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è愈發濃鬱,漆黑的夜幕見縫插針般的鑽入到這座燈火輝煌的大都市中,將每一處燈光都盡量的包容、滲透、融合著,似的本應該在璀璨燈光的照射下亮如白晝的大街上,此時也陷入了一種昏暗的氛圍中。


    大街上依舊會時不時有那麽一輛兩輛轎車飛馳而過……


    分站在這條寬闊大街兩側的四個人,還保持著“此時無聲勝有聲”的默契,靜默,相識,抑或是無視。


    就像是本來他們就沒有相遇一般。


    馬良最先耐不住這種枯燥且壓抑的沉默了,他想著走過去問問赤腳仙古彤,你們到底在唱哪一出戲。但他很小心眼兒的想著,假如我現在去赤腳仙古彤身邊嘮叨幾句,那麽安倍敬明會不會因此而懷疑我在求助於赤腳仙古彤幫忙,從而非常卑劣的打心眼兒裏鄙視我呢?


    找無名大禪師問問?


    也不妥……


    因為無名大禪師也是從山西五台山剛剛被接過來,想必也根本沒意識到今晚會和赤腳仙古彤和傳奇yin陽師安倍敬明見麵。更何況他一直都久居在那座寺廟中當老廚子,對世外紅塵保持著不聞不問的生活狀態,所i他更不會知道安倍敬明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吧?


    馬良點上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表情冷靜的邁步往斜對麵幾十米外的公交站牌走去。


    那裏,站著一個穿和服的老人,站如鬆,穩如鍾。


    安倍敬明,術士界的傳奇,更是如赤腳仙古彤在中國奇門江湖中的名聲和地位一般,近似於傳說的存在。


    大街上因為有被夜sè滲透了的燈光照射,顯得有些幽幽的慘白。


    遠處飛速駛來的一輛轎車距離很遠就按響了喇叭,嘶鳴著提醒橫穿大街的馬良停下,然後轟鳴著示威般的從馬良身前飛馳而過。


    馬良的腳步未停,穩穩的,不急不躁的往安倍敬明的身前走去。


    “小馬,你要做什麽?”


    “馬檀越,三思而後行……阿彌陀佛。”


    赤腳仙古彤和無名大禪師的意念同時在馬良的腦海中響起,這是他們動用了意念力交流之術。


    僅僅是這小小的意念力交流之術,就足以讓現在正滿腦子思忖著該如何與安倍敬明談話的馬良,心中升騰起一股對於這幾位宗師級人物的欽佩之意——好嘛,他們的意念力交流之術,竟然已經達到了近乎於語言交流般明晰迅速的程度。


    試問奇門江中人,有幾人能做到?


    要知道,意念力交流之術憑借的不過是一種對人類語言和大腦中意念產生的共振頻率,釋放出來的無形能量bo動,來達到相互交流的目的。


    能夠把意念力轉化到幾乎等同於語言的明晰程度,這得多麽深厚的修為境界?


    馬良沒有給二人迴複,徑直來到了安倍敬明的身前。


    並非是馬良玩兒高調裝逼,委實是因為他要是動用意念力交流之術的話,需要時間。而現在他在走向安倍敬明的中途施術與赤腳仙古彤和無名大禪師交流的話,不可避免的會影響到的思緒和狀態。


    看到馬良走了過來,安倍敬明轉過身,正麵對著馬良,然後像是絕大多數人習慣xing的作出了禮貌的動作,鞠躬:


    “馬先生,你好。”


    安倍敬明一開口,就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普通話,咬字發音標準清晰。


    這倒是讓馬良頗感意外的同時,又很小有些小人般的忖度懷疑著——這老鬼子學一口流利的中文,是什麽原因?有什麽目的!


    心裏一邊腹誹著,馬良一邊搖搖頭,很沒素質和氣度,不鹹不淡的吐出了兩個字:“不好”說罷,馬良微低著頭深吸了口煙,左手夾著煙,右手插在ku兜裏,抬起眼皮看著安倍敬明。


    安倍敬明沒有想到馬良會突然很大膽的走到他的麵前。


    他更沒想到,馬良對於他的禮貌和客氣,會擺出這麽一副不友好的態度來。


    不過修為境界已然達到人類巔峰極限的程度,安倍敬明的心xing也絕對是坦然廣闊的,他微微一笑,毫不介意馬良語氣中明顯的不友善,神sè平靜的說道:“我想,馬先生對我有些誤會……”


    “沒誤會,隻是不喜歡,而且很反感。”馬良直來直去的說道。


    “為什麽?”安倍敬明不溫不火。


    馬良冷笑一聲,道:“安倍敬明大師,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和赤腳仙古彤出現在這裏的原因,隻是巧合,或者,你是來到中國後mi路了,誤打誤撞的跑到了這兒……”


    聽了馬良的話,安倍敬明並沒有lu出詫異和尷尬之sè,隻是躬了躬身,道:“很抱歉,是我來的唐突了。我出現在這裏,當然不是巧合,而是專程來拜訪馬先生。不過你們中國奇門江湖中的赤腳仙古彤,今天也出現在了這裏,倒是算得上巧合了。”


    馬良抬腕看了看手表,道:“安倍敬明大師,現在是淩晨三點鍾。”


    “嗯?”


    這次安倍敬明有些不明比馬良為什麽會突然間提醒時間了。


    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馬良似乎極具跳躍xing的思維所講述的這句話,所表示的是什麽意思——你們家經常半夜三更有人來拜訪?你喜歡別人半夜三更的來拜訪?而且那個人,還是和自己有著些“仇恨”的主兒。


    想到這裏,安倍敬明微笑道:“我時間比較緊張,明天早上就要迴,所以隻好晚上前來,希望馬先生能夠原諒我的冒昧。”


    “找我有事?”馬良明知故問的說道。


    “是的,有件事情想和馬先生談一談。”


    馬良認真的看著安倍敬明那雙深邃的雙眸,語氣平緩的說道:“如果我說咱們之間沒得談,那麽安倍敬明大師會不會很生氣,很掛懷?”


    安倍敬明微笑著搖搖頭,道:“不會。”


    “哦,那你走吧,咱們之間,真沒得談。”馬良近乎於無禮般的幹脆說道。


    安倍敬明再次怔住。


    對於他這樣的傳奇式人物,連續兩次被馬良的話語給整得發怔愣神兒,完全就屬於是失態了。


    而馬良之所以如此這般無禮,且近乎於囂張蠻橫般對待安倍敬明這樣的大人物,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他雖然在鬥法上必然鬥不過安倍敬明,但現在他的身後有兩位大宗師。


    赤腳仙古彤絕對不會吃裏扒外,目前的情況更是很明顯的說明,他在阻攔安倍敬明去拜訪馬良。便是安倍敬明剛才都承認了,赤腳仙古彤的出現,對他來說是個意外;


    無名大禪師當然也不會坐視不理。


    且不說同為中國人應該同仇敵愾的緣由,單是因為無名大禪師身為佛門中人,普渡眾生降妖除魔的義務,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良,被來自於的yin陽師安倍敬明下了毒手吧?


    剛才馬良還很讓人難以理解的問了下安倍敬明,如果我說咱們之間沒得談你是否會生氣。


    安倍敬明說不生氣,馬良就幹脆的說出了送客的話,沒得談。


    他其實心裏對於安倍敬明還是有所忌憚的。


    畢竟對方是術法能力變態的宗師級人物,而且在術士界享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威望,比起來赤腳仙古彤在中國奇門江湖中的威望,要強的多。


    古彤有絕對的名望,但威不見得多高,畢竟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數十年內見到他的奇門江湖中人屈指可數;而安倍敬明,馬局長當初曾對馬良說過:“安倍敬明在術士界絕對能做到一唿百應!”


    所以如果真的把安倍敬明ji怒,那麽他迴去後隻要一句話,肯定會讓馬良麻煩不斷的。


    不過但凡這種人,應該都有一個通病——說話算數。


    馬良相信,雖然目前看來赤腳仙古彤和無名大禪師二人距離他們較遠,但距離根本不會影響到兩位術法造詣修為達到巔峰的宗師級人物,去聆聽他們之間的談話——安倍敬明,別出爾反爾啊,我們可都聽見了。


    至於馬良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和安倍敬明談事情……


    那更簡單了,因為馬良根本不認為安倍敬明會來和自己談什麽“好事兒”


    首先,兩人素之間昧平生,沒什麽交際;其次,馬良是殺死安倍敬明的愛徒田木明織的兇手……


    所以安倍敬明不惜降低身份萬裏迢迢來到京城找馬良,會是好事兒嗎?


    鬼都不信!


    說出了那般很無禮的話之後,馬良就擺擺手,道一聲再見,然後轉身便要離去。


    安倍敬明微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馬良的背影輕聲說道:“馬先生,你認為一次術法交流大會上的公平切磋,會讓急劇右派心態的yin陽師和忍者們,消除掉對你的怨恨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馬良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安倍敬明,道:“你威脅我?”


    安倍敬明搖搖頭,道:“我來這裏要與馬先生談的事情,就和這有關,因為我不希望的術士界和中國的奇門江湖爆發大規模的衝突,那樣對兩國的術士界都不好,而且一旦局勢失控,很有可能牽涉到國家政治層麵。”


    這話說的,就有些危言聳聽了。


    但很管用。


    起碼讓馬良聽了後,不得不慎重考慮下,與安倍敬明之間的接觸了。


    更何況,他本人也難以避免的,會對安倍敬明突然找上門來的行為,有些好奇的思忖猜測。


    “洗耳恭聽。”馬良神sè隨意的說道。


    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對此有多麽的在意和關注,好像隻是出於禮貌的緣故才會答應聽聽安倍敬明要談什麽事。


    安倍敬明並沒有在意馬良從表情和眼神中表現出來的態度,一如之前那般溫和平靜的說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將來能夠收下馬先生的一位孩子做徒弟,傳授我畢生所學yin陽術法……”


    聞聽此言,馬良不待安倍敬明的話說完,就立刻打斷說道:“不行。”


    他娘的,還真是見鬼了,無名大禪師想收下我的一個孩子做徒弟,yin陽師安倍敬明也想收我的孩子做徒弟……


    俺兒們很受歡迎啊。


    問題是,他們現在都還很小很小,更何況馬良壓根兒就沒打算過要讓自己的孩子去做奇門術士。就更不要說讓自己的孩子去找個的yin陽師當師父了。


    真要那麽做了的話,豈不得讓人笑掉大牙戳脊梁骨嗎?


    堂堂當代坐地閻羅,竟然讓自己的孩子去跟隨著的yin陽師修習術法……


    “馬先生,在我看來術法猶若藝術文化,是無國界和種族之分的,如果我有幸能夠收下馬先生的孩子為徒,也是有益於我們兩國術士界之間的友好交流,而術士界的yin陽師和忍者們,也會因此不再去記恨馬先生殺死田木的事。”田木明織輕聲慢語,並不急躁,好像xiong有成竹似的,稍微頓了頓之後,便又接著說道:“我想,以我的身份,還是有資格做馬先生孩子的師父吧?”


    話說到這裏,馬良也不好表現出太過分的態度來。


    不管安倍敬明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否還別有用心,但以他的身份,終究算得上是對馬良的尊重了。


    想想看,人家可是全球術士界的宗師級人物啊。


    多少人巴不得能夠拜他為師,隻可惜安倍敬明已經有多年從未再收過徒弟了。


    現在突然破例,而起主動的要收徒……


    馬良腳尖兒輕撚著扔到地麵上的煙蒂,微微搖頭,臉上lu出很真誠的笑容,道:“安倍敬明大師能看得起我,還有我未出生的孩子,我很吃驚,同時也表示深深的感謝。不過,很抱歉,我不能答應您的這個要求,因為從我個人來講,從未有想過要讓我的孩子修行術法。”


    安倍敬明似乎能夠理解馬良這番話的良苦用心,微笑道:“馬先生放心,我會確保你的孩子,不受天道自然的困擾。”


    “很抱歉……


    馬良依舊是搖了搖頭,同時心裏有些納悶兒——安倍敬明這廝吹牛皮吹的太大了吧?就算你是宗師級的人物,修為境界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你憑什麽說自己可以確保徒弟不受到天道自然的困擾?


    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的話,那為什麽你們這些個堪稱宗師級的人物們,一個個全都是終生孤寡?


    安倍敬明沒有因為馬良的再次拒絕而感到多麽的奇怪,或者因此而焦急不堪,他依舊神sè平靜語氣誠懇的說道:“馬先生,如果你答應我的請求,那麽我可以留在中國,護佑你的妻子順利的生下孩子們。”


    “嗯?”馬良皺了皺眉,眼眸中寒芒閃動。


    聽安倍敬明話裏的意思,他應該是已經知道了吳瓊懷有六胞胎的事情。這讓馬良心頭頓時蒸騰起了熊熊火焰——他最忌諱,也最反感的,就是旁人調查他的狀況,尤其是涉及到家人!


    “你有六個孩子……”安倍敬明繼續說道:“我隻收一個徒弟。”


    馬良yin沉著臉,冷笑道:“為什麽想到要收我的孩子為徒?”


    他越來越生氣了——娘的,竟然連我媳fu兒懷了幾個孩子,他都知道,這廝話裏麵好像還有威脅的意思了啊?


    安倍敬明微笑著解釋道:“從科學的角度來講,你的孩子們肯定會擁有這個世界上最適宜修行術法的遺傳基因,在修行術法方麵必然也就會有著令人驚羨的天資,所以我希望能夠收下一個極具資質的徒弟,傳授我畢生所學!馬先生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找到一個真正具有無限資質的術法傳承人,很難。”


    “別說了!我不答應。”


    馬良打斷了安倍敬明的話。


    “馬先生,你殺死了我身旁最優秀的徒弟……就當作對我人生的一個補償,可以嗎?我保證,不會影響到你的孩子在將來的正常生活,而且還會全力確保他的安全。我希望馬先生能夠……”


    “不行。”馬良再次斷然拒絕。


    “為什麽?”


    安倍敬明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臉上lu出了一抹不快之sè。他親自前來中國,找到馬良極為友善和真誠的請求馬良,沒想到麵前這個年輕人卻是這般不通情理到頑固的程度。安倍敬明自認為,以他的身份,全世界不論是誰,在得到他親自請求的情況下,都會欣喜不已到失態。


    馬良憑什麽?


    如果說他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們將來去做術士……


    安倍敬明無法相信和理解。


    到了他們這種修為境界的人物,對於天道自然的感悟,已然超越了術士界普通意義上的認知。


    是屬於一種隻可自行悟出,卻根本無法通過學習和別人的講授而得知的“悟”。


    馬良冷笑道:“我難道要告訴你,其實在很多方麵,我這個人的xing格還有點兒小小的憤青嗎?”


    “憤青?”


    精通漢語的安倍敬明無法理解這個新新詞匯的含義。


    他精通漢語,術法修為境界更是出類拔萃到變態的宗師級別,但他不會上網,很少接觸外界。


    “唔,類似於你們的右翼分子。”馬良不急不緩的解釋道。


    “這……”


    安倍敬明徹底灰心了。


    他當然知道,一旦話題牽涉到有關兩國之間的世仇問題,那麽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基本就不可能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安倍敬明強壓下心頭因為失望和無奈而產生的怒氣,保持著平靜的神態,淡淡的說道:


    “那麽,我們可以交流下,凝hun轉胎重生的術法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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