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彌漫在整個廚房,甚至飄到了院子之外的空氣中,如今的這場麵令侍女膛目結舌,她未曾想到巫靈國的皇後竟有如此廚藝,若是讓廚娘來與她比上一比,想必也比不過她。


    本以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後,又一次讓她刮目相看。


    正散步到廚房附近的金夫人尋著香味趕到廚房,不知今日廚房裏是哪位廚娘在做菜,這香味令她一聞,便有了胃口。即使她方才已然填飽了肚子,但是這香味飄來,她似乎又餓了一般。


    她已經趕到廚房的院子外,可是她卻忽然駐足凝眉想了想,她的莊園近日並沒有聘請廚娘,且莊園中廚娘的手藝她都是心中有數的,如今,她倒真的猜不到這是誰的手藝。


    帶著疑惑走進院子,當看到廚房內正在掌勺的人時,讓她著實一愣。


    不過也僅是一瞬,她便換上了一副輕蔑的嘴臉,走進廚房道:“我當是哪個廚娘在做菜,急急趕來一看,原來是皇後啊!”


    尚婉清聞言,淡定的將菜裝盤,端著剛做好的菜經過金夫人身邊時,刻意將菜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古人有雲,‘自力更生,豐衣足食’。本宮雖貴為皇後,可是與那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後宮女子卻是不同的。”


    “金夫人想要餓著本宮,這如意算盤大概是打錯了。”尚婉清同金夫人擦肩而過,在跨出廚房門檻的時候,頓了頓繼續說道。


    金夫人氣極,想要迴話,可是一迴頭,哪裏還有尚婉清的影子。


    可別得意的太早,我就不信你當真是有什麽特別之處,金夫人先是握緊拳,憤怒的想要揍人,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一般,嘴角往上一勾,扯出一抹冷笑。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跟上去,要是人跑了,老娘先扒了你的皮。”金夫人迴過神來,便見監視尚婉清的侍女還愣在原地,她的怒氣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侍女見金夫人已揚起手,看樣子那個巴掌大有要落在自己臉上的趨勢,她連忙頷首迴了一聲“是”,便飛奔出去欲尋找尚婉清的身影。


    “等等,你迴來。”聽到金夫人正喚自己,侍女硬生生的刹住,由於慣性,她的上半身朝前傾著,若不是她身體的平衡性好,估計此時她已然摔個狗吃屎了。


    待站穩了之後,金夫人也已然到了她的身旁,她偷偷瞄了一眼金夫人的臉色,要多不好就有多不好,想必此次這頓罵她是免不了了。侍女低垂著頭,怯生生的問到:“夫人有何事吩咐?”


    “跟我來。”哪知金夫人看都沒看她一眼,扔下這三個字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侍女聞言,還來不及細想所謂何事,便連忙小跑著追上她,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尚婉清走了許久,迴頭依舊不曾見到方才帶她來廚房那個侍女跟在身後,於是放心的在莊園內四處走動。


    她這一路走來,每隔三五步便見到一個持刀侍衛筆直站著,如此森嚴的守衛與巫靈國皇宮相比,隻能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知這莊園的守衛是一直都如此,還是在她來了之後,為防備她逃跑,才特意安排了這麽多人。若說是因為她而加派人手,那倒有些不值得。


    大概是尚婉清手中提著食盒的緣故,侍衛們對她不曾起過疑心。她如此這般模樣,他們實在無法將她和“皇後”這個身份聯係起來,所以警惕也因此而放鬆了許多。


    不知走了多遠,也不知走了多久,更不知如今她身處之地是否還是在金夫人的莊園內,隻是此處的侍衛少了許多,漸漸地,連侍衛的影子也看不到。


    方才這一路上,尚婉清就在想是不是少了一些什麽,她細細一想,猛然發現此處無侍衛看守,她佇立在原地,放眼望去,四下除了有儼然的屋舍,平曠的土地以及阡陌交通之外,當真是連一個侍衛的影子也不曾看到。


    入眼的稻田與田地裏勞作的農人,還有交錯的田間小路,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小村莊,且她自進入莊園之後,便不曾見過這番景色。她所住的莊園放眼望去都是亭台樓閣,所謂“築山穿池,竹木叢萃,風亭水榭”正是用來形容她此時所待的莊園。


    但是如今的這番景色,尚婉清倒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它同她所住的莊園聯係起來,隻因兩處的差距實在是天壤之別,就像一個是官宦世家的後院,一個鄉間景色。


    莫非她已經出了莊園?這個念頭才一出現在尚婉清的腦海裏,她還來不及高興,便見到遠遠的兩個略顯熟悉的身影。


    她的大腦正下達撤離的命令,身體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那兩個方才還在原處的身影已然到了她的眼前。


    金夫人在此處見到尚婉清,明顯有些不悅,她似乎被尚婉清撞見了什麽而顯得有些慌亂,於是她蹙眉怒道:“皇後娘娘不在廂房裏休息,跑到田莊來作甚。”


    “哦?本宮隻是誤到了田莊而已,金夫人為何如此動怒?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湊巧被本宮撞見了不成?”尚婉清本來也隻是隨便一猜,不曾想真的戳中了她的心事。


    這讓金夫人更是不悅,她輕笑一聲,欲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笑話,此處時本夫人的莊園,在自己的莊園裏,還能做什麽虧心事。”


    “有沒有外人說了不算,你自己心中有數。”金夫人的話中似乎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可是此時尚婉清並不想與她多費口舌,於是也不急著捅破,她行至金夫人的身旁,對跟在她身後的侍女道:“本宮找不到迴廂房的路,你還不給本宮帶路!”


    侍女聽了尚婉清的話,沒有當即迴應,而是看了一眼金夫人,似在等待她的指示。


    金夫人迴身看了尚婉清一眼,咬著牙對侍女道:“還不送皇後迴去。”


    “是。”侍女垂頭應了一聲,將身體轉了個方向對尚婉清道:“皇後請隨奴婢來。”


    她雖在尚婉清的眼前自稱奴婢,但是行為舉止上倒不曾看出有什麽恭敬的意思。


    “哦,對了。”尚婉清剛走了兩步,轉過身子對正欲走的金夫人道:“像這種天氣,不適合大中午的給農作物施肥。首先,累著了農奴,且所做的都是無用功不說,其次,對農作物並沒有多大好處。這點,想必金夫人心中是有數的吧?”


    “什麽意思?”金夫人聞言,微微蹙起眉。這看在尚婉清眼裏,說不出的痛快,她輕笑了兩聲:“無可奉告。”


    望著尚婉清離去的背影,金夫人被氣得直跳腳,最近莊園內的生產問題令她及其煩惱。可是尚婉清卻似乎知道解決的辦法,但是尚婉清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而不告訴她解決的方法,或許連她也不知道,方才那番話她完全是胡說的?


    最近兩年,生產問題著實令她頭疼,不知為何,近兩年的產量遠遠不及以前。從種植到施肥,以及最後的收割,她完全是按照之前的,可是產量明顯的就是比以前少了大半。


    “夫人,又有一個農奴中暑了。”金夫人聽到跟前的人來向她匯報,於是拉迴思緒往田地中看了一眼,對眼前的說:“帶他迴去休息。”


    “等等。”那人轉身正欲迴到田間,卻被金夫人急忙喊住,他停下步子,迴頭不解的望著金夫人,後者想了想道:“沒什麽,迴去吧!”


    她方才叫住那個管理田地的農奴,本是想說讓農奴們今日不用做活,暫且休息一日,因為聽到了尚婉清方才說的那番話。


    但是她又仔細想了想,若尚婉清那話完全是胡亂說的,那她豈不是就被尚婉清給誆騙了?故,她最終沒有說出讓農奴們今日休息的話。


    待農奴迴到田間去安置另一個中暑了的農奴之後,金夫人立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轉身朝著尚婉清所住的廂房走去。她一定要溫情尚婉清方才那番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可是在路上她反複想了想,尚婉清貴為皇後,深居皇宮之中,怎麽可能會知道田地間的農活。


    自己當真是被迷了心竅,隻是聽尚婉清那隨意的一說,竟然就相信了。


    金夫人暗自嘲笑自己,她為何忽然就那麽相信一個可以算是陌生人的話了?


    她想通之後,正欲停下繼續朝尚婉清廂房走去的步子,可是她抬頭一看,自己已然在不知不覺間,到了她廂房的門外。


    正失神間,尚婉清已然察覺到了候在房門外的她。尚婉清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傳來:“金夫人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進來?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本宮不讓夫人進來呢。”


    “嗬,皇後好耳力。”如今若是不進去的話,尚婉清豈不是會以為自己怕了她,不敢進去。思及此,金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唿吸一口氣,佯裝淡定的走了進去。


    “金夫人不像是閑著無事到處亂逛的人,且,也不是那種會關心客人飲食起居的主人,而如今金夫人來此處,想必是有事相求咯?”見到金夫人進來,尚婉清沒有起身問好,而是依舊端坐在凳子上,不緊不慢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之後才抬眼看向金夫人道。


    尚婉清這語氣不善,金夫人自是聽出來了,且這話聽進耳裏很是不舒服,金夫人正欲發怒,可是細想之下,還是將怒氣強心壓了下去,笑著迴道:“我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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