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秦老夫人怒急打斷了陳自晴的話,“那是你嫡親的嫂子,你怎麽會動手!”她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向章氏的。章氏一愣,然後才掩麵隻是低聲叫著秦大奶奶的閨名哭。


    “求外祖母、求大舅母,讓秋禾試一試吧!她是晴兒貼身伺候的丫鬟,就如同外祖母信晴兒一般,晴兒信她!”她說著拉著林秋禾用力磕下頭去,等到再抬起來額頭上已經是一片通紅了。


    秦老夫人看著外孫女如此,心中難受,也明白隻怕這事兒跟林秋禾無關,是有心人算計到了陳自晴和她身邊的丫鬟身上。想到這裏,她轉頭看向朱大夫,道:“還請朱大夫在一旁看著才好。”


    “老夫人!”正哭著的章氏聞言立刻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秦老夫人。怎麽能夠把兒媳婦和孫子的安慰真的交給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她張口就想要反駁,秦老夫人卻手一揮道:“難不成你真想要了老大媳婦兒的命!”她說著叫了一聲紫蓮,等到她進來才道:“拿著我的帖子,讓大老爺身邊的長安去張禦醫府上請了張禦醫過來。”


    秋禾起身,不敢有任何的耽誤。雖然聽到了秦老夫人的話卻也沒有多說,反而抬頭看著朱大夫,“朱大夫,請問你帶的有針囊嗎?”


    “你會下針?”朱大夫懷疑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不過也轉身從藥箱中拿出了針囊遞過去。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內屋,林秋禾直接淨手過去給秦大奶奶把脈,然後又用手檢查了她的胎兒,轉身把朱大夫的針囊在一旁的小幾上攤開,動作熟練的撚起了銀針。


    “秋禾,你要對我們奶奶做什麽?!”就在林秋禾進入床幔之內,想要下針的時候,一旁的穀雨立刻出聲阻攔。林秋禾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道:“老夫人開口,讓我為大奶奶保胎。”她說著看向了床上神色萎頓的秦家大奶奶花氏,沉聲道:“大奶奶不用怕,奴婢用敢用性命擔保,自然敢確保大奶奶和胎兒安全無虞。”


    已經被腹痛折騰了許久的花氏聞言睜開了眼,看著一臉自信地秋禾,明明對方不過是十三歲的小丫頭,然而她心中卻升起了一些希望。她用力點頭,“你盡管放手去做,穀雨,夏至,你們兩個在一旁聽她的命令。”


    說完這話,花氏就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一樣,整個人都綿綿地軟了下去,驚得夏至低聲叫了起來。


    林秋禾一個眼風掃了過去,“安靜。”她沉聲說,“夏至,你解開大奶奶的外衫。”因為還有朱大夫在外麵隨時應急,秋禾並沒有讓夏至脫掉花氏的所有衣服,留下了裏麵的薄而輕軟的中衣。一旁的穀雨見夏至動作有些發抖,就想上前幫忙,秋禾卻立刻出聲阻攔。


    “穀雨,你在一旁聽我指揮,不要亂動。”她說著看了一眼神色尷尬、手頓在半空中的穀雨,然後伸手輕輕地覆蓋在了花氏的中衣之外確認穴位。“不然,若是大奶奶的胎有個三長兩短,就全是你的責任了。”


    最後一句輕飄飄的話,聽到穀雨耳中如同雷鳴一般。她慢慢收迴了手,站在一側不敢亂動卻又忍不住不時地偷瞄一眼林秋禾,猜測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床幔裏麵情形漸漸穩妥了下來,林秋禾雖然每下一針之間間隔的時間不短,然而下針的一瞬間卻是又快又穩。站在床幔外麵的朱大夫透過床幔的影子雖然看得不是太清楚,卻可以通過花氏深處床幔的手診脈來得出她情況漸漸好轉的情況。


    不過是簡單幾針,就達到了起死迴生的效果,救下花氏和她腹中的孩兒。而且看這手法的速度,還隔著衣服……朱大夫一臉震驚地看著床幔裏林秋禾嬌小的身影,一時間竟然憋出了滿頭的大汗。


    難道說,這就是杏林中流傳已久的……


    林秋禾卻是不知道外麵朱大夫的想法,她在心中默數著時間,按照前世爺爺所教的那樣,每一針下去都會有相對的時間間隔。大約兩刻鍾之後,她落下最後一針,然後才長長得舒了一口氣。


    “朱大夫,請您給大奶奶診脈,看情況是否好轉。”她在床幔裏麵開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疲憊。而外麵的朱大夫這才迴過神,連忙過去診脈,半響之後道:“秦大奶奶脈象雖然還虛弱,但是已經穩固,隻要不受刺激,喝上兩劑安胎藥就再無大礙。”


    聽到朱大夫這麽說,床幔裏麵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旁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的穀雨這才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老天爺保佑,大奶奶總算沒事了。”而一旁的夏至則笑著遞過去了一個幹淨的帕子,“秋禾姑娘辛苦了,快擦擦汗吧。”


    林秋禾接過帕子,擦了額頭上的汗水。帕子的一端在她鼻尖掠過,秋禾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眯著眼睛抬頭看向夏至。“這是夏至姐姐的帕子?我看著花繡得格外漂亮呢。”


    “你救了我們奶奶和未來小少爺的命,我可不敢再厚著臉皮讓秋禾姑娘叫我姐姐。你直接叫我夏至就是。”夏至滿臉笑容,又道,“這帕子雖然是我的,卻是穀雨送我的。我可沒有那麽好的繡工。這上麵繡的是迎春花,正是早兩個月迎春花開的時候我央她繡的呢。”


    能在花氏身邊當大丫鬟的,自然都是聰明人。之前著急花氏的情況,夏至才沒有開口。如果花氏情況穩定下來,她自然是想起秋禾和穀雨似乎不對付的情形,就想著幫穀雨多說兩句好話,緩和兩個人的關係。畢竟,林秋禾看著雖小,這一身的本事卻似乎比朱大夫都強。花氏有孕在身,隻怕孩子出生之前他們都要供著林秋禾了。


    林秋聽聞這帕子是穀雨所做,唇角慢慢噙著一絲嘲諷地笑意,卻沒有把帕子換迴去反而隨手把帕子握在了手心。


    她之前之所以敢冒險以性命擔保為秦大奶奶保胎,就是基於前世她所學的一身家傳的針灸治法。如今母子平安,她想起自己被人陷害的事情,唇角的笑容就愈發冷了起來。


    “大奶奶這裏隻需要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精神也就會慢慢好起來了。”她說著看向夏至和穀雨,“不如兩位陪我一起在外麵候著。”


    夏至迴頭看花氏睡容平靜,沒有了之前的痛楚就沒有多說話。穀雨卻遲疑,“大奶奶這邊總歸是留個人比較方便吧?萬一她醒了……”


    “穀雨姐姐放心,我下的針,大奶奶半個時辰內是不會醒過來的。”她似笑非笑地迴頭看了一眼穀雨,“姐姐留在這裏才是真的無用武之地呢。”


    穀雨迎上她那雙漆黑的眼瞳,隻覺得心中猛然一跳,連忙跟著出了床幔。三人到了床幔之外,秋禾仰臉看著一旁再次給秦大奶奶診脈的朱大夫,開口道:“朱大夫,之前老夫人和太太都懷疑是我做的果醬裏麵放了活血化瘀的東西,不如朱大夫和我一起看看大奶奶所吃的果醬吧?”


    這種大家族裏的陰私之事,朱大夫見得多了。他本不想攙和進來,然而迴想起林秋禾的針灸之法,他卻隱隱有了別的心思。如今聽到她這麽說,就摸著胡子點頭。


    “確實應該查一查。”


    ☆、第9章 揭穿真相


    兩人一起出了內屋,身後還跟著夏至和穀雨。屋外秦老夫人為首的一群人都緊張地看向了朱大夫。朱大夫有些尷尬,卻還是道:“如今大奶奶的胎已經穩住,隻要再喝上幾貼保胎藥,就再無大礙了。”


    他雖然沒有明說是林秋禾的功勞,不過這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秦老夫人雙眼一亮,也顧不上跟朱大夫說話就緊緊盯著林秋禾。“晴兒,沒有想到你身邊伺候的這個丫頭倒是個深藏不露的。”


    話雖然是對陳自晴說的,然而她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林秋禾。一眼看過去,那裏麵有著懷疑、慎重還有絲絲的驚喜。


    林秋禾如何不明白秦老夫人話中的意思,一屈膝道:“奴婢自幼跟著父母學了一些醫術,不過因為年紀小,當年父母過世曾經留下過話,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施展醫術,以免誤人誤己。”


    陳自晴在一旁笑著補充道:“秋禾的父親當年也為我看過病。更何況,來京城的一路上,都是秋禾照顧我呢。”


    這樣說來就不是故意隱瞞了?秦老夫人神色微微緩和,眼中的懷疑漸漸消退,對著秋禾招手示意她過去。“你是個好孩子,救了我秦府的大奶奶和曾孫。”她拉著林秋禾的手,笑著說:“我這裏有一個年輕的時候得來的鐲子,正適合你現在這種年輕的顏色。”


    老夫人說著,一旁的紫蓮就碰觸了一個小小的盒子,呈上來打開。


    裏麵是一個通體青綠的翡翠鐲子,翡翠這種硬玉在本朝雖然沒有軟玉貴重,然而也是難得一見的。這個通體青綠色的鐲子顏色嫩,是上好的冰種翡翠。就如同秦老夫人所說,正適合秋禾這個年歲的女孩。一旁的秦大太太章氏看得都有些雙眼發紅,忍不住瞟了秋禾兩眼。


    然而,林秋禾卻不是那種眼皮子薄的人,更何況她心中還想著要給那個敢於陷害自己和陳自晴的人一個教訓,以免日後主仆兩人在這秦府成了人人可以欺壓的軟柿子。


    因此,她隻掃了一眼那鐲子就連忙低頭,後退了兩步蹲下行禮。


    “奴婢不敢當老夫人這麽厚重的賞賜。”她說著抬頭,一雙烏黑的眸子中全然是堅定的神色,“若是老夫人覺得秋禾當賞,不如就讓秋禾看看之前姑娘送來給大奶奶吃的那份果醬。”


    此話一出,一旁的朱大夫這才摸著胡子道:“此話正是,朱某為秦府看病也有些年頭了,說句不當說的話。秦大奶奶這次傷了根本,若是身邊的東西不速查清楚,下次隻怕就……”


    老夫人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意外地看了一眼朱大夫,這才道:“既然這樣,那就查查吧。”她的語氣不喜不怒,隻是有些索然無味地把手中的匣子重新交給了紫蓮示意她把東西收起來。


    “謝老夫人恩典。”秋禾應了聲起身,老夫人這才淡淡地道:“到是沒有看出來,你這個小丫頭心中頗有計較的。”這話一出,一旁的陳自晴就麵露不安。


    秋禾心中一跳,明白自己到底還是讓這位秦家地位卓然的老夫人給厭惡了。這樣一個“心中頗有計較”的評價聽起來似乎不算是差評,然而對於一個小姑娘來說卻不怎麽好聽。


    看來,老夫人對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做法很是不滿。然而,秋禾卻也並不在意。她雖然和陳自晴一起在秦府,然而本質上她還隻是陳自晴的丫鬟,她的生死榮辱全部係在陳自晴一人身上,秦府的人就算不喜歡她也無所謂。就如同今日,就算是秦大奶奶的胎沒有保住,隻要陳自晴一力想要救她,秦家也不會這麽不顧親戚麵子要了她的性命,所以,她也沒有必要去討好秦府上下的歡心。


    老夫人不知道秋禾心中所想,隻是剛剛說出去要賞賜她的話也不好收迴。既然秋禾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她就揮手讓人把秦大奶奶花氏用過的果醬和一些東西呈上來。


    一旁的章氏反而沒有老夫人這麽多的想法,雖然不喜歡老夫人之前把那麽貴重的鐲子賞賜給林秋禾,可是聽到朱大夫的話,她還是心中一凜把花氏差點小產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花氏可不止是她的兒媳婦,更是她嫡親姐姐的嫡長女,要叫她一聲姨母的。當初她就是喜歡得不得了,這才求娶了來的。花氏嫁入秦家,說起來還算是低嫁了。若是讓姐姐知道花氏在秦府受了這般苦楚,最後都沒有查個一清二楚的話,她這個當妹妹、當姨母的就真的是一點麵子都不剩了。


    更何況,朱大夫是他們用了二十多年的老大夫了,秦府上下的那些齷齪事他知道的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件。


    章氏越想越是如此,看向林秋禾的眼神反而認真了起來。


    秋禾和朱大夫一起認真地查看果醬以及花氏今日所用的食物,最終還是在果醬中發現了一些不利於孕婦的東西。而另外一邊,秋歸早早的迴了一趟荷園,又捧來了一小罐的果醬。


    兩下一對比,自然是清清楚楚。


    荷園中的果醬沒有一點的問題,而住在竹園中的秦大奶奶吃的果醬中卻被人放了東西。


    “還請外祖母明鑒。”陳自晴立刻起身跪在了當中,“當初秋禾做好了果醬,我也是隨手挑了兩罐直接拿來給大嫂嫂的。”她說著仰臉,一臉無辜和不安地看向秦老夫人,“這果醬是隨手拿的,若說是秋禾想要下手,怎麽可能那麽巧就被我挑了出來送給大嫂嫂呢。”


    而說話間,夏至動作迅速,把另外一罐還沒有拆封的果醬也呈上來了。


    朱大夫略一檢查,然後就搖頭,示意這果醬幹幹淨淨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送來打開之後才被人動了手腳?”章氏立刻皺起了眉頭,目光淩厲地在屋子中一掃,這屋中伺候花氏左右的丫鬟就一連串全部夠跪在了地上。


    首當其衝的就是夏至和穀雨。


    秋禾這才把之前的帕子拿了出來,在一室死寂的情況下開口:“還請朱大夫看看這帕子。”


    朱大夫接過帕子,仔細翻看,又湊近了聞,然後才皺眉道:“這帕子上也有不利於孕婦的氣味,長久穩的話,容易讓孕婦胎像不穩,若是孕婦身子差,甚至會有小產的可能。”


    他心中對秋禾之前所施展的針法別有想法,此時自然是配合,故意把效果說得嚴重一些。


    章氏張口就想要責問,卻沒有想到一直沉默的老夫人此時開口了。“這帕子秋禾是從哪裏得來的?”


    “是之前為大奶奶施針保胎之際,夏至姐姐為奴婢擦汗的帕子。”秋禾說著轉身看向夏至,“至於夏至姐姐的帕子從來得來……”她衝著慌張抬頭的夏至露出了一絲笑容,“夏至姐姐可當麵說與老夫人和大太太聽。”


    夏至慌亂地看了一眼跪在身邊的穀雨,又看了一眼隻是神色就像是要吃人的章氏,這才顫抖著道:“是兩個多月前,穀雨做了送我的!”


    “砰!”


    章氏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狠狠拍在了身邊的桌子上,桌上茶盞亂顫,她伸手就指著跪在當中的穀雨道:“你個賤婢,竟然敢謀害主子!我秦府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你竟然還存了這般心思,膽敢謀害你們家奶奶,謀害秦府的曾孫!來人啊,把她給拖出去……”


    “老大媳婦!”秦老夫人猛然提高聲音,沉聲開口。盛怒之中的章氏一愣,連忙起身行禮,“老夫人,這樣居心不良的奴才留著可是大患啊!”


    秦老夫人神色陰沉,看了看左右,然後露出一絲苦笑。


    “讓朱大夫見笑了。”她說著對朱大夫點頭,“勞煩朱大夫跑了一趟,紫蓮,去取了診金,讓人駕上馬車送朱大夫迴去。”


    朱大夫也是識趣的人,雖然還記掛著林秋禾的針法,卻還是拱手道:“不過是些許小麻煩而已,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氣。隻盼著到時候貴府添了麟兒,在下能得一杯喜酒喝就好了。”


    秦老夫人神色這才慢慢緩和了下來,笑著點頭客氣,紫蓮這才恭敬地送了朱大夫出去。等到朱大夫出去,秦老夫人這才恨聲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夏至,你來說!”


    一旁的穀雨聞言立刻掙紮起來,膝行著撲過去就想要抱住秦老夫人的腿。然而老夫人身邊還有青蓮和紅蓮兩個丫頭,立刻就上前把她給攔了下來。


    “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是冤枉的!秋禾一直看奴婢不順眼,故意冤枉奴婢的啊!”她哭喊著,迴頭又看向夏至,“那秋禾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幫著這般冤枉我。那帕子是我做的不假,卻是你央求我做的!再說,帕子在你身邊兩個多月,誰知道那上麵的東西是誰故意染上去的!”


    她又哭又申訴,眼淚巴巴地樣子看著確實十分惹人憐愛。


    老夫人懷疑地看了一眼夏至和站在一旁的秋禾,又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淚的穀雨,有些遲疑地皺起了眉頭。


    穀雨見有戲,立刻哭得更是傷心。


    “老夫人,大太太,請你們想想,奴婢是奶奶的陪嫁丫鬟,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在奶奶一人身上,怎麽敢謀害奶奶和她腹中的孩子。”穀雨說著抓住了紅蓮的裙子起身,“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是奶奶的陪嫁丫鬟,又在秦府中一年多,對秦府、對奶奶都是忠心耿耿……”


    “我告訴你,你為什麽會謀害大奶奶吧。”林秋禾見在場人不是露出遲疑神色,就是同情哭訴的穀雨,這才緩步站了出來。穀雨見她出來,一愣之下心中就隱隱有些不安。


    “因為你有了身孕,所以才要謀害大奶奶腹中的孩子。”


    ☆、第11章 脫奴籍


    說起當初的一些往事張章就忍不住麵露懷念之色歎息,而一旁的秦老夫人卻也跟著說了一句。


    “一直聽聞張禦醫師從神秘,沒有想到如今竟然還有一位同門。”林秋禾的家事她是知道的,陳自晴之前也提過,林秋禾的父親會些醫術,陳父對他有恩他就留在了陳府之中。至於更詳細的,身為秦府的老夫人,她怎麽可能那麽關注一個小丫鬟的家事。


    而以張章如今的在杏林之中的地位,又怎麽可能會故意跟一個小丫鬟攀關係,所以在場的人除了林秋禾之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對張章的說法起疑的。


    “如今你父母可好?”張章見林秋禾不接話,這才又主動問起。林秋禾扯動了下唇角,心說:既然都把我這輩子的生日都查了個清楚,難不成你還真不知道林秋禾是父母雙亡嗎?


    她目露嘲諷瞥了一眼張章,卻見張章不以為意,反而露出了一絲歉意。


    “是我問錯了。若是你父母安好,又怎麽會讓你為奴為婢呢。你且等等。”他說著一臉傷痛,轉而又看向秦老夫人,“老夫人,如今已經確認大奶奶無礙,我們是否換個地方說話?”


    “是是,此處確實不易說這些事情。”秦大太太連忙道:“還請老夫人和張禦醫移步到外麵花廳。”她說著留下身邊可靠的嬤嬤照顧還未醒過來的花氏,然後才請了所有人去了外麵花廳。


    眾人紛紛落座,一路上林秋禾也想了不少事情,然而卻都沒有頭緒。她雖然未曾感覺到張章對她有什麽惡意,卻也不敢就這麽信了他。因此此時她依然站在了陳自晴的身後。


    張章見狀隻多看了她一眼,這就轉頭看向上首的秦老夫人。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老夫人應允。在下與林師弟雖為同門,卻陰差陽錯從未見過。他當初代我在師傅身邊盡孝,後又英年早逝。如今既然遇見她獨女,我身為師兄、身為師伯又豈能坐視不管?”


    秦老夫人點頭,心情頗為複雜地看了一眼林秋禾,招手道:“秋禾,你先於你師伯見見。”


    林秋禾自穿越而來之後,連自己的身世都弄得不是十分明白,又怎麽可能有理有據地辯駁早有準備的張章。見所有人都看向她,隻好出列上前,對著張章屈膝道:“秋禾見過師伯。”


    張章一臉的感動,伸手摸著胡須道:“好、好孩子。如今見你雖然身陷逆境,卻也沒有丟下本門醫術,就知道你是個好的。”他說著又看向了秦老夫人,“在下願為秋禾師侄贖身,不知可否?”


    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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