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潯墜崖這件事情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


    尚婉清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月舞下棋,她隻皺了皺眉,不相信:“噓,怎麽可能,他讓我等他迴來的。”


    暗衛跪在地上,一臉悲壯的神情。


    尚婉清看著暗衛的表情開始動搖,心中還是不相信,他明明說過要讓自己在宮中等他的,怎麽會。


    手上的棋子滑落,擺了擺手,讓暗衛退下。


    這一夜,尚婉清將自己關在房中,第二天一早,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接受不了蕭沐潯的死訊,想要前來安慰時,尚婉清卻拿著皇後的喻令下了第一道諭旨。


    “傳大臣覲見。”


    大臣們紛紛領旨而來,不是因為什麽,但即使蕭沐潯不在了,國威還在。


    尚婉清坐在座位上,看著底下議論紛紛的大臣:“諸位安靜一下,請聽本宮說一句。”


    “說。”戶部尚書覺得蕭沐潯肯定活不了的所以才敢如此張狂。


    尚婉清想了想:“本宮知道後宮不能幹政,也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本宮。本宮就要三天時間,讓人去搜青山底,倘若三天之後什麽都找不到,或者找到。”


    尚婉清咬了咬唇:“或者找到了他的屍骨,本宮禪位,讓給你們中有能力之人。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必須要聽本宮的。”


    國師想到她手中有鳳印與玉璽,倘若不得到這兩樣,不管是誰都當不上這個皇帝,也當不好這個皇帝。


    國師隻好點了點頭。


    左洋聽到也不顧傷連忙進宮,江城個千雪也害怕出了什麽事,同樣進宮。


    推開禦書房的房門,看見尚婉清淡然的在處理奏折,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連悲傷的都沒有。


    大家知道她不是不愛,是愛得太深了。


    不是不傷心,而是心死了,默哀莫過於心死。


    千雪向前一步:“娘娘。”看見尚婉清皺了皺眉,千雪連忙改口:“小姐。”


    左洋向前一步,他沒有顧及尚婉清的情緒,直接問:“娘娘,皇上真的死了嗎?”


    “不知道,現在還找不到人。”尚婉清的語氣沒有帶任何溫度,冷冷的:“馬車找到了,裏麵沒有人。”


    “是不是皇上九死一生,得救了?”左洋不識時務的繼續說,末兒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沒想到她很平靜的說:“但願吧。”好像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好像剛剛他們討論的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的生死。


    “小姐,你別這樣,你這樣看得我心疼。”千雪看著尚婉清冷冷的,整個人都像是被凍起來那樣的冷漠:“你難過就說,沒有關係的。”


    “我為什麽要難過,他這樣的人不值得我難過。明明答應我要迴來的,如今人呢,不迴來就算了,還扔下那麽大的攤子,他有什麽值得我難過的。”


    尚婉清丟下筆,對著他們說:“滾,都給我滾出去。”


    這時候一個侍衛進來稟報搜尋消息:“迴娘娘,附近都找遍了,沒有見到皇上的身影。”


    尚婉清聽到這個火氣就更大,一本奏折丟過去:“那就繼續找,你腦子是拿來做什麽的,擴大範圍再找。”


    “是。”侍衛起身出去。


    江城等人看著尚婉清這樣心中也不好受。


    不過他們知道現在的尚婉清需要一個人靜靜,不想任何人打擾。他們除了禦書房,吩咐太監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進去別去擾他。


    眾人在宮中走走停停,每個人心中都很沉重。


    末兒看著左洋一臉沉重心痛的樣子,末兒也覺得心痛。


    江城看著月舞皺著眉的樣子,卻是輕聲安慰她:“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眾人都看向江城,江城說:“他是不會讓尚婉清獨自留在人世間的,他不舍的。”


    眾人心中都默默的祈禱。


    緊接幾日,尚婉清都將政務處理的非常好,絲毫不見亂像。


    大臣們心服口服,都佩服她,而國師看著她的努力笑了笑,這是在給他人做嫁衣。


    等了三天,足足三天,都沒有蕭沐的消息。


    夜已深,處理完最後一本奏折,尚婉清終於忍受不了內心的悲寂,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蕭沐潯你在哪裏,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了這次,你在哪裏,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我的嗎?你不是說你會迴來的嗎?你騙我。”


    一聲聲的質問,沒有迴答,趴著的尚婉清沒有注意到,窗外一閃而過的身影。


    尚婉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要到上朝的時辰了。


    起身的時候肩頭有衣服滑落,尚婉清撿起來一看,熟悉的花紋,熟悉的香氣,連忙追了出去,可是怎麽可能見到人影。


    丫頭把水拿進來伺候自己梳洗。


    想到昨天已經是最後期限了,即使不想放手可是,還是必須得放手了。


    在朝堂之上,尚婉清拿出了鳳印玉璽。


    還沒等她將未來皇儲的人選說完,國師的人竟然囂張萬分的搶過鳳印玉璽。


    “大膽!”尚婉清一聲冷喝。


    而國師卻笑得放肆,“蕭沐潯已經死了,朝中全是我的人,你能如何?”


    尚婉清目光清冷的盯著國師,她不是傻瓜,皇上去寺中祈福,卻遭遇不測。原本她真的相信隻是一場自然災害。


    可當她看到國師迫不及待的想要玉璽和鳳印時的樣子,還有他看到她交出玉璽時,他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她就懷疑這場所謂的地震,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眸色一沉,深吸了一口氣,她愛的太深,才會傷的太深。正是因為痛徹心扉,反而會表達不出。隻是藏在袖袍內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國師,你這是要謀朝篡位嗎?本宮尚未說要將玉璽交給你,你的人就竟敢當著本宮的麵搶奪,本宮懷疑皇上的死是否另有隱情。”


    話音剛落,尚婉清大喝一聲:“來人。”


    數十名暗衛出現在她身側:“把搶走玉璽的人,拖出去斬了。即便皇上駕崩,在沒有正式傳位之前,這天下還是蕭家的。誰再敢妄動,以謀反的罪名誅殺九族。”


    話音一落,搶走玉璽的人便被侍衛拖了出去,而玉璽和鳳印再次迴到了尚婉清的手中。


    朝中盡是國師的人,可未必都是想要謀反的人,多數都是受國師威脅,而站在他這一邊。


    尚婉清慢慢坐下,冷眸看向國師:“國師,本宮如此處理,你可有異議?”


    國師臉色一暗,沒想到尚婉清看似一個柔弱女子,做事竟然也如此冷靜沉穩,原本還以為她為了蕭沐潯早就亂了方寸,如今來看,不隻是蕭沐潯,就連他身邊的這個女人,也狠難對付。


    “謀反之人理應株連九族,臣自當沒有異議。”國師低頭說道。


    雖然想要蕭家的天下,可背負謀朝篡位的罵名,這江山也坐不穩,既然蕭沐潯已死,天下遲早是他的,不急於這一時半刻,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麽把戲。


    尚婉清轉頭看向殿中的眾大臣,藏在袖袍中的手鬆了鬆,但聲音依舊清冷:“本宮已經懷孕,是皇上的子嗣,既然皇上有子嗣,這天下就不能易主。若真的要傳給其他人。”


    國師萬萬沒想到尚婉清為了保住蕭家的天下,竟然會出此下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會輕易交出玉璽的。


    “可你肚子裏的孩子未必是男孩,若是女孩的話,又怎麽繼承這天下?”國師道。


    尚婉清再次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可國師也不能斷定就一定是女孩啊!所以在本宮生下龍子之前,這江山依舊是蕭家的,任何人敢窺覬,就如國師所說,誅殺九族,如何?”


    國師緊鎖著眉頭,一時之間想不起應對的辦法,可如今也不能硬奪了天下,即便是搶了過來,他也未必能坐的安穩,最重要的還是要穩定人心。


    “理當如此。”國師最後說道。


    聽他所說,尚婉清總算鬆了一口氣,這是她的緩兵之計,但沒想到會行得通,她還擔心國師會被她激怒而直接奪了天下。


    然而,就在尚婉清以為這招至少可以爭取點時間,讓她繼續尋找蕭沐潯的下落時,卻聽國師冷言道。


    “如今皇上生死不明,皇後娘娘又身懷龍種,應安心養胎,不便再處理朝政。玉璽還是交給臣,由臣來咱管朝政,等日後娘娘誕下龍種,由皇上的子嗣繼承皇位時,臣必定奉還玉璽。”


    尚婉清咬牙,這個國師果然詭計多端,這樣都能找出理由來要玉璽,不但軌跡奪冠而且還厚顏無恥。


    那些支持他的大臣,自然都一一響應,一定要讓尚婉清交出玉璽和鳳印。


    國師不但沒有背負謀朝篡位的罵名,而且還順理成章的成了輔佐大臣,這位國師果然不簡單。


    就在尚婉清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大殿外衝進數十名僅錦衣侍衛,將那些亂臣賊子一一拿下。


    尚婉清和國師尚未反應過來,從殿外走進一個人,一襲白袍,氣勢威嚴,真正的一國之君。


    尚婉清看清楚他的樣子時,雙眸中噙滿淚水:你,總算迴來了。


    眾多大臣見是蕭沐潯,迴過神時,群臣朝拜:“參見皇上。”


    蕭沐潯目光落在大殿之上尚婉清的身上,邁步朝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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