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著惺忪的睡眼,馬良無精打采的從車山下來,連句客氣話都懶得說,打折連番的哈欠晃晃悠悠的往院內走去,一邊對迎上來的安冰泮說道:“冰泮,去幫我買個新的手機迴來……”


    “哦,好的。”安冰泮答應一聲,扭頭就走。


    “哎對了,順便去醫院裏說一聲,告訴他們我在家裏睡覺,可能要晚些才能過去。”


    “好。”


    安冰泮答應著已然上了車,駕車駛出了別墅小院。


    外麵那輛黑sè的奧迪6稍稍停了一會兒後,駕車的青年通過手機得到了領導的許可後,便駕車駛離此地。


    進入樓內後,馬良和保姆招唿一聲不用再給他做午飯,便疲憊不堪的上樓鑽入臥室,一頭栽倒chuáng上,翻了個身唿唿大睡了起來——他實在是累壞了,心神疲憊交加,長這麽大,他從來沒有過如此的緊張。


    在那處戒備森嚴的軍事基地內,馬良和戴慶鬆談話時,裝了一大把!


    所謂的賭一把之說,看似馬良強勢的味道十足,且好似有著絕對的信心。但事實上,馬良根本做不到——話說的很滿,很大,什麽即便是將他就地槍決,也足可以攪翻整個奇門江湖,還能夠把奇門江湖的隱秘存在公布於天下……


    吹牛逼啊!


    人死之後成hun,即便是強如無名大禪師、赤腳仙古彤、安倍敬明,他們能夠在死後凝hun,也不敢說自己能做到這些事情。


    因為靈hun相對來講是脆弱的,隨便一名半把刀的術士就足以讓其hun飛湮滅。


    更不要說去做其它的事情了。


    而戴慶鬆作為特殊部門的負責人,自然是清楚奇門江湖中的種種術法以及有關靈hun的事情。但馬良賭的就是戴慶鬆太了解奇門江湖了,而且有著身份和權力的羈絆,他可不敢與馬良對賭。


    天知道坐地閻羅的獨門絕學中,還有什麽樣詭奇莫測的術法。


    尤其是,馬良還在軍事基地那種鐵血殺伐之氣濃鬱的地方,很反常的爆發了具有絕對威懾力的磅礴氣勢……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難道馬良的術法修為和心境,已然超越了無名大禪師等人嗎?


    不可能。


    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馬良確實擁有神秘的強大的術法——坐地閻羅,名不虛傳啊。


    了解馬良脾氣的戴慶鬆,真不敢和馬良這號年輕人去慪氣,而且還不能用他家人的安全去脅迫他,這小子越是涉及到家人方麵,越是當做自己的底線去堅決的反抗,不惜一切代價。


    說白了,在戴慶鬆的眼裏麵,馬良全家人捆到一起,也比不過國家社會的穩定啊。


    而隻有馬良自己心裏明白,他在軍事基地中陡然間爆發出極為強勢的術法力量……確實是一種術法,但沒什麽攻擊力。當初他爺爺傳授這套術法的時候曾經說過:“此種術法精妙絕倫,如果自身的修為達不到煉神還虛的最高境界,那麽充其量不過是能夠為自己造勢,卻沒有實際的攻擊力,甚至連防禦力都沒有。但如果你的境界修為達到了煉神還虛,那麽這個世界上能夠壓製你的氣勢,基本上沒有,除非奪天地造化特殊所在。”


    馬良當然還沒有達到煉神還虛的超然境界,所以他不過是用來給自己造了造勢,給戴慶鬆製造了一些壓力。


    果然成功了!


    戴慶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馬良敢於在這樣嚴肅的對談中,在他這樣的人物麵前,玩兒一出空城計!


    之後戴慶鬆放棄了強勢要求馬良做什麽,而是轉移話題,又帶著馬良去見了那三位傳奇般存在的人物——無名大禪師、赤腳仙古彤、來自於的yin陽師安倍敬明。


    馬良對赤腳仙古彤,自然是一番感謝之詞;


    對無名大禪師,除了感ji之外,還表達了歉意,人家本來在五台山的顯通寺裏過著悠悠然自在的生活,是自己把老和尚請到了京城這處繁華喧囂的紅塵世界中,而且剛到京城就遇到了這麽一椿事兒……


    而見到安倍敬明後,馬良第一句話就說:“我是我自己,不屬於任何人,現在,你相信嗎?”


    安倍敬明似乎已經不怎麽在意此事了,顯得很平靜的點頭表示相信了。


    對於安倍敬明的這般態度,馬良是有火氣的——早去幹嗎了?非得把事情鬧大了,被關起來,了吧?


    官方經過縝密的討論商議後,做出了對安倍敬明的處罰決定:


    首先,責令其對那條被損毀的道路做出賠償;


    其次,以危害社會公共安全罪,判處其有期徒刑七年……


    就這兩條。


    商議完畢後,戴慶鬆還專門先征求了一下馬良的意見——本來馬良對這樣的判決是絕對不滿的,因為他覺得像安倍敬明這號禍害活千年的家夥,七年根本算不得什麽,所以對他就應該直接槍決掉,也省的這廝將來再來禍害人,尤其是,他很有可能會懷恨在心的來報複馬良,打攪馬良的生活。


    但戴慶鬆主動在這件事上征求意見,讓馬良不得不慎重的考慮後,搖頭拒絕對此發表任何意見。


    這是官方的事兒,與我無關。


    我不會摻和到你們的事情中,這是馬良早就說出的話,不能給戴慶鬆他們留下把柄來……想來戴慶鬆也應該由此目的。


    去對安倍敬明宣布這些決定的時候,戴慶鬆告訴馬良:“對了,馬局長托我轉告你,告訴你不用擔心將來的事情,因為安倍敬明的壽數將近,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非得來找你……”


    聞聽此言,馬良當即了悟。


    難怪馬局長和戴慶鬆他們會那麽肯定我和安倍敬明之間會發生衝突了——因為他們清楚安倍敬明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麽,而且,他們在安倍敬明身邊肯定有細作,還是安倍敬明的親信!


    可憐的安倍敬明啊!


    一代宗師,竟落得如此下場。


    知曉了這個消息,馬良心裏越發踏實下來,安倍敬明也許今年就會掛掉,更別提七年以後再出來害人了。由此馬良也就明白了官方為什麽會對安倍敬明做出那般處罰的結果——首先,這是一個事關國家尊嚴的問題,必須對安倍敬明做出相應的懲罰;其次,不能殺死他,因為那樣會引起術士界強烈的抵觸情緒,到時候一發而不可收拾的話,必然會造成極為混亂的兩敗俱傷的場麵。


    隻要安倍敬明沒有被判處死刑,那麽消息就會由另一個未死的yin陽師傳遞迴去,他的徒弟們也可以來看他,安倍敬明會實話實說……


    再有馬局長他們安排在安倍敬明身旁的jiān細,身為親信在術士界說些什麽。


    這樣一來,出現失控的危險xing就降到了最低。


    正所謂特事特辦,對的傳奇yin陽師安倍敬明的審判和判決,就在這樣一處秘密的軍事基地內完成,而且速度相當之快。得知到對自己的審判結果後,安倍敬明沒有流lu出任何的不滿,也沒有抗議,很順從很平靜的模樣。


    不過他卻提出了一個要求——七年在中國的刑期,他選擇居住到五台山的顯通寺內。


    這算什麽要求?


    你是罪犯哎,應該住監獄好不好?


    古怪的是,官方竟然還真就因此而詢問了無名大禪師,看他有何想法。而無名大禪師,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官方也隨即應允了安倍敬明提出的條件。


    還真是特事特辦了啊。


    馬良雖然滿心的疑huo,不過細細想來也能理解,像安倍敬明這樣的人物,總不能關押在普通的監獄裏,而且即便是戒備森嚴的地方,也要有專人看守,還得有專門的設備儀器,無時不刻的監視著。


    不過,他住進了顯通寺的話,有無名大禪師在,想來也就不用擔心安倍敬明“越獄”了。


    所以明麵上說的是判刑入獄,事實上更像是軟禁了他。


    沉沉睡著的馬良,腦海中不斷的閃現著一個個剛剛發生過的片段,那一個個人,一段段對話……


    他忽而在睡夢中想到了一個問題。


    然後猛的坐了起來,睜著一雙熊貓眼愣神兒了——安倍敬明壽數將盡,而赤腳仙古彤在上次見麵的時候也說,他快要走了……怎地會如此巧合?難不成全球他們這幾個人老成精的家夥,都要走了嗎?


    安倍敬明為什麽會要求居住在顯通寺裏?


    無名大禪師竟然還答應了下來!


    雖然這些事情,似乎與馬良並無任何幹係,但馬良總覺得他們的死,會和自己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種關係在哪裏。


    思忖了半晌後,困意再次襲來,馬良不再去費腦子想,躺下繼續睡覺了。


    ……


    ……


    三天後。


    安倍敬明對方麵的一切事宜都已然交代完畢,就要啟程被押送到山西五台山顯通寺裏“服刑”了。而無名大禪師自然也要一同前往,不過在臨走這一天上午,無名大禪師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到吳瓊所居住的醫院高幹病房內,為其施法祈福。


    事後,吳茂軍拿了一張數額兩百萬元的支票送給了無名大禪師,不說是感謝費,隻說是香火錢。


    無名大禪師沒有說什麽客氣話,很平靜的收下了這筆巨額香火費。


    但這點兒錢可不能把無名大禪師打發走,他對馬良說:“馬檀越,莫要忘了當初你許下的願。”


    馬良當然不會忘掉,隻是他一直都覺得要在孩子平安出生後才開始履行自己的諾言,所以沒去做而已。現在聽著無名大禪師提醒他,便當即答應下來,並且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邀請無名大禪師跟自己一起去銀行。


    說辦就辦!


    一半的存款捐出去而已嘛。


    安冰泮駕車,載著馬良、無名大禪師二人就近找了家農業銀行的營業廳。


    捐款!


    窗口前,馬良微笑著問道:


    “您好,咱們銀行這邊兒應該有紅十字協會的捐款戶頭或者賬號吧?”


    “是的,先生您要捐款嗎?”


    馬良點點頭,把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遞過去,道:“幫我查下,戶頭上還有多少存款?”


    工作人員查了下之後,微笑道:“馬先生,您的賬戶餘額為六千八百四十四萬七千六百四十五元六角八分。”


    “哦,我要捐一半出去,你給算一下,轉賬過去吧。”


    “什麽?”工作人員大吃一驚。


    “捐一半啊,唔,三千四百多萬是吧?嗯,就這些,捐了捐了……”


    馬良表情隨意而平靜的說道,好似三千四百多萬在他的眼裏麵,不過是幾百塊錢而已。沒人能看得出來,這時候的馬良內心裏正在滴血,揪心的痛——三千四百多萬,老和尚來念了一會兒經……


    明兒個咱也改行當和尚吧。


    “您稍等,稍等一下……”


    工作人員急忙告了聲歉,起身去把經理給找來了——開什麽玩笑,突然間轉賬三千多萬元巨額資金,這不算什麽稀奇事,稀奇的是,他竟然要拿著這些錢去捐款,而且那麽隨意的樣子,可得小心有詐,出事兒了擔不起責任啊。


    銀行經理聽說之後,急忙跑出來,把馬良他們三人請到了一間辦公室內洽談。


    進一步核實了馬良的身份無疑之後,銀行經理很認真的問道:“馬先生,您確定要捐出三千四百二十二萬三千八百……呃,您在我行的一半存款嗎?”


    良點點頭,隨即意識到了什麽,又強調道:“我隻在你們農行開戶了確切的說,這是我目前所有存款的一半,要捐給紅十字會……哎不不,我剛想起來,這三千多萬裏麵,兩千五百萬捐給希望工程吧,其它的捐給紅十字協會,我是說這三千多萬裏的錢啊,不是我全部的錢。”


    銀行經理哭笑不得,又滿是驚詫之sè的說道:“有,我們這裏有,不過如此大額的捐款,需要相關部門的人來我行與您親自商談,你們雙方共同簽署協議才可以。”


    “太麻煩了吧?”馬良撇撇嘴。


    “如果您真的決定要捐款,我現在就可以為您聯係,紅十字協會和希望工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在北京都設有辦事處,相關負責人應該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趕到,與您見麵洽談相關捐款事宜。”


    馬良點點頭,道:“好吧。”


    銀行經理趕緊走出去聯係紅十字協會和希望工程基金會了。


    果然如同這位銀行經理所說的那般,得知消息後,希望工程基金會和紅十字協會的相關負責人在一個小時內全都趕到了這家農業銀行支行處。因為馬良誠心誠意是來捐款的,所以一應的洽談流程都進行的非常之快。


    短短半個小時後,本來屬於馬良的三千四百多萬元,就被紅十字協會、希望工程給瓜分了。


    馬良的心在持續滴血。


    他帶著憨厚和靦腆的笑容,接受了兩方麵負責人以及銀行經理的讚美之詞,又獲得了兩份榮譽證書……


    一切辦妥後,馬良也就再無心留在這傷心之地,微笑著與人告辭。


    紅十字協會、希望工程還有支行的負責人全都陪同在側往外相送——難得遇到這麽慷慨又古怪的青年,最近更是沒聽說哪兒有個天災大禍發生,好端端的突然有人捐獻如此巨額的財物,絕對值得他們當做是最尊貴的客人。


    剛剛走出營業廳的玻璃大門,馬良就發現有那麽四五輛轎車風馳電逝般的駛來,停放在了不遠處的車位上,然後嘩啦啦下來幾夥人,一個個長槍短炮全副記者武裝的模樣,朝著營業廳殺了過來。


    心思敏銳的馬良立刻意識到了什麽。


    他扭頭低聲提醒道:“快閃……”


    說罷,馬良當先疾步走下台階,往黑sè的jee牧馬人小跑而去。


    無名大禪師人老成精,也明白這些人的到來是幹什麽的,於是也沒有任何猶豫的大踏步緊跟馬良而去。別看無名大禪師一大把年紀了,可其身手靈活敏捷,全然不次於馬良,竟然幾步之後就超過了馬良,最先抵達車旁,拉開車門鑽進了車內。


    馬良看的是欽佩不已。


    安冰泮走在最後麵,隨時準備應對突然追來的人。


    結果……


    他們還是沒能逃離。


    那幫記者們都是老油條了,當看到xiong前掛著銀行經理、紅十字協會、希望工程基金會xiong牌的幾個人送馬良他們出來,然後馬良三人迅速躲避的樣子時,立刻就猜測到他們就是捐款人!


    於是乎記者們撒丫子追過去,趕在安冰泮剛剛上車,還沒來得及啟動引擎的時候,成功將他們堵截在了銀行外麵的停車位上。


    “馬先生,請問您為什麽要捐出大額的款項?”


    “您現在有何感想?”


    “您捐款後,是否會在這筆巨額捐款的使用方麵,對紅十字協會、希望工程提出監督或者別的什麽要求?”


    “馬先生,請問您的工作是什麽?捐款完全屬於是個人,還是代表某家企業或者團體組織捐款?”


    “馬先生,能下車接受下我們的采訪嗎?”


    “馬先生,您的職業是什麽……”


    “有沒有考慮過……”


    ……


    ……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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