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嬸一迭聲的應著,你說她為做成這樁媒,鞋都走爛了兩雙,容易嗎?


    送走何嬸。


    青果便又跟林氏說起,她想搬迴園子的事。


    “不行,這事,不管你怎麽說都不行。”林氏堅決的道。


    “怎麽就不行了?”青果懊惱的看著林氏,“你覺得我住這合適,我還覺得不合適呢!前麵是酒樓,這人來人往的,萬一走差個人進了內院,怎麽辦?”


    “這……”林氏張了張嘴,頗有些不知道怎麽說的意思。


    青果一見林氏被問住了,立刻趁勝追擊。


    “我那園子又不同酒樓,接待的都是女眷,再說,我住的地方也是特意隔開的,就算是有人想進去,還不是那麽容易,哪裏像這裏,稍微有點心就能摸進來。”


    “可是……”


    “你要不放心,那你就搬過去跟我一起住好了。”青果說道。


    林氏頓時一臉猶疑,“我搬過去了,你哥,誰來照顧?”


    “所以說嘛!”青果上前挽了林氏的胳膊,笑著說道:“你就在這照顧我哥,我呢,反正有莊嬸有風梨還有襄荷侍候著,我也跟你說了,襄荷是九爺特意尋來照顧我的,有她在,就是隻蒼蠅想飛進我屋裏都難。”


    林氏想了半天,最後,隻得咬牙道:“好吧,好吧,你要搬就搬迴去吧。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青果頓時無語,這什麽跟什麽啊!


    她不就是不願意無所是事嗎!這樣也不行嗎?


    林氏這邊不反對,迴頭,青果就把這事給羅小將說了。


    “明天就搬?”羅小將看了青果,問道:“這會不會太急了?你這身子才剛剛好點,要不再養幾天吧?”


    “傷風嘛,哪有那麽曆害。”青果擺手,說道:“對了,哥,你的婚事我替你拿主意了啊,定的是辛家的姑娘。”


    “哦!”


    羅小將淡淡的應了一聲。


    青果不由便好奇的說道:“哥,你這是什麽態度啊?怎麽弄得好像訂親的是別人不是你一樣!”


    “那你要我怎樣?”羅小將一臉奇怪的看了青果,“不就是娶媳婦嗎?這哪個男人不娶媳婦?”


    呃!


    青果表示,她對羅小將的神邏輯表示很無語。


    是啊,哪個男人都要娶媳婦,可是最其碼,你對你未來的另一半,是不是應該表現的有點期待,有點興奮,有點激動呢?


    還是說,她哥這人,天生就是個冷心冷情的?


    這想法,到是讓青果心裏顫了一顫,可千萬不要啊!不然,迴頭,他跟辛家的姑娘能把日子過成什麽樣都不知道!


    青果不由便有些小小的後悔,是不是應該替羅小將做主娶秋家的姑娘啊?秋家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通,說不定能將羅小將拐帶上一條正確的夫妻之路呢?


    一時間,一顆心一會子好像擱在冰裏凍,一會兒又好像擱在火上烤!當真是比她自已訂親都緊張,都忐忑!


    那不管,她現在怎麽想,這話都說出去了,何嬸也去尋人家姑娘拿八字了,她便是要悔,也得等八字合出來再說吧?


    青果決定暫時把這事先拋一邊不管,她還是好好想想那片葡萄園子的事。


    “哥,我前兩天沒精神,便沒問你,那個葡萄園子,今年的收成怎麽樣?”


    “嗯,收了百來斤的葡萄,葡萄有酸有甜,個都挺大,就是產量好像低了點。”羅小將說道。


    青果便笑道:“正常結果得三年呢,今年能收一批上來,已經是大出意外了。”末了,又問道:“那些葡萄,你怎麽處理的?賣了?”


    羅小將搖頭,“送人了。”


    嗬!


    青果還真沒想到。


    她還想著,羅小將怕是將這葡萄賣個好價錢呢。不想,他卻說送人了!


    “送誰了?”青果問道,“你咋沒想著讓人帶些送到京都來,讓我也償償味呢!”


    “想過!”一邊坐著的林氏連忙說道:“葡萄一收上來,你哥就說找了醉仙樓的秦掌櫃,讓他幫著送京都來給你償償,可是秦掌櫃說,這東西經不起顛簸,也放不久,等到我京都怕是都爛完了。”


    這到是事實!


    青果便笑眯眯的看了羅小將,“那哥,你都送給什麽人了,說說唄。”


    “秦掌櫃那送了些,葉家那邊也送了些,還有縣太爺、外公、姐、和酒樓的一些老顧客。”羅小將說道:“餘下的,那段時間有租園子的,也附送了一些。”


    青果聽得目瞪口呆,要知道那才百來斤的葡萄啊,這麽多人加在一起,怕是人人都隻是償了那和一個味,想再多吃點就隻剩葡萄皮了!


    “哥,你是怎麽辦到的?”青果無比佩服的說道:“那麽點子東西,你竟然能送到這麽多人手裏,佩服,真心是佩服啊!”


    羅小將嗬嗬笑了道:“那麽稀罕的東西,誰還能一籃子一籃子送啊,當然就是一串一串的送了!不過,姐和外公家,我是拿籃子送的。”


    青果便笑了說道:“沒事,等明年夏天,就都能一籃子一籃子的送了。”


    “那得送多少銀子出去啊!”林氏咋舌道:“我那天偶然間聽有位客人在說,這東西,有銀子也沒處買!”


    青果便笑了說道:“現在是稀罕,等迴頭我們園子的葡萄種出來了,就不稀罕了,這東西插個枝就能活,三年能掛果,說到底,隻不過是現如今還沒有人大麵積的種罷了。”


    羅小將聽得點頭。


    林氏一聽,不由便憂心的說道:“那果兒,會不會有人去我們的園子裏偷偷剪枝也大麵積的種啊?”


    “沒事,這個東西,也不是誰都能種的!”青果搖頭道:“種得好,結出來的果子甜膩多汁,種得不好,能酸掉人大牙。娘,您別擔心!”


    林氏聽青果這樣說,心裏便略略的安了心,但還是想著,得讓人把園子守緊了,別叫人偷偷的剪了枝去托活,不然,迴頭自已家的葡萄可就賣不起價了!


    青果知道葡萄園開始掛果,心裏鬆了口氣,之前雖然也知道,但因為不知道具體情況,想著也許就是那麽幾串,不想有百來斤,可見成活的麵積很大!


    “嗯,哥,我河也修好了,河灘那一塊的地,我打算找人把它開出來,種油菜,你怎麽說?”


    羅小將也知道青果有心開油作坊的事,隻是一直隻是隱約知道,從來沒坐下來說起,這會子聽青果把話提起。


    他想了想,便問道:“那個作坊是什麽樣的?還有,你油煉出來了,會有人買嗎?”


    羅小將的擔心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必竟這個時代,人人都是吃豬油,沒油吃就吃紅鍋,這油菜籽練出來的油,有人買帳嗎?新的事物要讓人接受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青果嗬嗬笑了說道:“哥,你忘了,我們有酒樓啊,我們油做出來了,做幾道菜放這酒樓裏示範,有人吃過了,吃得好了,又比豬油便宜,當然就有人買。”


    羅小將想了想也是。


    反正那地空著也是空著,了不起就是浪費些人工錢,他們現在的家勢也不是虧不起!這麽想著,便對青果說道:“行,就按你說的辦,趁著入秋了,我明天就開始找人,把那塊地鬆出來,明年春天就好下苗。”


    青果點頭。


    事情商量妥當了,次日,青果便讓鳳梨和襄荷幫著將她的東西略略收拾了一番,搬迴園子去住。


    紅蓮和彩蓮第一時間,便趕著來跟青果問好。


    之前,青果住在食為天的時候,她們打算去請安的,但被青果阻止了。


    兩人年紀也大了,各自收了兩個陡弟帶在身邊,打算把陡弟教出來,她們就嫁人去了。


    “奴婢見過姑娘。”


    紅蓮和彩蓮上前行禮。


    青果笑著免了她們的禮,見她們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她從京都帶迴來送她們的衣服和首飾,青果笑了說道:“這兩身衣裳很適合你們,我果然還是有點眼光的。”


    “可不是嗎!”紅蓮起身轉了個圈,對青果說道:“奴婢還是第一交穿這樣漂亮的衣裳呢,全托了姑娘的福。”


    “哎,要說這京都城的東西就是好!”彩蓮扶了頭上的卷須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鳳釵,對青果笑著說道:“這發釵,前兩日萬太太還問我,是哪家銀樓打的呢,我跟她說,是姑娘您從京都帶來的,可把個萬太太給羨慕的!”


    青果淡淡笑著看了二人,輕聲說道:“你們喜歡就好,這樣也算我沒白費了心思。”


    “哎,姑娘您這說的……”


    青果擺手,打斷兩人的話,問道:“金蓮給你們的東西,你們也都看到了吧?”


    提起金蓮,紅蓮和彩蓮臉上便有了一抹幾不可見的淡淡落寞。好在,她們也想通了,世上千千萬萬的人,哪裏誰的命都能那樣好呢!


    她們萬幸遇上了姑娘,是個心善的,一直待她們客客氣氣的,也同意她們贖身自嫁。想想,多少姐妹遇上那黑心的老鴇子,一輩子成了賺錢的工具,臨到老了,一身病痛無所依靠,草席卷了往亂葬崗一扔,喂了野狗!


    “收到了。”紅蓮笑了說道:“姐妹一場,我們也沒別的本事,隻能日日焚香祈禱,希望老天保佑,她能早日誕下麟兒。”


    “是啊!”彩蓮接了話說道:“金蓮姐姐是個有福氣的,她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青果笑著點了點頭。


    金蓮有孕的事,葉羽跟她說了,但為了避嫌,她並沒有去看望金蓮,隻是當日離開京都時,睿王府卻派了人送了一車東西過來,也不知道是金蓮的安排,還是睿王妃的安排?


    “我聽莊嬸說,你們兩人都帶了徒弟,怎麽樣,還聽話嗎?”青果問道。


    紅蓮和彩蓮點頭,“都得窮人家出身,在這有吃有穿的,幹的又不是力氣話,又要是再不聽話,也就是不想做人了。”


    青果點頭,頓了頓,輕聲說道:“我還是那個意思,做滿五年,不想做了,想嫁人,我出一份嫁妝,想留下,我也不趕人!”


    “是,都把這話跟她們說了,個個都打心裏感激姑娘呢!”彩蓮連忙說道:“原本想著跟奴婢們來跟姑娘請安的,但想著姑娘才迴來,事多,讓奴婢給擋了,改天還請姑娘抽空見上一見。”


    青果點頭,這是必然的,她手底下的人,總不能,見了麵,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吧!


    又坐著說了會話,紅蓮和彩蓮便起身告辭了。


    待她二人走了,青果便與莊嬸說起她二人的前程來。


    “是什麽樣的人家,清楚嗎?”青果問道。


    莊嬸點頭,“紅蓮看上的那戶人家是個莊戶人家,男的現年二十二,娶過一個妻子,隻是原先的女人生產的時候難產,孩子連大人都一起沒了,男人守了三年,今年才開始說親的。”


    “是自已尋上的?”青果問道。


    莊嬸點頭,“好似是有一天紅蓮出門去買東西,遇上個小賊,是這男的挺身相助,一來二去的,就好上了。”


    青果點了點頭,說道:“再讓人打聽下吧,總是我這裏出去的人,還是細致些好。別被人騙了,迴頭就鬧笑話了。”


    “是,奴婢迴頭就去安排。”


    青果又問起彩蓮來。


    “彩蓮看上的那人是個貨郎,常來我們園子外賣些針頭線腦的。”莊嬸說道:“兩人也是自已對上眼的,隻是這貨郎不是青陽鎮的人,具體哪裏人也不知道。”


    青果不由擰眉道:“這個到是有點麻煩。”


    “老奴知道了,也勸過她,可她一門心思就是認定了這貨郎。”莊嬸歎了口氣道:“奴婢這些日子冷眼看著,那貨郎長得到是極俊俏,就是為人有些飄,看著不是那麽踏實。”


    “或者,改天,我給看看吧?”青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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