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涼涼的鼻息撲在我耳朵上,有些癢。


    我定了定心神,說:“決定什麽?山裏的大廟肯定跟東方澤豪有關係,而且......”


    我還沒說完,洪淵便朝我會心一笑。


    而且,我們不能對秋汐見死不救。當然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從千家不停的鬧鬼開始,我就覺得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出於什麽目的我們雖然不知道。但如今,東方澤豪既然已經都承認了他做的那些好事,我們與他正麵交鋒在所難免。不可能一直躲著他,然後不停的被那些小雜碎騷擾,今天是小晗,明天沒準就是莫思奕,保不準兒哪天就輪到了我的頭上。


    不過,我現在覺得蔣晴這個女人大有問題。她連東方澤豪都想煉成鬼丹,為什麽會來了這個村子反而畏手畏腳了呢?


    吃過晚飯後,蔣晴獨子坐在院子裏,一臉鬱悶的吹冷風,我坐到她旁邊,她也沒有一個笑模樣。


    “蔣晴姐,你在擔心什麽?”我問。


    蔣晴手支著下頜,仰著頭看著夜空,一頭柔順的卷發垂至腰間,儼然一副美女望星圖。


    她沒迴到我的問題,倒是反問我:“馮雪湛,你有沒有很怕的東西?”


    我想了想,貌似那些鬼,我都挺怕的,不過現在接觸久了,倒真的有點麻木了。


    “我怕死。蔣晴姐,你怕什麽?”


    她看著夜空,臉上是那種很認真的表情,“我怕蛇。”


    “你不是道上的人麽?連鬼都不怕,你怕蛇?”蔣晴的這個迴答讓我很意外,我還以為她會說她怕她師父呢......誰成想竟然會怕蛇。


    蔣晴苦笑著點了點頭,說:“蛇是最接近龍的生物,很有靈性。你知道我們古薩滿,是可以給人看病的,尤其是一些疑難雜症。”


    我點點頭,這個我起初是不知道,不過洪淵倒是給我講了一些。


    古薩滿發展到現在已經有很多分支了,有專門給人算禍福旦夕,趨吉避兇的一脈。也有專門捉鬼的一脈,就如同蔣晴,她可以請仙家助力她除鬼捉妖,她這一脈其實對自身的耗損極大,畢竟眾生平等,把鬼趕盡殺絕也不是積德的好事情,仙家之所以助力,也是覬覦他們煉製的鬼丹可以提升修為。


    還有一脈就比較溫和了,隻是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原理其實都大同小異,都是讓仙家上身為病人看病,診脈開方子。


    我好奇的問:“蔣晴姐,你也會給人看病麽?”


    “我並不會。”她苦笑了下,“可是我的師父會。”


    她長歎了口氣,繼續說:“我是師父采藥時從山裏撿來的孤兒,從小就跟著他治病救人,拜佛吃齋。有一年夏天,那晚的夜色也同今晚一樣,來了一位病人,十幾歲,跟我當時的年紀差不多大。我是認識他的,就是我班上的同學。他捂著兩個眼珠子,一直嚷嚷著疼。我師父讓他把手拿開,他說他不敢。你猜為什麽?”


    “猜不到。”我說。


    蔣晴看著我,笑眯眯的說:“他啊,他怕把手拿開眼珠子會掉下來。”


    “後來呢?眼珠子掉下來了嗎?”我問。


    “當然沒有。後來,他把手拿開,我們一看,他眼眶子裏的眼珠子通紅,整個都凸了出來,若不是連著筋,估計已經掉出來了。怪不得一直喊疼。我師父一看他就知道怎麽迴事,問他白天是不是做了什麽壞事情。這種情況,明顯是招了不幹淨的東西。開始,那孩子死鴨子嘴硬,怎麽都不說,直到師父逐客他才說了實話。原來放學的時候,他們幾個小朋友在河溝邊玩,遇見了一條小黑蛇,就抓了來,挖去了蛇眼。”


    我驚訝的問:“為什麽挖蛇眼睛?”


    蔣晴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覺得好玩唄。他們想知道蛇沒有眼睛到底能不能活。”


    “後來呢?”


    “後來,師父就給開了些藥,打發那孩子走了。再後來,他再也沒去學校,據說是瞎了。所以,我很怕蛇,他們恩仇必報,不小心惹上了,自己怎麽完蛋的都不知道。那孩子算是幸運的,那條蛇隻是要了他的眼睛,沒有要他的命。”


    蔣晴朝我苦笑了下,有些無奈。


    “蛇沒眼睛能活嗎?”我問了句。


    蔣晴笑笑,反問我:“人沒眼睛能活嗎?”


    這個問題讓我陷入了沉思。


    小孩無意的傷害,卻造成了他無盡的痛苦,隻有對等的痛,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恨吧......


    洪淵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聲音帶著暖意:“雪湛,聊什麽呢?晚風涼,別感冒了,快進屋吧。”


    洪淵遞給我他的手,我借力起身,他拉著我笑意盈盈的迴了屋裏。


    “雪湛,你跟蔣晴聊什麽呢?”他問。


    “沒什麽啊,就是蛇的故事,沒什麽意思。”


    洪淵神情頗為玩味兒,看了跟進屋裏的蔣晴一眼,說:“她自己的故事麽?晚上給我也講講。”


    我發現洪淵有時候也挺八卦的。


    王家夫妻為我們管鄰居借了被褥,因為是農家,條件有限,隻能我們四人擠在一個炕頭上。


    我左邊是蔣晴,右邊是洪淵,靳言睡在最右邊。屋外早就布好了陣,門窗上都貼了靳家專用符紙,院門口還拉了銅鈴紅線。其實我倒是沒有多少擔心,畢竟,跟三個有道行的人住一屋,還能出了什麽大亂子不成?


    一夜,我睡的很好。


    睜眼睛的時候,太陽光都灑滿了屋子。左右的被子都疊好了,偌大一個炕上,隻有我一個抱著被子......


    我這個尷尬啊,趕緊起來麻利的收拾了一下。


    洪淵他們圍在餐桌前吃著早飯,大家看我起了,都朝我幽幽一笑。


    我沒好氣兒的坐在洪淵身邊,怒說:“洪淵!你幹嘛不叫我起床啊!”


    “看你累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嘛!一路奔波,為夫心疼你啊。”洪淵衝著我燦爛一笑,那溫和暖心的笑容,瞬間能把人給融化了。


    我不得不承認我是顏控,洪淵這個大暖男的笑容總是帶著璀璨絢麗的光,隻要他對著我一個暖笑,整個世界我都能不要,隻要他。


    我看著洪淵柔和俊美的臉嘖嘖一笑,老天爺怎麽就能把一個人造的這麽完美呢,五官精致,眼眸清澈,真是怎麽看怎麽喜歡。


    洪淵看我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我臉登時一紅,趕緊低下頭不去看他。


    馮雪湛,你有點底線行不行!色眯眯的樣子都要把洪淵生吞活剝了。你是一個女人,你要有底線!


    蔣晴看看我又看看洪淵,輕輕的咳了一聲,說:“求求你們別大清早就撒狗糧,這還兩個大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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