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寂靜了一會兒。顧長老突然問:“真的和海盜那邊談合作?”


    大長老說:“先拖著。”


    顧長老很滿意老夥計這個態度。他問大長老:“總不能一直拖著?蕭弦說還是那邊軍事委員會的……我說這個禍害就不能別這麽折騰?”


    大長老說:“說實話,如果那邊願意放棄武力,解散軍隊,放棄地盤,願意來政府這邊的主星球養老,我真敢答應他們從此吃香喝辣一輩子。問題是他們敢來麽?!”


    顧長老說:“是啊!打了上百年了。如果是我,我都不敢……”


    這個話題太複雜,就沒有進行下去。


    倆人最後說到了輕鬆愉快的話題。顧長老說:“好消息是,曾二說她可以帶一個人穿越。下次她單獨過來的時候,我們這邊也可以派人,實地去看看他們的位麵了!”


    大長老說:“對!如果情況發展的好,她可以多向我們這邊運幾次人,我們也可以多像他們那邊運幾次人,建立一個雙邊的,大使館之類的地方,然後立足那裏好好探索一下另外一個位麵!”


    顧長老跟著暢想了一會兒,突然歎口氣:“我還是覺得跟曾二合作,哪怕加上蕭弦,跟曾二蕭弦以及另外一個我們隻有極其少數了解的位麵合作,都比和海盜談判可能的多……”


    大長老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麽!來來,咱們先迴去合計一下,首次過去了解情況,咱選擇一個什麽樣的人才好?”


    曾二同蕭弦迴去,曾大一見他們,說:“你們迴來的正好!”對蕭弦道:“你隨我來。”對曾二道:“快去換衣服,一會兒會有客人來,母親那邊可能會設宴。”


    曾二還想問什麽,曾五從裏麵衝出來了。曾大和曾五把蕭弦曾二兩個人拆成兩半,一人推了一半走。曾二隻好一邊被推著走,一邊迴頭叫喚著:“蕭弦,你東西還在我這裏放著!”表情動作依依不舍,酷似金山前的白蛇姑娘。


    蕭弦愣了下跑過來,從曾二手上接了個盒子,然後,又被曾大抓跑了。


    曾二那邊被曾五推迴院子了,迎麵又看見曾六。她這時候一打量,才發覺曾五曾六都打扮好了——這個時候,在家的衣裳多半用輕軟的布料,做的妥貼隨身,顏色也比較柔色係。出門的衣裳,那就最好在品階允許的範圍內盡可能華麗一些,然後頭上搞成珠寶展示櫃,才是對於客人家的尊重。稍微有條件的人家,這兩類衣服是差別很大的。所以曾二看了一眼就能看出來。


    曾家姐妹們一看跑進來個一點都沒梳洗也沒換衣服的。大家都著急了。一群姑娘們連忙行動起來。曾五曾六去給曾二找衣服了,曾七找首飾,曾八出去通知朱夫人他們,曾九盯著滴漏大氣端凝的做心算,算了一陣子說:“不急,還有一刻鍾。”就抄起一把梳子來,準備幫曾二倒飭。


    曾二去給自己打水洗臉。


    曾家進京之後延續了從前的習慣,一家裏麵沒請幫忙的人,連簽活契的都沒有,更別說買斷的了。於是曾家是大吝嗇鬼這個傳聞就從南縣又風靡了京城。大部分惡名依然落在朱夫人身上了。不少心饞這家富貴,又愛護女兒的官宦們都為難了。好姻緣啊!就是一個惡婆婆!本朝首屈一指別無疑問的惡!這是一點兒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啊嘖嘖……可惜了一家好錢財!天下怎麽就沒有完美的事兒哩?!


    也有人覺得,曾家姑娘們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茁壯成長,可見是個可以隨便欺負的。這家的兒媳婦雖然不好當,可是娶個他家的女兒,似乎還不錯哩!


    屋子裏麵環佩叮鐺人影閃動,一群小姑娘進進出出倒騰的跟地堂腿法的武林高手似的。曾二在架子旁邊兒洗臉,放下手巾,抽空就想問問究竟是哪一位到了。那邊曾五曾六已經迅速選了衣裳。兩人像拽螃蟹似的把曾二橫拽到鏡子前麵了。


    這樣的正式宴請,衣裳的顏色,不適宜太多。尤其是“上流社會”這一部分。青赤黃白黑,這五色是正色。最大的大腕兒出場最好隻用一個主色調,這甚至是記載在經典裏麵的——據說那個特別悲情的被父親小老婆逼死的申生太子,當年某日出行,就被他爹賜了上下兩件套一白一黃不一樣的顏色的衣服,當時群臣大驚,都認為這是“主不主,臣不臣”,是相當嚴肅具有政治意義的大事情。可見男人扯淡起來也是很可怕的。


    當然曾二他們還沒有這個檔次。不過偏正式的場合,最好也隻選用正色,而不是粉紅粉藍什麽的,再然後也別超過兩種顏色。真搞成染料鋪,那是會被人笑話的。書香人家更是特別講究這個。曾家從前沒條件大家都穿藍印花布。現在條件稍微好點,這個事情就嚴格選擇了。


    插句話,曾二後來同科技位麵那裏訂過幾次衣服首飾之類的,有一半都被大家壓箱底了。還大多是科技位麵的暢銷品。類似拳頭大耳環,類似亮紫色的衣服。科技位麵的姑娘們一看就覺得很青春很個性。曾家姐妹一看就覺得不是正經人穿的……審美這個問題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


    曾五那邊為了穩妥起見,給曾二找了條青色裙子。素得很,沒什麽花紋。曾五她自己穿著黑底紅花的,老氣的就跟主夫人差不多。曾六倒是穿著大紅色的,然後樣式又很呆板,衣服上原先還有褶子,都是臨時弄個水壺用開水燙展的。家裏來客人,作為主人家的姑娘,穿的樸素大方就比較合理了。這不是那種爭奇鬥豔的場合。而且說句大話,現在整個京城都傳曾家暴發又豪富,正屬於社交名人,都是別人被她們壓著風頭呢,這樣的情況就是披著抹布出去,可能都有人喊好。


    曾九那邊上手就拆了曾二的丫鬟髻重梳了起來。曾七適時遞過首飾來。


    首飾也有講究。這是講究“應時”。春天的時候帶青色首飾,夏天的時候帶赤色的首飾,長夏黃色,秋日白色,冬天黑色。這就叫做“應時”。還有春夏帶玉,秋冬配金的說法。這還僅僅是材質,沒有樣式大小流行種種考量。


    曾七原本遞過一隻葡萄藤黃鸝鳥的,曾九連連搖頭,說她拿混了,這是“那邊”的東西。曾七看了也頓時冷汗,不錯,這個簪子是科技位麵的音樂播放器。雖然不是不能帶頭上,可是總是有些風險。曾七換了個五隻蝙蝠捧桃子的,曾九還覺得紮眼,最後換了個又大又楞的三棱簪子才給曾二弄在頭上。曾二從鏡子裏看,感覺頭頂了一支軍刺。心說這也不錯,插^進去是簪子,□□能捅人,小九這選擇挺兇殘啊!


    曾九根本不是這個意思!曾九是曾家幾個姐妹裏麵想的最多的。曾家最近聲勢很大,別人都覺得吐氣揚眉的,曾九覺得樹大招風。她隻是隱約感覺這樣不太好,於是盡量往符合人民群眾想法的“暴發”方麵打扮。


    其實曾九她想的過於謹慎了。京城“上流社會”的風向,是金子非得拉成頭發絲一樣細的細線絞起來否則不帶。美玉非得在外麵嵌上珠寶金銀否則不帶。衣裳沒有五六十道暗繡根本上不了身,整個曾家都翻不出這種東西來……他們被人稱讚“精致”最多是圓形的東西是正圓,平麵的東西是水平麵,論裝飾修飾差遠了。京城看他們就跟曾二看科技位麵自主設計的東西一樣的。評價隻有倆字:粗鄙!曾家姑娘們就是華麗打扮了本色出演,也隻會有人笑,不會有人嫉恨的。


    曾二替自己洗了臉,然後隨便往臉上拍粉,從鏡子裏看姐妹們幫她忙。還說話搗亂。曾二問:“今兒來的這究竟是哪一位啊?怎麽大家都準備出去迎接?京城的那幾個故交,不是已經拜訪過了一輪兒麽?”


    迴答的是曾六。曾六說:“好像是一家姓蘇的到了京城,他家兩個兒子,都是準備來年大考的。也是南宮先生那裏的學生……大哥和他談得很開心,就請到家裏來小聚了。”


    曾五十分內涵的添了一句:“好像也請了北冥家。”


    曾二咳嗽:“姓蘇的?我好像聽說過呢……”


    曾六又說:“聽說他家還有個九歲的小姑娘,據說也能做詩文……”


    曾二說:“九歲的小姑娘?我就不信能比咱們家的小九還懂事!”


    曾九說:“二姐別亂晃!”


    曾七喊:“錯了錯了!二姐你的粉餅放到胭脂盒子裏了!”


    這屋裏嘰嘰喳喳的,叫得比屋梁上的黃鸝鳥都歡快些。曾大那邊,卻徹底不是這個樣子。


    曾大和蕭弦對坐在棋桌兩側,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下棋上。曾大說:“我同南宮先生略提了一下格致學問,先生就說,這是‘百工’所學的東西,不是士子應該掌握的學問。他還責備我怎麽看多了雜學迷了正道……”曾大說到這裏搖頭苦笑。


    蕭弦掂了一顆白子脫先在左下角掛小飛,隨口道:“你必然跟他描述了如果掌握這些學問後,農業工業會有什麽樣的大發展?”


    曾大頹然:“是啊!然後南宮先生又開始譴責我沉迷神仙學說了。說點石成金這樣的幻想人人都有,但是這是不可能的,還是認真轉到國政民生這些踏踏實實地事情上更好些……”他抬手把黑子繼續在右下角的白子旁邊圍。


    蕭弦說:“如果隻是南宮一個,也不是沒有辦法……”白子跳到中腹唿應天元的那一子。


    曾大搖頭:“我知道你說讓曾二帶他去看,眼見為實總是會信。我隻是想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學說,我連南宮先生都不能說服,這說服天下人的難度又有多大!總不能人人帶過去看啊!”黑子不管中路,繼續在右下角盤桓。這一次看著形狀好似“劫”爭。


    蕭弦點頭:“這是麻煩了。”然後他興高采烈的抽子去“應劫”。頓了一下又忽然道:“我覺得你有點不自量力。社會的進展是緩慢的,有規律的。從外麵強行拔苗助長,這不見得是好事。我也看了史書,商鞅什麽下場?他的政策強大了國家,自己還是車裂了。人家當時已經是宰相了,你還沒考上進士呢。”


    曾大點點頭,掂量著手裏的黑子,看著那邊交錯在一起的黑色白色,竟有些出神。


    客人說話間已經到了。


    第89章 蘇家客人


    蘇家父子三人,都是一身元寶樣式的長袍,袍子上帶著玉環。這一家跟曾家又不一樣,人家主職是做大商人的,世代商人,四處做買賣,附帶著做點學問。然後這一家子偏偏好似被文曲星看上了,一家上下讀書寫文章都相當不錯。小的兩個也就罷了,這也是從小請名師開蒙的。他們家的那位老爹,是二十七歲才開始發奮讀書,沒幾年後,居然也成了小有名氣的文人。這裏麵就不得不稱為天賦了。


    北冥荊跟在後麵一身黑袍子。他是陪客。氣場十足,不僅把陪的仨人壓了,連主人家的氣焰也沒有他更囂張。


    曾大看到他們極開心,方才疑難也暫時放到一邊了,他滿麵笑容的迎出去。蕭弦跟在曾大後麵打量北冥荊。


    女眷那邊,朱夫人帶著一群女兒迎接蘇家主母和她家的小姑娘。


    蘇家的小姑娘瘦瘦的,眼睛又大,睫毛又長,鼻子一小點翹翹的,長的好似洋娃^娃。那眼睛還一眨一眨的,可愛極了!


    同樣大眼睛瘦瘦的蘇家夫人,抓著曾二讚頌了兩句“佳偶天成”“漂亮大方”之類的,曾二幾個就領著蘇家小姑娘到後麵去玩了。那小姑娘年齡不大,說話極其靈竅不凡,是那種水靈靈天生靈慧的感覺,這跟曾九的少年老成又不一樣了。


    一群曾家的姑娘找了果子茶水招待小客人,又哄人說話。那小姑娘敵不得這麽多張嘴問,就都說了。大家才知道原來蘇家是川蜀人士,這些年做生意,天南地北什麽地方都跑。尤其鎮江蘇杭一帶,早就轉熟了。曾家算是從江南來的,都沒有她們那般了解。


    那小姑娘說起八月去觀潮錢塘的勝景,聽得曾家這邊幾個姐妹都心神向往的。


    正廳那邊,隻剩下兩位夫人了。兩邊對坐著敘話。蘇家主母是模樣就看著特別幹練。她坐下就笑:“這次真是打擾府上了。聽說你們也才在京城落腳,我們家老爺就急急來拜訪。我說就是親戚家也沒有這麽急的……不知道一路行程可好,歇息得如何?”


    朱夫人覺得對方這話說得妥貼,麵上的笑又多了三分真意。她說:“那裏就打擾了。哥兒幾個都是同窗,咱們早就該多多走動才是。我們到京城也差不多一個月了。我倒聽人說,貴府是經常在四處遊曆的?不知道可都去過哪些地方?快讓我們聽聽也好長了見識……”


    兩麵就半真半假的互相奉承交談起來。說了江南好景致,西北風沙大,京城柴米貴,人物俱是不凡……


    蘇夫人突然道:“我聽人說,咱們京城就快有個大景兒啦!”


    朱夫人問:“不知道是什麽?我們倒未曾聽說!”


    蘇夫人說:“嗐!也是我們商家的人在下麵瞎傳,誰知道有幾分可信。不過若能成了,可真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大盛事了!據說,不是今上……”她壓低聲音伸手指了指天花板:“……龍體欠安麽,就有人出主意,說可以在七月十五沿著汴河做一場*會,用錦布蒙九千九百九十九座燈籠,一則是與民同樂,二則是望天祈福,據說陛下有些意動呢!”


    朱夫人真有驚訝了,蘇家父子雖然也是文壇小有名聲的,可是跟曾大一樣,都是沒參加考試的。嚴格說,大家都不能算是官宦人家。沒想到蘇家的信息這樣靈通,竟然連禁中的事情都打聽的到!


    蘇夫人看出了這點,苦笑解釋:“這也不是我們打聽的,整個京城的錦布價格,這兩天都在看漲。我家是做這個的……”然後她突然問朱夫人:“這事情若成了,需求的錦布可不是小數目。就是從江南調,都不一定能在急切間湊到這麽多布料呢。大家都說曾家有辦法,您可有意摻一股?”


    朱夫人沉吟了一下,皇家生意?她想了想還是搖頭推拒了:“我家也就是哥兒在外麵跑過幾年,做的都是小本買賣,這麽大的事兒,就是想參與,都覺得自己骨頭太輕啊!”


    蘇夫人望著她笑:“您也太謙虛了。到處都說曾家得了南海異人的敬意,隻怕本錢是決不會少的。這做生意不就是本錢貨源兩樣的事兒麽,您家願意往哪行走,哪個行當都得抖幾抖。”


    朱夫人不願意落這個口實,隻是搖頭。蘇家夫人看出她的顧忌,略一想,也心領神會。兩人就說起衣服來。說“前些年戰亂的時候,閨中流行穿長裙,這幾年境況好了,倒是短打小衣裳外穿,還有袍子一類又風行起來”。


    然後又談論了一會兒飲食。什麽“東門街上做的好酸梅湯,挑出來賣的,據說趙王爺時常出府去喝呢!”又有什麽“西街上有一家烤鴨子的,專門養了癡肥的鴨子,喂藥材。烤炙手藝又好,一共有三十多道手續,那鴨子皮焦裏嫩……據說比的上宮中風味呢!”如此這般,一直說到天黑。茶水喝了兩壺.


    前麵書屋也說到了烤鴨子。去吃過的蘇家兄弟說:“東西極好!隻是絕不能在雨天去,一端出來吸了潮氣,那皮不夠脆,就沒法吃了!”


    蕭弦問的極仔細,東門一條街上,哪家有好吃的都問過去了。他在心中記下,是準備帶著曾二過去逛街的時候倆人都嚐嚐的。蕭弦還考慮,遇到好的可以囤在空間裏,空間裏的東西沒有變質的,大約也不會怕潮氣什麽的。如果能在科技位麵變成合成配方,那就更是隨便能吃到了!


    蘇家那個弟^弟比較靦腆也就算了。蘇家那個哥哥,就是叫做蘇西的,聽蕭弦問的這樣具體,興奮得很,還以為遇到了愛吃的同道。蘇西把蕭弦拉著清清楚楚描述一番怎麽取醬,怎麽調火,怎麽燉湯……這一位看來竟是下過廚自己做過飯的。


    他性子活潑,旁征博引,說到興頭上就口占一首小詩。什麽“東城胡餅麻又香”之類的,就是蕭弦對本地文人印象很平常,見了這一位,也覺得這樣的才子,真是才氣縱橫的耀眼。


    他們三個在這邊議論吃喝,那邊蘇老爹,曾大,北冥荊三個在說朝局。西北大旱的邸報大家都見了,北冥荊還帶了最新消息,說宮中下令減免用度。又說似乎西門宰相在籌劃著現在用的銅錢改版換成大銅錢,一出一入,似乎能得利。


    北冥荊對此態度很激^烈:“這是奸臣誤國之策!一出一入,所得都是民脂民膏。民間無錢,搜刮上來裹什麽燈籠,做什麽法會。千秋萬世,此賊必定和曹操一般罵名!”


    曾大說話略含蓄些,也是反對的態度,又多了幾分憂鬱:“我也覺得不妥。藏富於民才是道理。隻是宮中確實缺錢,而且又到了向北方繳納‘歲貢’的時節……”他想想這兩日的糾結,真心實意地歎了一句:“……這麽大的國家,做什麽決策都不容易啊!”


    蘇老爹沒有他們這樣憂國憂民。蘇老爹說:“我們從江南一路行來,看著還好。如今市麵上米價也不貴,日常人家都吃得起肉。我覺得書上寫的盛世,也不過如此了。何必太過憂慮!憑他形式怎麽樣,總少不了咱們的。本朝對文人士子,真是從未有過的優容了!這樣文風鼎盛,怎麽可能國祚不久長?多慮了,多慮了!”


    北冥荊沒說話,看神色有不讚同。曾大苦笑道:“……但願如此。”心中又想起科技位麵的事兒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曾家留了客人晚飯,吃的是南縣那邊比較地道的調肘子,加上京醬肉絲灌湯包什麽的。蘇家的客人大多喜歡科技位麵版本的京醬肉絲,隻有那個特別好吃的蘇西,居然更喜歡灌湯包一點。他評價那京醬肉絲:“不知道為什麽讓人想起木匠店拋光打蠟的手藝來”。這人的舌頭簡直成精了。


    送客之後,上下都有些倦倦的。曾二原想跑到曾大那邊和他說一聲科技位麵的事情已經談妥當了呢,最後還是懶怠去了。曾二覺得:蕭弦說不定說了呢!


    曾家幾個姐妹都迴屋去,今兒有了集體活動,大家一時睡不著。躺在那裏聊天。曾六說:“蘇家夫人同母親約定了,說月底迴請咱們呢!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們一同去!”


    曾七說:“我們如果不去蘇家,能不能直接到什麽地方踏個春?聽說汴河邊上景致很好呢!”


    曾五說:“天氣熱了,若真是春日,出行倒還說不定有可能些。”


    曾八說:“我也想出去,哪怕曬呢,看看景兒也是好的。京城人太多了,院子也窄,還是咱們南縣好,外麵就是綠油油的田地!”


    曾九推斷:“蘇小妹說七月節宮裏可能大辦,如果是真的,到時候,家裏或者會允了我們出去看。”


    曾十一沒說話,不過仰臥的姿勢一下子變成了側臥,她豎著耳朵聽。果然聽到曾六那邊反駁了:“七月節!那還有一個多月呢!”


    曾二突然坐起來:“哎哎,我帶你們出去玩!天氣很涼爽!景色也不錯!想看什麽都有,去森林也行,去石頭屋子也行,去太空飛船估計都可以商量,怎麽樣?!”


    大家都坐起來了。曾五說:“二姐帶我們去仙境?”


    曾六忙著喊:“我去我去!”


    曾七拉她:“小聲點兒!”又問曾二:“我們都能去?二姐你師門會同意?”


    曾二想想今兒同科技位麵談得很愉快,估計這點小事他們沒有不願意的。魔法位麵傭兵團都是熟人,矮人那邊也快成了熟人,大約也沒有問題。曾二就說:“估計可以,我和蕭弦再商議商議。”


    這就是肯定答複了!大家更興奮了。一晚上都在壓著嗓子議論商討去仙境遊玩帶什麽東西的。曾六說:“雞蛋灌餅!你們忘了二姐當時讓咱們做了許多雞蛋灌餅麽!這東西在那裏必然是個好物兒。我說咱們一早醒來就和麵生活弄雞蛋,按照每人十個灌餅準備怎麽樣!”


    曾二心說再拿個麵包,帶倆香腸,一人拿根黃瓜,這簡直就是鄉鎮企業組織到公園遊玩麽。不過鄉鎮企業就鄉鎮企業唄,還怕誰笑話不成!於是曾二也興致勃勃了,她跟曾六說:“再熬鍋酸梅湯!”


    曾九跟著獻策怎麽讓家裏長輩允了這事兒。曾十一都出言討論了。曾十一說:“這事兒不能我們提,先得讓大哥知道!如果是什麽‘滿門飛升’的集體活動,然後僅剩一個名額,不知道能不能輪到咱們家,那樣最好!和母親說,母親多半會同意的!”


    曾二對曾十一刮目相看:“你很有想法麽!都快趕上我了!”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最後還是吵醒了隔壁的朱夫人,從可視電話裏吼了她們一通,這群女孩子才安生去睡覺。


    曾二趴在被窩裏用聯絡器跟蕭弦說了這事兒。蕭弦估計了一下,最後說:“還是去科技位麵更穩妥些。傭兵團咱們有一陣子沒接觸了……”


    曾二嫌棄:“科技位麵連棵樹都沒有!”


    蕭弦問她:“你就沒有什麽特別懷念的,從前,嗯,以前,玩過的,然後這邊的科技水平達不到的玩具或者什麽的?科技位麵可能就有哦!”


    曾二想想不錯,科技位麵是有全息模擬手段的地方,人家雖然地上沒有長樹,不過如果願意,在遊戲界麵裏,滿地長出人參果,也就是一道閃念的事兒。怎麽也不至於沒有好玩兒的。然後她發覺自己好像忘了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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