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腳步聲趙均瑞這一次帶了不少飛燕衛,看來簡王爺對這次與遼王交鋒,也是極為看重的。


    “迴去吧。”她挽著蕉娘,帶著明蘭幾人迴內院,青青四處探頭去看,小聲的問明期,“周老請的那幾個護院我怎麽沒有看見?”


    明期笑著點了她額頭,迴道:“那些都是練家子,若隨意能被人瞧見,還請到府裏來做什麽。”


    青青眼睛骨碌碌一轉,笑了起來!


    街麵上的馬蹄聲漸行漸遠,蓉卿想到趙庭輝,他原是兼了僉都禦史巡撫甘肅,前幾日正在甘肅,蓉卿沒有聽說過他,不知道他的水平如何,希望能盡快將這場仗結束,眼見開春農民就要忙播種,若是因為戰事耽誤了時節,到年底又不知要餓死凍死多少人。


    她微微歎了口氣,又想到齊宵,算時間他早該到北平了,可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來?難道是直接是永平了?


    “丫頭!”周老隔著簾子喊了一聲,蓉卿一愣忙應道,“周老,您請進來!”


    門簾子掀開,就瞧見周老笑眯眯的進來,和蓉卿道:“四公子這次離開,留了一個叫鹿子的護衛,我瞧過他雖不比平洲經驗多,但人也很機靈,留著他在府裏照顧,到也能擔當。”


    周老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個,她心頭一頓問道:“您是打算走了,去哪裏?可是有什麽事。”


    “瞞不住你。”周老笑著道,“五爺按理說應該到北平了,可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擔心他是不是直接去了永平,所以想去永平看看。”


    蓉卿也皺了眉頭,略沉吟後道:“那您這樣去,能找到他嗎?”周老笑著點頭,“隻要五爺在永平,我定是能找到的!”


    “那好。”蓉卿頷首道,“那您什麽時候走?”


    “今天吧,我從小路抄過去能趕在大軍之前,若五爺已經到了永平也應該會和世子爺以及四公子聯係。”周老話落,又叮囑蓉卿,“你在府中安心待著,有事讓別人去辦,別到處走動。”


    蓉卿點頭應是,也叮囑了周老幾句,讓青青給周老也做半匣子的燒餅帶著上路!


    雖然蕉娘吩咐大家該做什麽,還做什麽,可府裏還是安靜了下來,蓉卿又去了一趟太子府,和楊氏說了半日的話,話裏話外間楊氏雖安慰著蓉卿,又說的雲淡風輕,可蓉卿還是聽出來,楊氏心頭還是擔心的。


    三月十四,趁著兩邊人馬行軍在路上,遼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趁機攻下了昌黎縣,又兵分兩路直奔盧龍和灤縣。


    “小姐!”明期開始擔憂起來,她家中還有父親,雖父女不親可在這個時候,難免有所牽掛,“遼王攻打盧龍,劉大人是會抵死守城還是會投降?”


    蓉卿也不知道,若是守城劉大人隻要堅持個三天就成,等著兩邊的援軍趕到就成了:“別胡思亂想的,援軍就要到了,便是再傻這個時候也不會棄城,盧龍不會有事的!”


    盧龍是永平府的中心,隻要盧龍失手那半個永平府也保不住了,劉文濤雖膽小怕事但也是精明的人,晾他也不敢棄城逃跑!


    她反而擔心二夫人的父親廖大人,他那麽大年紀了還要指揮守城,遼王不幹預百姓生活,卻並不代表不殺守城的官員,若是城破守城的官員或殺或關定是要被控製住的,無論哪一樣蓉卿都不想發生在廖大人身上。


    她不由開始祈禱,趙均瑞和蘇瑉能早點趕到永平。


    三月二十,木椿在城中打聽消息迴來,給蓉卿稟道:“……世子爺和四少爺與遼王的人已經在灤縣對陣!”


    雖然知道難以避免,蓉卿還是心中一驚,問道:“那盧龍呢,可有消息傳來?”木椿搖搖頭,迴道,“許是進北平的路被阻斷,來迴消息滯慢的緣故,盧龍還沒有消息傳迴來。”


    蓉卿惴惴不安,拿著齊宵的半截袍子半天都沒有下去一針!


    三月二十二日,趙均瑞的兵馬依舊在灤縣與遼王的兵馬交戰,打了一個極漂亮的勝仗,將遼王兩萬兵馬逼退了五十裏,一時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但緊隨其後卻又得到另一個消息……


    盧龍淪陷了。


    蓉卿驚的站起來,明期和明蘭幾人更是嚶嚶哭了起來,蓉卿積了滿腹的火卻無處發,趙庭輝從甘肅到薊州也應該到了吧,怎麽還沒有聽到大軍到達永平的消息?!


    她來迴的在房裏走著,雖知道自己著急也無濟於事,可就是安靜不下來。


    “明期。”蓉卿吩咐明期,“你讓鹿子出去打聽一下,盧龍是如何淪陷的,城中的情況怎麽樣!”


    明期聽著忙擦了眼淚跑了出去。


    鹿子直到晚上才迴來,他隔著門簾子和蓉卿迴道:“永平知府劉文濤在城中召集了幾百名壯丁守城,盧龍縣城牆亦是前幾年剛修的既陡高又堅固,原本遼王的三萬兵馬便是破城也至少也要花上兩三日,可是意外的是,劉文濤劉大人二十一晚上突然暴斃在家中,一時間城中軍中無人指揮,百姓也躁動不安起來,二十二日中午,盧龍就被遼王的兵馬破城而入,現在劉大人家眷以及衙門幾位大人和家眷都被關在了府衙,除此之外一切照常!”


    蕉娘暗暗鬆了一口氣,蓉卿卻是提了一口氣起來,她緊著問道:“這些情況你能打聽的到,世子爺他們應該也會知道吧?”


    “這是肯定的。”鹿子侃侃而談,“兩軍交戰要知己知彼,灤縣與盧龍首尾唿應相輔相成,世子爺定然會關注盧龍的情況。遼王灤縣的兵馬支撐不了多久,一定會再往後退,屆時世子爺定會率兵奪迴盧龍,將遼軍剿滅。”


    鹿子一片赤子之心!蓉卿微微頷首,道:“辛苦你了,你去歇著吧!”鹿子應是告退。


    劉文濤不過四十出頭,正當壯年時期,不可能無緣無故暴斃,鹿子沒有打聽到他的死因,蓉卿卻覺得其中的事非常蹊蹺!


    她聽到時,沒有緣由的就想到了蘇茂源。


    蘇茂源和遼王一直有來往,又與劉文濤有深仇,這個時候他若是暗中使些手段,既可以幫了遼王又能報自己的大恨……


    她暗暗吐出口氣,希望這件事和蘇茂源無關才好,否則,即便將來遼王的事情被壓下去,蘇氏也再難起複了。


    “小姐。”青竹進來,迴道,“小鮑掌櫃來了。”因為鮑掌櫃兄弟兩人都常來府中,大家為了區分,就喊鮑全明為小鮑掌櫃。


    “請他進來。”蓉卿收了心思,讓青竹請鮑全明進來。


    鮑全明進來後飛快的打量了眼蓉卿,垂著頭迴道:“小姐,鋪子裏的裝修已然完工,小人進府裏來是想請您定個名字,再選個日子,咱們好掛匾開業!”蓉卿這才想起來鋪子裏的事情,她無奈的笑道,“最近因為戰事,都將咱們自己的大事給忘記了。”她讓蕉娘找來年曆,隨手翻了翻指了四月初二,“就這天吧,也不要鞭炮鑼鼓喧天的,現在大勢不同,我們低調點好。”至於名字,她凝眉想了想,就道,“百文衣庫吧。衣庫諧音衣褲,又好記也不打眼。”


    “小人知道了。”這名字一聽並不起眼,可確實很好記,鮑全明點頭道,“那小人就去打牌匾,四月初二還請小姐過去觀禮。”


    蓉卿笑著點頭,又道:“還有件想和你商量一下。”鮑全明認真等著蓉卿說話,蓉卿就道,“我想再開一間小的燒鴨鋪子,就讓牛順河夫妻去做,你覺得可行?”


    這些決定小姐自己就可以決定,全然不用來問他的,但她現在卻用商議的口吻來問他的意見,鮑全明很受用,果真認真思考了一番,迴道:“小人覺得衣食住行,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少不了的,更何況牛順河的手藝小人也嚐過,比起城中其它幾家燒鴨鋪子都有過之,小姐盡可以開!”


    “我也是這麽想的。”蓉卿微微頷首,又道,“牛順河雖手藝不錯,但生意上經營如何我卻是不知道,而且他們在北平也人生地不熟的,等鋪子開業你得空就過去看看!”


    鮑全明笑著應是,又和蓉卿說了一些各處繡娘上貨的事情:“……這一批收迴來一百二十套的成人衣褲,按您的吩咐做成了大中小三種尺寸,又分了三個花色,還有三十套的孩子短葛,尺寸上不全但也有三個尺寸兩種花色……”


    “嗯。”現在一些棉麻布料成本很低,進價也很便宜,蓉卿就想著能不能在花色和樣式稍微來點翻新,尤其是孩子的衣服,雖是窮苦百姓之家,可父母慈愛之心卻沒有區別,誰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穿的幹幹淨淨可愛活潑,“花色和樣式容我再細細想想,你先將貨鋪上,準備好等開張以後,看哪一種賣的最好,我們再適當的做些調整。”


    鮑全明來之前一直擔心,他不怕東家什麽都不懂,不懂他可以解釋,最怕的就是那種不懂卻要裝懂,還喜歡亂指揮做主的,那樣的人他是沒有辦法待下去的,到時候鋪子虧了還得賴在他的頭上。


    但是蘇小姐不同,她雖對做生意不是內行,可她願意學習也能放權讓他去做,而且,蘇小姐總能想出一些時下沒有的新興點子,這與他不謀而合,在他看來生意之道就在冒險創新,去走別人不敢走的路,才能真正遇到商機。


    “小人記住了,這兩日收貨時會仔細交代繡娘。”他話落,蓉卿忽然想起來,問道,“現在收貨送貨還是你和牛順河在跑是不是?”鮑全明點了點頭,蓉卿想了想道,“這件事你看看,要不要再多招一個兩個夥計迴來,不求多機靈年歲上也不做要求,隻要能按時收貨送貨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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