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太君看了眼齊瑞信,又道:“齊成媳婦兒怎麽沒的你們不知道?當初她做出那種事情來,你們一個個義憤填膺的斥責她的不是,現在人沒了你們就迴過頭來說翰哥兒媳婦,這事情孩子不辨青紅,你們難道也癡長迴去了?!”


    “娘,您消消氣。”齊瑞安見氣氛不對,上來和稀泥,“三弟和五弟也是一時話趕話說出來的,他們沒有這個意思。”又朝四老爺齊瑞正擠眼,齊瑞正低頭喝茶,當做沒有看見。


    “好了,好了。”齊老太君看著幾個兒子,“你們心裏的那點心思我知道,你們就盼著我早點死吧,死了你們就趕緊把家分出去好單過,往後你們各房發達也好,窮困也好,我也管不著了。”


    “娘!”齊瑞安忙站起來,一臉的惶恐,“沒……沒有我們都沒有這個意思。”瞪著幾個弟弟。


    齊老太君就去看另外幾個兒子,齊瑞茂嘴巴癟了癟,嘟噥道:“分家不分家,和你們死不死有什麽關係,我們出去不還一樣孝敬您。”


    齊瑞安臉色一變,齊瑞雲氣的指著他就要罵,另外幾個人就跟木頭樁子一樣杵著不動。


    齊老太君冷笑一聲,看著自己最小的兒子:“你長進了,就想出去單過了?”齊瑞茂知道齊老太君動了怒不敢說話,齊老太君就指著他道,“這兩年齊洵齊彥在外頭做生意賺了不少銀子吧?”


    “沒……沒有。”齊瑞茂立刻搖頭,生怕齊老太君讓他充公。


    “放心,你的錢我不想要你一分。”齊老太君忍著怒,“你可想過,他們那些錢是怎麽來的?”說著一拍桌子,“他們若不是靠著涼國公府的名頭,在外頭做生意能有這麽順利?京城臥虎藏龍就憑他們那點生意經就能盆滿缽滿?那那些商賈世家也不會有傾家蕩產的了!”


    齊瑞茂想說什麽,又氣短的縮了脖子。


    “還有你。”齊老太君指著齊瑞正,“丹丫頭嫁了個好人家,靠是你齊瑞正的名頭?她撇了涼國公府小姐的身份,你給她什麽?就是那嫁妝也是公中出了一多半,齊連學著人家走漕運,在運河上一帆風順,你當是他運氣好,連龍王爺都眷顧他?”又看著齊瑞春,“你整天頭昂的比天高,就以為齊榕當了個什麽七品縣令,你就幻想著山高皇帝遠的去過蕭遙日子?你怎麽不問問齊榕那河南宜春是個什麽地方,你半輩子住在錦繡堆裏,你去了能住幾日?他那個縣令往後不用打點,不用走人脈,不想騰挪升遷?到時候又能靠誰?!”


    齊瑞春聽著一怔,半句話說不出。


    齊老太君目光一掃落在齊瑞安身上,齊瑞安嘴角抽了抽等著被娘斥責,齊老太君卻是饒過他,接著喝道:“你們當我老糊塗了,一日日把你們拴在身邊,想著子孫繞膝兒孫滿堂,滿足我一己之私享受天倫?”她說著一頓又道,“我實話告訴你們,我日日住著見著你們一個個敷衍虛偽的樣子,早就看夠了,我若不為你們好,我早就讓你們出去了。還要讓你們半夜吹了燈咒我一句老不死?!”


    四下裏一片安靜,無人敢開口,齊老太君接著道:“如今家裏什麽情況你們不知道?春生閑賦在家,家裏在外頭支應門庭的是你齊瑞茂,還是那七品的宜陽縣令?”拍著桌子,氣的道,“是翰哥兒!江山更替君主易人這是天意,我們不能左右,可也得分好賴吧?是我賴著老臉留著他,有他在你們這些個叔叔,才能坐在這裏說話,你們怎麽就想不明白呢!”痛心疾首的樣子。


    “娘。”齊瑞雲坐過去扶住了齊老太君,給她順著氣,“您別生氣了,他們這是這山望著那山好,真要他們過去,您瞧瞧離了您離了這個家,誰能在外麵活下來。所以您就放心吧,他們誰也不敢真分家出去。”說完去看二老爺齊瑞安,齊瑞安忙站起來賠著禮道,“是,是,姐姐說的對,我們都不敢分家的。”


    “好了,好了。”其老太君擺擺手,知子莫若母,她心裏如明鏡一樣,“這事先不提,說說方氏的身後事吧。”


    齊瑞安目光一轉,朝一直沉默的齊瑞信看去,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的齊瑞信忽然朝他看來,開口道:“我聽說齊樺正在給棟哥兒某龍禁尉的缺?”齊瑞安聽著心頭咯噔一聲,點了點頭,“齊宵走了汪公公的路子,正在辦,還沒有消息。”


    “嗯。”他微微頷首,“稍後我親自去尋汪公公,你把棟哥兒的缺讓給齊成吧。”


    齊瑞安心頭的火一下子就拱了起來,這個缺齊樺費了許多的力氣也花了好多的銀子,競爭那麽大,他們差點沒趕上,還是齊宵和宋國公打了招唿,他們才有希望的,眼見就要成了,現在卻讓給齊成,這算什麽事。


    房裏的一眾人都朝齊瑞信看去。


    齊瑞信擰著眉頭,繼續道:“棟哥兒的事我心裏有數,他還小往後我再給他籌謀。”


    齊瑞安咬著牙,求救的朝齊老太君看去,齊老太君也是不悅道:“這臨了去求聖上封他一個龍禁尉?莫說棟哥兒的前程,你這樣做另外幾個孩子怎麽辦!”


    “旁的事以後再說吧。”齊瑞信歎了口氣,“方氏死的猝然,我能給他們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太夫人心頭一動,就打量了齊瑞信一眼,安撫齊瑞安:“宮中年年都有缺,棟哥兒的前程,一定記上!”一頓又道,“齊樺花了多少銀子,迴頭補給你們。”


    齊瑞安滿嘴裏苦澀難言,卻隻能點頭。


    蓉卿聽樺大奶奶哭著道:“這個時候讓棟哥兒把缺讓出來,這不是欺負我們嘛,我們大爺花了那麽多的錢不說,還白白讓五弟欠了那麽大一個人情。”


    蓉卿微微挑眉,齊瑞信這個時候給齊成某個缺,那成大奶奶靈堂的靈幡上就能掛上一個龍禁尉夫人的銜,是誥命夫人,而墓室的標準上就能以五品官的五十方步十尺墓高的標準,而若沒有這個頭銜,齊成就是庶人,能有三十方步八尺高已經是極限!


    這種補償可真真是實用至極。


    她冷笑一聲,看來成大奶奶的死在某種程度上,是得到了想要的接過,令齊瑞信心裏對齊成和成大奶奶越發生出愧欠之意,若不然也不會奪了棟哥兒的缺補給齊成。


    “嫂嫂別傷心了。”蓉卿安撫她道,“我對朝事也不懂,這閑職某缺可是極難的?”樺大奶奶擦著眼淚,哽咽著道,“聽大爺說也不是極難的,隻是這龍禁尉格外精貴些難求的很。”


    “若是這樣,那稍後等五爺迴來讓樺大哥再和他商量看看,若是有機會,能不能再爭取別的職位。”蓉卿歎了口氣,“國公爺也是沒有辦法,想讓大嫂走的體麵點。”


    樺大奶奶就握著她的手,淚眼朦朧的道:“謝謝你五弟妹。”她話一落,外頭就聽到洵大奶奶的說話聲,“這會兒知道了吧,有的人惡,即便是死了也能讓你不安生。”


    蓉卿轉頭看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洵大奶奶戴著個薑黃色的抹額,捂著額頭走了進來,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但嘴裏說的話卻讓人啼笑皆非。


    見蓉卿在笑,洵大奶奶就白了她一眼:“瞧你這沒用的,連個孩子也能欺負。”


    蓉卿忍著笑點頭,


    洵大奶奶又看著樺大奶奶:“你找她哭有什麽用,不是給她添堵嗎,不如去前頭哭,哭給那些人看!”


    樺大奶奶找她哭,不過是為了得她一句和齊宵商量再想辦法的承諾罷了,她對齊樺兩口子印象好,也不是大惡的人,她樂的做好人,至於最後拿主意的還是齊宵,也不算她許空頭支票。


    蓉卿看著樺大奶奶尷尬的擦著眼淚,她笑著道:“洵嫂嫂別說樺嫂子了,她這會兒心裏難受呢。”


    洵大奶奶就坐了下來,明蘭上了茶,她看著蓉卿道:“我原來吧,見你進門與你好,也隻是盼著你能壓著成大奶奶一籌,讓她抬不起頭來給我出口氣,現在她人沒了,我也沒什麽可鬥的人想看的戲了,頓覺的人生無趣了。”一頓又道,“反倒是看出你為人不錯,磊落正直,與宵五弟不愧是夫妻。”


    洵大奶奶垂頭喪氣的樣子,蓉卿和樺大奶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蕉娘忙將房門關上,不讓人看見她們妯娌三個人在這個大喪之下,又鬧又笑的,傳出去不好聽。


    “我看啊。”洵大奶奶道,“你還是趕緊想想,我瞧著國公爺的情況可不對,竟是將棟哥兒的缺都搶了過去,可見他對那邊可真操了心的,這國公爺的身體……”說著一頓,“總之,你們還是籌謀籌謀。”指了指那邊,“可不是個簡單的。”


    蓉卿能從洵大奶奶嘴裏聽到這席話,她很高興,麵上卻是道:“嫂嫂嚴重了,大嫂心裏難過,大哥也不好受。”洵大奶奶就朝樺大奶奶看去,樺大奶奶不說話,洵大奶奶忍不住,推著蓉卿,“我當你年紀小,還怕你受欺負,如今看你這副玲瓏心肝,是夠用的了。”是說蓉卿表裏不一的說著話,臉不紅起不喘。


    蓉卿失笑。


    眼見到了中午,齊家的喪事都報了出去,齊宵從校練場趕了迴來,一進門也不管旁的事直奔院裏,連身上那層暗紅的盔甲都未脫,咯吱咯吱的進了房裏,將手裏的劍丟給衛進喊道:“丫頭!”


    院子裏明蘭帶著明期幾人紛紛低頭。


    蓉卿迎出來,看著他英氣勃發昂揚闊步的走了進來,一身暗紅盔甲氣勢不凡,她喊道:“齊宵,你迴來了。”心裏還是有些委屈。


    “我看看你的傷。”他二話不說捧著蓉卿的臉仔細去看她額頭的傷,眉頭皺的緊緊的,蓉卿環著他的腰,嘟著嘴道,“就隻有一點點疼,你不要擔心了。”


    齊宵怒道:“當時怎麽沒有人攔著。”他氣息冷澈,蓉卿怕他發火拉著他關門,“我真的沒事,再說榮哥兒突然起來大家也沒有料到,我也不可能和一個小輩計較。”一頓又道,“家裏這會兒辦喪事呢,我們總不能這會兒為了我這點傷鬧出去吧。”


    齊宵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蓉卿又哄著他道:“好了,好了,你既然迴來了,不去前麵太不像話了,趕緊梳洗一下換身衣裳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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