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桃探了頭過來看,“保忠,這啥玩意?真能換錢?”


    “能。”黃保忠肯定的點頭,說道:“前些年有個行路的商人在我們門口打過尖,他就是販賣這個的,他當時就說這東西有多少,他收多少。”


    青果連忙問道:“那三姨夫,你有沒有問,他收多少錢一斤?”


    黃促忠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好似是幾十文一斤!”


    “幾十文?!”


    眾人齊齊驚唿出聲,看著黃保忠的目光就好似狗看到了骨頭一般。嚇得黃保忠一個瑟瑟,摸了頭說道。


    “許是我記錯了,我再想想。”


    青果當即擺手,“三姨夫您別費腦子了,我們現在就分開,去各處鋪子打聽打聽。”


    “這樣最好。”黃保忠說道:“貨比三家,你們多打聽幾家,心裏也有個底,不怕被人欺了去。”


    說幹就幹,林善文留下,青果她們則一人往兜裏抓了一把枸杞子,去打聽價格了。


    這樣,約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幾人將鎮裏的藥鋪都問了個遍,又重新迴到了黃保忠的鋪子裏,互通消息。


    “果兒,我問的人家說是四十五文一斤。”林正達先開口說道。


    “我問的那家開了五十文一斤。”羅小將搶著說道。


    青萍和林方達問的跟這兩人也相差不了多少。


    這樣算下來,還是青果問的價格最高,青果去的是上次的那家仁善堂,老先生看了樣品,又償了以後開出了六十文錢一斤的價格。


    “這樣的話,還是賣給仁善堂吧。”青果說道。


    眾人當然樂意,價格賣得高,她們賺的就越多啊!


    青果便對林善文說道:“外公,你把東西挑著,我們過去吧。”


    “哎。”


    林善文連忙起身挑了擔子去隨同青果去了仁善堂。


    仁善堂外,老先生一直候著,見了青果和林善文,快走了幾步,上前說道:“東西挑後院去吧,讓掌櫃的過過眼,再稱一稱。”


    “哎,還勞煩先生給引個路。”林善文陪了笑臉說道。


    老先生果真在前麵帶起路。


    藥鋪的後麵是個小四合院,老先生讓林善文將擔子放在東側的廂房裏,他返身進去請了個年約五旬的精瘦老頭出來。


    “這是我們東家。”老先生說道。


    林善文便連忙帶了果兒上前見禮,“見過東家。”


    掌櫃的擺了擺手,示意林善文不必多禮,他精明的目光在青果身上來迴看了好幾遍,對林善文說道:“我姓文,敢問這位老哥貴姓,這女娃可是你老閨女?”


    “不敢,鄙姓林,這是我家外孫女,她爹姓羅。”林善文連忙抱拳道。


    文掌櫃的點了點頭,對林善文說道:“你這外孫女可是能幹,我這老帳房,可從來不搭手這藥材之事,今天愣是替你們說了一大堆好話。”


    林善文連忙拱手道:“哎,老先生心善賞口飯吃,掌櫃的您積善行德,必有好報。”


    是人都愛聽好話,更何況這本就是互利互惠的事,文掌櫃的跟著林善文和老帳房去了東廂房,他在籮筐裏翻撿了一番,又抓了把放嘴裏償了償,末了點頭道。


    “顆粒大,皮薄,顏色鮮,味甜,幹燥不粘手,值這個價,過稱吧!”


    便有一邊候著的夥計上前抬籮筐過稱,文掌櫃的則同林善文說道:“老哥,往後您家這貨我給定了。”


    林善文一聽這話,自然是萬般高興,連忙道:“哎,行,行。”


    青果則湊到老帳房跟前,笑眯眯的道:“文爺爺,謝謝您。”


    老帳房也姓文,是文掌櫃的族叔在這仁善堂說話也是極有份量的人!


    文老帳房對青果笑了笑,說道:“拿什麽謝?要不,給我當孫女去?”


    青果連忙搖頭道:“我淘氣的很,不給文爺爺添麻煩,改天,我打壺老酒謝文爺爺。”


    文老帳房便笑著搖頭。


    一時間,夥計過完稱來報數。


    “掌櫃的,一共是一百二十斤,按六十文一斤算,合計是七千二百文錢,恰巧就是六兩銀子。”


    林善文一聽賣了六兩銀子,頓時兩腳都軟了,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進帳!


    青果卻是暗自搖頭,在她那個年代,畝產量最少也是六十公斤,好的三百公斤都有,那荒山可是有個十來畝!


    當下青果拿定主意,地一到手,一定得把產量搞上去。


    ☆、42陌生人如玉


    有了文掌櫃的首肯,文老帳房直接就領了青果和林善文去結帳。


    “文爺爺,我請你吃飯吧?”


    林善文接過白花花的六兩銀子後,青果對文老帳房說道。


    “果兒啊,爺爺家有飯吃,爺爺就是缺個孫女!”文老帳房說道。


    青果暗暗的翻了個白眼,這老先生怎麽這樣逗人啊!這要是換個膽子小的,還不得哭了!


    “那要不,我迴去我跟娘說一聲,要是我娘同意了,我就來給您做孫女?”青果討好的說道。


    她的話引來文老爺子的一陣大笑,摸著頜下的山羊須擺手道:“去吧,去吧。”


    去幹什麽呢?去問她娘願不願意把她送人?


    青果笑著牽了林善文的手離了仁善堂,覺得這老頭還真挺有趣的!


    黃保忠的鋪子裏,林家兩兄弟,羅家兩姐弟正像鍋邊的螞蟻一樣,不時的探頭朝外看,一迭聲問道:“怎麽還不來,要不去看看吧?”


    就在幾人第一百次的伸頭往外看時,終於看到青果跟林善文大步朝這邊來的身影,幾人急急的跑了出去。


    “外公(果兒),怎麽樣,賣了嗎?賣多少銀子?”


    興奮忐忑之色溢於臉上。


    “進去說,進去說。”


    林善文其實自己也恨不得就在大街上把賺了多少銀子就給一嗓子喊出來,打從拿到銀子的那刻起,他就覺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堆一樣,總算是雲裏霧裏的走迴來了。


    “六、六兩銀子。”


    林善文說著,便往懷裏掏銀子。


    “啥!六……六兩銀子?”


    林家兄弟兩還有青萍、羅小將齊齊失聲喊了出來。


    青果重重的點頭,“沒錯,就是六兩銀子!”


    “啊,啊,啊……”


    幾人想說什麽,卻隻會發出“啊啊”的音。


    青果笑眯眯的看著,她很能理解這種心情,這就像是前世買彩票的人中獎了一樣,特別是對那些急需用錢的人來說!


    就連黃保忠和林小桃都怔怔的半響說不出話,六兩銀子啊,這可不是小數目!


    “外公,我爹已經雲打聽過那塊地價了,正好是五、六兩銀子的事,買不買?”


    這事,青果之前就跟林善文他們說過,林善文和鍾氏之前因為不知道這枸杞子能賣多少銀子,便沒迴話,現在知道了,哪裏還有不樂意的事。


    “買,買,買,一定得買下來了,那文掌櫃不是說明年還要咱家的貨嗎?”林善文說道。


    青果見林善文表了態,她又看向林正達和林方達。


    “大舅,小舅,你們的意思呢?”


    “我們聽爹的,爹說怎樣就怎樣。”兩兄弟齊齊說道。


    “那行,這事就這樣定了。”青果小手一揮,迴頭對林善文說道:“那地就算是我們兩家一起的,往後那地上產出的東西賣出的錢,我們都對半分。”


    “哎,你說了就是。”


    林善文連連說道。


    其實他又何償不知道,青果這是變著法子貼補他們家,就拿這些地骨子來說,青果未必就沒別的法子防著別人發現,可她就是寧肯分了一半的錢給他們賺。


    這邊廂黃保忠和林小桃也高興的不行,必竟都是自己的親人,他們日子好過了,他們也鬆心不少!


    “三姨夫,您那五兩銀子再容我緩緩,年底前我一定還給您。”青果對黃保忠說道。


    黃保忠還沒出聲,林小桃搶了說道:“果兒,姨不怕你不還,姨就怕你還,你還了,姨到哪雲抱一個你這樣能幹的閨女啊!”


    “對,對,對!”黃保忠在一邊忙不迭的附合。


    頓時引得林善文等人齊齊笑了出來。


    青果表示很無奈,怎麽,現在流行以身抵債嗎?這不管是人情債還是銀錢債,都想著拿她去抵呢?前有一個文老帳房要她做孫女,這裏她老姨惦記著她做閨女!


    “外公,您拿出一兩銀子去換一吊散錢,迴頭,我們買些種子,等那地買下來,我們就要種些作物上去,不然荒廢了可惜!”


    “哎,”林善文當即便掏出一兩銀子,又問道:“果兒,你打算在那上麵種些什麽呢?”


    “嗯,馬上要過冬了,就種些耐寒的蘿卜,白菜,蓧麥好了!”


    買種子的事,青果讓小將跟林家三父子同去,她則打算跟青萍去鎮上的酒樓逛逛,看看能不能推銷下她的芋頭杆子。


    一溜轉下來,青果和青萍兩人站在了高家酒樓前。


    “果兒,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青萍猶疑的看著青果。


    高家酒樓,是一間二層小樓的民居改建而成,樓上設雅間,樓下是大堂。


    這個時候,正是用飯的時候,零零散散的坐著幾桌客人,猜拳劃酒的好不熱鬧。


    青果心裏也猶疑,你說吧,她身上就幾個銅板,買兩個包子不成問題,點桌酒菜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這樣冒冒然的進去,還不得讓人給趕出來。


    她站在那擰了眉頭苦思冥想,想對策。冷不防,頭頂一杯水就那樣潑了下來!


    “啊呀!”


    青果一聲驚叫,那杯水好巧不巧的就潑在了她頭上,頭發濕了不說,那水還沿著頭發往她臉上和肚子裏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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