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天舒饒有趣味的看著那已經被打的沒有一塊好肉的人,“這樣一個人竟然知道巫靈國太子爺的下落嗎?這麽重要的信息,不知道巫尹大人怎麽會讓在下來審問?不過看樣子,他是準備寧死不屈了。”


    “你也算是自己人,”巫尹大喇喇的說,“我也不瞞著你。前幾天我帶人清掃了那蕭沐潯從巫靈國帶來的人。誰知道竟然讓他們逃走了幾個。這家夥便是其中之一,我們抓住他的時候,他正準備坐船逃走。我猜,這幫家夥一定是去找蕭沐潯的,因此才把他綁在這裏。”


    楚天舒點點頭:“您應該猜得不錯。”


    “實不相瞞,這件事情高層還沒有知道呢,若是我把這蕭沐潯的下落套出來,這份功勞可不小啊。說不定,大巫師們一開心還能讓我連升幾級。”


    “原來如此,”楚天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小弟一定要竭盡全力幫助巫尹大人了。”


    “那樣再好不過,”巫尹也笑了笑,這是楚天舒來之後他第一次出現微笑的表情,“千裏隊長放心,事情若是成了,本巫一定不會虧待隊長你的。”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楚天舒一邊走向那犯人一邊說,“不過,巫尹大人您也跟我交個實底,您恐怕不是自己發現這幫賊人的下落的吧?”


    “哈哈哈,”巫尹大笑起來,“千裏隊長果然料事如神。逃走的那幾個人嘛,到有一個是我們神殿的人,此人還是我一手推薦的呢。咱們大巫師早就設計好了,幻西國和巫靈國之間一定會有一場大戰,因此,才叫我們安排了這許多的細作。這個人嘛,碰巧被那個蕭沐潯看上了,從一個下級軍官變成了太子親隨。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


    “當然,”楚天舒笑眯眯的說,並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蕭沐潯,“不過,在我動刑之前,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千裏隊長請說,”巫尹豪爽的說,“若是本巫能辦得到就一定會辦。”


    “倒不是我的私事,”楚天舒笑笑,“這犯人嘛,應該先讓他的夥伴也就是咱們的細作勸勸他,若是勸說通了,不僅能知道蕭沐潯的下落,說不定還能談聽出許多巫靈國的情報呢。您說這是不是一舉兩得?”


    “這..”巫尹有些猶豫,“正是咱們的細作出賣了他們,他豈不是對咱們的細作恨之入骨?”


    “哎,”楚天舒搖搖頭,“巫尹大人,咱們何必要讓他知道那人是細作呢,隻告訴他那人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投靠我們的便罷了。這樣一來,不是起到了一個很好的表率作用嗎?您說怎麽樣,巫尹大人?”


    巫尹的臉上冒出了一絲興奮的表情:“到底是千裏隊長啊,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一箭雙雕,真是一個妙招啊。”


    “你們這幫廢物,”巫尹惡狠狠的罵著手下的小巫師們,“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想得出來這樣的主意嗎?隻知道一個勁兒的打打打,有什麽用?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把穆藹去給我帶過來?”


    下級巫師們這才唯唯諾諾的走了。


    尚婉清注意到,巫尹說的是把他“帶過來”,這說明,那細作似乎也不是特別受巫師們的待見。看來,巫師們內部也不是堅如磐石,也是充滿了矛盾的,這樣對蕭沐潯和尚婉清三人非常有利。


    不一會兒,年輕的巫師們就帶著一個衣衫有些襤褸的年輕人走了上來。他雖然看上去還很年輕,可胡子和頭發都仿佛很多天沒有修整了似的,亂糟糟的糾纏在一起,而且神情也非常的沮喪和頹廢。似乎,在他的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故,以至於讓他徹底的喪失了他的精神。不知道,是不是背叛了蕭沐潯的緣故。


    “還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巫尹嫌惡的用腳踢了踢有些失神的穆藹,又看著楚天舒說,“真是讓千裏隊長見笑了。”


    “您太客氣了,”楚天舒不以為然的說,“隻是不知道,這位巫師小哥怎麽會突然成了這個樣子。”


    “他可不是巫師,”巫尹又嫌惡的看了看穆藹,“他原本是神師收養的一個孤兒,後來被打發到我們這裏做事罷了。我看他怪機靈的,就讓他去巫靈國當細作,誰知道,竟然成了這麽一副失神的樣子。說來也惋惜,這小子早些年的時候,做起事情來眼睛都是會放出光芒來的,很是機靈。”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楚天舒遺憾的說,“讓我試著和這位溝通溝通。”


    巫尹點了點頭,看著楚天舒和穆藹低聲交談了幾句話,不久,穆藹就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楚天舒。


    “你為什麽會便顯得如此失神,”楚天舒壓低了聲音看著穆藹,“是不是因為背叛了自己的兄弟和主子而感到不安和愧疚。”


    “不…”穆藹的神色一下子緊張起來,“我的主人,隻有神師一個。是神師給了我生命,是神師讓我活下去…”


    “可是那些死在你手裏的人一直都待你很好。”


    “他們…”穆藹的神色有些悲傷,“他們不是死在我的手裏。”


    “那就好了,”楚天舒的表情非常的和藹,“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太過於自責。你忠於自己的主人,又殺了自己主人的敵人,這都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楚天舒最後這幾句話說的很大聲,似乎是刻意說給巫師們聽的。


    “你是誰?”


    穆藹突然問。


    “說吧,”他又突然說,“你要我做什麽。”


    楚天舒對巫尹笑了笑,又看著穆藹:“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然你勸勸他。”


    穆藹順著楚天舒的目光看了看被綁著的那個自己曾經的夥伴,神色明顯又黯淡了下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楚天舒接著說,“若是你能勸得那人成為我們的人,豈不是又能成為同僚?穆藹,你是聰明人,應該懂我的一絲。”


    “你想讓我勸他說出太子殿下的下落,”穆藹苦笑,“這恐怕辦不到。你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麽樣的人。在我們的國家,靠的都是權力和死亡的威脅,而蕭沐潯的隨從,卻靠的都是義氣和感情。”


    楚天舒的笑容裏也有一絲苦澀,他看了看蕭沐潯。後者什麽表情都沒有。


    原來,自己生活的環境和他生活的環境竟是差了那麽多麽?難道巫靈國就沒有爾虞我詐麽?楚天舒怎麽都無法相信。他還是堅信自己所認知的這個世界。


    “所以才讓你去說,真是笨蛋,”巫尹氣哼哼的看著穆藹,“別磨磨唧唧兒女情長的,現在難道不是到了你報答神師的時候麽?”


    穆藹終於點了點頭。


    楚天舒和巫尹、尚婉清、蕭沐潯四人看著穆藹走上前去,和那犯人小聲的說著什麽。


    “這怎麽能行,”巫尹急躁的說,“來人,拿涼水把那家夥潑醒!”


    “巫尹大人別動氣,”楚天舒還是一副微笑的模樣,“我們先把那壇好酒開了,一邊喝一邊看如何?”


    尚婉清的位置隻能盯著楚天舒的背影,不過她還是暗暗佩服。一看就知道楚天舒是想套巫尹的話。若不是親眼見到楚天舒的行事做法,尚婉清還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麽他能夠在那樣險惡的環境裏生存那麽久。


    看來,他一定是經曆了許多,才磨練的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如此的淡然和冷靜。這和蕭沐潯總是偽裝自己的那副淡漠和冷峻不同,倒像是一副笑看生死的模樣。


    蕭沐潯倒是一句話不說的和尚婉清站在楚天舒的身後,看著他和巫尹一杯一杯的推杯換盞。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尚婉清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蕭沐潯似乎有什麽瞞著她,這種感覺自從蕭沐潯戴上麵具那一刻就開始了。或許,隻是因為人皮麵具的緣故吧,尚婉清在這樣安慰自己。


    “真是好酒啊,”巫尹咂巴著嘴,“謝謝你了,千裏老弟。”


    “您客氣什麽,”楚天舒喝了口酒,“我的好酒啊,隻留給欣賞他的人喝。您說,要是給一個不懂酒的人喝了,說不定感覺比醋還難喝呢。”


    “哈哈哈,老弟說得對。”


    “就像是巫尹大人您啊,”楚天舒不經意的而說,“明明是一壺好酒,卻用來審問犯人。您說,那麽多高級巫師,或許還不如您呢。”


    “說到這裏我就來氣..”


    尚婉清看著巫尹和楚天舒的一唱一和,不得不佩服楚天舒恭維別人的能力。要是能讓巫尹開心,說不定能夠探聽出更多的消息,他們這趟神殿也算沒白來。不過,看蕭沐潯的樣子,不知道是否還想要清除那奸細,難道,那奸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這樣的情況,尚婉清又不能直接和蕭沐潯交流,隻能看著楚天舒繼續套巫尹的話,隻不免讓她感到非常的焦慮。


    忽然,穆藹和那犯人都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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