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聽人說,‘疼大的愛小的,中間夾個受罪的’?長子是第一個孩子又是嫡子,自然得父母歡心,幼子年齡最小自然得父母寵愛,可是中間的就不會太受父母關注了。所以高祖三子要是個聰慧的,一定極力表現自己以獲得父親的關注和喜愛,但是他沒聽說他受到父親的喜愛。而運氣是個不靠譜的東西,在戰場上尤其如此,要真是次次躲過劫難,有福氣的兒子高祖怎麽可能不喜歡?”


    “你是說,以前的襄王是因為嫉妒兄長得寵,又因為想要當得利的漁翁,所以才讓河蚌相爭?”沐湛低沉著聲音問。


    “我可沒有這樣說!”餘默連忙搖頭擺頭,“這些隻是我的猜測,幾十年前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或許有很多往事我們並不知道,所以用知道的這些來猜,猜偏的可能很大。凡事要講究證據,自以為是什麽樣子不表示真是什麽樣子。”


    沐湛見餘默不再說下去,就問:“還有呢?這就完了?”


    餘默隻好道:“高宗與穆鈞的兄弟之情應該極深極深,我不相信高宗幼子之死,他半點都沒有懷疑到穆楷的身上。就算先前不懷疑,從穆鈞不對勁的時候,他便開始懷疑了,但是念著兄弟情才沒有對穆鈞和穆楷父子做什麽。他不忍自己的弟弟和侄子死在自己手下,下不了狠心,才讓兒子下手。”或許更可能是清名一世,不想背負曆史的罵名,才讓兒子代老子受過。


    餘默心裏嘀咕,但是沒有說出來。怎麽說高宗也是沐湛嫡親的祖父,這點一定要爛在肚子裏。


    “那穆楷這個人呢?”沐湛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放過餘默。


    餘默真不想說,說多了真的會錯的多啊。這已經是上一輩的事情了,年份離的這麽近怎麽好評價?


    “他能殺了三千多人,心恨手辣殘暴不仁,當真令人發指,一聽就不是個好東西!這種人一定城府深心機重,誰知道他到底是與兄長兄弟情深還是貪戀權勢故意害了高宗幼子從而把自己父親拉下水?”


    嘴上這樣說,餘默心裏想的卻是,穆淵身為二郞,十四歲就登了基,他的長兄一定是夭折了。至於是怎麽死的,是不是高宗害的為自己幼子報仇,或者是沐湛父親為自己的弟弟報仇,更甚者是穆鈞察覺了高宗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害了他的兒子,所以害了自己的孫子,以此來當做賠禮為的隻是高宗放過兒子一命,還是宅鬥啊其它一些什麽的,鬼知道呢!


    不過在沐湛麵前,一定不能說他親人的壞話,這點放在誰的身上都是一樣的。


    沐湛心下一詫,這一點他倒是真的沒有想到過,沒想到餘默還能想到這一點,沉吟著說:“穆鈞的死,我也很懷疑。”


    對呀,餘默也懷疑。


    哪天死不好,非得在自己哥哥死了的第二天,自己侄子登基的當天死!看著新帝不可能讓人死在他的好日子裏,但這樣其它更讓人猜忌。到底是真傷心下腦溢血了還是冠心病了還是故意露破綻被兒子穆楷害了,還真說不上來。


    “你跟我來。”沐湛說著站起來,拉著餘默的手向著內室走去。


    餘默以為沐湛要帶她去看什麽東西,就跟著去了,沒想到卻被沐湛給坑了一把。


    作者有話要說:  ps:小劇場。


    餘默說:湛湛,我發現祖父是金字輩父親是木字輩你們是水字輩。


    沐湛道:對。


    餘默好奇:是誰排的輩啊?(還金木水火土,好俗!)


    沐湛思索:應該是太祖,他們是草字輩。


    餘默:那要是排完了呢?


    沐湛:排完就從頭來啊。


    餘默疑惑:那要是長子一直十幾歲生子,幼子一直四五十得子,那要不了六七十年就會有隔五輩的重複了,那時候不是亂了輩份了麽?


    沐湛:……(你能不能想點別的?)


    ☆、第84章 姿勢不對


    兩人進了寢室,沐湛拉著餘默到了榻尾旁。


    陳國的榻都是一尺左右高,鋪在榻上的榻單一般在側麵垂下來半尺,但是再長也不會拉到地麵上,餘默卻是一眼看到這個榻上的榻布側麵垂下來的幾乎要垂到了地麵上。


    沐湛蹲□去,揭開榻尾垂下的榻單,手指在榻的側麵最上方榻麵下相接處摸了摸,將側麵中間那一塊木板拉下來,然後從中拉出來一個抽屜來。


    餘默看到裏邊放了很多一塊塊的銀子,大約有上百兩的樣子,不清楚沐湛想要做什麽。


    沐湛卻沒有動那些銀子,手伸到抽屜最裏邊在上邊摸了一下,打開機關,將抽屜抽了出來,然後手伸到那方空間裏,再按下機關,這才將抽屜安迴去,掛上機關,將抽屜推緊,再將那一塊榻板合上,掛上扣子,放下榻布。


    看起來挺複雜的,但是做下來隻用了五六秒的時間,要是速度快一點,怕是三四秒就能做完這些。


    沐湛站了起來,餘默隻聽有輕微而又沉悶的聲音從地下傳來,而後睡榻就向外移,麵前慢慢的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洞口,裏邊放著梯子。


    沐湛拉著餘默的手走到洞口,望向她問:“敢下去麽?”


    餘默看著黑暗的洞口,心想著這麽深底下不會全是二氧化碳吧?


    “最近有人下去過麽?”餘默有些懷疑的問,又怕沐湛誤會她打探什麽,就解釋著,“我是說這下邊會不會不通氣悶的很?”


    “不會。”沐湛說著當先下去了五六階,站在梯子上向著內壁摸著,掏出了一顆夜明珠來,洞裏的光線瞬時就亮了很多,他仰頭看著餘默笑道:“現在不黑了,下來吧。”


    餘默想著空氣這問題別人在建這密室的時候應該考慮進去了,她也是白擔心,就跟著下去。


    到了底的時候,才發現在是在一個方形的房間裏,沐湛正在點著一盞燈,見餘默下來了,扭動牆上的機關,餘默仰頭看去,隻見上邊的石板慢慢的合上。


    “這機關誰設……”餘默一時隻覺新奇,也沒有注意,就隨口問,半截才注意到差點問出誰設計的了,那樣現代的詞沐湛也聽不懂。所幸剛說時就注意到了,並沒有卡住,連忙接著道:“……得花這麽大的錢來做?”


    一般的密室入口都在一堵牆或一座書架後,那種機關比較好設計一點,像平麵的這種,就要複雜的多了,請的應該也是名人來做。


    “前朝就有的,不過上邊這機關是鄧應福做的。”沐湛笑笑,隨口問餘默,“你都不怕我害了你,就這麽跟我下來?”


    餘默覺得沐湛這話問的很廢,打量這個房間,隻見四麵都有著門,不知道該進哪一個。


    沐湛將夜明珠給餘默拿著,拉她進了一間,開了另外的門再進另一間,如此走了三間,才到了一個台階前。


    餘默原本以為要到了,沒想到還要下,心下不由歎氣。過的怕房間都不簡單,這什麽東西放的這麽嚴密。雖然在裏邊有些悶,但空氣像是流通的,卻看不到出氣孔。


    下了台階,又到了一個房間,餘默一眼掃到眼前的一堆東西,愕然的瞪大了眼。


    眼前放著的是幾個雙輪無頂車,一側有著一個大大的圓軸,軸上掛著鏈子。餘默快步走過去,果然看見另一頭連著車軸。


    這樣機械的東西,雖然原始而又笨拙,但是真的很像自行車的那一個係統。


    陳國的工業已經發達到了這徒等地步了嗎?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一類啊!


    沐湛見餘默趕興趣,拉出了一把笑道:“這是鄧應福所做。”說著,就將車推到了通道口。


    餘默才發現房間的一頭是通道,覺得有些不對。怎麽還沒到?她以為隻是去看什麽東西,沒想到竟然像是要去哪裏。


    沐湛上了車,拍了拍旁邊的座位,餘默一想反正今天也迴不去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沐湛也不會讓她半途而廢,心下又好奇,就走上前去跨過大腿高的車壁,坐了上去。


    見餘默坐好,沐湛側過身,右手抓起手柄轉起來,然後車就向著前邊駛去。


    在古代裏見到這種帶著機械味的東西,實在是讓人驚訝的。


    餘默側過身仔細看了一下,自行車的鏈子鏈接的是一前一後的兩個軸,這車的兩人個軸是一上一下的。而且自行車是兩麵都有踏板,這個隻是一麵有,踏板那裏被換成了手柄。


    這車的設計有好幾個問題,一個是用手轉而不是用腳踏,太費力氣,一個是將手柄設計在側麵,這樣平衡方麵可能有問題,也不知道走著走著就走斜了。


    沐湛見餘默感興趣,就笑著問她:“要不要試試。


    餘默的確是有些躍躍欲試,不客氣的體驗了一番,沐湛在一旁道:“你倒是上手快。”當時他學的時候,可沒有這麽輕鬆簡單。


    自行車騎過無數次,自然上手快了。餘默不知道沐湛說這句話是試探什麽,還是隻是一句單純的話,就笑著應:“每一個人的天賦都不一樣,或許我在這上麵天賦好。對了,這種車是什麽時候製造出來的?我以前也沒有見過。”這車輪也不知道是怎麽做的,駛起來阻力並不是很大,和自行車查不多。


    “天命年間就有了。隻是也沒多大用處。”沐湛迴應著。


    怎麽沒有用處,這可是自行車的雛形啊!七八十年代裏,那是多麽風靡的東西!


    餘默心裏叫著,卻沒有說出來。


    她不欲打亂這個世界的腳步,所以就片知道自行車真設計出來了肯定大賣,也不想費那個功夫。


    剛開始看的時候,覺得這東西與古代不搭,再一想也就覺得沒有什麽。


    明朝的時候就有了火槍大炮這類玩意,連航海船都能造出來,那時候說不定就有了機械這類東西,陳國不過是早了幾百年,有這類東西也就沒有什麽意外的了。據說魯班還造出了可以自動駕駛的馬車,跟那個一比,這個其實弱爆了。


    人類的智慧,果然是強大無比的。


    餘默試了一會兒,沐湛擔心她沒了力氣,就從她手裏接了過來,駛著車子向前去。


    通道裏有些悶,餘默前後看了看,都是黑逡逡的,隻有車上的夜明珠發出的光芒。餘默這時才反應過來,望著沐湛試探他:“這麽黑感覺路挺長的,要是撞上牆了可不好了。”


    “沒關係,這路是直的,我走過好些遍了。”


    餘默一聽感覺就不好了。她都說了路挺長的,沐湛卻沒有糾正過來,她覺得他忽略這個問題就是默認,有些垮下臉的道:“你不會是要出城吧?”


    沐湛點了點頭,餘默抬起腳就要下去,沐湛一把拉住了她,在餘默的瞪視下,又馬上鬆了手道:“通道低矮,站不直的。”


    餘默拿起夜明珠向上一照,果然發現這個通道隻有一米多一點,根本就不夠人站起來,得彎著腰走,她立刻道:“那你轉向。”真要跟沐湛出了城,想要迴來就難了,誰知道他會把她帶到哪裏去?


    沐湛鬆了手柄對餘默道:“那你來轉。”


    就這樣同意了,一定有鬼。餘默心有所動,心有所動,拿夜明珠向兩人旁邊一看,果然見這通道隻有一米寬的樣子,車子根本就轉不過來,隻能前進,不能後退。


    鬱悶!


    餘默氣惱的一踢沐湛的腿,他反是笑了,心情良好的將車子繼續向前駛。其實就算這樣,彎著腰也能走迴去,隻是太費勁太辛苦,三娘沒有堅持,說明她不是很排斥跟他在一起。


    怕她還有這想法,他又道:“這是下坡路,走迴去很辛苦,而且這機關都是單麵的,你迴去了也不可能上得去。”


    草!


    餘默簡直不能形容她的鬱悶了,隻好乖乖的坐著,不再理沐湛了。她靠在車壁上放鬆著,卻覺得怎麽靠都是不舒服,看了一眼沐湛,想著這不舒服是他造成的,他就要負責任,幹脆坐過去靠在了他的左肩上。


    沐湛動了動手,想將她抱在懷裏,又有些不敢,便放棄了。


    為了讓餘默靠的舒服點,沐湛左臂就一直沒有動,這樣一來就隻能用右臂來轉著手柄,加之身體有些緊繃,等到了地方的時候,整個右臂已經酸疼的抬不起來了。


    沐湛跟餘默下到第一個地下室的時候,在關機關的時候就已經用獨特的手法告訴上邊的人他出城去了。


    當時元鴻正在管衡的房間裏,見耳朵裏不再有聲音,就將偷聽的東西取下來,嚴肅的皺眉道:“殿下不會在……”他指了指嘴唇,示意聽不見聲音,是不是沐湛在親餘默,畢竟殿下連這個大的秘密都告訴了對方,是個人都會被感動的無以複加,一個激動就以身相許了。


    管衡眉頭皺的很深,卻不會與元鴻有同樣的心思。


    餘三娘這個人冷靜理智,又是個鐵石心腸,她要有那麽容易被感動,早就等殿下到現在,哪裏會那麽容易的就找了個男人生了孩子。


    殿下不會是帶了她去了地下吧?


    正想著,一旁的百寶閣上一閣裏放著的三角金蟾鼎就發出“叮”的一聲輕響,然後就是細微的滾動聲。


    元鴻神色一變,連忙跑過去看,果然見鼎內一個小球停在鼎內微微顫動,屏住唿吸忍不住道:“狐精!”


    他伸指將那個已經停止了顫動的小球放迴蟾嘴內,轉過身對著管衡道:“這下如何做?”殿下竟然將她帶到地下去了,這下子這個秘密被知道,以後攻城的時候也不知道要難上多少倍了!


    下意識的,管衡就沒有信任過餘默,覺得她會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


    管衡眉頭反而鬆了開來,長歎一口氣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去召集眾人離城吧。”


    元鴻未走,遲疑的問:“要不要將那個孩子弄過來?”剛才殿下與餘三娘的談話他都聽見了,那餘三娘是個難道靈秀的,聰穎的讓人意外。要是將孩子放到瑞王府,那可是相當於留了人質給別人。


    管衡也有些為難,不由犯了愁,想了一下道:“殿下自有計較,我們不要自作主張。剛才的事情,不要說給第三人聽。”


    元鴻搖手道:“放心,我不會讓殿下知道。”


    管衡搖了搖頭:“你以為我們能聽那麽清,真的隻是運氣好,他們剛好坐在了聽碗前?殿下隻是想讓我知道,餘三娘是值得他付出的,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我隻是怕你說出去,其他人知道後有樣學樣,偷聽殿下與人說話,那可不好。”


    元鴻點了點頭,明白要是管衡認可了餘默,那大家就不太會反對邊向外走還邊嘟囔了句“狐精”,心裏覺得餘默簡直不是個人,能將睿智英明的沐湛迷的失了神智。


    等人集齊了,管衡便將沐湛已經出城的事情講了,不等大家議論,就道:“既然殿下已經認定了她,那麽不管你們心裏服不服,至少表麵上要信任她,可別人家本來心是向著咱們的,到最後卻被你們氣的離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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