:“真是累死了......”


    拂綠把眼睛睜的大大的,臉蛋就像是蘋果似的紅潤潤的,她機靈可愛的答道:“小姐這時候都說累,要是等到成婚那時候,豈不是要累死了再累活過來?”


    “真是個貧嘴的!”周清華微有羞意,雙頰泛紅,重重拍了她一下,“若再有下次,你就自去領罰吧。”


    碧珠用繡著纏枝杏花的袖子掩著嘴笑了笑,很是溫柔的說道:“廚下正備了雪梨燕窩,您先喝著,等會兒就要用膳了。”


    周清華斜睨了兩個丫鬟一眼,唉唉歎著氣,扶著她們的手迴了自家的院子。


    她真是累壞了,最摧殘人的是今日崔某人瞧她的目光,就好像是在說:肉已出鍋,可以開飯了。


    當然,中國人一向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肉單單隻是煮了顯然是不成的,還得有許多步驟要走呢。所以,沒過幾日,崔成遠那邊就使人下了帖子,說是崔夫人要過府拜會。


    這消息還是小李氏開的口,她含笑調侃了一下周清華:“你也別光顧著臉紅,到底是你未來的婆婆,這一迴便是連你祖母都要出麵了呢。”她親昵的捏捏周清華的手,輕聲道,“不過,崔國公府那邊也是心急,你剛剛及笄,他便趕著來了。”


    其實,按照一般的婚嫁流程,從男方親長相看媳婦到後麵的婚嫁六步走都可算是一場拉鋸戰。所以,哪怕是崔成遠此時馬上操辦起來,最快也要明年才能成親。


    周清華勉強笑道:“倒是我不孝,打擾了祖母的清淨。”


    “哪裏的話。”小李氏唇角弧度淡淡,語聲溫溫的,“你們姐妹的婚事,老夫人都在心裏頭惦念著呢。”這話卻是有些虛了,實際上除了當初的周涵華的婚事之外,周老夫人對家裏餘下的女孩的婚事都是抱著遠程操控、順其自然的態度。這一迴周清華的婚事可算是破了大例,當然,大約也是崔成遠那邊請旨賜婚的緣故。


    周清華垂首以示恭敬,乖乖地聽著小李氏接下來的話。


    小李氏靜靜的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孩兒:她穿著蕊紅色鑲毛的襖子,映著那玉一樣白的臉蛋,就像是那怒放的花朵兒似的顏色濃豔。隻是周清華那靈動的眉目,如畫一般的深入淺出,盈盈生輝。思及當初她粉雕玉琢如同玉娃娃一般的形容,心腸也免不了軟了一軟,輕聲細語:“你也不必憂心,你的親事,家裏和宮裏都是想了又想的。崔指揮使當真算得上是難得的良配。”


    小李氏掰著指頭和她說事:“第一,聖上賜了新宅,你一嫁過去,不必看人臉色一府上下都是全由你做主。便是婆母那裏,也可以依著路遠的緣故,三天去一趟;第二,崔指揮使乃是今上心腹,又有軍功壓著,日後前程不可限量;第三,他年將弱冠,不僅生的好還無私寵、無妾室,不知給你省了多少心。”說到這裏,便是小李氏都忍不住心動了一下,她很是隱晦的看了眼自己那還嗷嗷待脯的八小姐,語氣裏麵帶了點錯失良婿的惋惜,“他又是親自到聖上那邊求的親,即便不提這情意,日後看在聖旨的份上也會好好待你的。”


    其實周清華心裏麵早就想的差不多了,此時聽著小李氏有條有理的說著話,心裏頭也是靜靜的。她點點頭,難得親昵的依在了小李氏的身側,抱住她的手臂,低低道:“我知道夫人是疼我的。”她頓了頓,小聲道,“我小時候便沒了母親,也算是夫人把我帶大的。衣食住行,事無巨細,都是夫人上心。這麽些年下來,夫人待我的好我都記著呢......”這話也雖然是半真半假,但是認真想來:這麽些年,小李氏對她也算是不薄了,她並非小李氏親女,再不能要求更多了。


    小李氏撫了撫她的長發,有一下沒一下的,她輕輕的歎了口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懂事理,識進退,心胸開闊。走到哪兒都是能過好日子的。”她難得露了點慈母情態,溫聲囑咐道,“你記著,日子是人過出來的。有人把好日子過成壞日子,也有人把壞日子過成好日子。你要什麽樣的丈夫,一半是看對方,另一半則是要看你自己。”


    周清華難為情的點點頭,像是小女孩似的撒嬌道:“我真不想嫁人,要是能一輩子在家陪著夫人就好了。”


    小李氏被逗樂了,她纖細白皙的手指像是拈花一般的點了點女孩光潔的額頭,帶笑應聲道:“這可不成,這事便是我準了,崔家那邊也是不肯的,說不定還要要派人把你抬走呢。”


    周清華撅起嘴,氣哼哼的把頭埋在小李氏的懷裏,像一隻翹著尾巴的土撥鼠(如果看見尾巴的話)。


    小李氏的目光笑著撫了撫她的背,感覺到那纖細的脊梁骨,她溫聲道:“這些日子事情多,你也瘦了很多。等會兒我讓人送些人參什麽的給你補補,都要做新娘了,可要養好身子才行呢。”


    “可以不提這個麽?”周清華很有點不好意思,她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上次我瞧四姐姐迴來的時候麵色不好,她有什麽事嗎?”上次周清華及笄禮,周芳華自然也來了,隻是她來得匆匆忙忙,去得也匆匆忙忙,周清華和她說過幾句話,見她神色不好,顯然日子也不舒心。


    小李氏斂起麵上的笑容,淡淡道:“能有什麽事?不過是她的婆母自老家來京,多了個要伺候的人,她心裏不舒服罷了。”周芳華向來是被人伺候的,那裏能夠受得了一個鄉下出來的老婦人的氣?且在她看來,柳家這門親事本就是她在屈就,偏還要她去遷就旁人,一口氣憋在那裏幾乎要氣背過去。


    周清華微微怔了怔,喃喃道:“唉,難怪四姐姐也不怎麽願意和我說話。”周芳華的性子傲,日子過得就罷了,過得不好也絕不會願意在周清華的麵前露怯的。


    小李氏捏了捏她水嫩嫩的麵頰,半笑半歎的道:“你這孩子,心操的也太多了些?芳華哪裏是用你操心的人?她上次來尋你父親,哭得險些暈過去。你父親心一軟,對她許了不少諾呢。”小李氏懶懶的對著窗外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瞧著吧,過些日子,柳家姑爺就要升職了。有她這樣一個能幫襯夫家的賢妻,人家隻會把她當佛拱著,很不必我們操心。”


    周清華扯著嘴角笑了笑——好吧,周芳華同學也是個上進的女青年,雖然勢力了點、矯情了點,但人家的著力點還是很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前麵周涵華的及笄禮我已經詳細寫過了,因為這裏不是免費章節,所以我就簡寫了,這樣大家也實惠點o(n_n)o~


    還有,快來向我吐槽吧,木蘭這名字真是土掉渣了。但是我挺喜歡屈原那句“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以及文裏的“寒裳順蘭止,水木湛清華”。


    我今天算了算日子,發現真是上不了季榜了。然後我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疑問中:我究竟是為了更多的收藏和留言想上季榜?還是為了上季榜想要更多的收藏和留言?這真是個大問題,所以我還是寄望於半年榜吧?


    最後,快來點花花和收藏啊,親愛的們。還要感謝所有支持正版的人,是你們給了我動力啊~~~~~


    第89章 庚帖


    崔夫人來的時候,周清華正在自己的小書房裏頭揮筆灑墨。她的書法經過周正聲和辜大家的督促之後還是很經得起考驗的,每當此時,她都頗有種才女的自豪感。


    她寫的是劉禹錫的《秋詞》裏麵的一句詩: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她寫的是顏體,一筆下來,居然還帶了點狂草的風範。


    拂綠這個不學無術的丫頭在一旁連聲拍著馬屁:“小姐這字寫得真好,真是深得其中精髓。”她那亮亮的眼神簡直都要伸出小手來拍馬屁了,周清華被拍得通體舒服,很是含蓄的點了點頭。


    她一揚手,吩咐伺候筆墨的翠袖:“把這個掛起來吧。”難得寫了副好字,掛起來欣賞一下才好。


    伺候筆墨的乃是剛提上來的翠袖,這丫頭呆愣愣的,問道:“那牆上老爺的字畫怎麽辦?要摘下來嗎?”


    “算了,還是不掛了。”周清華歎歎氣,很是可惜的讓人把字收了起來。


    正好,外麵的小丫鬟忽而急匆匆的進了門,先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這才細聲細氣的說話:“小姐,崔國公夫人來了,如今正在老夫人的熙和院裏說話呢。老夫人請您過去。”


    周清華呆了呆,拂綠已經手忙腳亂的收拾了筆墨紙硯,一邊的碧珠更是急匆匆的捧了早已備好的新衣裳來請周清華換上。


    周清華隻得先換了衣服。她換了一身淺玫瑰紅的羽紗對襟比甲,裏頭是月白鑲藍色邊的長襖,下邊是同色的繡遍地石榴花紋的羅裙。頭發也重新打理了一遍,梳了個墮馬髻,邊上的翠袖還貼心的從首飾盒裏挑出一支白玉紅寶丹鳳翹頭銜珠釵,那朱釵顫巍巍的壓著周清華的頭上,使得她頓感抬不起頭來。


    周清華很是鬱悶的由著一眾的人把自己上上下下的打理了一邊,這才出聲提醒道:“再不走,時間上麵怕是要來不及了......”


    碧珠戀戀不舍的打量了她的一身裝束,還是很快便會意的點頭應聲道:“是了,讓客人久等總是不好。咱們走吧......”


    等到趕到熙和堂的時候,周清華深唿吸了一下,調整了一下步子,隨著門口丫鬟的通報聲進了門。她不敢失禮,隻是垂首走著,然後便聽到小李氏微微含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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