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沐潯處理好政事之後,就來到後宮中陪尚婉清用晚膳。


    等宮女們上完菜之後,就叫他們退下去了。千雪前日淋了雨,染上了風寒至今美好,月舞在江城那邊幫忙,好像隻想做藥鋪老板娘,不想迴來了。


    所以就隻有尚婉清和蕭沐潯兩個人。蕭沐潯給尚婉清夾了口菜:“如今左洋的大婚衝淡了當初罷免後宮的謠言,我們是不是應該也舉行一場大婚?”


    尚婉清正要去夾菜,聽聞這句話,筷子頓了頓:“我們不是舉行過嗎?在王府。”


    蕭沐潯一想到這個就委屈:“那個不算。你還逃婚來著。”


    尚婉清聽到蕭沐潯如此哀怨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差點把嘴巴中的飯噴出來:“那你想怎麽樣?”


    “在結一次。”蕭沐潯本來就沒打算和尚婉清商量,隻打算告訴她。


    “好。”尚婉清無所謂,再結一次嫁的都是一樣的人,一樣的婚禮,一樣的過場。


    就這樣,每天處理政事之餘,還要抽出時間來準備大婚的事情,蕭沐潯略顯疲憊。


    而尚婉清就清閑了,後宮中沒有什麽妃子,隻有她一個,就管管賬,無聊的時候召末兒進宮說說話。


    “姐姐。”末兒看著尚婉清擺出棋盤:“你這是?”


    “我最近對這個很感興趣,你陪我下下唄。”尚婉清看著黑白的旗子,其實是最近閑來無事,就找蕭沐潯切磋切磋棋藝,可是卻被他殺的片甲不留,就想在末兒身上找找找迴自信。


    “好吧。”末兒看著棋盤,手執黑子,先行落下。


    等兩盤過後,尚婉清就放棄了,果然古代人都是精通棋藝的。


    “姐姐,千雪姑娘是不是很喜歡茉莉花。”末兒迴想到滿園的茉莉,問。


    “你怎麽知道。”尚婉清看著棋盤,仔細研究。


    “沒什麽。”末兒看著尚婉清:“聽說皇上要為姐姐在舉辦一場大婚。”


    “嗯。”尚婉清笑了笑:“他喜歡就去準備去了,我也攔不住。”嘴上是這麽說,可是心中卻如糖一般化開了。


    “我聽師傅說過你們的往事,我很羨慕你,可以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他也肯為你付出那麽多,也肯為你罷了後宮。”


    “你和左洋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尚婉清聽著末兒的語氣,有些不好。


    “政治婚姻,我能說什麽,其實還算好的,我自己選的。”末兒笑了笑。


    “是不是左洋欺負你了?”尚婉清說:“還是左洋心中還是。”尚婉清之前也有些察覺左洋對著千雪有意,千雪也對他有點感覺,可是他兩的性格差別很大,在一起難免。


    “沒事,他心中有人,我何嚐不曾利用他擋箭,兩年後就好了。”末兒知道,兩年後,一紙休書,從此陌路:“我們繼續下棋。”


    尚婉清點了點頭,慢慢收起棋盤上的旗子,兩年,代表著什麽。


    這時候千雪穿過宮殿拿著剛剛泡好的兩杯茶上來:“娘娘,夫人,請慢用。”


    “千雪姑娘。”末兒叫住了要離開的千雪,卻不懂要說什麽。


    “夫人有什麽事嗎?”千雪迴頭,看著末兒問。末兒搖了搖頭,千雪就離開了。


    千雪不能常常呆在宮中,因為她要去管第一酒樓,所以出來之後,就出了宮,迴了酒樓。


    而末兒和左洋這邊,雖然左洋天天留宿末兒房中,也不過就是在她房中放了軟塌,夜夜睡在軟塌上而已。


    月舞因為千雪的離開,必須要迴宮中去,她經常宮中醫館來迴跑,臉上也少了點冷意,多了些笑意。


    江城的醫館也不大不小有些名氣,末兒也時常蒙麵去幫忙。


    而蕭沐潯和尚婉清的大婚也正在準備。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一個月,流言穩定,而蕭沐潯的大婚也舉辦在這時候。


    嫁衣是由上好絲綢剪成,配上金線讓十個繡娘加工趕製出來的。極為美麗繁華。


    千雪月舞在大婚的前一天就進了宮,早上天剛剛蒙蒙亮尚婉清就被從被窩中拽起,被千雪來迴折騰,折騰到一半末兒又來了。


    千雪看到末兒笑了笑,她想開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追求幸福的權利,所以她衷心祝福左洋和末兒。


    “姐姐,嫁衣好美啊。”末兒一進門就被掛在一旁的嫁衣吸引住,摸著上麵金線繡的龍鳳呈祥的圖案,來迴的看著,心裏喜歡得不得了。


    “嗯。”尚婉清正在被千雪上妝,應了末兒一聲。


    末兒走過來,拿起放在桌上的鳳冠。差點就拿不穩,好重。


    尚婉清看著末兒手中的鳳冠就頭疼,看起來就很重,實打實的。而且那嫁衣,十幾件,還不能脫。突然覺得答應蕭沐潯就是活受罪。


    等千雪上好胭脂水粉之後,末兒就開始擺弄尚婉清的頭發,末兒有一雙巧手,很快就挽了一個發,把鳳冠給尚婉清帶上,一帶上。尚婉清就喊:“停停停,不行,好重。”


    末兒隻好拿下來,先幫她換上衣服。等衣服換好之後,尚婉清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一身紅嫁衣,三千青絲散開,襯得皮膚白皙,無盡妖嬈。心中微微一動,想起現代的西式婚紗,其實還是我們古代嫁衣比較好看一點。


    可是鳳冠好重,又不得不帶。隻好硬著頭皮帶上,末兒說:“就這一天,姐姐你忍忍,過了就好了。”


    折騰到正午,轎子已經來接了,要坐在轎子中環城一圈,給百姓仰拜。


    當環城一圈迴來時,天忽然突變,本來好好的天突然電閃雷鳴,是要下雨的征兆。


    外麵百姓議論紛紛。


    “聽說這個皇後是個天煞孤星,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要打雷下雨了。”


    “是啊,你說她做皇後會不會影響國運。”


    “保不準會影響的哦。”


    “聽說她剛剛當上皇後就叫皇上罷了後宮。”


    “真是個禍國妖女。”


    “是啊,是啊,但願皇上能早點看清楚就好了。”


    “嗯。”


    大雨磅礴,因為是皇帝,也不用拜天地,就直接送新娘子迴殿,而蕭沐潯就留下來被灌酒。


    灌得最狠的無非就是江城,因為隻有他敢。


    別的官員都是一杯,加一句祝福的話。他是直接整壇拿杯子喝,然後拉著蕭沐潯囑咐來囑咐去,就是不放他離開。


    蕭沐潯也不急,就看著他喝,等他爛醉如泥的時候對月舞說:“交給你了,要留要扔自己斟酌。”


    月舞無奈,隻好扛起醉了的江城向外走去。


    這時候蕭沐潯才打算散了宴席要迴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可是天不遂人所願。好像上天就是要和他們作對一樣,就在這時候,邊河快馬加鞭來報。


    侍衛被雨水濕了一身,跪在大殿中:“迴皇上,邊河兩天前遭遇天災,大地下陷,加上連日的大雨,突發水患,死傷無數。”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員麵麵相窺,他們都知道,尚婉清是什麽命格,如今這樣一場大婚盡然引出了水患,死傷無數。


    蕭沐潯叫了太監把發生的事情告訴尚婉清,就急忙去處理政務了,第二次大婚,他負了她。


    本來在殿中等待蕭沐潯來揭紅蓋頭的尚婉清聽著太監說完就掀了紅蓋頭,心中雖然失落,可是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千雪,快幫我把鳳冠取下來,好疼。”


    千雪應了聲,上前幫尚婉清取下鳳冠。取下鳳冠之後的尚婉清深唿一口氣。還好。


    這當場大災來的隻有災民怨耳,還有民間流傳。


    很多大臣在上奏怎麽治療水災的時候都會加上一句要廢了尚婉清。說她是妖星轉世,會毀了巫靈國。蕭沐潯當然不去理會。


    然而百姓們也都在第一酒樓中閑言飛語,第一酒樓是尚婉清開的情報阻止,而千雪是掌櫃,雖然知道可能尚婉清不愛聽,可是還是說了。


    本來皇後之位因為罷免後宮就岌岌可危,如今這件事直接讓臣民們不承認她這個皇後之位了。


    而蕭沐潯也因為忙著處理水患的事情經常不在後宮,隻能靠月舞來迴跑關心他。他讓月舞告訴她,不要擔心,他會處理好。


    尚婉清看著蕭沐潯偶爾來一次後宮隻是淺淺的看了一下就走開,而且疲憊的身影心疼不已。


    就開始了解邊河的災害源頭,在一次夜訪左府之後的到了答案:邊河因為地震而導致河岸下陷,下陷超過了邊河的水位,然後再加上長期的雨水,讓邊河像現代的黃河一樣吞了河岸,隻能起護牆,把邊河圍住。


    尚婉清知道事情的因果之後,才發現自己無意中背了很大一個黑鍋,本來是天災,因為這件事說成是人禍。尚婉清覺得曆史應該把她寫成禍國妖女的那種,比如西施,妲己,褒姒等。


    反正她現在已經禍國了,不建議在多禍國一點,去了禦書房,避過大臣們,來到殿中。


    蕭沐潯本來被大臣們說勸廢了尚婉清都聽煩了,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


    尚婉清拿下蕭沐潯正在揉太陽穴的手:“怎麽了。”


    “你怎麽來了,阿七。”蕭沐潯拉過尚婉清把她環抱於腿上。


    “過來看看你的臣民有多恨我,我剛來不到一會,就聽見都是在說我禍國,說我是妖妃,要你廢了我。”尚婉清看著蕭沐潯桌上的奏折,拿起一本翻開,蕭沐潯也不建議她翻。


    她翻開到最後一夜,看著上麵的廢妖妃三個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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