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課幹嘛擰我?”


    芙姐兒心裏暗恨,但是臉上卻做出一副十足無辜,且十分委屈的模樣,但是眼看著周圍的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便解釋了起來。


    “六妹妹,我是為你好啊。要是你讓先生發現你打瞌睡了,先生又要罰你了。你上次不就是這樣?”


    靜姐兒最恨別人提起她的糗事,這麽一聽,越發覺得自己看眼前這個人不順眼起來,而且越看著這楚楚可憐的作態,便越覺得她像極了自己那個討人厭的庶姐,於是便冷冷的笑了一下。


    “那看來,我還要感謝芙姐姐你的好意了。”


    說完,便帶著小丫頭離開了。


    甄芙很是無辜的看著,還將霧蒙蒙的眼睛展示給了周圍的姊妹,但是沒想到卻沒得到任何的同情和安慰,就連一向溫和的錦姐兒竟然也沉默的離開了。


    她哪裏知道,侯府裏的小姐都是貴女,即使玩手段,可從來沒有向她這樣玩博同情的。就連以前經常被靜姐兒欺負的芸姐兒也是從來不會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的,其實也怪不得她。她生母早逝,父親姨娘眾多,她也沒有嫡親的兄弟替她撐腰,那些姨娘拿這套來對付她,她也拿這套對付別人,在這些身份高貴的侯府小姐眼裏,自然落了下乘了。


    看靜姐兒氣衝衝的走了,她有點舉棋不定。自己是不是應該追上去呢?可是現在追去了,也落不得好,還不如明天再去哄哄她算了,再說了,以靜姐兒的草包性子,大概事情很快就能解決好了,說不定她又會得上一支好釵子或是好衣裳呢。可這次卻到底是她想天真了,靜姐兒這次可不打算再逗弄她了。


    “小姐,表小姐找您呢。說是來給您賠禮道歉的。”靜姐兒午睡剛起,便有小丫頭候著。


    “小姐,這表小姐可不單純。”淺心昨兒個跟著靜姐兒去上學,對於昨兒個的事情一清二楚,怕自己小姐又犯混,便提醒道。


    “我知道。讓人打發了她去。”


    靜姐兒在小丫鬟們的伺候下穿衣、梳妝,悠閑極了。倒是外麵候著的表小姐甄芙滿臉的焦急。


    “什麽,六妹妹還沒起?待會兒可就上學了,我去叫她起來吧。”


    甄芙滿臉的為她著想,但心裏卻是在發火。


    小丫鬟嘴巴伶俐,知道這是自己小姐的托詞呢。


    “表小姐就要先去上學吧,自會有丫鬟們叫小姐起的,憑的讓表小姐搶了我們的活。叫大奶奶知道還不得給我們吃個大掛落不可。”


    甄芙漲紅了臉,轉身就走。


    待到在課上見到了靜姐兒時,想要上前去講話,卻發現對方並不給她好臉色,礙於邊上都是人,甄芙也不好多講,隻得在下學之後在小路上巧遇了靜姐兒。


    “六妹妹,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不是故意的。”


    甄芙滿以為自己的道歉定能迴轉局麵,哪裏知道眼前的靜姐兒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難看。


    “嗬,淺草你可聽過一句話叫做一表三千裏?不過是個表親罷了,還真的將自己當作是個人物了?”


    靜姐兒的話尖酸刻薄的,生生的將甄芙給氣走了,淺心覺得有些不安,到底是個表小姐。


    “小姐,這樣說是不是有點不妥?”


    靜姐兒膽大恣意慣了。


    “有什麽不妥的。”


    誰知道事情偏就這麽巧,她看不起人將來卻狠狠的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還叫她打落牙齒活血吞。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可關不到榕榕的事。她聽到淺草議論著“聽說六小姐和表小姐掰了”之類的話的時候,可是在扳著手指頭算呢。


    還有三天,還有三天她便“一如宮門深四海 ,從此一切皆前塵”了。


    ☆、第二十五章


    榕榕初封便是一個從三品的婕妤,雖說她是靖海侯府出身,又生的貌美如花,但聖上可到底不是一個重色的,如此冊封卻是有些重了。連靖海侯這個老狐狸心裏也是不安,想方設法的準備打聽打聽。


    得來的消息也不是一個好消息。


    原來竟是五丫頭容貌太過出挑的錯兒,竟然引得幾位皇子都動了心思,幾位皇子都想求為側妃,那四皇子甚至還想求取為正妃。為了一個女子,竟然引起了幾個皇子的爭端,這當然不是皇帝所喜的。


    靖海侯知道後,隻能重重一歎氣,到底是紅顏禍水了。這樣一來,原是不想為了一個皇子得罪了另外的皇子,但這樣到底還是讓幾個皇子都對侯府起了隔閡,少不得在下一番功夫。


    千般人千般想法,個人有個人的滋味,榕榕還是如期入了宮。


    因為她封的是從三品的婕妤,宮裏有規定,隻有三品及三品以上才有資格據一宮主位。照這婕妤之位,掌一宮主位也夠了,可她是偏偏新進宮的妃嬪,資曆淺,壓不住宮裏的老人,別的新封的才人、貴人之流也還尚未進宮。於是皇後也有點難的的犯難了,更何況看起來,這皇上似乎還是對這女子有點興趣的。如此想著,皇後便索性讓她住去了芙蓉軒。


    說來那芙蓉軒卻是個好地方,雖然小了些。一是清靜,二是裏麵可是漂亮,聽名兒就知道了,裏麵種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貴芙蓉花,一到花期便是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榕榕在小太監的領路下到了這芙蓉軒,一看便喜歡上了,雖然現在還未到花期,但是在這陽春三月裏,卻也正是芙蓉樹發芽的節氣,點點綠芽看起來也極為喜人,讓人心曠神怡。


    從三品婕妤是可以自己帶人的,但是這人數也是有限的。淺柳心細且為人穩重,淺草就有點毛毛燥燥了,再說這小丫頭嘴巴也快的很,柳姨娘生怕淺草會在宮裏給自己女兒惹了麻煩,便做主將她留在了自己身邊,將自己身邊的最倚重也是最明白事理的大丫鬟清煙送了過去。


    至於這嬤嬤的人選,柳姨娘還真的為難了一下,這芳嬤嬤看起來的確是好的,幾番試探下來,也是忠心,但是柳姨娘卻更想讓自己的奶嬤嬤李嬤嬤跟在榕榕身邊。畢竟,說白了,這李嬤嬤才是自己的心腹,且從小就看著榕榕長大,到底放心。但是這芳嬤嬤卻是宮裏出身,宮裏的人情世故也更有一套。


    最後還是榕榕下了決定,說自己要帶芳嬤嬤進宮,其實榕榕倒不是因為覺得芳嬤嬤有多麽的忠心,她私下裏的心思卻是在柳姨娘身上的。姨娘幾十年來可都沒有離開李嬤嬤,而且也離不開。她不想為了自己便委屈了姨娘。


    芳嬤嬤對此自然是高興了,兒子死了,兒媳改嫁,她在宮外根本就沒了活路。雖說自已以前是千托萬托的出了宮,但那到底還不是因為以前在宮裏沒前途,現在可不一樣,這小姐一看就是有福的,且對自己也不賴。


    芙蓉軒的宮女太監們早就知道今天要迎來一個新主子了,早早的就將芙蓉軒裏裏外外的都清掃了一遍,再聽見人傳信兒來之後,就都等著了。


    “奴婢(奴才)給婕妤娘娘請安了。”


    榕榕剛剛才踏進芙蓉軒的宮門,便聽到了眾多奴才請安的聲音。榕榕起先是被那聲音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就退了一大步。但是芳嬤嬤不動聲色的拉了一下她,她才想起芳嬤嬤昨天教給她的手段,才咳了咳,說了幾句話,便進了芙蓉軒。


    宮女太監們隻聽到新來的這位婕妤娘娘輕輕柔柔的聲音,便覺得這娘娘大概是一個溫溫柔柔的美人。而前排的跪著的奴才們更是看到了婕妤主子蓮步間微微露出了的繡鞋鞋尖,天青色緞麵,上麵還繡了一顆小珍珠,當真是秀氣雅致。便猜測著這新來的主子大概是個嬌養的小姐,溫柔雅致的性子。於是大家便都鬆了口氣,這主子看來不難伺候,誰知道主子溫柔,帶來的嬤嬤卻是個厲害的。


    芳嬤嬤想起昨晚柳姨娘的千交待、萬交待。


    “芳嬤嬤,芸姐兒性子最是軟和了,我就怕她連自己宮裏的奴才們都約束不了,你可千萬看著她,替她多費費心思。別瞧芸姐兒,一副冷冷淡淡,在外麵連個笑模樣都難得的樣子,這也是我拘了她。芸姐兒的性子原就木訥,我怕她將來受了欺負。”


    芳嬤嬤也當過母親,自然是知道這一片的慈母心,便許下了承諾。


    今日看這小姐還是一副溫吞樣子,便出麵對底下的奴才說了幾句。伺候的好的主子會賞,背心的奴才必罰。一番的連消帶打下來,芙蓉軒的奴才們才按下了躁動的心思,臉上都是一片的恭謹。


    “小姐,這院子裏種的都是芙蓉花呢,等到九、十月份還不知美成什麽樣呢。”淺柳見小姐打開了窗子,便說上了一句。


    清煙也附和著:


    “這芙蓉軒的景可真美。”


    榕榕點點頭,心下也知道眼前這兩個丫頭是怕自己生了傷感,找了話來安慰、開導自己呢


    “婕妤娘娘,奴婢讓宮女兒給您打了水呢。”這是芳嬤嬤,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宮女,手上分別端著銅盆、毛巾、香胰子之類的。


    榕榕點點頭,在她們的服侍下淨了臉和手。又在淺柳和清煙的服侍下,換了套裙衫。


    等她從內室出來,幾個宮女已經將手上的東西都拿下去了。恭敬的立在一邊。榕榕看過去,四個宮女都穿著一水的蘭色宮女服,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謙順。榕榕看過去隻覺得似乎都是一樣的麵孔,叫她們微微抬了臉,問了名字。


    模樣最柔美的那個宮女叫若蘭,身姿楚楚動人,果然像人如其名,像極了空穀中一朵幽蘭。


    模樣普通,但身材很好的宮女叫青萍,蘭色的宮女裝竟也掩不了她的好身段。


    還有剩下的兩個宮女,一個酒窩深深的叫甜芹,另一個什麽地方都不出彩的但看上去很爽利的宮女叫知春。


    榕榕提了甜芹和知春,並上她帶進宮的清煙和淺柳作為身邊的大宮女,剩下的兩個就留作二等宮女了。


    芳嬤嬤看了,也點點頭。在榕榕乏了了後,便帶著幾個宮女出去了,隻留下淺柳在外麵伺候。芳嬤嬤怕若蘭和青萍會記恨,也怕甜芹和那知春不是安分的,又是一番的敲打。


    因剛入宮還未侍寢,且入宮時也已是午後,榕榕便不需要向各宮的妃嬪娘娘處走動,便先歇下了。


    榕榕今日卯時便起了,昨晚因為今日要離家的緣故,怎麽也睡不著,在那方空間裏跳了大半夜的舞,直到精疲力竭才歇下。所以躺在拔步床上不多時便香甜睡去。淺柳候在屏風外麵,聽到自家小姐逐漸均勻的唿吸聲,也放下了一顆心,她還生怕小姐認床睡不好呢。


    榕榕覺少,,芳嬤嬤怕她現在睡多了晚上再難睡,半個時辰還沒到便叫讓淺柳叫了起來。


    榕榕正是睡得迷糊,被叫了起來,此時麵若桃花,眼含秋水,青絲全然披散,更讓人覺得臉小。


    伺候穿衣的幾個宮女隻覺得眼前的主子美極了,更有年紀小的宮女都羞紅了臉。心思活絡的宮女則是心裏暗道:怪不得這位一入宮便是婕妤之尊了,這樣潑了天美貌,怪不得聖上動心,就是這滿宮的娘娘,都比不上這樣一個婕妤娘娘呢。


    不論怎麽想,宮女們更是盡心伺候起來,半點慢待都沒有。


    其實現在闔宮裏都在等著呢,看這新晉的婕妤娘娘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從區區一個侯府庶女搖身一變成了這後宮的婕妤娘娘。而幾位皇子的生母、養母也都是好奇極了,什麽樣的美人讓幾位皇子都動了心。


    而皇上的寢宮裏,小太監將一溜的牌子呈了頭頂,供皇上挑選。


    那牌子有玉做的,也有竹子做的,還有木頭做的,排列得整整齊齊。本朝後宮規矩,二品及二品以上,牌子是由玉做的,而二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後宮妃嬪就是竹子製成的牌子了,之後的便是木頭做的了。


    嘉靖帝並不重色,原想著今日歇在自己的寢宮裏,但是眼睛一瞄,卻看到了今日呈上的牌子卻多了一個。恍然間,想起了今天有個小丫頭入宮了。


    嘉靖帝便隨手翻了那個竹製的牌子,小太監便退了下去。


    蘇力見了,這可不就是皇上曾讓自己查的那個女子麽?也不作別的想法,隻將頭低了。


    敬事房的太監早早的就去芙蓉軒知會去了,都說新進宮的婕妤娘娘是個大美人,太監們自然是見風使舵的去討好了。


    芳嬤嬤在宮裏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懂人情,前去報信的小太監自然是得了賞,高興的離開了。


    而芙蓉軒裏也開始忙活起來。主子是婕妤,皇上可到宮殿來臨幸,而不用像其他的低位妃嬪似的,初次承寵還要剝光了衣服送去皇帝的寢宮偏殿。


    榕榕早就聽芳嬤嬤講過規矩,現下又是一番的慶幸,自己還不用做那沒臉沒皮的事,卻忘了侍寢的事。


    因著晚上要侍寢,便早早的上了晚膳。宮裏禦膳房的菜肴雖然做的精致,但是等著送來芙蓉軒的時候也冷了大半,湯也是油膩,偏偏隻有等坐上了妃位才有自己的小廚房。榕榕膳食一向清淡,隻吃了兩口便吃不下了。最後,芳嬤嬤怕她半夜會餓,壓著她吃了幾塊點心才好。


    沐浴、洗發一樣都不得疏忽,等到宮女們拿帕子絞幹了一頭青絲之後已是戌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榕榕坐在桌前等,托著腮,一副出神的模樣。


    芳嬤嬤還以為她在緊張呢,還好言安慰了幾句:


    “主子別急,聖上馬上就到了。”


    榕榕還是一副神神在在的樣子,琉璃燈下的美人臉更是美得攝人心魄。


    芳嬤嬤突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她讓身邊的幾個宮女都離得遠遠的,低聲問了一句:


    “姨娘昨晚上可給了小姐什麽東西?”


    迴答她的是,榕榕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其實柳姨娘昨晚還真的給了榕榕一本小冊子,但是榕榕忘了看。


    芳嬤嬤還想講什麽呢,隻聽到外麵小太監匆匆忙忙跑進來。


    “娘娘,皇上來了。”


    芳嬤嬤隻得作罷。


    嘉靖帝來很快,榕榕剛到宮門口,便看到門口的鑾駕了。


    榕榕年紀尚小,又是天真,看上去就如他女兒一般大的年紀,嘉靖帝攔著美人的腰,倒覺得自己有幾分的辣手摧花之意。


    榕榕倒沒想什麽,隻覺得不自在,便是她親生的父親也還沒有這麽親近的。等到進了內室,榕榕聞到那濃烈的龍涎香,更是連臉都紅了。


    燈下看美人,榕榕原本豔極的容貌有了幾分的柔和,再加上眉宇間的幾絲澀意,更是一派的女兒嬌態。


    嘉靖帝原就知道她貌美,現下更是覺得動人,也有幾分的了解為什麽幾個兒子都有意與她了。隻不過到底過猶不及,又是個怯懦的性子,不過現下入了宮,他也能護上幾分。更重要的是,幾個兒子也不會為了一個女子引起什麽爭端來。


    嘉靖帝本就是威嚴,身上氣勢十足,榕榕不過一個閨閣女兒罷了,見他一件一件的脫了自己的衣裳,還覆上身來,連氣都不敢出。


    嘉靖帝輕輕的啄了身下的櫻唇一口,借著燈光,他看得分明,身下的人雖然不敢看他,但是眼裏的嬌嗲氣汩汩的往外淌著。她的唇飽滿,並不是現下流行的薄唇,嘉靖帝忍不住探了進去,還在唇邊輕輕的咬了一口,榕榕最是怕疼,立馬一嘶,叫出疼來。


    嘉靖帝倒是一笑,他難得的一次欲血沸騰,卻念著身下是個小嬌兒,還是忍了忍。慢慢的唇上舔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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