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起身神色恭敬友善的向盧祥安問好,同時把疑惑的目光看向了馬良和身材高挑渾身透著一股冷豔高貴氣質的吳瓊——毫無疑問,挽著馬良胳膊顯得極為親密的吳瓊,比一副大眾臉憨笑模樣的馬良,要出眾的多。


    但很快,眾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吳瓊懷中抱著的那隻通體漆黑油亮的小黑貓——她泛著幽幽光彩的皮毛,如黑寶石般靈動明亮的眸子,嬌小的身軀,以及身體上散發出的濃鬱靈氣……


    眾人皆瞠目結舌,老天啊,那是一隻……靈物!


    竟然是靈物!


    坐在堂桌左側太師椅上的光頭老者,正是泰國久負盛名的老降頭師桑努提。看到眾人在盧祥安進入屋內後那極為尊敬友好的態度時,桑努提頗有些詫異,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會對一個隻懂得卜算預測之術的術士,如此恭敬有加——要知道,今天受邀而來的這些人中,全都是奇門江湖中頗有名望的術士高人,更有兩位高齡老者桑努提都不認識,隻是經人聯係才請來的。


    但畢竟是作為名義上的東道主,這次聚會的發起人,所以桑努提還是麵露禮敬之色的站起身來,用生硬的漢語說道:“鐵卦神算盧大師,歡迎。”


    “桑努提大師客氣了。”盧祥安拱手道。


    “這位是……”桑努提看向馬良,眼神不自主的看了眼站在馬良身側的吳瓊和……她懷裏抱著的那隻小黑貓。桑努提想到了在安徽阜陽時見到的那個年輕人,那個將他的孫子尤尼亞一身修為盡廢的年輕人,一個修為境界極高的年輕術士。懷中,同樣抱著一隻靈物,小黑貓!


    而且相貌上,也極為相似。


    確切的說,桑努提可以肯定,這個年輕人和他在安徽阜陽遇到的那個年輕人,是同一人。


    馬良笑了笑,微微躬身極為和善禮貌的向室內眾人示意,不卑不亢的說道:“晚輩姓馬名良,有幸見到各位大師,各位好。”


    眾人皆麵露微笑,點點頭。


    隻是,他們心裏都有些疑惑——這個能夠跟隨鐵卦神算盧祥安一起來的年輕人是誰?要知道,能夠受到泰國頂級降頭師桑努提邀請前來的,在奇門江湖中多少都有些名氣和威望,術法修為的境界上也絕對不低。而這個年輕人又憑什麽能夠跟隨盧祥安一同前來,他受邀了嗎?更讓人驚詫的是,年輕人的女伴懷中竟然抱著一隻靈物,還敢明目張膽堂而皇之的抱著靈物出現在我們這些人麵前……


    而且,年輕人剛才態度謙遜禮貌又不卑不亢,說明他很清楚我們的身份!


    好大的膽量啊!


    若是沒有什麽背景和絕對的實力,怎麽敢抱著隻靈物行走在奇門中術士高人聚集的場合中?


    不,有背景和實力也不能這麽亂來啊!


    在座者自認為他們擁有一隻靈物的話,是絕對不敢拿出來顯擺的,隻會偷偷藏到家裏麵。而事實上全世界僅有的幾隻靈物,它們的擁有者也從不會輕易的把靈物公之於眾的。


    隻是,他們卻從沒聽說過奇門江湖中有這樣一個年輕人,更沒有聽說過有這隻靈物黑貓的存在——那麽,這個叫馬良的年輕人,是誰的門下?又是哪裏人氏?在他的身後,又有何妨高人?


    “請坐。”桑努提微微點頭,抬手指向旁側的兩張空座。


    兩張空座。


    這真不是桑努提刻意疏忽施禮讓人難堪的。因為他想到了盧祥安會來,那位神秘的高人會來,但沒想到來者是那個年輕的術法高手,更沒考慮到還會有一位美麗的女士一同前來。原因很簡單——沒有哪位奇門中人,會在這種場合下,帶不相幹的朋友或者親人前來。


    所以很尷尬的是,少了一把椅子。


    盧祥安微微皺眉。


    吳瓊扭頭看了看馬良,輕聲道:“良子,你坐吧。”


    馬良撇撇嘴,看了下堂桌另一側閑置的空座,也就是所謂的上座,便微笑著對盧祥安說道:“老爺子,大家都給您麵子,上座還為您留著呢……嗬嗬,請,請……”說著話,馬良已然挽著吳瓊走到那兩把椅子前坐下,又不由分說的拽著吳瓊坐在自己身旁,繼而很隨意很禮貌的扭頭對旁邊的小腳娘娘黃二姑說道:“這位大媽,您好啊,幸會幸會。”


    “你好。”黃二姑忍俊不禁的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臉笑意的看向盧祥安——盧大師,看你怎麽辦。


    盧祥安哭笑不得,一時間不知道該坐還是不坐。


    很明顯,除了發起此次聚會的東道主桑努提之外,其他人顯然是出於禮貌和謙遜的緣由,才沒有選擇上座之位,而是推辭著坐在了旁側。


    如此一來,現在大堂內就隻剩下了堂桌旁的上座……


    盧祥安沒得選擇啊。


    “盧大師,請。”桑努提也意識到了自己考慮不周,露出勉強的笑容,有請盧祥安上座。


    “讓各位見笑了。”盧祥安無奈的向眾位一拱手,走上前坐下。


    眾人皆露出理解的笑容,同時又都略顯不滿的看向馬良,心頭越發詫異——那個年輕人,有些不禮貌啊,怎麽就不考慮下盧祥安的心情,也不想想我們都是些什麽身份的人?就敢這麽大搖大擺的自顧自坐下,還拉著女伴一同坐下……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馬良當然不是個不懂事的愣頭青,隻是心裏頗有些窩火,以及對盧祥安稍有些不滿而已。


    若非盧祥安相勸,馬良還真不打算來的。


    他認為桑努提應該主動去找他,而不是讓馬良登門跟他說道說道。


    桑努提坐迴到位置上,微笑著說道:“各位都是中國術法界的高人,能接受我的邀請前來,我深感榮幸。”頓了頓,桑努提看了眼馬良,大概是漢語不太好的緣故吧,他說話很慢:“十年前在中國的鄭州,我和在座中多數人曾有過接觸,沒有見過麵的也曾聽說過大名……這些年偶爾也和中國的術士有過切磋交流,用你們中國的話說,咱們大部分人還是有交情的。”


    “前一段時間,我的孫子尤尼亞,被你們中國的一位高手以術法重創,一身修為被廢掉,而且無法醫治恢複。”


    在座者都麵露同情和詫異之色——他們受到邀請的時候,桑努提隻是提到要與中國一名潛在的高人鬥法,大家就都頗為好奇著能被桑努提如此重視的人是誰,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緣由。


    難不成,今天的鬥法是生死相鬥嗎?


    這可就新鮮了啊。


    現如今奇門江湖中術士之間的生死鬥法雖然很少,卻也不是沒有。但公開生死鬥法的,實在是少之又少,確切的說是沒有——甚至,連普通的切磋交流也沒有誰會邀請奇門中人前來觀看的。


    “我不是要報仇。”桑努提似乎明白大家所想,搖了搖頭,說道:“第一次尤尼亞被人重傷的時候,我想過要報仇,但我忙於醫治尤尼亞,而且你們中國又有人前來說情,我就想著見見這個人,告誡他一下就算了;第二次,他直接毀了尤尼亞的修為和體質,我沒想報仇殺人,但很好奇這個人的術法和資質……因為,他很年輕,境界修為卻高的讓我無法理解。”


    說到這裏,桑努提停下,目光看向了馬良。


    眾人隨著桑努提的目光也都齊齊看向馬良,不由得心中驚歎——就是這個年輕人接連兩次重創桑努提的孫子嗎?就是他,有著令桑努提都無法理解的高深境界修為嗎?


    那麽,他的境界修為有多高呢?


    在場中有幾人是知道尤尼亞的,可以說是修行術法的天才,十年前隨著桑努提去鄭州的時候,就曾經在術法界的交流大會上綻放過光彩,令人心生羨慕嫉妒,為什麽自己就不能有這樣一個資質堪稱天才的後人。


    而現在知道了麵前這個叫做馬良的年輕人,竟然比尤尼亞的還要強,並且更年輕……眾人心頭不禁有些幸災樂禍和得意的想法——哼,我們中華大地人才輩出,看你桑努提還如何以自己的孫子為傲。


    隻可惜,這個年輕人卻和桑努提結下了如此深仇大恨。


    唉,不管你有多麽深厚的身世背景,招惹上這麽一位泰國久負盛名的老降頭師,實在是一件麻煩事啊。


    那麽,要不要幫幫馬良?眾人心頭紛紛思忖著——這樣難得的奇門術法天才,可別讓這個老降頭師給禍害了……現在他們總算明白,為什麽桑努提會請他們前來了。很明顯,桑努提的目的就是把事情公開化,讓眾人不好出於護短的心態而幫助馬良,或者暗地裏捅刀子。


    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與你們無關。


    你們如果插手,那就說明中國術法界的人都沒有氣量和膽識,術法更是比不過我的降頭術。


    就在眾人心頭紛紛忖度詫異的看著馬良的時候,隻見馬良撇了撇嘴,一臉隨意和鄙夷的說道:“桑努提大師,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孫子尤尼亞……他,活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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