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了十年的人,在這冰天雪地裏,身體早已僵化。


    清河王也不顧凍傷自己的手,硬是要把人撈起來。


    “清河王!”紀輕羽連忙阻止,“你冷靜點,清河王妃已經去世多年了。”


    她把羊皮遞過去,接著道:“這是清河王妃的遺書。”


    清河王看向紀輕羽,眯了眯眼睛,道:“你和林月瑤是什麽關係?”


    兩人的眼睛,一樣的水靈。


    紀輕羽自然而然答道:“我是紀輕羽,是她女兒。”


    清河王猛地一怒,抬手就往紀輕羽身上拍去:“果然是你這個丫頭!林月瑤呢?!她在哪裏?!叫她出來說話!”


    他忽然發難,無人能預料得到。


    寒風掠過,是君淩陌用一道靈鞭,將清河王抽翻。


    “父王!”素清心疼著父親,奔了過去查看他的傷勢,迴頭就罵道,“我父王難以接受母妃的去世的消息,這才控製不住情緒,你至於出這麽重的手嗎?!”


    “我就是念著他痛失愛妻,才沒有將他打死,你偷著笑吧。”君淩陌不客氣的說道。


    “你!”素清還想反駁。


    “素清,你也冷靜點,王叔方才差點打傷了護北侯。”宇文桁趕緊勸著,“是王叔先不對,你該道歉才是呢。”


    素清冷靜下來,看著紀輕羽:“羽姐姐,對不住,父王是太過傷心才會這樣的。”


    紀輕羽沒在意,走了過去,把羊皮丟在清河王跟前。


    羊皮展開,上麵的血書字字清晰。


    “清河王妃以命換命,不光是救自己的丈夫,還是救北渝的戰神。清河王可知,十年前戰敗後,北渝割讓了多少城池,國力衰弱了多少,又有多少百姓成了薑武奴隸?”紀輕羽冷聲道。


    清河王眼睛通紅,怒視著紀輕羽:“我寧願死的是我!她們憑什麽?憑什麽一命換一命!她們根本沒問過我的意見!”


    “就憑你們還有一個女兒!”紀輕羽厲聲說,“就在不久之前,你女兒差點就要去薑武和親!清河王妃知道,隻有你才能守衛北渝,隻有你才能護住素清!”


    清河王愣住。


    他呆呆的看向素清。


    女兒眉眼清秀,不算嬌豔絕色,有幾分妻子的影子。


    他垂下眼眸,看著那封血書。


    眼睛幹澀,頃刻間,淚水就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的落下。


    他明白,他何嚐不明白!


    但他……但他明明想與妻子同生共死的呀。


    宇文桁覺得越來越冷了,說道:“王叔,你等會兒再傷心吧,此處實在是太冷了,我和素清靈力低,很容易被凍傷了身體靈脈。”


    清河王已然冷靜下來,掃了眼宇文桁,問:“你是大皇子還是太子?”


    宇文桁答道:“我是太子。”


    “素清是姑娘家,靈力低也就罷了。”清河王一臉鄙夷,“你身為男子,還是一國太子,修為竟然如此差勁,難怪素清差點要去和親!”


    宇文桁心裏苦,但他不敢反駁。


    素清趕緊替紀輕羽說好話:“父王,多虧了羽姐姐,不然女兒是真的要去和親了。”


    清河王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當時他們夫婦身陷囹圄,若不是林月瑤出現相救,他們是一個都活不了。


    而如今,紀輕羽替他護了素清,而他卻在情緒崩潰的之時,差點失手傷人。


    思及此,清河王起身拱手:“紀丫頭,是我的不是……”


    “廢話少說,給清河王妃換個棺木,趕緊離開。”紀輕羽說道,“你女兒已經凍得唇色發紫了。”


    兩盞茶的時間所剩無幾。


    她不想再讓君淩陌耗費靈力。


    清河王又是麵容悲淒,頓了頓,才親自給愛妻換了棺木。


    離開了冰寒地底,退迴洞穴附近,皇家侍衛就趕緊生了火。


    宇文桁和素清一群人圍著火堆取暖。


    清河王守在棺木前,雙目失神。


    “清河王,你冷靜完了嗎?”


    聞言,他抬眸看去。


    是紀輕羽和君淩陌到自己跟前。


    清河王見了她,好像是看見自己的故友,輕歎一聲:“沒想到一覺十年,醒來便是物是人非。紀丫頭,你沒辜負你母親的期望,修為很是不錯。”


    紀輕羽沒提及自己這幾年過得如何,隻問:“我是想問問我母親的事情,你還記得清嗎?”


    清河王點點頭:“方才還有些混亂,現下已然清晰了不少。”


    他往君淩陌瞥了一眼,見人一表人才,氣質凜然,他下意識問道:“這是你夫君?”


    君淩陌神色依舊,唿吸卻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紀輕羽順口答道:“是,他叫……墨翎。”


    一股暖意流向君淩陌的心房,他又歡喜又傲嬌,捏了捏紀輕羽的手。


    “既是夫妻,那他在旁聽著也無礙。”清河王說道,“你是否想問,你母親當年是否假死?又為何會離開?”


    “沒錯。”紀輕羽說道,“她與您說過嗎?”


    清河王搖頭:“你母親當年假死,我是知曉的,不過她並沒說過原因,但我們也相知相交多年了,她知道紀振雄不大可靠,臨走前就囑托我,讓我好好照料你。”


    紀輕羽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不過那五年裏,清河王夫婦對她還是不錯的。


    這也是她當初護著素清的原因。


    “後來薑武來犯,我們夫婦一同出征,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清河王心裏愧疚,“那這些年,紀振雄對你還好吧?不曾虧待過你吧?”


    “不怎麽樣。”


    清河王怒了:“豈有此理!他是把我的當成耳旁風了,紀丫頭,你放心,我迴去一定會好好教訓他!”


    “沒關係,他已經死了。”紀輕羽語氣平靜。


    “死了又如何,還是要找他……”清河王一頓,“死了?紀振雄死了?”


    “對啊,我殺的。”


    “……”清河王有點接受無力,“紀丫頭,十年不見,你怎麽越發的暴力了。”


    紀輕羽挑了挑眉頭,道:“誒?您怎麽不罵我弑殺親爹罪大惡極?莫非您早就知道,紀振雄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那您……見過我親爹嗎?”


    清河王沒想到她如此聰慧,注意到了這種細節。


    他看見君淩陌神色未變,輕輕咳嗽了一聲。


    “我也是意外發現的,你娘並不想這秘密泄露,聽你娘的意思,你最好永遠都是紀振雄的女兒,否則,就容易有性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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