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離別在九月


    “終於要離開這裏了!”


    坐在迴程的車裏,從車窗望出去,熟悉的,陌生的,街景宛如走馬觀花一樣地閃過了。而林強此時的心緒就好似被一層又一層磨砂被堵住了般,特別難受。


    東館,這座城市對於他而言確實而言就是一場接著一場夢想的失敗路。


    原本飄在這裏打球的他忍不住,認為自己似乎沒有職業前景了,也認為自己飄的時間夠久了,也時候迴去了。


    連續兩年沒有迴去,本以為能夠靠著自己的努力,去博一線希望,但是現實的殘酷還是讓林強最終在兩年之後的今天,便是深秋的某一天,選擇了離別。


    離開這座城市,告別自己那追逐了兩年的夢想。關於自己,關於籃球。


    坐在了勇哥的緊湊型小橋車裏麵,林強在後座,望著此時秋天黃昏下的街景,望著不斷閃過的那些籃球明星的巨大廣告牌,他的心裏雖然不好受,但現在卻是平靜了很多。


    “真決定了?”正在開車的勇哥,這個認識了林強兩年的引路人,是他在林強孤身來到這座城市所認識的朋友。也是他這兩年的賽場上的戰友,以及介紹‘活’的頭頭。


    是的,林強飄在這座被稱之為籃球城市的都市裏麵,已然是打了兩年整整的籃球,當然了,這些都是所謂的業餘比賽,各級比賽都有,村級,企業,甚至各種自發聯賽都有。而林強的身份就是臨時救火員,哪裏有活,哪裏就有和他一樣的人。


    他靠著自己的球技在這裏活著,幾乎沒有一份正式的工作。這也是讓他感到無奈的事情,但追逐夢想的渴望和希望,讓他在這裏足足走了兩年之多。


    其實林強在昨天晚上,也就是決定離開這裏的那一刻,想過和勇哥一般,在這裏落地生根,在這裏安家,但是他才二十幾歲,不想在這裏他夢想失敗的地方再待下去了。也許是他二十二歲的少年心性使然,但是他不甘。


    “嗯...”林強的迴答還是那般簡單,一如他的球風那般簡約,沒有變化。


    “哎,其實我是看好你的,就憑你的球技,哪怕是你大專的文憑,在這裏也是混得開的,隨便找個輕鬆工作,就你在球場的表現,害怕混不出頭?”勇哥還是在勸說著,不單單是因為林強是他的小朋友,更多當然了有著利益的考量。


    三十出頭的他前幾年便是這裏買房子落戶了,做著一份消防檢查員的工作,幫廠裏打打比賽,然後時不時出來臨場救火當外援,一年下來也是足夠他在這座城市舒適地活著了。


    林強,這小子是他前年在這裏偶然遇到的,那一次他正在積極地想要進那個他曾經也想著能夠進去的地方試訓,一家職籃nbl。


    那天,勇哥見到了林強的籃球實力,也見到了他如同他之前那種狼狽和迷茫。


    “你實力不錯,但是我們有了更好的人選,畢竟我們自己也有青年隊,抱歉...”大概就是這個說法,讓原本想要大力出奇跡,進入職業的林強第一次遭受到了打擊。


    當然了,其實這家之前林強有點熟悉的職籃nbl為何會十動然拒?大概也是出於一些考慮,畢竟現在已然是到了上海嗶哩啪啦打球的某一cba全明星級別的後衛,陳東。


    接待林強的是熟悉陳東的一個管理層,而他還記得似乎眼前這個身強力壯的小子似乎曾經在陳東的介紹下來這裏度假蹭訓練了一個假期。


    “那個叛徒!!”這個曾經視陳東為這支球隊未來十年的核心關係戶管理層對此一直憤憤不平,哪怕當時他們可是給出了明星級別的薪水待遇,這和cba聯賽那群頂級的無法相比,但是也是一般明星球員的頂薪了。


    但這一切的一起無法挽留那個他們心中的得分王核心,陳東。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點其實各自心裏有數,所以他們對此也是無奈,最後更多就是感到被背叛了!陳東算是這家職籃nbl自己培養出來的球員,從青年隊初出茅廬到在nbl聯賽鋒芒畢露,這其中大部分是球員自己努力,但少得了球隊培養和金錢投入?


    所以算是恨屋及烏,總之就算是林強實力再怎麽比他們青年隊正牌後衛厲害,但是這家職籃nbl還是拒絕了一個有誌少年。


    於是十九歲出頭的林強,第一次走在這座陌生的街頭,盲目四顧。直到他遇到了一直在觀察他的勇哥,後者可是看了他整整一場訓練比賽下來的。對於林強,他想法很多,想要拉他進來!


    在這裏可不止是職籃的天下,業餘籃球一樣大有前途!


    於是在勇哥的熱情之下,林強也算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這裏再接再厲,努力爭取完成夢想。當然了,之後的故事就是一般般了,


    他曾在這裏砍下五十分的記錄,那是他第一場比賽,上半場第二節比賽替補上場,而這一場比賽也是勇哥主動介紹給他的活。原本林強還想著休息幾天,繼續去其他家職籃試試。但是他自從大專上了三年後,出來找工作就是出於小錢錢青黃不接的狀態,而且為了他自己的夢想,幾乎就是和家裏出於冷戰轉狀態,經濟拮據那是自然。所以對於打球能拿小錢錢,哪怕不多,但是他還是應了。


    似乎他除了籃球沒有什麽其他的謀生手段了,而也是趁著被那家職籃nbl拒絕的那口火氣,林強一下子便是打出了自己的名氣,那場比賽是他一戰不成名的比賽,雖砍下五十分,但是還是不敵對手的三隻非人外援的聯手。


    整整兩年林強的日子很是充實,跑場子那小錢錢,去試訓試圖王承夢想,至於老家這邊,聯係更是少了,主動跟家裏一月一通電話都是保證不了的。有點小冷戰的意味,讓混不出頭的林強做不出率先開口的第一步,不過老媽倒是不時打電話過來。


    而至於女友方楠那邊,林強想著他們的狀態。大概就是一根快斷掉的線了吧,也許等著他或者她主動開著口,結束這段沉寂了兩年感情。


    “也許能見一麵也不錯。”


    也許吧,忽地便是想起了這個問題。車裏的空調似乎也因此變得更加冷了一下,林強按了下車窗按鈕,讓街上的風吹一下進來,他需要來一發靜靜。


    “那祝你好運!記得有空過來,讓哥幾個在聚聚!”勇哥看著後視鏡裏麵,還是平靜如常的林強,他心中想要挽留的話似乎也說不出來了,人各有誌,他也是希望這個小朋友能夠完成夢想。但,他知道那確實很難。


    “職業?就算是強如鴨仔豪也是有緣無分,沒進去啊!”勇哥自己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之後則是跟隨著車流走走停停,往著動車站的方向馳去....


    “身上還有錢沒?”待到動車站,又是過了半個小時多了了,黃昏下的車流正是高峰期,所以原本離著不遠的動車站也是走了近半小時。


    到了動車站,勇哥又是轉了一千紅包給林強,說是當臨行紅包,一路好運的什麽話。


    林強笑笑沒再說話了,揮揮手,帶著不多的行李就是走進了候車室。而他身後的勇哥望著那小子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人流中,心下更是感慨了起來。


    “祝你好運啊,小子。”勇哥搖搖頭走了,迴去的路上,他自己也想著,其實送林強是他執意的,要不是他今天過來找這小子,還不知道他決定迴家了。


    在這座城市混了十幾年的勇哥,見慣了來來往往的人,也送走了很多人。其中有著幾個和林強般的追求夢想的小子,他知道也許可能林強在迴家之後會不再做夢了,因為夢想是需要很多本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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