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羅氏被周家的人找到時,正衣裳不整沉沉睡在一家客棧的床上,還是周家人破門而入的聲響驚動了她!


    周家的大爺當場便逼著周家二爺把周羅氏給沉潭,周家二爺,周世禮按著周羅氏好一頓揍,嚷嚷著要休妻!


    這一番熱鬧,把個興城縣傳得沸沸揚揚。


    青果這個時候,已經不去在乎羅香菊是個什麽結果了,周世禮願意做千年王八那是周世禮的事,她現在關心的是開春了,她得趕在動身去京都前,把葡萄剪枝插苗的事給安置好。


    “這些枝頭也就是插個一畝兩畝地的,要想大範圍種植,還得等明年這一兩畝地的苗長開了長壯了。”說話的是青果請來的莊頭,專事果樹種植的葛長河。


    青果點頭,“我既然請了你做莊頭,這地裏的事自然就是你說了算,要怎樣做,花多少錢,你隻管去安排,過程,我不摻與,我隻看結果。”


    葛長河連忙點頭,“東家放心,雖說這葡萄我沒種過,但果樹這種東西總是互通有無的,小的一定不負東家所托,把它種好。”


    青果點頭,她到是不懷疑葛長河的話。


    葛長河有三個兒子,一家老小可都指著他吃飯,請他的時候,就說好了,他能把這葡萄侍候好了,以後他三個兒子,她出一年五兩銀子的工錢,留下來幫她處理這田地裏的事。


    送走葛長河,青果正想著叫莊嬸進來,商量下開始安排去京都的事。才抬頭,卻看到一道人影與看門的婆子撕扯著衝了進來。


    “羅青果,你這個黑了心肝的畜生,你給我滾出來。”


    青果這才發現,與婆子撕扯著的人霍然是羅香菊!


    “姑娘……”看門的婆子一臉委屈的朝青果看過來,“老奴攔了,可是她不管不顧的就闖了進來。”


    青果點了點頭,對婆子說道:“你下去吧。”


    “是。”


    婆子見青果沒有責怪,連忙縮著腰退了下去。


    青果則抬了目光冷冷的打量著正一臉氣急敗壞,整個人好似好了十幾歲的羅香菊,眼角餘光覷到莊嬸已經帶了兩個小廝趕到門邊,青果擺了擺手,示意莊嬸稍安勿燥。


    “羅青果,是不是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我是你親大姑啊!”羅香菊臉孔扭曲,神色猙獰的看著青果,“把我害成這樣,你又有什麽好處?”


    青果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周太太,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是不是我,什麽又叫是我害了您?我怎麽聽不懂?”


    “少跟我裝糊塗,慕朝安……”


    “慕朝安?”青果嗬嗬一笑,淡淡道:“周太太怕是找錯地方了吧?您的相好,那個戲子,我可是不認識!”


    “你……”


    羅香菊氣得一口惡氣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頭一重,整個人就往青果身上裁下去,青果眼疾腳快,往邊上跳了一步,下一刻,便看到羅香菊重重的倒在地上,額頭上瞬間起了一個烏青發紫的肉包。


    “羅青果,羅青果,我求你,你去替我把話說清楚,我要被趕出周家了,文青,娜娜就要沒了娘了!你……”羅香菊趴在地上,對青果聲淚俱下的哭喊著,“你不能這樣,我們是親人啊,你……”


    要被趕出周家了?


    青果挑了挑嘴角,眉宇間掠過一抹笑,淡淡道:“才隻是趕出周家嗎?我還以為這都捉奸拿雙了,怎麽說也該浸豬籠了吧?”


    正哭著的羅香菊猛的抬頭看向青果。


    青果迴以一個燦然的笑臉,然後抬頭招了門外候著的莊嬸,“送周太太出去,我這是開門做生意的,別是個阿貓阿狗的都能進來!”


    “是,姑娘。”


    莊嬸揮手讓小廝上前一左一右提了羅香菊的胳膊便往外拖。


    “羅青果,我不會放過你的,你……”


    “周太太且想想你膝下的子女吧!”青果打斷羅香菊的話,淡淡道:“自己做的孽,自己還,萬一這債落在子女身上……”


    羅香菊如遭雷劈一般怔在了那。


    青果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意思是,你再給我做麻煩,就別怪我對付你那幾個孩子了!


    眼見得羅香菊如死豬般被拖了出去,青果長長的籲出一口濁氣。


    你妹的!


    這都是什麽事啊!


    非得逼著她出狠手,才肯消停!


    沒多久,青果便從林正達嘴裏聽到,羅香菊被休迴娘家,羅興財和羅興旺開始到還好,但不到半個月,便張羅著替羅香菊說親事,隻可惜頂著那樣被休的名聲,卻是沒有一個人肯要她!


    日子一才,羅興財和羅興旺便沒了好臉色,羅香菊便又去找了羅香園,隻可惜那主簿家的太太卻是門都不讓她進,說是這樣的人,別教壞了她家的媳婦。


    周世禮卻是在休了羅香菊不到一個月,便八抬花轎娶了個比他兒子大了沒幾歲的小媳婦,羅香菊那天在周家好一頓鬧,被周家的下人亂棍打了出去,膝下的二子一女,沒一個人肯出來替她說一句話。


    等青果四月中旬安排好一切,乘船進京都,在碼頭偶然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瘋瘋癲癲的追著她的馬車跑,嘴裏喊著“我餓,我要吃飯”的瘋子時,要不是這聲音她記憶頗深,她絕對不會將這個人同那那個不可一世的羅香菊聯係在一起!


    莊嬸心善,並沒有認出這人是羅香菊,她將隨手戴著的蔥油餅拿了出來,遞給了羅香菊,羅香菊一把抓過莊嬸手裏的蔥油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隻是她還沒咬上幾口,碼頭上任外的叫花子,一擁而上,片刻間將她手裏的餅搶了個精光,有那沒搶到的叫花子,氣不過,抬手便給了她幾巴掌,等發現她是個女的後,便哈哈笑著,青天白日的將手摸進了她的衣裳裏。


    “餅,餅,我的……”


    羅香菊張著雙手絲毫不理會那在她胸口摸來捏去的手,隻是對著那搶到餅便一哄而散的幾個乞丐大聲喊著。


    “想吃餅?”抱著她的那個乞丐問道。


    羅香菊重重的點頭,乞丐嘿嘿一笑,露出發黃的牙齒,重重的捏了把手下的肉,說道:“跟我走,我給你吃餅。”


    “真的?我跟你走,你給我吃餅?”羅香菊看向乞丐。


    乞丐點頭。


    “好啊,好啊,我跟你走!”


    青果不忍再看,放了手裏簾子,對莊嬸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都說善惡到頭終有報,你說,當初她要是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還會不會……”


    莊嬸不解的看向青果,“好端端,姑娘怎麽突然這樣的話?”


    青果笑了笑,撇開了目光,淡淡道:“沒什麽,就是突然間想起些事。”


    “姑娘,您別想這些沒用的了,且想想到了京都,是不是該把你和九爺之間的事給定下來了?您今年十三了,婚事定下,過兩年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莊嬸到時候就能替您帶孩子……”


    呃!


    青果暴汗,嬸,你可想得真遠!


    ☆、43區區在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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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青果一行人經過近半旬的舟車勞頓後,終於到了京都的碼頭。


    碼頭離皇城還有幾十裏的路程,青果在莊嬸的攙扶下走下船頭,慘白的臉被豔麗的陽光照得恍如上了釉的細瓷,任是誰從她身邊走過,都要不由自主的慢下步子打量幾眼。


    “姑娘,好受些了沒?”莊嬸皺了一眉頭一臉心疼的問道。


    僅管頭暈的恨不得一頭裁地上再也不醒來,但對上莊嬸心疼的目光後,青果還是扯了嘴角,安撫的笑了笑,說道:“嗯,好些了。”


    莊嬸還要再說什麽,走在後麵的鳳梨卻是一個踉蹌,重重的撞了莊嬸一下後,身子一歪,抱了岸上的一棵歪脖子柳樹昏天黑地的吐了起來。


    “死丫頭,早知道就把你扔家裏,帶出來也隻會添亂!”莊嬸恨恨的咒罵著。


    青果看著臉白的跟張紙一樣的鳳梨,嘴角扯了抹慘淡的笑,對莊嬸這種不暈船的人來說,怕是永遠也無法體會,她們現在的難受吧?


    “別說她了,還小呢,再說,這暈船也不是她願意的。”青果說道。


    “還小,過兩年都可以說親了!”莊嬸恨恨的說道,雖然嘴裏罵得兇,可看著鳳梨那可憐樣,還是對青果說道:“姑娘,老奴先扶您去那邊茶攤坐下,再去看看那個死蹄子還有氣沒!”


    青果點頭。


    莊嬸便扶了青果去不遠處的茶攤坐了下來,迴身讓挑夫把船上卸下來的行李也挑到茶攤子那,加緊幾步走到抱著棵樹吐得渾身無力的鳳梨身邊。


    “還能喘氣不?”


    鳳梨臉皺成了個苦瓜,要哭不哭的看著莊嬸,說道:“嬸,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的?我要知道是這樣,我就讓船夫拿根繩子拴了,放水裏跟著船一起走!”


    “我要知道?我要知道,就給我老實的在家裏呆著!”莊嬸說著,上前一把攙了鳳梨拖死狗一樣的把她拖到青果那邊去。


    青果指著桌子空下的位置,說道:“嬸,都坐下喝口茶喘口氣吧,因著我們提前一天到,還得找個人送信去給小姨夫,讓他派人來接一下才是。”


    莊嬸點頭。


    “姑娘,先歇會兒,等會我就去找人送信。”


    青果點頭,她這會子一口濁氣悶在胸口,吐,吐不出來,咽,咽不下去,難受的恨不得所胸口給撕了。


    莊嬸喝了碗茶後,便起身去清點行禮。


    因著都是女眷,來的又是京都,青果帶的東西並不多,可不多,不多,也有整整三個樟木箱子!


    鳳梨因為吐出來了,休息了一下,人便慢慢的恢複過來,又因為年紀小,小半個時辰後,人已經是生龍活虎,看什麽都覺得新奇了!


    “姑娘,這京都就是不一樣啊!”鳳梨看著碼頭上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對青果說道:“這裏人好像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鳳梨的話聲一落,青果不由便“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她想起前世一個生活在帝都的朋友偶然一次去了上海,那些上海本土阿姨明知她是來自帝都,但言詞之間,卻仍舊將她歸於鄉下這一檔!很是讓她憤憤不平了許久!當時,似乎也說了一句跟鳳梨現在差不多的話!


    想來,這就是地域優越感吧?


    “嗯,她們用鼻孔看你,你就用下巴看她們好了!”青果逗趣道。


    鳳梨嘿嘿笑了道:“姑娘,你怎麽不早說呢,早說,我剛才就用下巴迴她們!”


    青果吃吃的笑了起來。


    莊嬸早已把行禮清點完,正找了人去皇城送信,事情弄妥了,才迴到青果身邊坐下。


    見青果雖然臉色還難看,但精神卻好了不少,心裏便籲了口氣。


    “姑娘,老奴已經找了人去文老爺府上送信,隻是這一來一往時間不少,怕是要到下午。”


    “嗯,沒事,眼看著便中午了,我們先找家客棧要個雅間,邊吃邊等小姨夫派人來。”青果說道。


    莊嬸應下,又起身去張羅客棧的事,約過了一刻鍾,莊嬸走了迴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挑夫。


    “姑娘,前麵有家太白酒樓不錯,我已經要了間雅室,這兩人是掌櫃的幫忙找的挑夫。”莊嬸說道。


    青果打量了一眼,見兩個挑夫年紀都在四旬左右,生得一臉憨厚,她點了點頭,起身讓莊嬸扶了她去太白酒樓。


    太白酒樓沿碼頭正街而建,莊嬸要的那間雅室,推開窗便能將碼頭上人來人往一攬無餘!


    因著已經過了飯點,酒樓裏人並不多。


    掌櫃的讓人將她們的行李歸置好,青果由小二迎著上了二樓雅室,莊嬸將東邊槅扇窗打開,迴頭對鳳梨說道:“你就在這邊看著,別文老爺來了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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