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先下手為強,如果因為想要省點兒力氣,就非得等著蘇威琛出了監獄再動手的話,指不定他會出什麽妖蛾子,或者已然迫不及待的吩咐下去,雇傭殺手開始行兇的籌劃甚至是進行中了呢。


    馬良可不想坐以待斃。


    但為了順利的控製住蘇威琛的思維,馬良還是不得已之下,以術法念力,將自己的身份和話語傳遞了過去……


    這樣的話,蘇威琛就會極度驚恐,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崩潰。


    無論其心誌多麽強悍堅毅,崩潰後,就再也無法抵擋住外來的術法意念力去操控其思維,想讓他幹什麽,他就得幹什麽了。


    安冰泮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良子。”


    “嗯?”馬良睜開了眼。


    “剛才新聞裏說的蘇威琛……是昨天你們說的那個人嗎?”


    “應該是吧。”


    “哦。”


    安冰泮沒有再說什麽,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昨天蔣碧雲和馬良提及蘇威琛的時候,說到過此人關係網極大,就連精神分裂症都是偽造的病例診斷,所以才可以在犯下殺人和雇兇殺人的大罪後,能夠免除一死,隻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而且十有會順利的保外就醫免去牢獄之災的。


    但就在馬良得知這則消息後的當天晚上,蘇威琛竟然因為精神病發作,挾持人質和警方對峙,然後跳樓死亡……


    太巧合了吧?


    而且,他在監獄裏待著怎麽會到了醫院裏?


    倘若是在監獄裏就犯了精神病,才會被送到醫院的話,那麽警方應該提前就對此做好應對準備的,又怎麽能疏忽大意讓其挾持人質,又眼睜睜看著讓其跳樓自殺了呢?


    馬良忽而笑道:“哎哎,冰泮,你該不會是懷疑我殺了他吧?”


    “沒有……”


    安冰泮哭笑不得,昨晚上十點多鍾的時候,馬良還跑到司機宿舍那邊和人侃天,鬥了會兒地主呢。


    ……


    ……


    上午十一點四十。


    華中市g大學校園北門口,張辛桐在寒風中來迴踱著步,她戴著一頂黑色的棉線帽,上身穿件天藍色抓絨加厚開衫衛衣,牛仔短褲下是黑色的加厚打,黃色的半高跟布料棉靴,顯得嬌俏可愛。


    隻不過,她此時那張嬌嫩可愛的臉頰上卻充斥著焦慮之色,不時的往新華大街上穿行的車流和行走的路人中張望一番,似乎在等待什麽人。


    忽而,手機鈴聲響起。


    心事重重的張辛桐驚了一下,趕緊掏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是馬學長打來的!


    她趕緊按下了接通鍵:


    “學,學長,你到了嗎?”


    “嗯,在優優餐廳二樓的201包間,你過來吧。”


    “啊?哦……我這就過去……”張辛桐忙不迭說道。


    掛了電話,張辛桐腳步匆匆的往新華大街上走去,心裏一邊有些揪心的盤算著——馬學長真的不收錢嗎?他為什麽會平白無故的幫我,為什麽不來學校這裏找我,偏偏要我約我到優優餐廳……


    優優餐廳就在距離大學北門往西五十米路北。


    張辛桐大老遠就看到了那輛銀灰色的捷達轎車,一直都驚魂不定的心裏忽而踏實了許多,便是之前心頭的重重困惑和擔憂,也莫名其妙的消散開來。


    匆匆上了二樓,張辛桐有些迫不及待般的推開了201房間的門。


    屋內,不大的圓桌旁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張辛桐“朝思暮想”的學長馬良,此時正一臉溫和的笑容看著她,懷裏還抱著一隻精靈古怪的小黑貓。而另一個人,則是穿黑色西裝,神情嚴肅,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


    “學,學長。”張辛桐喘著氣打著招唿。


    馬良笑道:“辛桐,別著急,坐吧……”


    辛桐點點頭,有些怯生生的看了眼安冰泮,最終選擇了靠近馬良一側的桌旁坐下。


    安冰泮就站起身來,道:“良子,你們先聊,我去外麵。”


    說罷,不容馬良說什麽,安冰泮已然站起身走了出去,並且將房門給關上了。


    張辛桐心裏就緊了緊,怯怯的看向馬良,道:“學,學長……對不起,麻煩你這麽遠從北京趕迴來,我,我,我這裏隻有兩千塊錢,你別嫌少……”


    說著話,張辛桐就急急忙忙的拉開手包拉鏈往外掏錢。


    “哎哎,都說了不要你錢的!”馬良趕緊伸手阻止,笑道:“你這丫頭,緊張什麽?”


    “啊……”


    張辛桐極為緊張的從馬良的手中抽迴了自己冰涼的小手,臉頰頃刻間泛起了紅暈,低著頭小聲說道:“學長,你……”


    “怎麽了?”馬良訕訕的收迴手,心想哥可不是趁機占你便宜啊。


    “沒,沒什麽。”


    馬良無奈的搖搖頭,道:“抬頭給我看看……”


    “啊?”張辛桐抬起頭來,又忽而想到了什麽,趕緊低下頭,緊張不已。


    “你抬頭讓我看看啊!”馬良急了——這丫頭有病還是怎麽地?心裏都在想些什麽啊?哦,對,這丫頭現在還真有病,病的不輕。


    聽著馬良的聲音有些生氣,張辛桐趕緊抬起頭看著馬良,眼裏滿是懼意。


    馬良撇撇嘴,也懶得再理會張辛桐到底為什麽如此害怕自己,難不成還被邪孽異物徹底控製了思維,從而看到我這位奇門江湖中的術法高手,故而心驚膽顫的嗎?那就太扯淡了……


    稍微打量了一番張辛桐的表情神色,馬良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次張辛桐身體上感染的陰邪之氣,與上次的陰邪之氣應該是同出一處,卻並沒有上次那般感染的深重——這是自然,畢竟上次張辛桐感染陰邪之氣的時間比較長,而且長久精神上受到摧殘禍害,從而體內積攢的陰邪之氣極為厚重,都快要吞噬她的思維了。


    馬良語氣嚴肅的問道:“辛桐,老實告訴我,你放寒假這些日子,到底去過什麽不該去的地方?”


    “啊?”張辛桐麵露疑惑和驚恐之色,仔細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搖搖頭道:“我真的沒有去哪裏,放寒假在在家裏都沒有出去遊玩。”


    “那麽,你想想以前,哦,就是上次我為你祛除陰邪之氣之前,和你這次寒假迴家這段日子裏,有沒有去過相同的比較特殊的地方?比如不正規的小廟宇、或者公墓啊荒山野嶺之類的地方?”馬良提醒著問道,心裏一邊思忖著這股邪氣的由來。


    張辛桐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從來不會去這類地方的。”


    “嗯?”馬良越發疑惑了。


    看張辛桐的表情神色,應該不會說謊。更何況,現在這種情形下,她為了自保,又豈敢再對馬良隱瞞什麽?正所謂疾不避醫嘛!


    “學,學長……我,我是不是沒救了?”


    “去去,說什麽不吉利的話!胡鬧!”馬良斥了一句,擰眉問道:“你再仔細想想,家裏是否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或者,你的家人以及經常在一起的朋友們中間,是否還有人有此類的症狀?”


    張辛桐搖搖頭,道:“沒有。”


    “你接觸過什麽奇怪的人嗎?”


    “沒有……啊,有……不不,沒有。”張辛桐神色間有些慌亂。


    馬良瞪眼氣道:“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學長,我遇到的最奇怪的人,就是你了……嗚嗚嗚……”張辛桐再也忍不住,哭出了聲,抽抽涕涕的說道:“學長,你就放過我吧,我,我真的沒錢,而且我,我長的也不好,個矮,身體弱,嗚嗚……”


    馬良愣住。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稍做思忖後,馬良恍然大悟,當即哭笑不得,氣的差點兒沒忍住伸手就去揪張辛桐的耳朵狠狠的擰兩把——你這個丫頭片子把俺馬良當成什麽人了?俺是那種靠術法坑害人從而訛詐錢財的人嗎?


    再說了,你手裏能有多少錢值得俺訛詐?


    哥現在可是身家億萬!


    你拿出兩千塊錢,勉強也就夠哥來迴跑兩趟北京的消費而已,哥能看得上眼嗎?


    至於美色嘛……


    那就更扯蛋了!你小丫頭固然長的是美麗又可愛,惹人疼惜,很容易惹男人遐想。問題是,哥可是純潔正派地人啊!


    “咳咳!”馬良幹咳兩聲,板起臉說道:“學妹,你誤會了……嗯,現在我很生氣!”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張辛桐駭的趕緊道歉。


    馬良揮揮手,道:“少廢話了,伸出手來!”


    張辛桐猶豫了一下,見馬良神色間又有怒色泛起,便趕緊乖乖的把右手伸了過去。


    馬良攥住了她冰涼潤滑的小手。


    於是張辛桐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她倒是記得清楚,這時候應該伸出右手,並且閉上眼睛不要看。不過,這次她閉上眼睛的原因,還有些內疚和羞澀的緣故——我,我真的誤會學長了嗎?


    馬良可懶得理會張辛桐現在是什麽想法,直接按照上次那般施展術法,將張辛桐開啟的陰陽眼強行關閉掉,然後將她體內的陰邪之氣抽離出來,摧毀!


    然後,馬良開口道:“那,行了。”


    “啊?”張辛桐睜開了眼,和上次一樣,眼皮沉重,像是有什麽東西壓著沒睜開似的,“好,好了嗎?”


    良點頭。


    張辛桐懸著的心還未放下,忽而又想到了什麽,急忙抽泣著說道:“學長,萬一,萬一再犯了,可怎麽辦啊?我,我又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你,你又不要我的錢……我,我,我好害怕……”


    “上次就告訴你,別去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別接觸什麽稀奇古怪的人,呃……”說到這裏,馬良禁不住老臉一紅,好嘛,稀奇古怪的人,按照張辛桐所說,那不就是我自己嗎?唉,馬良苦笑著搖搖頭,道:“總之,以後記住不要亂去一些容易聚集邪孽異物的地方,不要到處亂拜祭神仙!”


    辛桐點頭,依舊滿臉憂色,哽咽著說道:“學長,我真的沒有去過……”


    馬良抬手捏著額頭,他也有些鬱悶——這事兒整的,想幫忙卻幫不到,如何是好?總不能自己天天守在張辛桐的身邊看著她吧?再者說了,如果以後她真的又犯了病,找到了自己,能忍心不管她嗎?


    還是的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問題是,找不到症結所在,就算是給她弄張護身符,也有可能被慢慢腐蝕掉功效的。


    看著馬良這般為難的模樣,張辛桐心裏就越發的心悸不已,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倘若學長真的隻是無償的在好心幫助自己,並沒有什麽叵測之心,那以後萬一再出了什麽事的話,怎麽好意思一次次的麻煩他?


    忽而,張辛桐想到了什麽,便急忙說道:“學長,你說別亂祭拜神仙,那,那祭拜先祖……算不算?”


    “嗯?”馬良一怔,想了想當即點頭道:“算!當然算!不不,也不完全算是!得看具體情況,你祭拜先祖了?是不是家裏有什麽祠堂之類專門祭拜先祖的地方?”


    張辛桐忙不迭點頭道:“是啊是啊,逢年過節,都要去祠堂祭拜先祖的!”


    “你哪兒人啊?怎麽女孩子還要去祠堂祭拜?”馬良皺眉問道。


    “我是江西撫州的。”張辛桐低頭小聲的說道,認識這麽久了,學長都還不知道她是哪裏人,而且,學長開口就道出了女人不能進祠堂的話,這種封建傳統中對於女性歧視的觀念,難道也在學長的心裏存在嗎?一邊想著這些,張辛桐一邊小聲的解釋著:“以前是不讓女人進祠堂,而且我們那裏大部分地方的風俗還是那樣,但,但我們家裏那邊,現在允許了,新,新社會,新觀念,男,男女平等……”


    馬良愕然,暗罵一聲我去……


    這太扯淡了!


    世人皆知祠堂不許女人進入,並且至今認為其緣由是封建時代男權、夫權的產物——即:未出嫁的女孩子終究是外姓家的人,而嫁入門內的媳婦兒則本身就是外姓,更不得進入祠堂這種家族聖地。


    而事實上真正的緣由……


    嗯,馬良也不好說肯定就是他所知道的原因,但數千年來流下的這個傳統,想必當年的列祖列宗們應該也明白其中的一些特殊緣由——女人屬陰,陰火較旺盛,注意,這種陰和邪孽異物的陰氣是不同的。


    以前的大家族祠堂除了是家族中供奉祭拜先祖之外,還是處理家族大型事務之地。


    這種地方陽剛之氣濃重至帶煞,威嚴肅穆沉重。


    女性的身體在其中易受傷害。


    普通的祠堂,一般情況下都屬於是常年幾乎空閑之地,且本身陰濕之氣就較重,有些地方甚至還會擺放棺材。加之祠堂內逢年過節常有族人祭拜,難免會招致些邪孽異物藏身於牌位中竊取信仰靈氣。


    而男人們天生的陽剛之氣,本身就能抵禦這類陰邪之氣的侵擾。加之逢年過節的時日,前往祭拜的人也多,又有節日這種數千年來老祖宗們經過多少次經驗累積才總結出的最佳時日,天時地利的情況下,邪孽異物很難作梗。


    而女人……


    嗯,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遭受到多大迫害。


    但就怕祠堂中平日裏男人去的少,而去祠堂時恰逢女人體虛之時,體內陰火也隨之虛弱,就有了類似於陰邪之氣的特征,很容易招致邪孽異物的侵擾——有道是物以類聚,當邪孽異物感應到人體中有著同樣的氣息後,就會自然而然的探入其中,與其溝通。


    尤其是,當受害者因為擔驚受怕從而去亂拜廟求神的時候,邪孽異物就可以從中汲取人類的信念,滋養己身。


    也許講述到這裏大家還不大明白……


    舉個簡單的例子吧——大家應該都聽說過甚至見識到過,一些得了虛病的婦女,往往到處胡亂求神拜廟之後,身體不但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會越發的病重,久病成大患,直到臥床不起,就是這個原因。


    而且邪孽異物對患者信念的索取,那是貪婪無盡頭的。


    所以說,確定所患疾病是虛病的時候,還是要去看中醫地!


    因為中藥內涵天地精華,有生靈之氣;而中醫之術,比如針灸等等,可都是遵循著人體經絡學從而診病的。


    或者你非得去求神拜廟才能心安的話,那就找正宗的香火旺盛的大廟大寺!


    倒不是說那裏有真神仙,那玩意兒到底有沒有誰也不知道,隻不過,那裏凝聚的信仰之力是比較純正,且不聚邪孽異物的。


    心裏思忖著這些,馬良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心理麵倒是輕鬆了許多——症結算是找到了,應該就是因為張辛桐去了祠堂中祭拜先祖,從而沾染上了邪孽異物的陰邪之氣,不然的話,她這次所染的陰邪之氣,怎麽就和上次的同出一處呢?


    而張辛桐之所以容易被侵犯,自然是因為她曾經玩兒過招靈遊戲受到了邪物的侵伐,又有家中祠堂內本身邪氣的熏侵,體質較弱,才會開啟了陰陽眼,從而越發疲弱不堪。上次馬良為她關閉天眼之後,身體狀況還未來得及完全恢複,心裏對於那種東西又極為忌憚,猶有心悸,自然更容易遭受侵害了。


    想到這裏,馬良便微笑道:“以後迴到家裏,不要再去祠堂那種地方,你就可以平安無事了。”


    “啊?那不行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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