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輕輕笑了起來,就聽到後麵有人接了話:“瞧這母女幾個,站在路上說什麽這麽高興呢。”幾個人聞聲迴頭,就瞧見大夫人由連氏扶著走過來,大家見了禮,二夫人笑道,“在說平哥兒,說是糖好吃又怕壞了牙!”


    大夫人的視線掃過蓉卿,就落在平哥兒臉上,笑著道:“少吃些無妨的,聽伯祖母的。”


    “是!”平哥兒紅著臉垂著頭,二夫人問道,“大嫂是要出去?”大夫人點了點頭,笑著道,“我陪著老二家的迴一趟娘家,下午就迴來。”一頓又和蓉卿,蘇容君道,“明兒你們三個姐姐要迴來,你們姐妹還沒有見過,也正好見見。”


    大夫人親自陪連氏迴娘家?蓉卿記得連氏的父親,好像是太常寺少卿,至於聖上登基他有沒有留任到是沒有聽說……


    “好。”蓉卿笑著道,“明兒幾時迴來,可帶著侄兒侄女一起?我們也好準備見麵禮。”大夫人笑著道,“一家人不講究這些,你們能相處好,往後都在京城也好有個伴,相互幫襯就成,旁的事就不見外了。”


    蓉卿幾個人點頭應是。


    大夫人就帶著連氏出了門。


    蓉卿和蘇容君以及蔣氏跟著二夫人去了鬆竹院,如今二夫人帶著岑姨娘住在這邊,蓉卿進去時岑姨娘正帶著丫頭婆子收拾東西,見大家進來她讓人倒了茶,二夫人笑著道:“你累了一個上午了,那些事就讓她們去坐,你也歇會兒。”


    岑姨娘笑著應是,在杌子上坐了下來,蓉卿就和大家說起蘇容君去醫館的事情:“……大夫最重要的還是實際經驗,若不能去館裏給人看病,豈不是白費了她這兩年的功夫。”


    “也是。”蔣氏看著蓉卿問道,“京城我們才來,到處也不熟悉,若是去坐館還是要和侯爺商量一番才好。”


    “我的意思,不如咱們一起開個藥鋪,也不著急,先讓人慢慢打聽,如今四哥雖有鋪子和田莊,可一大家子人過日子,總不會嫌錢多的!”蓉卿說著微頓又道,“不過藥鋪開起來不容易,又是人命關天的事情,不像百文衣庫有點能耐的就能做掌櫃,這事兒還是要從長計議。”


    “八妹說的也有道理。”蔣氏頷首道,“晚上我和你五哥商量一下,若是他也同意,明兒我給你答複,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找侯爺,侯爺人脈廣,總比我們沒頭沒腦的瞎子摸象的好。”


    “那……”岑姨娘有些遲疑的看著幾個人,“若是可以,也算我一股吧。”她紅了臉看了眼蘇容君,“我手裏這些存了一些銀子,本來打算給七小姐做嫁妝的,如今你們若是開藥鋪,這錢我就拿出來,算五爺和七小姐的份子錢。”


    蘇容君微愣握住岑姨娘的手,岑姨娘朝她搖搖頭。


    蓉卿朝蔣氏看去,蔣氏並未多想笑著道:“姨娘的錢您還是留著,七妹是我們的妹妹,將來我們不會不管她的,您就放心吧。”岑姨娘還想說什麽,蓉卿怕蔣氏覺得岑姨娘偏心蘇容君而多心,就笑著道,“八字還沒有一撇,都別爭了,迴頭若是鋪子開起來了,我們再仔細寫了合約,條理分明的說清楚就是。”


    “還是八妹想的妥當。”蔣氏笑著道,“我看你不如在京中也開一間百文衣庫,你人在這裏也有照應!”


    蓉卿也有這個打算,隻是對京城太不熟悉了,隻能慢慢來!


    幾個人說了鋪子的事,又坐了一會兒蓉卿就和蘇容君辭了出來,蘇容君攜了蓉卿的手,低聲問道:“你昨晚去見齊宵,他還好吧?”蓉卿點點頭,將齊宵的事情說了一遍,“等他從四川迴來,這件事應該就能有個結局了。”


    “那就好。”蘇容君感歎的道,“隻是苦了齊四爺,他身體本就不便還待在那種地方,定是受了不少的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蓉卿歎了口氣。


    “小姐。”蕉娘掀了簾子進來,笑著道,“東西都收拾妥當了,箱籠也歸置了,我瞧著院子中間的花圃裏空著的,等閑了到是可以在裏麵種些花1”


    蓉卿就想到留在北平的那些花,有些興致闌珊的道:“還是別種了!”


    蕉娘就沒有再提。


    晚上蘇瑉迴來,蓉卿請了她去二夫人那邊,二房的一家子人就坐在一起商量開藥鋪的事情,蓉卿將蘇容君想做醫女的事情說了,蘇瑉倒也沒有反對,點頭道:“……我托人去打聽看看,京城我們初來乍到,還是弄清楚的好。”


    蓉卿點頭應是,二夫人就問起蘇瑉的婚事來:“……太夫人托你大伯母幫你說親事,也不知問過你沒有,你看你自己可有滿意的人家,免得到時候生了誤會還平白得罪了人。”


    蘇瑉聽著臉色就微微變了變,迴道:“我知道了!”話落起身出了門。


    顯然不願意太夫人和大夫人插手他的婚事。


    第二日她們再去給太夫人請安,大夫人見到她們眼底就有股怨念,過了幾日她才知道,那天大夫人和連氏一起迴家就是為了蘇瑉的婚事,說是連氏有位妹妹到了年紀,不但容貌好而且人品學識都是極好的,就想要說給蘇瑉,那隻蘇瑉聽了二夫人的提醒,轉頭就去和蘇茂渠說,蘇茂渠迴去就斥責了大夫人,讓她不要多事!


    大夫人這才罷手,但太夫人卻是接連問了幾天,大夫人支支吾吾含糊的應付過去。


    二房這邊和大房總是像隔著一層似的,不親不疏見麵寒暄過後走動的卻是極少,隻有蘇峪每天下衙都來蓉卿這邊賴著不走,蓉卿也愛和他說話,聽他說朝中的事情:“……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聖上的態度不明,那些禦史也該知道意思,怎麽還這樣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這叫投其所好。”蘇峪冷嘲熱諷的樣子,“涼國公當初在濟南城何等風光,聖上記著他的恨,又下了責難書,那些禦史不敢挑別人,自是抓著齊家的事不放,想要立個頭功。”


    蓉卿就想到太祖立朝時頒發的不殺言官的律令,有了護身符他們自當是天不怕地不怕。


    “聽說你和太子妃關係頗近,你來了怎麽也不去走動走動?”蘇峪端茶啜了一口,蓉卿問道,“太子妃她還好嗎?”


    蘇峪挑著眉頭:“我怎麽知道。”一頓又道,“不過聽說一直病著,藥石未斷!”


    她娘家的父親和兄長死了,母親和兩個妹妹也都沒了,聽說隻剩下一個堂侄兒還在世上,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聖上恢複了蔡國公的封號,讓這位蔡公子撐著楊家單薄的門庭。


    “還是不去了。”蓉卿輕聲道,“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在北平彼此相處還有一份患難之情,如今再走的近,感覺就與當初不同了,還是留個念想吧。”


    “有件事沒和你說。”蘇峪坐直了身子,和蓉卿道,“蜀中動亂,聖上可能要派兵前去鎮壓。朝中幾員大將,秦大同去了薊州和王彪在宣同,王蛟守著甘肅,也就剩下肖淵,但他攻城時傷了左腿,眼下還未痊愈,所以聖上極有可能派齊宵去四川。”


    這麽快就要走了啊。


    蓉卿垂著頭嗯了一聲,迴道:“去就去唄,他吃皇糧就要替聖上辦事,哪有推辭的道理。”蘇峪卻是一拍桌子,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可是聽說長公主去了幾次齊府了,你就不擔心!”


    “不擔心!”蓉卿搖了搖頭,“若聖上真讓他尚了公主,也是他的福氣,是我們沒有緣分,怨不得誰!”


    蘇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當我白說。”蓉卿就撇了眼義憤填膺的蘇峪,嘟噥了一句,“憤青!”


    “你說什麽。”蘇峪低頭看她,蓉卿擺著手笑嗬嗬的道,“您剛剛都說了,聖上手中不過這幾員大將,他又是剛登基,朝中事態不明聖上能用的人其實也不多,他若是讓齊宵尚了公主,往後他可就隻能呆在駙馬府圍著公主轉了……不說齊宵願意不願意,聖上總要替自己,替太子考慮考慮吧。”


    “那又如何!”蘇峪迴道,“前朝明帝時期,不就有位拓跋玉的將軍尚了公主,後來太祖帶人起兵,明帝要啟用駙馬,朝中就有人反對,明帝就讓人把公主勒死了,讓駙馬帶兵出征!”


    這段曆史蓉卿也聽說過,笑著道:“能一樣嗎,在明帝眼中江山都快沒了,公主最後還是個死,不如為了江山犧牲她,還能博個一線生機落個美名!”一頓又道,“聖上是明君,現在是太平盛世,他用不著這樣的手段。”


    抬杠的事情上,蘇峪從來沒有論過她,就哼哼了幾句借著有事走了。


    蓉卿失笑,讓明蘭拿筆墨進來,當時走的急她沒有來得及給華靜芝去信,現在安頓下來她得寫信去給她報平安,順道邀請她來應天住幾日。


    信送走,過了兩日秦夫人,王夫人和陳夫人以及肖夫人結伴來了,蓉卿跟著大夫人,二夫人會客,將在外家眷要留於京中,所以幾位夫人雖來了京城,卻沒有和幾位相處幾日,又再次分開了。


    唯獨肖夫人,肖淵封了武定伯在家養傷,她就帶著兒女跟著伺候,比起幾位夫人來,她反而是過的最輕鬆的一位。


    當初大家都是簡王麾下的副將,參將,連蘇瑉也不過是個遊擊將軍,可一旦塵埃落定,有的人錦衣玉食安逸享樂,而有的人卻依舊要去鎮守邊關,上陣殺敵……所以,以往相處和睦的幾位夫人之間,就出現很微妙的親疏,尤其是肖夫人,本就話少顯得不太合群,如今就完全被孤立在外。


    蓉卿也不好說什麽,隻能陪著笑在一邊聽著幾位夫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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