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頓飯局吃過後,下午馬良再次來到會場往靠後的座位上走去時,


    與他點頭微笑打招唿的陌生人就多了許多。


    這也難怪,畢竟絕大多數前來參加此次研討會的,都是〖中〗國人。


    〖中〗國易學界的人,又有幾個不認識鐵卦神算盧祥安盧老爺子的呢?再有那些定居海外的華裔易學專家,以及在全世界易學研究方麵有著長時間交流接觸的人,也大多都認識盧老爺子。不認識盧老爺子的,隻有那些所謂的“江湖中人”以及國外的一些民間卜算師。


    故而人們對於馬良,也就多了份尊敬,甚至還有些抱以討好結交心思的人一此人年紀輕輕便能夠參加這般高度的易學研討會,本就屬於是稀奇之事,而盧祥安老爺子又與他相識,看起來頗為關照他嗯,不是普通人,有點兒來頭啊!


    馬良本來就是一個四海脾氣,誰對他客氣,他必然也要對人以禮相待。


    所以從小型宴會廳出來,走到自己所在座位上的這一路,馬良是不斷的微笑、點頭、握手。他卻全然不知道,自己這般心態和舉動,在旁人看來,真有點兒大人物下訪的樣子了。


    〖主〗席台旁的專家席位上,嶽仲冷笑道:“盧教授的徒弟,是交際廣,還是狐假虎威?”


    旁坐的幾人就都哭笑不得的搖頭,很顯然,他們對於馬良的這般作態也有些不滿意得瑟個什麽勁兒啊?這幫老家夥們一個個人老成精,自然明白馬良能被那麽多人禮敬的原因是什麽。


    盧祥安微微一笑,道:,“小馬品行端正,待人以禮,從不會傘腔作派,這是我很欣賞的一點。”


    ,“哼!”嶽仲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其他幾位皆愣了愣之後,也沒多說什麽勸慰的話。心中卻都在想著一好家夥,這師徒倆,xing子可真夠像的,以前咋就沒看出來”盧大教授也是這麽一個溫言細語卻笑裏藏刀的主兒啊。


    你說這師徒倆的xing子哪兒像?


    擠兌人唄!


    瞧瞧人盧老爺子這話說的,滴水不漏啊!你嶽仲說人徒弟披著虎皮做大旗裝逼得瑟,可人隨口就說自己徒弟那人待人以禮,不是拿腔作派一言之有理啊。換作是你有人很禮貌的打招唿,你能不搭理人家?


    吳瓊挽著馬良的胳膊,臉上始終保持著溫和謙遜的笑容,曾經的冷漠孤傲之sè,早已消退殆盡。


    她今天感到格外的開心、


    覺得能作為馬良的女朋友,實在是今生最大的幸福。


    在這樣的場合下,被眾多在社會上都很有身份的人或善意、或尊敬、或討好的注視著實在是讓本來還沒什麽小小虛榮心的吳瓊,都感到了很享受。


    剛剛坐下,吳瓊就發現馬良的眼神中閃了閃,繼而撇撇嘴lu出一抹哭笑不得的神情。


    ,“良子,怎麽了?”


    ,“哦,沒事。”馬良笑著搖搖頭。


    剛才他的腦海中接收到了盧祥安老爺子以意念力交流之術傳來的訊息一臭小子,低調點兒!


    扭頭瞄了眼專家席,卻見盧老爺子正微笑著與人輕聲低語著什麽。


    馬良所在的這張桌旁,坐著的都是國際友人,兩個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白種人,看上去五十多歲模樣”精神矍鋒:他們旁邊是一個黑人老爺子,瘦瘦矮矮的,穿著很不合體的寬大西裝,耷拉著眼眉,眼皮子都快把眼睛蓋上了,使得他看起來總像是在打瞌睡似的:坐在吳瓊身旁的”是個滿臉慈祥笑容的老太太,看她那張發黑發黃滿是皺玟和老年斑的臉,以及那稀少的白發,怎麽著也有八十多歲了吧?


    老太太穿著很樸素,而且有些另類,是那種類似於少數民族傳統的裙裝,外麵披著件暗褐sè的粗布將周身卷裹了一半多。


    這些人都帶著那種同步翻譯的耳機。


    研討會主辦方安排有專門的翻譯人員在一間房內,負責同步翻譯成外國來賓本國的語言傳給他們。


    但他們各自還是帶了翻譯人員,就坐在他們的身後。


    馬良的左側是吳瓊,右側空著一個座位”上午的時候就空著的。


    再往右,是一位胖乎乎的光頭老漢,西裝萃履,兩手上帶著五六個粗大的金戒指,一昏暴發戶形象,典型東方人的膚sè麵孔,隻是不知道是哪裏人:胖老頭兒的右側,是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大媽,六十歲左右的模樣,顴骨凸起,眼窩深陷,鷹鉤鼻格外的長,膚sè發暗,棕褐sè的頭發草草的紮在後腦勺上散開來,她還穿著一身黑sè的寬大衣服,說不出是什麽款式,像披風,又像是蝙蝠衫好嘛,猛不丁看上去,活脫脫一個動畫片裏經常出現的老巫婆,隻是ku襠地下坐了把凳子,而不是騎著掃帚杆。


    如上午的時候一樣,馬良坐下後就微笑著很禮貌的點頭與幾人打過招唿。


    這些外國來賓們雖然並不認識馬良,但從剛才馬良一路走來那麽多人與其他招唿客套的情景上,不難看出,這今年輕的〖中〗國小夥子,應該是有點兒身份的。隻是不知道他如此年輕,是否真的擁有很強的卜算預測能力。


    所以對於這個很禮貌很謙虛的年輕小夥子,幾位來自於不同國家的占卜師們,都流lu出了或客氣或詫異或不屑的笑容,點頭示意。


    馬良知道,下午的時候,會邀請一些來自於外國的專家們上台做演講。


    不過那些專家們都已經坐在了上麵的專家席:而和馬良同坐在一張桌上的外國友人,都沒有機會登台演講的一不管他們在卜算預測方麵有多麽高深的造詣和能力,想來他們的能力還是不足,沒有資格登台演講的:或者還有一種可能xing,那就是他們是來自於國外的,“草莽江湖”中,沒有合法協會中的正規身份地位。


    會議還要過一會兒才開始。


    和馬良隔著一個空位的那位白白淨淨的光頭胖老漢,笑眯眯的看每馬良,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你好,你是〖中〗國人嗎?”


    ,“哦”是的。”馬良微笑著點點頭,道:“您的漢語說的不錯。”


    這話自然是奉承話”事實上這個老頭兒的漢語水平,充其量也隻是能讓馬良很吃力的聽懂而已。


    胖老頭兒歪著頭說道:,“你為什麽會坐在這裏?”


    馬良愣產下。繼而明白過來也是,自己這個〖中〗國人坐在外賓們顧的桌旁,還真有那麽點兒異樣,不怪人家會問出這麽一句似乎有些不禮貌的話語。


    再者說了人家恐怕還不懂得複雜的漢語是如何委婉表達出來。


    於是馬良微笑著解釋道:“我還年輕,學問淺薄,不方便和那些老前輩們坐在一起探討此次前來主要是學習,聽講。”


    胖老頭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其他幾人身後的翻譯都輕聲向自己身前的人翻譯了馬良的話。


    那位長的像個老巫婆似的瘦削老大媽皺皺眉用一雙透著寒意,眼珠子泛綠的眼睛看向了馬良,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然後扭頭朝著身後的翻譯吩咐了一句。


    她身後的翻譯也是個外國人,三十多歲的模樣,看起來應該是這位老大媽前來〖中〗國時,從國內直接帶來的懂得漢語的人。


    這名翻譯猶豫了一下,麵lu些許無奈之sè的對馬良說道:“黛li,莫斯大師說,難道你們〖中〗國人就是這樣安排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嗎?她難以接受,所謂的國際易學聯合會的人員為什麽要把他們和一今年紀輕輕隻是稍稍懂一些占卜術的人,安排在同一張桌上,是在表示對黛li,莫斯大師的不重視嗎?”


    “哦不不,請不要誤會。”馬良趕緊擺手否認,並且用英語向那位像個老巫婆似的黛li“莫斯道了聲歉他雖然英語水平實在是差勁的很,但還是能聽得出來剛才那位老巫婆說話時用的是英文。


    道歉是必須的。


    好歹這是在咱們〖中〗國禮儀之邦,咱們是東道主,不能讓遠來的國際友人因為誤會而心裏不痛快啊。


    不過解釋的話,馬良可就沒辦法用英語了,隻能盡量保持著溫和歉意的笑容真誠的看著那位黛li,莫斯大師,用漢語解釋道:“坐在這裏是我自己的主娶,並非是研討會的主辦方安排的如果在這方麵引起了您的誤會,那麽我希望您能夠原諒我的行為並且能夠接受我的解釋。其實我我選擇與你們坐在一起,是因為我不會說外語,從而不必擔心與你們做一些有關於占卜方麵的交流,好吧,是我的虛榮心在作怪,我擔心與人交流的話,會出醜的。”


    幾名翻譯立刻把馬良的話原原本本告知給了他們各自服務的人物。


    於是在座者中大部分人都點頭表示認可,尤其是那兩位金發碧眼身材高大的老頭兒,更是忍俊不禁的lu出愉悅的笑容他們很喜歡這個幽默的東方小夥子。


    老巫婆黛li,莫斯雖然依舊yin鷙著一張老臉,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馬良舒了口氣。


    好家夥,真沒想到自己今兒個還當上了外交官,哥們兒來參加一次國際xing學術研討會不容易啊。


    那個穿著類似於少數民族服裝,年紀看上去最大的老太太笑眯眯的看了看馬良,又看了看吳瓊,嘰哩咕嚕的說了些什麽。她身後的翻譯就微笑著說道:“紮瓦法師說,您的女朋友是有星相氣息的人,她希望能夠在〖中〗國收下一位女徒弟,也就是您的女朋友”說罷,這名翻譯又帶著些羨慕的神sè說道:“我個人向您介紹下,紮瓦法師是馬來西亞馬拉族最著名的星相占卜大師,便是皇室和一些聯邦議會的大人物們,也經常有人找紮瓦大師為他們占卜,在馬來西亞,有無數人都夢想著能夠成為紮瓦大師的徒弟,您的女朋友真的很幸運,我很羨慕她。”


    “哦,我深感榮幸,不過這需要問下我的女朋友。”馬良笑著扭頭看向吳瓊。


    其實不用詢問,馬良也清楚吳瓊不會答應的笑話,好端端去找個馬來西亞的星相占卜大師做師父幹什麽?再者說了,馬良對於東南亞國家的所謂術士們,基本沒有太多的好感,蓋因那些地方的術法,十有*和降頭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果然,吳瓊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笑著搖搖頭,道:“能被紮瓦大師誇讚,我深感榮幸,十分感謝。不過很抱歉,我對這方麵不感興趣,謝謝。”


    翻譯把話告知了紮瓦大師。


    老太太就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嘰裏呱啦的說了句什麽。


    翻譯說道:“紮瓦大師說,她感到很遺憾,但並不會介意的。”


    馬良和吳瓊就都lu出歉意的笑容點點頭。


    這時候,〖主〗席台上傳來了譚止勳教授的說話聲,提醒大家會議就要開始了,雖然說下午的會議基本上是由來自於外國專家們做演講,但最先進行演講的,卻是盧祥安盧老爺子。他演講的題目是《易學與超常的心靈感應》


    這個題目倒是頗為有新意。


    把傳統易學與所謂的不正統的超自然現象結合到一起,其意也在於,解釋此次研討會為什麽會邀請了來自於世界各地並非正統的占卜大師們,還有就是要把易學的探討研究範圍,擴展到術法方麵。


    有點兒要為術法正名的意思了。


    盧老爺子根本沒有準備底稿,而是現場即興演講,從易學產生之前的上古巫術的出現,到後期各種宗教理論學術的出現,以及世界各地至今還保留著的各種傳統風俗習慣,等等等等……


    總之,世界上此類文化的淵源,是相同的。


    簡單說來,都是在鑽研宇宙自然的理,象,捕捉規律,總結經驗。


    由此,也就談到了〖中〗國的“易”學,和巫術的關聯,再到許多世界各地許多巫術乃至於宗教中的超自然心靈感應比如各種宗教,都有著大致類似於“天眼通”之類的能力,可以通靈啊,看到異物存在啊。


    會場上所有人都聽得極為認真,不時的有人輕聲探討些什麽。


    馬良也聽得是津津有味兒。


    就在馬良專注傾聽盧老爺子的演講時,和他隔開一個座位的那個光頭胖老漢忽而湊過來輕聲說道:“年輕人,你知道易學和太極yin陽,真正的發源地在哪裏,創始人又是哪裏人嗎?”


    “嗯?”馬良愣了下,這問題問的太小兒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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