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點頭:“早上剛吃了,你就放心吧。”又問蘇容君,“你怎麽出宮來了?”


    “早上在正德宮外碰見了太子爺,他與我說了你的事,我就求了皇後娘娘……”一頓憤憤的道,“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聽著意思娘娘是不算追究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蓉卿卻是被她前半句話吸引,問道:“太子爺與你說的?”蘇容君點頭,蓉卿又道,“你們在宮中常見麵?”


    蘇容君一頓明白了她的意思,就道:“你別胡思亂想,我們不常見麵,再說太子又不知道我的心思,這分寸我還是懂的。”又道,“太子妃娘娘對我那麽好,我怎麽也不能……再說,我的身份再這裏,沒有結果的事,你不要擔心我,能偶爾見他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


    蓉卿歎了口氣,心疼的道:“你怎麽這麽傻。”蘇容君反過來寬慰她,“你別擔心我,我這樣挺好的,隻想跟著師父把醫術精漸些。”又道,“你和我說說,昨兒到底怎麽迴事。”


    蓉卿就把經過大概說了一遍,蘇容君驚訝萬分,又忍不住生氣:“他們府裏的事還扯到你身上來,那馬氏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來!”忽然想起什麽事來,“難怪昨兒晚上王醫正被請過去了,迴來直搖頭,原來是為馬氏診治。”


    “我們是姐妹,往後你在宮裏得處處小心一些。”蘇容君和她是姐妹,就怕有的人拿她出氣,“不相幹的事千萬不要多管。”


    蘇容君點著頭:“我知道的,平日裏我也不出去走動,若不是太醫院就是在自己房裏,惹不著別人,不會有事的。”


    誠王府中,馬夫人朝單氏行了禮,道:“……來的時候娘娘正出了門,臣妾就自作主張的去看望了側妃……”單氏很大度的擺手道,“夫人客氣了,你是妹妹的母親,妹妹如今身子不爽利,你來看望她照顧她也是幫我的忙,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馬夫人心頭一驚,這誠王妃今兒怎麽不一樣了,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來,心裏飛快的轉了轉,馬夫人就道:“有一事想求娘娘。”


    “夫人請說。”單氏笑看著馬夫人,馬夫人就恭敬的道,“正如娘娘所言,臣妾也想替娘娘分憂,如今側妃娘娘身子虛,今兒早上吃了點藥也都吐了出來,臣妾就想求娘娘,讓臣妾帶她迴去養病,等病養好了再將她送迴來,望娘娘恩準。”


    單氏眉頭微微一挑,忽是道:“可是下人服侍的不利,還是人手不夠用?”她聲音嚴肅了一分,“王爺如今惱了她,就怕有沒有眼色的下人捧高踩低趁機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但凡有這些事,我斷是不能輕饒的。”


    馬夫人一愣,連忙道:“娘娘治下嚴謹,沒有這樣的事。”單氏鬆了一口氣,就道,“那就好,妹妹在這裏養病夫人盡管放心,稍後我就多派些人過去服侍她,就不給夫人添麻煩了,你若是不放心,也大可閑了就過來瞧瞧。”


    馬夫人滿嘴裏苦澀正要辯解,單氏就端了茶:“夫人可還有別的事?”


    馬夫人心裏再怒,可單氏是誠王妃,她哪裏還能說什麽,隻得躬身告辭退了出去。


    等馬夫人一走,單氏就吩咐了單媽媽幾句,單媽媽笑著應是帶著人就去了馬側妃的院子,將馬清荷的四個貼身丫頭一並拖出來打了十個板子,喝道:“定是你們幾個沒有盡心伺候,若不然馬夫人又怎麽會告狀告到娘娘那邊去,今兒給你們警個醒,若還有下一次,定一個個的打死!”


    幾個丫頭哪裏敢說半個字,紛紛應是。


    單媽媽又道:“你們都帶著傷難免服侍不利,這些日子就好好歇著吧。”就隨手在院子裏指了四個王府裏的婆子,“往後你們就貼身服侍側妃娘娘,吃的用的仔細照料了,若有差池我拿你們是問。”


    四個婆子立刻應是。


    等單媽媽讓人將馬清荷的四個丫頭拖下去,那四個婆子就新官上任似的進了房裏,馬清荷早就聽見了院子裏的動靜,氣的咬碎了一口銀牙,無奈她身上帶著傷,但凡動怒胸口便一陣窒悶的痛,喘不過起來,她咳嗽了數聲瞧見幾個婆子進來,眼睛一轉笑對領頭的媽媽道,“往後要勞煩幾位媽媽了,我這裏有些碎銀子,幾位媽媽拿去吃酒。”就從枕頭底下拿出個荷包來遞給她們。


    領頭的媽媽笑嗬嗬的過去接了,在手裏顛了顛,立刻道:“多些側妃娘娘打賞,往後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奴婢們。”


    馬清荷笑笑。


    剛開始幾日到是不錯,馬清荷有事幾個婆子辦事也麻利的很,雖不如自己的丫頭貼心,但也沒有缺了少了什麽,但過了兩日那幾個婆子就露出了本來的麵目,端來的藥不是冷了就是熱的,給她擦洗的帕子不是昨兒髒的未換,就是水冷的她直打哆嗦,馬清荷氣的說不出話來,卻深知道她什麽也說不得,如今趙鈞逸不管府裏的事,單氏這分明就是要整治她。


    她尋了機會想要托人去給她母親帶信,費了一支鑲了指甲蓋大小藍寶石的釵,可信拐了彎就到了單氏手裏,當天下午她吃飯的時候,就在菜裏吃出一根繡花針來,馬清荷驚出一身冷汗來,方才意識到單氏這是要她的命!


    “娘娘。”單媽媽進了門,低聲道,“馬氏絕食了。”藥也不吃,水也不喝,晚上送去的飯更是一口未動。


    單氏一愣,看著單媽媽問道:“那……怎麽辦?”她沒想馬清荷會絕食,單媽媽皺眉道,“原不是商量好的,慢慢讓她熬著,斷不能讓她這個時候死了,怎麽也要拖到朝廷裏有消息才行。”


    “可她不吃飯,怎麽辦?”單氏擔憂的看著單媽媽,單媽媽想了想就道,“您不用怕,奴婢有辦法。”


    單氏放心的點了點頭。


    馬清荷絕食了兩天半,她又傷未愈這樣熬著,不吃不喝的實在是餓慌了,難道單氏真的打算要她的命,她這會兒一個人躺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母親已經六日沒有過來了,單氏這分明就是軟禁她了。


    晚上她便喝了半碗水,喊了晚膳來,婆子就將一碗拌了豬油的飯擺在她麵前,馬氏微愣婆子就冷笑著道:“廚房裏這會兒都收拾了,也沒有別的吃食,娘娘就著用些吧。”


    馬氏沒有辦法,就端了碗壓著惡心吃了半碗的豬油拌飯。


    第二日依舊如此,她砸了碗罵道:“你們存了什麽心,就天天給我吃這種連豬都不願吃的東西?我怎麽說也是誠王府的側妃,你們就不怕誅九族?”


    沒有人應她的話,各人該磕瓜子還磕瓜子,該吃酒的吃酒,馬氏就忍著痛衝出去要找趙鈞逸,婆子就冷笑著迴道:“王爺已經五天沒有迴來了。”


    馬清荷咬著嘴唇,怒道:“那我就去宮中找皇後娘娘評個理。”連皇後娘娘都沒有過問的事,她單氏竟然私自罰她,憑什麽!


    婆子將院門一關,抱臂看著她,就道:“娘娘還是迴去吧,今兒可是太醫來請脈的日子。”馬清荷氣指著她們,可滿院裏的粗使婆子她想出去談何容易,眼睛一轉就迴房裏翻了銀票出來,打算動太醫的心思,可中午單氏親自陪著太醫過來,太醫連脈都沒有號,隔著帳子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冬至那日,宮裏辦了國宴,單氏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馬清荷撐著坐起來,揣了火折子在身上,今兒她一定要出去,若不然就一把火燒了這裏,她就不相信鬧僵不出去,她自個兒穿戴了衣裳,低頭扣著扣子,可扣了半日也沒有扣上,猛然間她才發現,原來穿著剛一身的衣裳,這會兒竟是連扣子也係不上。


    她瘋了一樣翻出鏡子來,頓時露出滿臉的驚悚……


    這鏡子裏圓圓的臉隱隱約約的雙下巴,往日的清透的肌膚,秀麗的五官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憔悴的膚色和變了形的眉眼。


    這是她?


    馬清荷愕然癱在地上,腰腹方才費力係上的一粒盤扣便哧一聲崩開了,馬清荷捂著臉尖叫了一聲……


    而此刻宮中,馬閣老正左右逢源的與同僚吃酒,眾人都來與他道賀:“那些商賈有了財就想博個好名頭,馬閣老這一次出手定能旗開得勝,充盈國庫。”


    “不敢,不敢,這主意可是齊督都出了,我和董閣老也不過是跑跑腿罷了。”馬閣老笑著飲盡杯中酒,又有人道,“這主意是齊督都想的確實沒錯,可這具體的章程卻是您和董閣老費了半個多月的功夫擬出來的,連聖上都讚了您老思慮周全,步步穩妥,這功勞您當得頭一份才是。”


    馬閣老推辭說不敢。


    本該鬧騰的武官這邊卻是出奇的安靜下來,皆因督軍府的幾位督都個個心不在焉的,大家也就不敢造次,規規矩矩的吃著酒,兩廂一比較反而是對麵越發的熱鬧。


    第三卷:花好月緣156 迴報


    “元蒙人退兵了?”蓉卿高興難以言表,經過近二十天的戰事,王彪終於將關內的元蒙人清除出去。


    齊宵頷首,軍報是今兒國宴上送達的:“聖上大讚王彪勇猛,賜其長子四品指揮僉事之職,明日你亦備份禮送去王府。”蓉卿聽著點頭,“便是你不說這禮我也會送去的。”


    “捐款的文案今日已經草擬出,聖上令兩位閣老督促實辦官員去辦,令年內了結此事,開年後便可撥款與工部和各衛所,修築邊牆。”齊宵說著鬆了一口氣,道,“雖邊牆不能萬無一失,但與遷都相比可謂簡易多了。”


    蓉卿聽著微愣,露出認真之色來,問道:“這麽說,你其實並不讚同聖上遷都?”齊宵迴道,“利弊皆可見,難免猶豫!”


    是啊,遷都雖有優勢,可畢竟勞民傷財啊,索性聖上還沒有將這件事提出來,他們也存著一份僥幸,希望就這麽囫圇過著,不要折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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