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師徒情深


    “嗯,你管不著。”


    也許因為藥材的緣故,安千荷迷蒙的思緒漸漸清醒,低低的開口。


    可這一迴答讓慕晚漁立刻覺得不爽快,不要他管?他不管,誰來管她?她早就是他的人了!


    “我是你師父,我不管你,誰來管你!半夜聚眾喝酒已是違反院規。”慕晚漁的聲音微啞,顯然在壓抑怒意。


    “你是我師父又如何?” 望著咫尺的慕晚漁,她的心瞬間酸澀,眸子裏燃起怒火,冷哼道:“你今夜不是陪著唿延憶若麽。憑什麽管我?”


    “你深夜和其他男子去喝酒,又和蘇晉楓……”慕晚漁從未有過如此憤怒,他甚至有些控製不了情緒。


    安千荷冷笑一聲道:“我和蘇晉楓如何,你也不用管,他是太子,我願意扶持他坐上龍椅。唿延憶若是公主,你也可以跟著她去大涼。”


    “你!”慕晚浴的眼瞳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下一刻氣血湧入胸口,竟狠很吻住他她的唇,帶著瘋狂的味道。


    他一手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手探進她的衣衫內側,滑過她的細腰,慢慢向上探索。


    這狂風暴雨般的吻讓安千荷的眼睛驟然瞪大,腦子一空白。


    她用盡全力推開身上的人,可他的身體就如座大山,如何推得開。


    這一吻激烈,瘋狂,讓她難以唿吸,她纖細的身子隨著他冰涼指尖的拂過而顫抖,整個人沉溺在他的瘋狂和無盡的索取中。頭有些暈眩,視線也被一些濕潤的東西浸濕。


    看著她的眸子已含有眼淚,慕晚漁心一疼,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凝視著她的雙目,有著說不出的溫柔。


    “慕晚漁,你太過分了!”


    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酸澀,她掄起手掌朝著晚漁的臉頰打去,可剛抬手,身上的毯子“嘩”得滑落。


    春光立刻乍現!白皙的身子不著寸縷!


    天哪!為何她會?


    安千荷刷得收迴手掌,將落下來的毯子拉了上去。


    迎著安千荷震驚又極怒的目光,慕晚漁無辜得眨了眨眼,輕聲道“你說難受,我就給你浸了個藥浴,好了,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言畢,他白袖一揮,桌上的燭火立刻熄滅。


    動作一氣嗬成,等安千荷反應過來,床邊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屋子裏也漆黑一片。


    “慕晚漁!以後不許你再碰我,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越想越憤怒,這混蛋太過分,他這麽做是在傷害她!為何讓她彌足深陷,又無情得以師徒相稱。


    對麵無迴應,直至安千荷快要睡著之時,才聽到他暗啞的聲音,仿佛在壓製著什麽,“我既然許諾你一輩子,就絕對不會再有其他人,直至我死,你都隻能在我身邊。”


    話音停頓了一會兒,方才暗啞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你若愛上了他人,我就會殺了他。”


    這算是承諾嗎?安千荷的鼻子一酸,又問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那一輩子是師徒嗎?”


    對麵的人不再迴應,空氣裏充斥著水裏氤氳出的藥草香,她閉了閉目,讓自己的思緒恢複清明。


    明日起,她依舊是無情無心的安千荷,顧氏一族沒有倒,文承的病還未治愈。她不能在彌足深陷!既然他要做一輩子師徒,她也願意奉陪。隻是,他沒有權利支配她的一生!


    初夏,賢德宮


    嫻貴妃正站在一盆十八學士的茶花旁,指尖輕觸花瓣,一雙淩厲的眼睛冷如冰霜,冷聲問道:“當真將本宮的妹妹打入了柴房?”


    跪在她身後的侍女立刻磕頭迴道:“千真萬確,聽奴婢的表哥說她還被老夫人打瞎了眼睛,二公子的脖子被大小姐用刀子割開,現在連說話都困難啊,太慘了!”


    侍女這般說著,竟抹起了眼淚,仿佛在說一件慘無人道之事。


    嫻貴妃本就對安千荷不滿,眼下聽這侍女一說,哪裏按奈得住,將手邊的茶花狠很摘下,捏碎在手心裏,咬著下唇,一字一字道:“好一個安家,好一個安千荷,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欺負本宮的家人,本宮定將你碎屍萬段。”


    “主子息怒,聽奴婢表哥說起,過幾日是老夫人的壽辰,您可以借此機會去安府,順便給安大人一個警告,給那囂張的大小姐……不過隻怕她又耍什麽花招。”


    “花招?她拿什麽和本宮鬥?”嫻貴妃怒極反笑,隻是這笑容森冷得讓人打心底裏發顫。


    “若是真如你所說,將本宮的姐姐打入柴房,又毀了本宮的侄子,那本宮就將她打入地獄!還有她那同胞弟弟,聽本宮的兄長說起,那安文承在學院裏稱王稱霸,竟然還害了子陽。他們姐弟實在是太可惡了!”


    言畢,嫻貴妃緩緩展開掌心,隻見掌心裏的花瓣早已被他揉爛,另一隻待了鏤金護甲在手指在繡有繁華的桌布上輕輕劃過,抬起時,有一條不可見的絲線勾在上麵,似乎稍一用力就會繃斷。


    這些日子過得飛快,安千荷依舊每日迴慕晚漁的樓閣,依舊稱他為師父。慕晚漁每日教她練琴,亦或是練字,若是星空清朗,便帶她去後院練劍,這種感覺倒是讓她覺得舒坦。


    然而,她並不知道在皇宮的某個角落,正暗藏著一把鋒利的刀子,準備對著她的心髒就是一刀。


    這日,蘇晉楓和羅弈,歐陽胖子商議好準備深夜出書院,去騰空縣,騰空縣其實是個巨大的港口。


    很多從他國來的使者或者商人都會從這港口入大乾,包括很多外來的貨物。


    這“勿醉仙”一年前就已出現,蘇晉楓發現他們在鳳凰閣進行交易,裏麵竟然官員。隻怪他太過衝動,沒有考慮周全,所以直接將那幾個官員當場殺了,又放了把火,燒毀了鳳凰閣。


    鳳凰閣裏所有“勿醉仙”全部焚毀,第二日就有十幾個官員同時啟奏大乾帝,要廢太子,可惜當時他根本沒有證據,連他最信任的侍從也倒戈,說他隻是因為和人發生口角所以燒毀了鳳凰閣,使得幾百人無辜喪命。


    那些人的名單他都記下,等他兩年後重迴朝堂,必將他們打出他們的原形。


    黎明前夕,最黑暗的時辰。


    他們準備偷偷翻越高牆,按照蘇晉楓的命令,這次行動是瞞著大哥的。


    早在幾日前就查看過這裏的地形,這裏的高牆非常隱蔽,藏在一棵巨大的銀杏樹下,所以他們先爬上了銀杏樹,再由銀杏樹跳上高牆。


    可在爬的時候,歐陽錚先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脫口道:“大哥?”


    羅弈爬到一半,雙手抱著樹幹偏頭一瞧,果然見他大哥一身夜行衣,英姿颯爽得在不遠處和他們幹著同樣的勾當,於是便問道:“二哥,要不要去叫大哥?”


    蘇晉楓搖頭,低聲道:“她有她的事,我們去空藤縣。”


    過些日子就是老夫人的生辰,安千荷早已準備去給她祝壽,無論這條路是布滿荊棘還是暗伏毒蛇猛獸,她都要去。


    安府,柴房,顧氏躺在雜草堆裏,她保養得宜的嬌嫩肌膚,她柔亮烏黑的秀發全都蕩然無存,此刻的她皮膚鬆弛,看上去就如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太。


    安千雪打開柴房門,將飯送了進去,可一見到他們的母親,頓時淚流滿麵。他們的母親如今竟變得這般模樣,一隻被打瞎的眼睛由於沒有好好包紮,如今早已潰爛。


    安千雪精神幾乎崩潰,猛地跪倒在顧氏麵前,哭泣道“母親,母親,女兒一定為您報仇!”


    顧氏緩緩睜開一隻眼睛,眼中滿是仇恨和瘋狂,“千雪,過些日子就是你祖母的壽辰,那賤人一定會迴安府,你一定弄死她,還有那老太婆,將他們統統弄死!”


    她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那表情又如同關在牢籠裏的困獸,若是安千荷在她麵前,她一定會像隻野狼一樣將她活活撕裂。


    “母親,她現在如此強大,女兒拿什麽和她鬥啊?女兒的婚事到現在還沒著落,聽說二皇子在前幾日倒是娶了吏部尚書的庶女為側室。 ”


    “啪”一記狠辣的耳光抽向她的臉頰,顧氏捂著胸看著安千雪狠很道:“你怕了?嗯?你怕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安千雪被這一巴掌打懵了,立刻眼淚直流,喃喃道:“母親,我沒有害怕,我隻是不知該如何……”


    顧氏見安千雪的嘴角被打出了血,雖心疼,但依舊恨聲道:“你若沒有這個信心,如何鬥得過她?母親雖被囚禁在這裏,但隻要嫻貴妃不倒,靖國公不倒,他們就不敢殺了我!你過來,母親告訴你如何做?”


    安千雪訥訥的點了點頭,將耳朵湊到顧氏嘴邊,那張嬌柔的臉頰逐漸變得猙獰可怖。


    安千荷抵達安府的時候正是老夫人生辰的前三日,她一進大門就看見一隊宮女和太監正站在門口,安墨蕭正跪倒在地,雙手顫抖,老夫人同樣趴伏在地。


    領頭公公用尖細的嗓子道:“怎麽不見你們安府大小姐出來接旨呢?”


    安墨蕭立刻恭敬得迴道:“迴公公,小女這些日子正和她的丫鬟去南山寶華寺燒香,還未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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