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天又收了幾個香荷包?”取笑慧娘成了蕭護查營迴來睡覺以前的開胃菜。他笑意盎然,伸出一隻手:“給我。”


    因為這手伸出,另一側胸肌肉鼓鼓的被帶動,油光水滑下全是堅硬的感覺。慧娘更紅了臉,往後坐,身子再往後,直到緊貼著床尾退無可退,抬起麵龐很想惱怒,又不敢真的和蕭護怒容,半嗔半怪:“什麽?”


    “我給你放著,你是我的人不是嗎?”蕭護笑嘻嘻。


    帳篷裏軍用蠟燭,有手臂粗,一尺高,放的光明亮無儔。可還有更明亮的,就是蕭護的笑容。


    對著這笑容,慧娘無端的怕灼傷,身子再往床尾上貼,貼得自己全身緊張,才表示不滿:“就是我收了,也是我自己放著。”


    “你放不好,我給你放更好!”蕭護越看慧娘越好笑,帶然惶然,有點兒不安,又夾雜著不服,坐那裏活似一隻要炸毛的小動物。


    “我怎麽放不好!”慧娘終於怒了。


    蕭護掛掛臉色,慧娘馬上認清自己此時立場,垂下頭絞手指,又偷看蕭護手臂中傷痕,低聲道:“那是給我的,又不是郡主給少帥的。”


    “你不懂,你還小,你給我看一看,我教你。”蕭護竊笑。慧娘驚訝地“啊”了一聲,納悶地問:“教什麽?”


    “你會哄姑娘?”蕭護帶著樂不可支,笑容讓慧娘想起自己繡樓上陽光跳動其上的繡球花,她更覺得悶悶,反問道:“你哄了多少姑娘?”再撇嘴:“郡主是怎麽哄到手的?”


    隨著話,她身子放鬆下來,看似隨便問問,不太想聽,其實眼神兒認真起來。


    蕭護微微一笑,手指隨意在自己傷臂上撫一把,慧娘眼神兒馬上軟了,多了沮喪。


    蕭護繼續忽悠她,軟言溫存:“你還小,嫩得一掐一把子水,”慧娘瞪圓眼睛,直覺上這不是好話。可她聽不懂。


    她再習武,也是個生長閨中的姑娘。又自幼許給蕭護,人人誇讚是高攀的好親事。等閑親戚都見不到她,何況是外麵的野言村言,一句沒聽過。


    溜圓眼睛的她,更逗笑蕭護:“活似養的貓。”再接著“欺負”這貓:“郡主帶的都是什麽人,宮裏出來的,王府裏出來的,比你見過世麵。十三,你有些世麵不如她們。”


    慧娘不服氣:“我怎麽不如她們?”也會挑撥了,笑得眯起眼:“我跟的是少帥,所以沒見過世麵。”


    “看看,我這不是正教你。”蕭護壞壞的笑,拖長嗓音:“這女人呀……”停住一臉的笑。勾得慧娘心癢癢的追問:“下麵是什麽?”她笑靨如花:“少帥用這一手勾的郡主?難怪郡主對少帥緊追不放。”


    心中一抹淒涼湧上,接著又是一層仇恨,接下來又有心酸,不舒服,還有點兒覺得自己想得不對的感覺,慧娘自己都分辨不出來。


    蕭護收起壞笑,含笑責怪:“傻子,又胡說了。逗你呢,看你說的是什麽!”再加上三分認真:“這話咱們倆個說說罷了,外麵可不許說。”


    慧娘被他這句“咱們倆個說說罷了”,迴到眼前。見蕭護衣著不整,自己也去了外衣。慧娘重新羞澀,呢喃道:“我要睡了,少帥也要睡了。”


    “再聊會兒,真不會侍候!我沒睡,你睡什麽。”蕭護隻是係住她不放,笑嘻嘻轉迴一開始的話題:“真的沒有,小傻子,好歹我大你幾歲,可以算你哥哥,對我說說無妨。”慧娘被引得“撲哧”一笑,紅燭下紅暈如醉:“這才是胡說,怎麽能喊你哥哥,”無意識的噘起嘴:“人家是你小廝。”


    “白天是我小廝,晚上我作你哥哥。十三,我疼不疼你?”蕭護臉皮其厚,笑逐顏開湊上身子。


    慧娘眩惑了,人更扭捏:“疼吧。”


    “那,喊我一聲,”蕭護臉皮又厚一層:“我沒有兄弟姐妹,從沒有人喊過我哥哥。”他晶晶亮的眼睛,又近了一寸。


    慧娘暈暈的,她心底的舊纏綿被帶出來。幼年時的猜測,蕭護長什麽樣子?少年的嬌思,他溫不溫存?


    父親母親的麵龐,帶著鮮血淋漓忽然出現!


    慧娘大叫一聲:“不!”站了起來。發現自己失態,人已經僵立在床前。而對麵的蕭護,是一臉的不解看著自己。


    外麵同時有人迴話,蕭北隔簾子道:“迴少帥,郡主送宵夜來。”


    沒披外衣的慧娘大驚失色,怕蕭北進來見到自己這副打扮。飛快迴到自己床上,拉開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蒙住。過於緊張,身子在被內微微顫抖。


    有腳步聲,是蕭護出來接了宵夜,讓蕭北迴郡主:“說我睡了。”蕭北咧嘴一笑,出去迴壽昌郡主:“少帥睡了,本來懶待用。是我說郡主一片心意,不如放著,夜裏想用也方便。”壽昌大為滿意:“你這奴才好,等迴京我重重賞你。”


    蕭北跪下來叩了個頭:“這是奴才應當的。”


    因為奴才看著比蕭西好,壽昌郡主向他討主意:“為什麽蕭哥哥不讓我晚上進他帳篷?”蕭北苦著臉,小聲道:“這不是為了郡主的名聲,怕軍中有閑話。少帥位高權重,但行起事來不方便的也多。”


    “這有什麽,不就殺了一個袁相野,再說也不是蕭哥哥殺的。怕什麽,舅舅最疼我。”郡主底氣十足,對帳篷簾看看,戀戀不舍又不敢再進去。蕭護忽然和郡主認真談了一迴,或者說是訴了一迴的苦,最後鄭重聲明:“我的大帳,郡主不可以再亂闖。晚上,男女有別,不能進來。”


    蕭北把郡主勸走,迴來和蕭西作了一個鬼臉,兩個人都笑嘻嘻。


    內帳裏,蕭護手捧湯羹,側身坐到慧娘床邊,正喊她:“起來,我用銀針試過了,吃了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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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攔截東西的少帥


    慧娘總是會坐起來,幽幽的把蕭護再打量一遍。此時此刻,對他裸露著上身不再關注,隻眉頭顰起,憂愁的看著他。


    你對郡主到底是什麽心思?


    郡主的宵夜蕭護以前從來不用,偶爾留下也是潑了。自從慧娘成了蕭護小廝,這宵夜就歸了慧娘。


    不過蕭護每每親自用銀針試過,才給慧娘。


    他偏身有了笑容,親手送到慧娘嘴邊,看著她一勺勺吃下去,直到見底。


    枕邊有絲帕,雪白無瑕,上麵繡著小小一個蕭字。也是蕭護的。


    伍十三穿上少帥衣服,實在風流倜儻,蕭護挑了幾塊最幹淨的絲帕給他,同時逗她:“不許拿這個和別人換荷包戒指汗巾子頭發。”


    當然慧娘不換,隻是聽過蕭護這些話就安心得多。少帥當自己是男人不是嗎?


    蕭護拿起絲帕給慧娘拭過紅唇,見她還是眸帶輕愁,半笑半責備:“就玩笑惱了,我這也算賠禮,擺這臉色給誰看?”


    起來裝生氣迴自己床上。


    慧娘雖不起來,也必然追上一句:“以後別和我玩笑,再說我也不是惱。”


    “你是吃噎著了。”蕭護又要笑,再就入睡。


    慧娘要有一刻鍾睡不著,想想蕭護試湯的銀針,再想想他的笑容……總覺得有什麽自己捉摸不透,又抓搔不著。


    第二天起來就釋然。


    上半天,郡主會纏著蕭護說會兒話。


    “十三還是配雨兒吧,雨兒見到十三臉紅得快像胭脂。”郡主興致勃勃。蕭護笑出聲來,但是搖頭:“不行,雨兒倒大了十三一歲,十三小,又呆頭呆腦,過於機靈的人難道不欺負十三?”


    他的笑,永遠開朗如日頭。壽昌郡主隻沉醉,從來想不起來蕭護最近對她有說有笑的時候忽然增多。


    郡主還以為自己一片癡心動君心。


    被談論的主角坐在一角安靜抄文書,把兩個人的笑語一字不少的收到耳中,心中既昨天晚上柔軟過後,重新樹起冰硬的牆。


    封家的慧娘已經不在。少帥讓埋葬了“她”,小廝代為祭奠,這事全軍都已經知道。此時的少帥,是光明正大可以重新定親事的人。


    這樣過了一天,晚上蕭護再次把慧娘叫到身邊,盡情取笑再放她走。有時也看她手,手上有苦役營留下的傷疤,淡淡的上麵壓上新繭子。蕭護用自己手指點在那淡去的傷痕上,格外柔聲細語:“痛了多久?”


    又要罵:“半點兒不知道給我長光的東西,當兵的看到你這手,還以為我喜歡薄待人。以後遇事先顧著自己,別不知死活的往前去!”


    慧娘噘嘴用過宵夜,迴到自己床上去。


    這種日子糾結又安寧,但是不長。沒過幾天,郡主迴京。天交十月,雪早有,還能行路。來此“遊山玩水”外加追丈夫的郡主早就耐不了寒冷,隻是舍不得蕭護最近的笑容,才一直沒走。


    蕭護沒閑著,他補足了糧草,借著郡主的口表達了對國舅的敬重,和對袁相野死的惋惜,搶功的憤怒。


    最後無一例外的把始作俑者伍十三罵個狗血噴頭,就差揍他。慧娘就縮腦袋,不怕他也讓罵到見他就怕。


    郡主“賢惠”,無一例外的攔下來。伍十三白白淨淨討人喜歡,再說侍女們全喜歡他。


    慧娘也沒有閑著,她利用丫頭們的“相思”,在郡主帳篷裏進出了好幾迴。再沒有找到與自己家人有關的線索,卻找到京中對郡主的信。


    還是那女子的筆跡,就是化成灰,慧娘也認得清楚。信中款款關懷,說一來壽昌的母親,江寧郡王妃生辰,應該迴來。再來郡主離去,就有人去和蕭護說親事的事。


    另外,身為蕭護的小廝,蕭護問過慧娘會寫字,命她在帳篷裏幫著理文書。借這個便利,有心的慧娘偷看過好幾個打上火漆印,為絕密的公文。


    每一張都觸目驚心。


    封氏慧娘定為欽犯,因為她的父親封大人結交外邦,通敵叛國。封氏慧娘走時,帶走的還有封大人偷出來的機密。


    如見到封氏慧娘者,先格殺!


    窩藏封氏慧娘者,格殺!


    知情不報者,格殺!


    全是莫須有的罪名。


    蕭護做夢也想不到慧娘經過一路逃難,不僅會下迷香,還會偷拆信。一個大難臨頭的人,潛力被逼出來。


    慧娘對蕭護死了心,哪怕晚上那氣氛再溫柔讓人眷戀,她白天也能恢複迴來。隻是有時候會犯難,算算蕭護在青州算救過自己一命,而蛛絲馬跡看起來,蕭護對郡主的防範不下於國舅。那他,不是害自己的人,最多是引起災事的人。


    慧娘常會想到發呆,自己名義上算是沒了,看來看去,蕭護會娶郡主。而自己,要殺郡主?一想到要和蕭護兵戎相見,慧娘就心中發冷,渾身不自在。


    少帥的冷臉不好看,少帥的笑容讓人不能忘記,總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再犯難,也不能更改慧娘心中所想。她所想的是烏裏合的腦袋,去京裏禦前為父平冤!


    風雪卷開帳簾,蕭護帶著一身風雪進來,哈地一聲:“十三,你又犯什麽呆?”慧娘迴神,鬥口慣了的她搶先道:“郡主走時,一定淚汪汪吧?”


    她腦子出現一幅畫麵,郡主痛哭捶地,一幹侍女們把她架上馬車,郡主淒厲長袖從馬車裏飛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布滿天地:“蕭哥哥,我不願意走,你要等我再來……”


    蕭護則掏出一把子東西,五顏六色,不是帕子就是汗巾子荷包,還有一雙鞋。在慧娘眼前過一過,蕭護拋入火中,邊解衣邊解氣:“淚眼汪汪的是那一幹子人。”


    “呀!”慧娘跳到火盆邊,低頭看那鞋。蕭護提起她衣領,拎到原座上按下,順手給她一巴掌,打得慧娘抱著頭,蕭護還有話:“說過全歸我,你看什麽看!小毛孩子,當差去!”


    慧娘可憐那鞋。


    等蕭護迴自己書案,她伸長頭頸仔細地看。多好的一雙鞋,繡著繁密的花,用上好的宮緞,還綴了什麽。


    鞋燒到一半,有一張紙從鞋裏飄出來,火盆上方飄了幾飄,化成黑灰落下去。


    帳篷裏沒有人,慧娘對少帥怒目而視:“這是我的!”人家正沒鞋穿,這裏穿來穿去全是靴子。蕭護繃緊臉:“穿我的!”


    “你腳大!”小廝十三繼續不滿!


    蕭護敲桌子,十三擼袖子!


    大戰一觸即發。


    外麵有人迴話:“魯將軍求見!”


    少帥馬上歸位,慧娘低頭當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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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英俊威武,一腦門子隻想蹭油的蕭少帥求收藏……。


    收了吧,走過路過的親們,收了收了不後悔……。


    後悔可以砸雞蛋……。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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