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宮女姝兒出了宮門之後,尚婉清就沒有再管她,她與末兒則是迴了行宮,迴去之後她立刻命人去宮裏請禦醫過來。


    晉親王也就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他親自帶著禦醫過來,聽到這是他的行宮,末兒幾乎要控製不住跳起來,“娘娘,萬萬不能相信他。”


    尚婉清拍拍她的手,“放心,我們心裏有分寸,眼下他就算有害人之心,也不敢明著來,何況眼下疑點頗多。你這裏要緊,先讓禦醫給你把把脈,你如今也該顯懷了,怎麽肚子看起來不明顯?”


    末兒眼眶一紅,低頭有些歉意地摸了摸肚子,“在東宮的日子擔驚受怕,又沒有好好吃飯,孩子一定是受苦了。”


    “所以你才要聽我的,先讓禦醫看看,然後好好補一補身子。”


    末兒搖頭,“左洋沒有迴來,我沒辦法安下心。娘娘,不如讓我去找吧,我們是在那個客棧分開的,他一定會去那裏找我的。”


    尚婉清拍拍她的手,“等皇上迴來,若是還沒有消息,我們跟你一同過去找。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跟孩子,來人,請晉親王跟禦醫進來。”


    不多時,晉親王就帶著禦醫進來了。


    見到末兒,他微微有些愣神,“一別好幾年,竟然有些認不出來了。陳禦醫,快給公主把把脈吧。”


    “你帶來的人我不相信。”末兒站在尚婉清身後,看都不看晉親王一眼。


    尚婉清拉著她坐下,示意陳禦醫上前,“末兒,有我在呢。”轉頭對陳禦醫說:“公主懷有身孕,陳禦醫可要仔細著些。”


    “老臣明白。”陳禦醫搭著脈象沉思了片刻,這才道:“公主的身子還有虛弱,隻要好好補一補應當是無大礙的。不過,公主似乎有鬱結於心的症狀,這個卻是藥石無用,要公主自己排解。”


    “好,麻煩陳禦醫開個溫補的方子。”尚婉清這才放下心來。


    待陳禦醫開了方子之後,尚婉清立刻名隨從去買藥煎藥,送走陳禦醫之後,三人坐下來,尚婉清這才開口:“王爺,太子那裏情況不太好,能否讓禦醫也過去看看?”


    “太子?”晉親王有些吃驚,“難道末兒這些日子竟然是在東宮裏?”


    尚婉清含笑點頭。


    晉親王歎了口氣,“太子的情況本王有所耳聞,之前也有禦醫去看過,隻說太子性情有些暴躁,莫非情況惡化了?罷了,即便他犯了那樣的重罪,到底也是我們皇族中人,本王一會就派人過去看看。”


    “犯了重罪?”末兒反唇相譏,“真正犯了重罪的隻怕是另有其人吧?!”


    晉親王吃驚,“公主這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也是受了外頭流言的影響?這件事你可以問皇後娘娘,散布謠言的是鎮西將軍劉博飛,他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爭權奪利罷了。”


    末兒冷笑,“區區一個流言還不至於讓本公主懷疑。你派人追殺我與左洋,當真以為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嗎?”


    晉親王臉上的吃驚之色愈加明顯,“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本王連你們何時迴吳國都不知道,怎麽會派人去追殺你們呢?”


    末兒將箭尾的標誌說了一遍,又道:“那日你追殺太子從屬的事已經是人盡皆知,王爺有無膽子到街頭巷口與老百姓對質?”


    晉親王皺眉,“等一等,這件事著實詭異。本王確實有下令抓拿太子的屬官,目的是為了調查太子謀反一事,但是本王卻不是那等冷血之人,絕對不會連無辜稚子都下手。況且你方才說的那個人,本王根本沒有抓他。”


    “你是說有人打著你的旗號抓人?天下腳下,除了你晉親王的人,誰又敢如此膽大妄為呢?”末兒絲毫不相信他的話。


    晉親王眸中閃過厲色,“公主會如此懷疑,不過是覺得整個朝政都把持在本王的手中。但是,本王不妨告訴你,京城中的京防兵都是鎮西將軍劉博飛的從屬,卻壓根不受本王號令,所以你說你報出公主名號,本王這裏卻根本沒有收到你們迴京的消息。”


    “怎麽會……”


    晉親王歎了口氣,“打著本王的旗號排除異己,挑撥離間,又散布謠言陷害本王,到最後能獲利的,除了劉博飛,本王都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末兒咬著下唇,心裏已經有些相信了,但是她想起箭尾標誌的事情,立刻反問道:“那箭尾的事情又該如何說?”


    晉親王搖頭,“偽造一個標誌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之前還有人仿造本王王府的令牌,要不是本王早有防範,隻怕怎麽死都不知道。”


    末兒沒有想到之前言之鑿鑿的證據,眨眼間就說不通了。她如今也不知道該去懷疑誰了,隻是,太子哥哥也太過無辜了。


    “這件事還要再查。”尚婉清適時地安慰她。


    末兒點了點頭,“太子哥哥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王爺,別人不了解太子哥哥的為人,難道你也不了解嗎?”


    晉親王歎了口氣,“說實話,本王將太子監禁起來,一方麵是為了平息民憤,一方麵卻是為了保護他。你可知道,當日太子謀害先皇是人證物證俱全的,按照律例當誅,本王沒有下這個命令,就是因為本王對此事還存有疑心。”


    末兒抬頭,麵露不解。


    晉親王道:“太子做下此事應當是沒有疑問了,隻是他做此事,有可能不是出於本心。”


    “什麽意思?”末兒難以置信地站起來。


    晉親王示意她別著急,“結合之後太子情緒暴躁易怒,本王懷疑太子被人下了藥,身不由己。”


    末兒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沒錯,太子哥哥的情緒很有些問題,我一開始隻以為他是受不得苦,竟沒有往下藥的方麵去想。”


    尚婉清想了想問道:“王爺派人的人有查出什麽藥物痕跡嗎?”


    晉親王搖頭,“時間畢竟間隔太久了,有可能藥物已經消失了,也有可能是禦醫道行不夠,沒有查出來。”


    末兒捂臉哭了起來,這個時候她對晉親王已經信了七八分了。


    “莫非查不出來,太子哥哥以後就要這樣監禁一生嗎?”


    晉親王搖頭,“不,這件事本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就算現在懷疑劉博飛,沒有證據的話也是拿他沒有辦法。”


    末兒的眼裏重新燃起了希望。隨即她有些愧疚,“王叔,方才的事情,卻是我冒犯了。”


    晉親王擺手,“公主與本王一樣,都是受害人,為今之計,最重要的就是早日找到證據,指認真兇。對了,駙馬還沒有消息嗎?”


    末兒低下頭,尚婉清正欲開口,忽然有下人來報,皇上帶著左洋迴來了。


    末兒瞬間跑出去。


    左洋才下馬,還沒站穩就見到末兒朝他撲過來,頓時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口,立刻將她抱在懷裏,嘴裏著急,“末兒,有沒有受傷?身子可有哪裏不舒服?怎地跑得這般快……”


    末兒喜極而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沐潯好笑地搖頭,“好了,進去說話吧。”


    尚婉清追出來,與蕭沐潯相視一笑。


    幾個人往迴走,蕭沐潯一眼就看到迎出來的晉親王,對他點了點頭,“勞煩王爺再把禦醫請過來,左洋身上還有傷。”


    末兒一聽,立刻緊張地看著他,“哪兒受傷了?我看看。”


    左洋抓住她的手,“我沒事,就算有傷,看到你安然無恙也就都痊愈了。”


    末兒輕錘了他胸口一拳,“還是讓禦醫看看吧。”


    在等禦醫來的過程,末兒將事情說了一遍,蕭沐潯與尚婉清都沒有開口,兩人心中雖然還存有疑問,但也知道這個時候還是不打擾他們小夫妻的好。


    “劉博飛?”左洋皺眉,隨即看向晉親王,“他的女兒不就是王爺的正妃?”


    “不錯,本王之前有一側妃,後來為了穩定朝中局勢,這才順了劉博飛之意,娶他的女兒過門。隻是本王若是早知道那些謠言就是他散布出來的,本王絕對不會應下這門親事。”


    尚婉清看了晉親王一眼,道:“如今來看,劉博飛確實有嫌疑,還有禮郡王,可能與許將軍被殺害一事有關,也要一起調查。”


    晉親王皺眉,“許將軍的事,與禮郡王有關係?對了,說起這個,為何多日都未見到千雪公主?”


    尚婉清麵不改色,“之前發現許將軍的線索,千雪執意要留在那裏調查,我們也拗不過她,就隨她去了。禮郡王的事情還不確定,待我們調查清楚之後再與王爺詳細說。”


    晉親王點頭,“那咱們就分頭行動吧。太子那裏由本王去調查,禮郡王和劉博飛的事情就要勞煩皇上和娘娘了。若是有需要本王的親兵配合的,隻管使喚他們,不必跟本王客氣。”


    “好。”蕭沐潯半點都不客氣。


    末兒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謝王叔了。”


    “分內之事。”晉親王又說了一會話才走,沒多久禦醫又來了,給左洋檢查了傷口,留了方子也離開了。


    尚婉清將末兒和左洋安排在別院的一座院子裏,就在他們的院子裏隔壁,走幾步路就到了,又撥了幾個婢女去照顧他們。


    忙完了這些,她才與蕭沐潯迴到自己的院子。


    “怎麽了,皇後似乎有話說?”蕭沐潯對尚婉清太了解了,一眼就看出她放在的欲言又止。


    尚婉清笑了,“眼下來看,確實是劉博飛的嫌疑最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蕭沐潯捏了捏她的手,“還在懷疑晉親王?”


    尚婉清點頭,又搖頭,“隻是一種第六感而已,興許隻是我太過敏感,想太多了。”


    “放心吧,咱們去會一會這個劉博飛,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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