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聽著《夢魘》就睡著了,而且夢裏麵全是過去上大學所發生的事情,真是讓人傷感又懷念。醒來後,突然發現枕巾有些濕,難道我哭了?不對,仔細一看才發現是流的口水,真丟人。聽老爸說,睡覺流口水是腦堵塞的前兆,我這年紀輕輕的不會得那個病吧?不行,還是要經常用腦,保證大腦的靈活,保持思維的跳躍。

    生活平庸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有了一些事情可做了。十一過後,學校的藝術節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次藝術節是曲院長一手策劃的。這也是這所學校第一屆的藝術節,所以學校上下都很重視。在眾多的比賽當中,我被負責小品比賽的工作,肖邦負責歌手大賽的工作,而小海什麽工作都沒有。這又讓他對曲院長有了一些微詞。

    “小品比賽,說是我負責,其實不還是咱們一起幹嘛,就我一個人,怎麽可能完成這麽大規模的一次比賽呢。我們最起碼要有10個小品才能夠稱得上是一場比賽。但我們表演班人太少了,充其量弄出3個小品,所以更多的還是要靠你了。”

    畢竟小海帶了兩個播音班的表演課,播音班的人加起來有40多個,如果我7個人都可以弄出3個小品,那他要是不弄出個雙倍,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行,交給我吧,我給你弄7個出來。”

    看我這麽在乎他的情況下,讓他還是開心的包攬了其他的小品任務了。所以,這段時間除了正常上課之外,我們兩個就分頭進行輔導小品的工作。而我這時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搬家。

    我實在忍受不了那狹小的空間給我帶來的壓抑感了,所以在十一之前我就著手找房子。但是在珠海人生地不熟的,加上學校這片又是個大農村,每個樓房都跟爛尾樓似的,我也不敢自己一個人住,所以找一個對這片熟悉的人一起合租是最好的辦法。小海是不會和我住在一起了,因為他那個單身宿舍,比我的好10倍。再說,為了帶女人經常會去小睡,也不會和我住的。結果我發現,找室友比找房子更困難。

    “對嘞,學生處有個老師要租房子,你問問他嘞?”

    和肖邦去食堂吃飯,正在向他訴苦的時候,他突然向我提出了這條信息。

    “那個老師啊?”

    “就那個嘞。”

    順著肖邦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一個年輕的身影,在食堂裏麵正在吃飯。

    “我都不認識他,怎麽說這是呀?”

    “現在過去不就認識了嘛。”

    我和肖邦打好飯,讓他打頭陣,我跟在他的後麵,來到了那個人的麵前,但最開始說話的還是我。“可以坐嗎?”

    “可以。”

    “你是新來的老師吧,以前沒見過你?”

    “我經常在辦公室不出來,下班後就直接迴市裏了,可能沒機會見麵。”

    他說話慢聲慢語的,簡直和我快言快語的性格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天天迴市裏?這也太費時間了。”

    “是呀,所以十一之後,我就準備搬過來住了。”

    “住老師宿舍?”

    “不是,自己租的房子,三室一廳。”

    “和別人合租的嗎?”

    “不是,自己租的,還沒找到合適的人住。”

    巧了,這不正好嘛。看這個人,長得蠻幹淨的。就是眼睛大得嚇人,而且一點神韻都沒有。感覺看人總是愣愣的。最搞笑的是,吃飯那叫一個慢,一口就夾幾個飯粒,還在吃之前,翻來覆去的看,好像在確定筷子夾起的確實是米飯之後才敢放進嘴裏。估計是個傻家夥,和這種人住最起碼應該不會被欺負。

    “我也想租房子,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租?”

    他抬起頭來看看我,最起碼看了能有10多秒。看得我是莫名奇妙的,心想,同意不同意倒是言語一聲啊。

    “我不和學生一起住。”

    此話一出,肖邦在那邊把一口飯直接噴在了桌子上。我在這邊也有些無可奈何,竟然拿我當學生了,當他慢悠悠的從裏說出這句話,我頓時有點暈菜的感覺。

    “對不起,我不是學生,我是綜合文藝係的老師,我叫爾東。”

    他又一次的抬頭看看我,還是能有10秒多鍾的時間,我真搞不懂,他在審視什麽?

    “哦,那可以。”

    完了?這就解決了。我靠,還真他媽快。談話之間,我和肖邦已經吃完飯了,可是那位仁兄還在那裏細嚼慢咽著呢。受不了,我可要走了。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先走了,十一之後搬家記得告訴我。還有……你貴姓?”

    “章揚。”

    他頭也沒抬,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字。迴來的路上,肖邦對我說,感覺那個章揚怎麽奇奇怪怪的,不行的話別和他住了。我一想,還是試一下吧,不行的話再搬迴來唄。

    搬家之前,我和章揚費了好大的勁,把那個房子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因為如果不收拾的話,簡直是不堪入目。淩亂的地麵,肮髒的牆壁,沒想到章揚還是一個享樂主義者,自己掏錢就把我們兩個人的牆麵都給粉刷了,這讓我對他有了一定的好感,人雖然傻點,心還不錯。我們又一起買了地板革鋪地,又買了熱水器。簡單的家也就這麽收拾好了。

    家搬完的那天晚上,章揚非要請我吃頓飯。說是慶祝新同居生活的到來。同居?這個詞聽著真怪,我又不是他對象,這腦子,真是的。不過通過幾天的接觸,發現這人真的不錯,除了吃飯慢之外。不過他這慢的有點太慢了。每次和他吃飯我都要坐在那裏等他半個多小時。我就不明白,那飯菜在入口之前有什麽好看的,弄得跟相麵似的。多半的時間我都借機會逃跑,讓他獨自享受吃飯的快樂吧。

    晚上迴到新家,還是有一種新鮮感,我洗完澡,光個屁股就躺到他的床上去了。在家裏我向來不喜歡穿衣服,再加上珠海這地方實在是太熱,熱的我連最後的裝備都懶的穿。當他洗完澡,坐在我旁邊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後背上有好多傷疤。

    “你這是做的手術?”

    “不是,打架打的。”

    “你?你還會打架?”

    我有點不信他說的話,小子看起來平時蔫了吧幾的,怎麽可能還會打架?哦,明白了,被打的。像這樣的人就會經常被欺負。

    “我在武漢的時候,是我們小社團的老大。我經常受雇於別人,去幫人看場子。有的時候鬧事,不可避免的會打起來。這點小傷不算什麽。這個傷才差點要了我的命呢。”

    他把右半邊的頭發往上一梳,我看見一個10多厘米長的疤痕。我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心想,我這是跟什麽樣的人住在了一起啊?看來不知根知底就在一起生活果然有很大的弊端。如果真按照他說的,他是個混黑社會的人,那我豈不是以後都有可能被他欺負。那我命也太苦了。

    “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喜歡打架了,曾經輕狂過就可以了。”

    還真有一點曾經滄海,金盆洗手的味道。之後我們聊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比如像這個經常出沒於暴力世界的孩子,父親竟然是一名軍人,而他從小在家裏就接受軍事化的管理。這也許就是為什麽他後來變得很叛逆的原因。章揚小我兩歲,但我發現他好像很擅長人際間的交往,這點我想我以後還要真的跟他好好學學。後來我發現他的床頭有一本大頭貼的影集,隨手拿來翻看一下,發現裏麵的人物隻有他和一個女孩。

    “這是你女朋友?”

    “嗯。”

    “她在哪工作?”

    “不知道,消失了,我隻知道她去了雲南,但在雲南哪裏我就不清楚了。”

    “哦,不辭而別。”

    “我父母反對我和她來往,他們的階級觀念很重,覺得我女朋友的家庭不適合和我們家結親家。所以她一氣之下就走了,連一句話都沒留給我。”

    說到這裏,章揚變的傷感起來,沒想到混黑社會的人還會被感情所困擾。

    “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再找一個就是了。”

    “不,我一定要找到她,她是我初戀,這輩子都不會有第二個女人再讓我有這種感覺了。”

    初戀?初戀我也有,隻不過是個男的罷了,雖然也讓我刻骨銘心,但是也沒有伍戈帶給我的震撼大,所以我相信會有比初戀更深刻的感情。

    “還好,她沒跑到神農架當野人,嗬嗬”

    “在神農架還好了呢,最起碼在湖北,我離的還近些。”

    我隻不過想開開玩笑別讓他這麽傷感,沒想到這小子還什麽話都當真的聽。

    “那你不去雲南找她,跑珠海來當老師幹什麽?”

    “我沒有錢,大學一畢業我姑父就幫我找了這個工作,這個學校的董事長還有另外一個日語學校,我姑父在那裏當院長,所以就把我弄到這來了。開始我不想來,後來一下,在這掙點錢也好,等攢夠了錢,我就辭掉這份工作去雲南找她。我現在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看著這些照片,迴憶我們以前的點點滴滴。”

    唉,又一個癡情的男人,這讓我想起了雷司。雷司也是那種執著到有些神經質的家夥。

    事實證明章揚也夠神經質的了。本以為混過社會的人應該很低調,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發現他的性格還真跟他的名字一樣“張揚”,他好像見誰都喜歡把自己以前的輝煌曆史向別人講述,然後換取別人崇拜的目光,這真讓我覺得有些嘩眾取寵。而且我發現,他不光是吃飯慢,他幹什麽都慢,反正能力比盡量家的lucy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終於知道第一次和他說話時,他看我10多秒的時間是因為什麽了,因為他在反應。

    但不管怎麽說,在社會混過的人多少都會有一些坯氣,他也一樣,那誰都不當迴事,經常把別人損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這才發現和他學人際交往實在是個錯誤。,因為他根本不懂得與人為善,隻喜歡強權政策,他認為這才是交際手段,但我覺得實在是幼稚的很。奇怪的是,他對我從來不這樣,而且我說什麽他幾乎都聽,還喜歡買零食迴家吃。這讓我有了一種自豪感,我竟然把一個黑社會的人降伏了。所以我還算暗自慶幸,盲目的找到了一個比較放心的人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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