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是什麽事情嗎?”林秋禾喝了一杯消食茶問道。紅線搖頭,讓人依次送了東西伺候她洗漱,更衣,然後洗澡,才低聲道:“姑娘放心,既然她說了明早迴來,問題應當不大。”


    青黛向來是妥帖的人,林秋禾聽紅線這麽一說也就放下心來。她今天算是折騰了一整天,等頭發擦幹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第二天她難得睡了個懶覺,等到睜眼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而青黛見她醒了這才笑著過去道:“姑娘起身吧,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林秋禾見她愣了愣,坐起身由著青黛幫她擦臉,這才悶聲問道:“你家中事情可安排妥當了?”


    頭頂傳來青黛的聲音,“勞姑娘惦記,不過是家中缺了些錢銀,我已經送了過去。昨夜是想著許久未迴家了,我就偷懶在城外家中住了一夜。”她說著又道:“主要是怕耽擱了時間不好迴城。”


    聽她這麽說,語氣動作皆沒有什麽異樣,林秋禾這才鬆了一口氣。她起身洗漱穿戴完畢,吃了早飯還沒有多休息片刻這日的病人就上門了。


    病人是張祝的夫人章氏,年前她因為家中出事才察覺有了身孕,林秋禾曾經費了心思給她調理。誰也沒有想到等她從漠北迴京城就聽到了她小產的消息,之後林秋禾也就再沒有上門,章氏似乎也一直在家中休養。


    之前接了她的帖子林秋禾就有些糾結,然而也不能避而不見。如今再見章氏,她幾乎是嚇了一跳。章氏比她記憶中足足瘦了兩圈,手伸出來感覺隻有一層皮掛在了骨頭上麵,更別提臉上就是塗了厚厚一層脂粉也擋不住的憔悴了。


    她不敢亂說話,隻是認真的診脈。左右手皆換過,林秋禾斟酌了一些才道:“夫人這是勞心勞神,加上傷心過度……”她說著頓了一下,看向章氏的小腹,低聲道:“還請節哀順變。”


    章氏露出了一個難看的苦笑,低聲道:“我如今還有救嗎?”語氣之間嫣然是病入膏肓了一樣。林秋禾心下一凜,話從腦海中過了一遍才低聲道:“隻怕是要耗費一段時間調理才能看出究竟能否調理到如同當初。”


    章氏聞言卻是雙眼一亮,雙唇因為激動而微微的哆嗦著,半響才道:“隻恨我當時沒有聽從林大夫你的囑咐,不僅沒了孩子,還因為傷心而忘了自身。”


    林秋禾不願意牽扯到這種他人家中的陰私之事,連忙遞了一杯茶過去,道:“切記要克製情緒,不能太過傷心激動。”


    章氏深深唿吸了幾次,喝了半杯茶這才控製住了情緒,半響才開口緩緩道:“多謝林大夫的提醒,還請大夫開了方子,說一說需要避忌的地方。”


    林秋禾見她這樣這才鬆了一口氣,思索片刻就開了滋補調理的方子,然後又說了一堆需要避忌的地方這才讓人抓了藥送她出門。等到章氏走了,紅線這才道:“張府的事情如今京城都快傳了個遍了,那位張大人端午前新納了個姿色上乘的小妾。一入府那小妾都頗得寵愛,張夫人如今這般迴轉過來,隻怕是那小妾有了身孕了。”


    女子為母則強,為了自己膝下的兒女考慮,章氏自然是不能自暴自棄的。


    林秋禾心中感慨,卻也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多久。她這邊學員的名單挑選了大半,後續的工作量依然不少。每日兩位病人都已經減到一位了,卻還是覺得時間不夠用。


    而就在她忙碌這各種名單,趁著張章、白術休息的時候和他們做篩選,甚至幾次跑去林府在幫林子岱做康複檢查的時候找林嶽這個便宜舅舅商量人選的時候,青黛卻又請了一次假迴家。


    這天,林秋禾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會兒,青黛就端上了一份酸奶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林秋禾微微揚眉,指了下一旁的凳子示意她坐下,這才道:“是你家裏有什麽為難的事情?”


    青黛低聲應了一句,又停頓了片刻才道:“我弟弟學醫,本想著過兩年才參加行醫資格的考試,隻是聽聞今年醫學院招人,今年通過考試的人也有機會進入醫學院就動心了。”


    她說著抬頭看向林秋禾,“家裏人如今都知道我在姑娘身邊做事,就想著能不能……”她說到這裏也說不下去了,不過意思卻也表達的清清楚楚。


    “我不想讓姑娘為難,隻是家中幾次來說這件事情,弟弟又頗為刻苦……”


    青黛說著道:“姑娘不用為了我難為的。”


    林秋禾聞言卻是鬆了一口氣,道:“我還當是什麽事情呢。”她想了想道:“未曾過了醫考的學院肯定是不收的,所以隻要你弟弟能過了醫考,我這邊往學院裏麵加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青黛聞言大喜,道:“如此就好,他若是連醫考都考不過的話,也就沒連再說這些了。”


    林秋禾聞言就笑了起來,想起當初承諾過青黛要幫忙照顧她的家人的。雖然如今青黛還好好活著,她卻也不能忘記這話,想了想就道:“他如今是跟著哪位大夫在學醫,若是覺得不足的話我這邊倒是可以幫忙推薦給一位師兄讓他幫忙照看一二。”


    七月底醫考就要開始,齊林這邊也在緊張備考自然是不能打擾的,但是程卓那邊卻不算忙碌,欠他一份人情林秋禾相信自己還是還得起的。


    見林秋禾真心實意為她弟弟考慮,青黛真有點喜不自勝的感覺。半響才迴過神道:“這樣自然是最好,弟弟本在醫館裏麵當學徒,並沒有真正拜師。平日裏麵也是一邊看書自學的,如果有位師父帶著……”


    “這樣吧,我給師兄寫一封信,你今日就出城帶了你弟弟過去。若是師兄考核一番覺得可行的話,就讓師兄幫忙給他總結一下曆年醫考的規律。”聽聞青黛的弟弟連師父都沒有,林秋禾心中就有些沒底,隻好又加了兩句話,最後又道:“若是師兄那邊忙的話,也不用緊著今年的醫考,明年也是一樣的。學院每年都是會進一批人的。”


    她說著就讓青黛研磨,寫了一封推薦信給程卓,等青黛迴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些天來請托到她這邊的人不是沒有,不過大部分都被她躲掉了。隻是青黛這邊,她是實在不好推脫。加之也不是無條件地答應收到醫學院,她這才沒有特別為難。


    她本以為青黛的弟弟連個正式的老師都沒有,又隻是醫館的學徒加自學,不見得能被程卓看上,卻沒有想到程卓竟然迴了一封信讓青黛帶迴來,直誇這孩子有靈性,準備收為徒弟。


    林秋禾就把信給青黛看了,道:“這下可放心了?”


    青黛滿臉喜色,一旁的紅線等人就湊趣叫她請客才行。青黛想了想道:“這還不簡單,明日裏我買了材料讓綠袖大展身手就是了。”


    林秋禾就帶頭說她沒誠意,怎麽著也應當親自下廚才是。幾女正說笑呢,前院醫館的小丫鬟就跑了過來,說是花公子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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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毒


    聽聞是花雲白來了,林秋禾一愣臉上的笑容就慢慢淡了。她道:“青黛幫我收拾下。”又囑咐小丫鬟,“上了好茶招待著,就說我片刻就到。”


    這就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壞處了,若是她是人家閨中的姑娘,自然就不是外男上門就能見到的。而如今她是坐堂的大夫,這樣的客人卻不能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脫的。


    等林秋禾去了前麵,就見花雲白穿著一聲雨過天青色的衣服端坐於一旁,旁邊的茶水並沒有動。見林秋禾出來,他立刻起身道:“今日冒昧過來,想請林姑娘出一趟診。”


    這倒是林秋禾沒有想到的,許是她臉上意外的表情太明顯,花雲白苦笑道:“是舍妹……”他遲疑了一下,俊俏的臉上浮上一絲可疑的緋紅,“聽聞孫姑娘當初的小毛病就是林姑娘給看好的,舍妹如今……還請林姑娘走一趟。”


    林秋禾聽他提起孫梓棋就秒懂了花雲白的妹妹是什麽毛病了,她想了下也不敢托大直接給一個治療痛經的方子,就立刻吩咐了紅線準備藥箱,張叔備好馬車要出門。


    花雲白聞言下意識道:“花家的馬車就在外麵。”


    林秋禾道:“總不好太過於勞煩花公子。”語氣中的疏離再明顯不過。花雲白心中一緊,想著得到的消息中林秋禾多次跟寧卿同車出入,袖子下的手一緊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又坐迴去捧著茶杯安靜地等待著。


    藥箱、馬車很快備好,林秋禾想了想叫上了青黛和橙光陪她一起出門。畢竟花雲白這些日子來的刻意接觸太過於顯眼,加上寧卿也曾經提過花雲白暗中調查過她,她出行自然是小心為上的。


    青黛見林秋禾這般作為心中就有些明白,等到了花家更是一步不錯的跟在林秋禾的身邊,一路到了花雲白的妹妹花雲嶺的院子。


    花雲嶺這會兒這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大夏天的額頭上冒出來的卻是細密的冷汗,襯得臉色更加難看了些。見到林秋禾過來,她在丫鬟的攙扶下起身,虛弱地道:“勞煩林禦醫了。”


    林秋禾示意她躺下,淨手之後拿了腕枕給她診脈。片刻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她抬頭看著花雲嶺道:“隻是正常的小日子腹痛,好好調理過上三個月就會好轉了。你這應當是第一次來小日子,比平日裏痛一些也是有的。”


    才十二歲的花雲嶺聞言神色才略微放鬆了些,一旁林秋禾讓人給她備了熱水,先是下針幫她緩解疼痛然後才講了一些吃藥之後避忌的地方。


    小日子和平時的藥方還是不一樣的,她細細交代了事情見花雲嶺臉色漸漸迴轉這才道:“不用太過於害怕,慢慢養上一些日子就好了。”


    花雲嶺點頭,伸手摸了摸小腹,低聲道:“這會兒真的不疼了。”


    林秋禾想了想又給她開了一劑止疼的藥方,囑咐道:“若是疼得厲害,就喝上小半碗止疼。不是特別的疼的話,還是不用的好。”


    花雲嶺一一記下,一旁的丫鬟又把林秋禾交代的事項都重複了一邊,見沒有大礙這才讓人出去抓藥。林秋禾這邊陪著花雲嶺說話,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外麵傳來的腳步聲,等她抬頭就見一個與秦大太太章氏有著幾分相似的婦人走了進來。林秋禾早就聽聞秦大太太實際上是花氏的姨媽,想著這位大約就是秦大太太的姐妹了。


    “雲嶺如今可無礙了?”章氏一進門就看向了床邊的花雲嶺,見她臉色略好才迴身對著道:“我原是出了門,聽到家中有事這才匆匆趕迴來。多謝林禦醫走動一趟,剛剛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林秋禾怎麽可能跟她計較這些小節,連忙道:“母女天性,花太太關心女兒之情讓人羨慕。”


    章氏這才笑了下,又低聲問了花雲嶺的身子如何,得知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讓人上了茶水點心,道:“府上別的東西沒有,隻有這涼茶還算好,林禦醫應當嚐嚐才好。”


    林秋禾笑著應了,之後又稱讚了一下花家的涼茶確實不錯,才又囑托這樣的涼茶女子性寒女子最好少飲。等順順利利地從花府離開,林秋禾坐進馬車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暗笑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過敏了,這才覺得花雲白請她出醫是不懷好意。


    之後又過兩日,林秋禾這才把篩檢好的第一批學員名單送了上去。而冷啟那邊卻似乎在萬州耽擱了起來,到了十五號那天也沒有迴來,隻是送了一封信稱那位秦元胡確實醫術不錯,且擅長骨科。


    林秋禾大喜,立刻又把這個人以助教的名義編入了學院教席之中,趁機把十六位教席連同幾位助教的名額都定了下來,隻等張章輪休地時候確定了就可以跟著呈給寧邵哲過目了。


    這個事情完結之後,林秋禾這邊算是鬆了一大口氣。轉念一想也不等張章迴府,反而是細細謄寫了一遍名單,準備第二天直接入宮——順便去看看有孕的秦錦蘭。


    她都忘記了如今她有著禦醫的身份,自然是可以憑著腰牌出入皇宮的。更何況秦錦蘭那邊,還吊著一個蘇曉寧呢。


    林秋禾入宮給張章看了名單,剛好白術也在,三人確認了名單沒有問題之後就直接簽上了名字讓人遞給了寧邵哲。而秦錦蘭知道林秋禾入宮果然讓人請了她過去,等林秋禾到的時候就見孫昭儀和蘇曉寧這個才人都在秦錦蘭處。


    行禮折騰了一番,林秋禾這才坐下,一旁的孫昭儀就笑著道:“我之前就聽梓棋說錦蘭你在閨閣之中時與林禦醫關係最好,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假。”


    秦錦蘭滿臉都是笑容,這會兒看向林秋禾也是目帶感激的。林秋禾笑了下,不疾不徐地道:“孫昭儀這般說我可不敢當,不過是剛好有事需要入宮。再說,當初我也沒有身份可疑出宮皇宮不是。”


    孫昭儀聞言道:“那以後你入宮,我那邊若是有事你可不許推辭。”


    林秋禾連忙笑著應了,轉頭看蘇曉寧在一旁不說話隻是微微笑著就像是補充一樣道:“蘇才人若是有事自然也是可以吩咐的。”


    蘇曉寧這才連忙起身道:“我位份低微,隻怕……”


    “你說什麽傻話呢,咱們入宮之前就是有交情的,秋禾又不是那種踩低捧高的人,自家姐妹身子不適有些小毛病找她難道她還不應?”秦錦蘭不等林秋禾示好就皺起了眉頭,“再說了,皇上對你頗為喜歡,隻怕過不了多久你的位份也該提提了。”


    蘇曉寧聞言臉羞紅了大半,對著林秋禾點了下頭道:“多謝你關心。”然後才又坐下道:“修容姐姐在打趣我,我就真不敢來了。”


    林秋禾這才笑著道:“這是好事,上次跟梓棋見麵,她還擔心你呢。說孫昭儀身邊有兩個孩子要照顧,怕你在宮中不適應。”她說著看了一眼孫、秦兩人,笑著道:“我看是她白操心了,如今你們一起感情多好。”


    三女都笑了起來,幾人又說笑了一番孫昭儀就起身說要迴去看孩子,蘇曉寧連忙跟著起身道她宮中還有些事情就也離開了。等人都走了林秋禾這才坐過去給秦錦蘭診脈。


    秦錦蘭道:“這些日子我都照你所說的不再塗脂抹粉,除非皇上過來才會略微裝扮一下。”


    林秋禾知道她心中緊著這個孩子,畢竟後宮的女子若真的憑借皇上的寵愛過活的話,隻怕不等人老珠黃就會失寵。身邊有個孩子傍身才是根本,就算多年之後沒有登上龍椅的命,等新君登基當過安穩王爺也是能夠把母妃接出皇宮居住的。


    她細細診脈,然後才笑著道:“母子均康健,你就放心吧。”


    秦錦蘭這才舒了一口氣,半響才又抬頭看著林秋禾道:“你對我好,我是記在心中的。”她說著握住了林秋禾的手,低聲道:“如今皇後娘娘的兩個兒子都站住了腳,六皇子轉眼就快要五歲了,我隻盼著等這個孩子出生之後皇後娘娘才會再次有孕。不然兩個孩子若是前後沒差多少的話,隻怕皇上心中就會有計較。”


    林秋禾聽她這麽說,心中一驚。不知道秦錦蘭隻是隨意說說,還是想要有什麽行動,就連忙勸道:“這話可不敢亂說,不然傳出去隻怕皇後要忌諱你了。”


    秦錦蘭就笑道:“我也是說給你聽聽,我又沒有什麽野心。入宮一年多了,如今性子也被磨平了不少,隻希望這孩子能夠好好長大就是了。”


    林秋禾點頭,低聲道:“你能這般想就是好的。”後宮女子若是爭鬥起來,勝者還好說,若是敗的話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活著被人□□。


    如今皇後有兩子一女傍身,後位可以說是坐得穩穩的。她雖然看著不是善妒陰毒之人,卻頗有些手段,有她坐鎮眾女自然是安分一點才好過日子。


    秦錦蘭點頭,讓人上了點心。她手中的茶換成了白開水,林秋禾的則換成了桂花蜜,兩人一起吃點心說話,半響她才歎息了一聲,看了眼左右才道:“我覺得蘇才人可不是沒野心的人,若是她找你……”她遲疑了一下低聲道:“有些事情你可要思量好。”


    略微停頓了一下,她才又自責:“今日孫昭儀拿話堵你,蘇才人又做出那樣的姿態,我若是不開口那般說隻怕你就真要得罪了這兩人了。孫昭儀位份比我高,又有一對龍鳳胎傍身……你也要小心為上。”


    林秋禾感念她的好意,笑著點頭應了才道:“我雖然不知道後宮的紛爭,卻也明白有些事情的輕重緩急。你且放心,”她說到這裏略微停頓了一下,才又道:“以後每月我都會入宮兩三次,你若是不適或者是想找人說話的話,盡管派人去禦醫院那邊找我就是了。”


    秦錦蘭聞言眼眶都紅了,抓著林秋禾的手半響不說話。林秋禾是多麽慵懶的人,她是入宮之後才知道的。要是一般的禦醫隻怕是巴不得在主子跟前露露臉,林秋禾倒好自從掛了名頭之後沒有傳召根本就不入宮,寧邵哲當時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竟然同意了這點。


    “你若是為了我特意入宮……”


    “說什麽傻話呢,你若是好好的不管是我還是晴兒也都放心啊。”林秋禾道:“縱然是你有身孕了,也總不能三不五時地召了家人進宮吧?”


    秦錦蘭這才止住了言不由衷的話,點了點頭應下了這個事情。


    #


    從皇宮中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林秋禾難得入宮一次,要見她的自然不止是秦錦蘭了。秦錦蘭之後皇後也叫了她跑一趟,皇後心悸的毛病自從聽了她的話調理之後這半年多來都沒有再發作過,如今麵色紅潤,六皇子見了她更是親熱得很,明顯還記得林秋禾這個曾經陪他玩過的人。


    皇後關心了下秦錦蘭的胎,又說起了如今體弱多病的八皇子。柳婕妤膝下的八皇子是剖腹產出生,當時麻沸散的劑量還不是很穩定,林秋禾一直擔心這孩子出生之後會有什麽後遺症,如今看來確實也顯露了出來。


    差不多九個月的孩子一般而言都會發腔,跟著大人咿咿呀呀地學說話了。然而八皇子雖然有些聲音,卻很是小,如同小貓叫一般就連坐有時候都坐不穩。


    這樣羸弱的孩子著實看著讓人憂心,林秋禾聽皇後說起也沒有主動應承了去看八皇子。


    當初柳婕妤難產究竟是為了什麽誰也說不清楚,再說人也沒有找上來,她若是巴巴的湊上前還指不定會被人說成什麽呢。萬一還有人惦記著柳婕妤那邊,說不定她也要跟著折進去。


    幸而她在這邊沒坐多久,陳太妃那邊就派人去請她了。林秋禾雖然不怎麽樂意被陳太妃審視,卻也覺得陳太妃那邊沒有什麽利益糾葛,反而更舒服一些。一直在陳太妃處陪著說話到了近黃昏她這才起身直接出宮了。


    迴到醫館她就累得恨不得倒在床上不起來,這不是生理上的疲憊而是心理上的。陪著那些後宮的女子說話,說真的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林秋禾之所以隻每個月進宮兩三次,怕的就是遇上這樣的情形。而最可怕的是,她這樣蘇曉寧反而不上勾的話那就真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她躺著歇息了大半個時辰,青黛這才敲門進來提醒她要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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