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寧卿的神色緩和了不少臉上假笑的表情也消失不見了。他歎了一口氣抓住林秋禾的手,低聲說:“父親來信告訴我要來時,我就知道已經沒辦法阻止你了。既然來了,那就安心待在這裏好了,邊城之中目前沒有什麽危險,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


    林秋禾認真地點了下頭應了一聲,看著寧卿起身坐到身邊這才低聲問起了現在的情況。


    “事實上最近幾天正在休整,如果你們明天晚上之前還不到的話,我可能就要帶兵出城了。”寧卿壓低了聲音,“不過現在也一樣,你們到了我們一樣是要出城掃蕩蠻人。”


    雖然頻頻取得勝利,不過寧卿並沒有貿然地推進戰線。加上一些細節的原因,他覺得想要在年前迴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捷報卻一定要在年前送迴京城。


    林秋禾聞言心中就是一緊,不過她並沒有說什麽阻撓的話。而這時候四合院中的廚娘也送上了熱菜熱飯,寧卿陪著她吃了晚飯就匆匆離去,而青黛這才過來說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這些天來第一次睡在床上,加上見到了寧卿安然無恙林秋禾幾乎是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她是被街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給吵醒的,起身穿好了衣服青黛這才聽到動靜急匆匆地進來接手。


    洗漱了一番,林秋禾出了內屋就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擺著熱氣騰騰的奶,還有大大的饅頭。


    “奶是羊奶,饅頭裏有肉餡,味道還不錯。這裏冬天長,都是一些醃菜。”青黛說著眉頭就皺起來了,“等用了早飯,奴婢再去街上看看有沒有能下口的東西。”


    青黛嫌棄羊奶有股膻味,林秋禾卻知道這是真正的營養品,而且還是純天然無汙染的,沒有添加任何東西,自然也沒有“忘記往水裏攙奶”的說法。至於大饅頭,醃鹹菜雖然跟京城風味不一樣,卻也不是那麽容易接受。


    “看看有合適的就買些迴來,師伯隻怕也是吃不慣這邊的東西。到時候給大家添菜。”林秋禾也沒有打擊青黛的積極性,吃完飯聽四合院中負責打掃的大嬸說四合院的後麵那條街就挨著菜市場,她就興致勃勃地跟著青黛一起出門購物。


    在京城可沒有這麽舒適休閑的娛樂活動。


    林秋禾還沒進菜市場就聞到各種味道,說實話這味兒真不怎麽樣,連青黛就忍不住再三勸她迴去。不過架不住林秋禾興奮好奇,兩個人還是一頭鑽進了菜市場裏麵。


    裏麵的味道就更濃了些,不過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林秋禾沿著過道看兩邊的東西,新鮮的菜幾乎沒有,大多是賣雞、鴨之類的家禽的,還有賣羊的。她走了一圈才發現一家賣豆芽的,一口氣就買了一大半迴去足足有將近二十斤。那賣家見是大客戶,又見就她跟青黛兩個人就笑著讓人幫忙送了過去。


    林秋禾一想,這東西差不多天天都要吃,而且算上攝政王給她的那些親兵每天二十斤都打不住幹脆就跟這人定了貨每天送二十斤去那邊。


    漠北難得遇上這樣的大客戶,賣豆芽的高興得不能行,順便就說他們家裏還有做的豆腐問林秋禾要不要。


    林秋禾想都沒想就又定了每天二十斤的量,說如果不夠可能還要加。


    買完了豆製品,兩個人又買了些雞蛋和鹹鴨蛋,然後就是一些幹菜迴去泡發了就能炒著吃或者是下湯麵裏麵。就這青黛還覺得不足,又賺了一圈見確實沒東西這才迴去。


    “早知道就讓綠袖也跟著來了。她做的東西合姑娘胃口。”青黛很是遺憾,林秋禾則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來這裏又不是為了吃喝。就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等到忙起來的時候說不定就顧不上吃喝了。”


    青黛嚇了一跳,“姑娘是真準備上戰場?”


    林秋禾搖頭,“就算不上戰場隨行,隻怕忙碌起來也是夠嗆。”這裏戰線不會拉得太長,每次戰後傷患都能直接送迴邊城的。青黛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一轉頭就又買了兩隻整羊讓人處理好送去四合院。


    等她們迴去的時候,張章就也起身了。他看了一眼休息了一晚上就神采奕奕的林秋禾感慨:“果然是老了啊。”


    一個還不到四十歲的、保養得當的男人正值美大叔的時候竟然在感慨自己老了,林秋禾心中不由的汗了一下,然後才笑著道:“我買了不少東西,中午咱們就吃孜然羊肉吧?另外再做個豆腐鍋,放點豆芽幹菜什麽的。”


    張章笑著點頭,“都由你來安排。”他說著看了一眼一旁的冷啟,“等用了午飯我們就出一趟門去軍營看看。”


    軍營裏有專門辟出來的醫療區,張章說去軍營實際上就是去醫療區看看目前的情況。昨天寧卿專程過來一趟接他們雖然跟林秋禾有關,但是正事也是一點都沒有耽誤的。


    林秋禾自然知道她能順利過來的原因,也不推辭。一夥兒好好的吃了一頓午飯就帶著人搬著外科工具箱朝著醫療營的方向去了。張章和林秋禾、冷啟三人都帶著出入的令牌,讓守營地的士兵一檢查就順利過關。不過,還是有人偷偷地跑去通知了人過來看看人是不是冒充的。


    這次來的是一個叫做薛禮的軍醫,一見張章和林秋禾兩人就連忙迎了上去。讓人意外的是,他對張章客氣,對林秋禾卻幾乎是推崇了。


    “林禦醫之前交代的那些要點全部都用上了,這營地中的人是我們救的,但是說起功勞誰都不能跟林禦醫比啊!”他說著就熱情地帶人進去,一旁的士兵就忍不住打聽林秋禾究竟是誰,這麽一問才知道這個看似是個靦腆的小哥兒的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生死刀林禦醫。


    “林禦醫不是個姑娘嗎?”有人疑惑,立刻就有人一巴掌拍了過去,“咱們這是什麽地方,當然是穿男裝方便行事!”


    眾人一頓輕笑,轉而又看著林秋禾幾人的身影感歎,“多虧了林禦醫,不然的話咱們的命都不一定能包住啊!”


    林秋禾不知道身後的笑鬧和感慨,這會兒跟著在醫療營裏麵轉了一圈,見裏麵的傷患都安排的不錯,這才鬆了一口氣。跟著張章就又到了軍醫們所在的區域,這邊早就得了信兒他們來了,不過還是有些傷患需要處理,因此並沒有全部迎出去,等到林秋禾他們到時一旁的手術室中還有傷患。


    林秋禾也跟著套了“手術服”進去看了兩眼,見手術室裏布置的很是妥當,一旁的軍醫動作熟練得如同外科手術室行醫十年的老大夫,她就略微放心了。


    不管怎麽樣,這些都是她提出來的建議。現在能夠看到好的結果,她心中還是有些滿足的。等到傷患送走,眾人團團坐下,這才開始講醫療營的難處。張章和林秋禾連帶冷啟都認真聽著,而送來的新手術工具箱也讓眾人一喜,之後針對他們提出的情況更是一一對應著提出解決的辦法。


    林秋禾此時心中一動,就另外提出了一個想法。


    做一個隨身攜帶的急救包,裏麵放上止血散,藥丸,繃帶等物,免得戰時拖延,送迴來之後傷勢惡化。眾人聞言大喜,然而緊接著冷啟就提出了一個問題。


    “如今的藥材可夠用?若是做了這急救包,又該如何分配?”


    這話一出眾人就又愁眉不展了,雖然加上張章護送來的這一批藥材,目前還能支撐兩到三場大的戰役,可是若是做急救包的話,有些東西就不夠用了。那些基礎的藥材反而會成為緊缺的東西。


    林秋禾聞言也是皺起眉頭,半響才問道:“如今軍中是幾人一小隊?”


    雖然不知道林秋禾問這話是什麽意思,冷啟卻還是冷冷清清地開口迴話:“十人一隊。”


    林秋禾就低頭思考了半天,才問道:“若是每一隊配上一到兩個急救包,現如今的藥物可還夠?”


    “一個的話,就足夠了。”白術摸著下巴考慮,“兩個隻怕就有些吃緊。”


    林秋禾聞言大喜,道:“每一隊配上一個急救包,讓他們專門過來一個人學習簡單的包紮和療傷,到時候以隊為單位互相照應,應該能夠減少傷亡才對。”


    眾人皆沉默,若是發急救包他們醫療營的人白術和張章加上現如今的林秋禾,三個人就能下決定,可是要每一隊都抽調一個人來醫療營的話,就算是軍事行為了,這事兒他們說了不算。


    林秋禾不懂軍務這才說出了這樣的提議,而眾人聽到耳中也知道這提議是極好的,隻是軍務的事情還是要報上去才好。一旁的斯深低聲解釋了情況,林秋禾恍然大悟,道:“那就先報上去,急救包準備好免得到時候該用了又準備不足。”


    張章和白術這才點頭,然後就讓人張貼文書,征集邊城內的大夫。


    林秋禾聽著他們安排又開口道:“一路見不少傷者不能上戰場,卻依然有能力,不如一起叫了準備急救包。”物盡其用,而且這樣眾人還有所獲也算是好事一樁。


    不過這個依然算是軍務,跟著也要上報。


    邊城之中的守軍將領叫李四達,他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不然也不可能守著漠北邊城這麽多年沒有再被蠻人入境侵害。每年所虧,也隻是城外的田地和牧羊。


    張章、白術、林秋禾三人聯名上書一遞上去就引起了他的重視,然而如今正是用兵之計他也不敢自專,連忙讓人去請了寧卿等軍中主事之人過來協商。


    寧卿本就準備這天半夜就偷偷出兵,殺蠻人一個措手不及,如今聽聞這個消息認真看了上麵所寫的內容就皺眉道:“事是好事,既然這樣,虎字營和狼字營的小隊分成兩撥,錯開去醫療營學習使用急救包。留下的那隊今晚跟我出征,掃蕩一下蠻人的部族。”


    “這樣人手可還夠?”一旁就有人提出了異議,“此次本計劃三天行軍掃蕩,再迴旋修養的。若是隻有一個營地的士兵,隻怕人手不足。本地邊境的軍卒也可上陣?”


    寧卿想了下,然後搖頭拒絕。


    “邊城軍卒擅長守城,若是隨軍出行難免有些不適應。掃蕩蠻人還是兵貴神速,且之前那次攻城邊城軍卒也多有傷患。”說著他安撫了下李四達,接著又看第二份申請讓傷兵幹活的文書,這份文書就更簡單,直說人手不夠,亂招人用又怕出問題,且活兒也不多隻是瑣碎,所以直接用醫療營中的傷兵幹活,最是合適妥帖外加放心不過。


    寧卿並不獨斷,把文書傳了一通見眾人都同意這才發還了下去。


    戰爭之中,邊城一切事宜從快從緊從簡,文書下午送來,傍晚的時候就又返迴去了。前後連兩個時辰都不到,林秋禾這邊得了信兒就立刻行動起來,讓人藥材分類規劃,找出適合勞作的傷兵。而她則張章、白術等人又窩在一起討論急救包中究竟該有什麽物資。


    林秋禾這邊點名要了繃帶、止血散和退燒藥,而張章則補充了火折子和幹糧,白術聞言就道:“那還需要一些烈酒,止疼散隻怕也是要有才好。”止疼散是通過麻沸散的方子改良的,止疼效果很是不錯。


    一群人群策群力,不一會兒就把一個野外生存急救包給整出來了。林秋禾估算著連小鐵鏟都有了,這麽一隊十人配一個急救包也是足夠的。要真一人一個光是體力耗費都傷不起,到時候還怎麽打仗。


    東西需求一樣樣發出去,等到林秋禾忙到了前半夜肚子突然一陣咕嚕嚕的叫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時間過了多久。她這才直起身子看了看左右,然後就覺得腰酸背疼。


    一旁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然後朝著外麵一看才道:“真是失禮了失禮了,你們才剛到就拉著你們幹活到半夜。”白術聞言也是笑了笑,見需要他們忙的事情都已經告一段落,就大手一揮讓人去準備晚飯加宵夜去了。


    等人出去,這些人就一邊等晚飯送來,一邊把手頭的事情收尾。


    等到吃了熱騰騰的羊肉鍋子外加鍋貼餅子之後,林秋禾這才跟張章、冷啟等人一起迴了四合院。她事先隻知道寧卿這些日子準備帶兵出城,卻不知道就是這天半夜,迴去的時候見城樓那邊一片漆黑,隻隱約有些火光想著他定然是早早睡了就放心愉快地迴去了。


    等第二天一早知道半夜寧將軍帶兵出城掃蕩蠻人去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到漠北邊城一天兩夜,兩個人加在一起總共就沒說過多少話,然後等她空閑下來寧卿就早不在城中了。而且,還是帶兵打仗去了。她辛辛苦苦準備的急救包,也不知道昨天夜裏送過去的時候,他有沒有隨行把那幾十個樣本都帶上。


    事實上,寧卿都帶上了。而且因為數量稀少,隻分給了身邊的親兵。至於這些東西雖然沒有係統教過他們怎麽用,卻附上了一份說明書。


    他這一去就是六七天,林秋禾每天除了揪著心擔心之外,就隻能在醫療營這邊駐守,一開始還是有傷兵迴來的,輕傷送重傷。醫療翼這邊忙碌了兩天,然後迴來的人就越來越少了。到了第四天就根本再沒有人迴來。


    林秋禾算了下人手,知道這肯定是帶著傷兵上陣了。


    一等又是兩天,等到第七天中午,他們這邊還在教來醫療營的軍卒怎麽使用急救包呢,外麵就突然喧嘩起來。正在跟一個傷兵換藥的林秋禾猛然抬頭,想了想就露出笑容對著傷兵道:“隻怕是大軍迴來了。”


    那傷兵是第三天最後一批迴來的,這時候聽了也是樂得忘記了疼痛,笑著道:“林禦醫果然聰慧過人,隻聽聲音就能猜得出來。”


    林秋禾不過笑笑,手腳利索地幫他重新包紮好道:“隻怕過會兒還有不少傷兵,你先迴去吧。”


    她所預料沒錯,大軍凱旋而歸,然而傷兵也是不少的。除了之前迴來的百多人之外,這次的傷兵也還有百多人,林秋禾的外科研討班中將近二十名軍醫根本就不夠用,直接就把邊城的軍醫和其他軍營的軍醫都一起拉了過來,還好這些人都經過簡單的培訓,傷勢不太重的他們兩人一組來救治也足夠了。


    而重傷者則直接送往了林秋禾、張章、白術等人主治的手術室,林秋禾這邊是冷啟打下手,其餘眾人也都是兩兩合作,不時的就能聽到那些人在隔開的手術室中吩咐的聲音。


    跟那些早來漠北的軍醫比起來,林秋禾和張章實際上並沒有多大優勢,不過兩人勝在醫術紮實,臨場處理迅速,這才沒有出了大問題。而林秋禾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高強度的手術治療,等到忙完才意識到前幾天的忙碌隻能算是開胃小菜。


    重傷者並不算太多,然而除了重傷者之外還有不少的傷患,林秋禾等人隻是優先處理重傷者,並不意味著就不需要診治其他傷患。等到一整天忙碌下來,她換下的手套都丟了一籮筐,人更是滴水未進就更別提吃飯了。


    這邊見再沒有傷患送過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也沒有出去,直接就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休息。手術室中已經滿是血汙,然而此時她也顧不上這許多,休息了片刻剛緩過勁兒來就聽到外麵又有腳步聲。


    “是有傷者嗎?進來。”林秋禾強撐著起身,順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換了一副手套同時吩咐冷啟準備烈酒,還有手術刀。結果沒有聽到冷啟的迴話,她迴身才發現冷啟已經不在手術室裏了。而進來的倒是一個傷患,不過這傷患的傷並不算重,這會兒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呢。


    林秋禾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沒忍住就落了下來。她這樣嚇了寧卿一跳,上次看到林秋禾哭還是山中遇狼群的時候,這是第二次,然而一看到林秋禾的眼淚他就覺得整個心髒都被人抓在手心裏了一樣,疼得不能行。


    寧卿連忙上前,也顧不上林秋禾手術服上沾染的血汙直接就把她摟在了懷中,低聲說:“沒事,沒事,我迴來了。”


    林秋禾聞言心中憋著的擔憂和害怕就全變成了一股子怒火,恨不得拿手中的手術刀捅他幾刀才解恨。隻可惜,她見寧卿身上帶著傷,狠不下心。整個人又哭得稀裏嘩啦害怕一開口就帶出哭腔來,竟然是連罵都沒有罵上兩句。


    等到淚水漸漸止住,她的情緒也跟著平複下來,仔細檢查了下寧卿胳膊上的傷口,見處理得當這才鬆了一口氣,恨聲道:“你不吭一聲就出兵,連個口信都沒有留下!”


    寧卿連連低聲道歉,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


    林秋禾聞言就瞥了他一眼,道:“這話你說了自己都不信,何必拿來騙我。”寧卿聞言就隻能苦笑,卻也沒有辦法反駁。有時候行軍講究的就是兵貴神速或者兵貴詭異,軍事行動向來是重中之重,又怎麽可能提前讓他人知道呢。甚至有些行動,就連參與行動的軍卒事先都是不知道的。


    林秋禾見他這樣,心中又是氣惱又是欣慰。寧卿明知道做不到,卻也願意說出這樣的話來哄她,已經是足夠不容易了。他人林秋禾不知道,但是寧卿對著她的時候,向來是不說一句虛頭話的。


    她想著就坐下來,一邊小心翼翼地給寧卿傷口塗藥,然後重新包紮起來,一邊低聲道:“我隻是擔心你,國家大事我雖然懂得不多,卻也分得清輕重的。”她說著歎氣,抬頭看了一眼寧卿一臉的感動和糾結,低聲道:“我就是使個小性子,你哄哄我不就好了。”


    說著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主動讓男朋友哄她什麽的,這樣的話說出來怎麽覺得這麽羞恥呢?


    寧卿聞言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沒受傷的那隻手就摟著林秋禾低聲說:“我不願意哄你,我說的都是實話。”他低聲說:“我此次帶兵出城就想著,迴來若是你生氣該如何賠罪如何道歉,你要是實在生氣,我就負荊請罪。”


    他說著見林秋禾不信就又道:“隻是剛一見你,你一沒罵我,二沒打好,一言不發就哭。直接哭得我心裏慌了神,那哄你的話就沒過腦子直接說了出來。”


    林秋禾撲哧一聲輕笑出來,然後又一瞪眼,“這還怪我了?”


    寧卿連連搖頭,道:“如何怪你,那話我說時也是真心實意的。”隻可惜,行軍打仗的事情不是開玩笑,他有心也不能真的這麽做,不然上行下效,漠北這邊就要亂套了。


    隻是,看到林秋禾眼淚的時候他真有這樣的想法。無論如何都不該隱瞞她行蹤的。


    林秋禾搖頭,“你若真的這麽做了,我反倒看不起你了。阿卿,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失了做人的原則,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若寧卿真一時昏頭就罔顧了許多的話,林秋禾覺得那就真的不是當初那個讓她心動的人了。


    男人就應該有擔當,就應該能扛起家國天下。


    兩人又低聲說了會兒話這才從手術室中出來,其餘人這會兒也都忙碌著,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常,林秋禾換下了手術服,又洗漱了一番這才覺得舒服了些。而此時寧卿下令準備犒賞傷兵和醫療營的菜品也都送來,除了烤肉和湯之外,蛋類豆腐也都是一樣不少,可謂是營養均衡。


    寧卿與眾人一起用了晚膳,又迴軍營與眾同樂,等到他忙完林秋禾早就迴了四合院休息。他出兵六七日才迴來,又撐著在軍中犒賞慰問軍卒,等到酒醒之後隻覺得疲憊不堪,然而卻還不願意睡,叫了守在外麵的黑澤道:“去四合院看看。”


    那邊他收拾的時候就留了兩間屋子自用,這會兒過去並沒有驚動人隻是靜靜地看著林秋禾那屋留下照明的昏黃燈光,不一會兒就沉沉入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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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擲時間:2014-09-22 12:46:14


    麽麽噠


    大家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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