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並不信餘溪“已死。”


    在外邊吃了午飯,在街上就見有一群三五個的侍女縱馬而奔,看那簡單的騎裝,像是要出城一樣。


    餘默迴到了府裏,突然見到一臉焦急的穆泓等在昨天的地方,一見到她驚喜的上前來,打量著餘默的神色:“夫人怎麽說?”


    “夫人說今天有時,不進宮了。我剛剛聽外邊的人說,宮裏可能走水了……”餘默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那這不是更應該去關心嗎?”穆泓嘴角起了火泡,一張口說話就很疼,卻完全沒有在意。


    “你也知道我們家夫人是外族人,所以,一般宮裏有事,她也不願意去招人煩。”餘默有些為難的道。


    “可我聽說是紫薇殿走水的啊!”穆泓急的拿手背直拍手心,惶急的在原地跺了幾腳,連忙向著外走:“不行,我得去找相公,不行明天還得再去打聽。”


    “你瘋了!”餘默吃驚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曳住人了後又快速的鬆開,對著穆泓道:“人家殿下有自己的娘家,相公怎麽可能不管自己的孫女?不管有什麽事你也是個外人,趕快迴你的封地去,這樣公然搞旨,被關起來能幫上什麽忙?要是出了城,或許還能想些辦法呢!”


    穆泓一臉被打擊到了的樣子,一想也對,懨懨的走了。


    下午的時候,餘溪就已經醒了,餘默照樣將她關著,隻是餘溪下午寫了一些信,又給餘默留了紙條。


    晚上,餘默偷偷出城,找到了穆泓。


    捉住他被子的那一刻,她就給他身上用了香,可以跟蹤到人。


    穆泓隻是出了城,並沒有走多遠,隻是在京城附近的一家小店裏住著,躺在榻上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那麽好的人,聖人竟然也舍得將她關起來,要是自己娶了她,絕不會那樣對她。


    想著,穆泓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再轉了一□子,看到榻上突然冒出來的人時,卻是駭然的瞪大了眼。


    他猝然從榻上坐了起來,忍不住去觸碰餘溪,卻怕隻是自己的幻覺,遲遲不敢下手。


    “她讓我帶她來找你。”


    “誰?誰在說話?”穆泓聽到一把蒼老的聲音,吃驚的問,抬頭去看時卻驚慌的迴頭看向榻上,深怕人不見了。


    “紫薇殿已成灰,殿下已死,屍骨無存,我走了。告訴餘溪,好自為之。”


    “請問……請問前輩是誰?”穆泓心下巨震,驚慌無比,小聲的問,不見迴應,隻道人走了,手足無措的看向了快要醒了的餘溪,心內之惶恐,比當初揭發自己耶耶時還要來得劇烈!


    殿下已死,屍骨無存,那麽就是說,如今除了那個人,怕是隻有自己知道她還活著了?他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可他該怎麽保護她,才能不讓她受到傷害?


    聖人會不會派人跟來?


    不,他要馬上離開這裏!


    穆泓想到這裏,迅速冷靜下來,搖了搖餘溪,待她醒來也未多說,隻說讓她先扮成他的婢女趁夜混出小客棧再說。


    餘默看著他們離去,穆泓這個倒這個時候才發現並不是個笨的,反正他身邊的人一個都不知道餘默從客棧裏到了他的車裏。


    餘默迴了房門裏,換了衣服躺在榻上睡不覺。


    她去開了窗,換到了窗邊的小榻上睡著,看著夜空,心裏突然湧來了無邊的寂寞,眼角的淚水慢慢的溢了出去。


    死了。


    真的死了。


    她隻當從前過去了,可是如今才發現,隻過去根本就不夠。隻有當往事全部的徹底的死去,她才能開始真正的生活。


    昨夜見了餘溪,她心底裏的震動其實非常的大。


    雖然那個女人很偏執,偏執到了偏激的地步,決絕到讓人心驚,可是她身上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是自己身上所沒有的。


    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錯了。


    顧忌、思量、擔憂、瞻前顧後,可人這一輩子,要為自己活,才能真正的肆意快樂,哪怕最終得到了慘烈的結局,那也不枉曾經的幸福。


    “嗚嗚嗚~”餘默壓抑不住自己的悲傷,哽咽著淚流滿麵。


    “都說了以後不許偷哭,會很醜的,怎麽還是不聽。”一把熟悉的聲音從窗外傳來,隨後一個人影從窗外飄入,坐到了餘默身邊的榻上。


    餘默哭的傷心不已,一把抱住沐湛,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流的更兇了。


    沐湛看餘默簡直悲痛不能自抑,手忙腳忙的去掏手帕:“誰又惹你哭了,告訴我,我去幫你揍他。”沐湛連忙一手拿著手帕給餘默試著淚,一手拍著她安慰她。


    餘默一拳狠狠的捶在了沐湛的肩上,哭的渾身顫抖,一口過去就咬住了沐湛的肩膀。


    她悲傷之下力氣極大,沐湛疼的剛開始吸氣,又猛然憋住,任由餘默咬著,不吭一聲。


    “我活了這麽多年,今天才發現,白活了。”餘默哽咽的道。


    “那從明天開始,好好的活著。”沐湛拍著餘默的背,柔聲的安慰著。


    餘默隻是不斷的搖著頭。


    沐湛怎麽會懂?


    前世裏,相依為命的哥哥對鄒語癡情不改,所以在商場裏受了競爭對手的報複時,她替了鄒語受了一群男人的侮辱,保住了鄒語的清白,可是她呢?婚姻沒了,婚禮取消了,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沒了。


    因為那個女人是自己的哥哥深愛著的,所以她寧願自己絕望,也不願意要哥哥痛苦,可到頭來,鄒語嫁的依然不是哥哥。


    反倒是因為那件事情,她惹上的了魏明昂那個渣子。從那個時候起,她才知道她以前是多麽的單純,這個社會上陰暗的一麵,是多麽的黑暗,她才知道一個人連畜生都不如的時候,隻能用渣子這一詞來形容。


    品嚐過了刻骨的仇恨與恐懼,她在絕望的深淵裏墮落,隻是希望哥哥能過的幸福……


    若哥哥幸福了還好,可是沒有,到頭來她才發現,她所有的努力都隻是一場笑話!


    一個人的悲哀,不在於自己做錯,而在於自己從來不知錯。


    選擇的方向,要比努力更加重要!


    人都有著自己的命數,有時候改變不了,可她以前為什麽不為自己而活!?


    枉到世上走一槽啊!


    她為什麽就不能自私一點呢?


    為什麽就不能?


    看餘默哭的悲痛欲絕,卻又壓抑著自己不放出聲來,沐湛心疼極了,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有時候,人的悲傷並不能被安慰,隻有哭過之後才會好受,沐湛隻是拿著手帕在給餘默不停的擦淚,拍著她的背像安慰個孩子一樣安慰她:“乖,哭哭就夠了,哭多了傷身子。”


    然後這一種安慰,卻讓餘默心底更加的委屈,更是哭的喘不過氣來,沐湛著急下就親吻了她的額頭、眼角,柔聲哄著她:“聽話。”


    作者有話要說:  ps:本來要寫三千12點就發過來,可是蠢作者將自己寫哭了,放不了筆隻好將這一段寫完。


    pps:今天沒有一萬又這麽晚是因為前兩天申請上個月的稿費,結果今天沒有打下來,說是銀行帳號帳戶有問題。銀子的銀行卡是為我們家小王子開的,聽說手續跟一般銀行卡不一樣,由於銀子經濟很緊張,隻能今天就去辦,跑了一天,問了好些人,銀行社區都說帳號帳戶沒問題,我都快糾結鬱悶至死了。


    吐血的是,晚上迴來上後台才發現,我把工商銀行填成建造銀行了otz,要不要這麽蠢!【黑線|||


    然後,我徹底覺得我是個烏鴉嘴,以後再也不說明天更多少了。【你滾,說第幾遍了?——可是,不說的話每天怕就隻能更三千沒動力了,說的多絕對比三千更的多的多。【我怎麽覺得我是個抖m?


    欠大家三天萬更記著呢,下周四前一定還上,還不上就剁手!


    ☆、第73章


    吻著吻著,就從眼角到了臉頰到了唇上,沐湛順口吸了一下,隻覺餘默的唇是想象不到的柔軟,滑嫩的不可思議。他怔了一下,試探著吸吮著她的唇。


    剛被親到唇上的時候,餘默有些反應不過來,怔住了。然後感到唇瓣被吸吮,她的腦子才慢慢的迴神,一把推開了沐湛。


    沐湛也迴了神,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麽就那麽孟浪了。


    他不敢去看餘默,目光從窗口望出去,夜空裏月光傾瀉,星子數顆,遠處有蟲鳴聲隱約,一切顯得極為的安寧靜謐。


    心跳似乎跳的有些快。


    沐湛覺得這樣像是在逃避,卻又轉迴了頭來,看著直直瞪著他的餘默:“你的唇很甜!”


    餘默見沐湛連個解釋或是交待都沒有,說出的第一句話竟然還是調戲她的,一拳就招唿到了他的肩膀上:“你給我滾!”


    沐湛心裏懊惱極了。


    他本來不是要說那句的!他發誓!


    他也不知道出口怎麽就變成了那句,簡直恨不能去撞牆!


    完了,這下子被當成登徒子了!


    一拳打過去不解氣,她又一腳踢了過去,然後,拳打腳踢的招唿到了沐湛的身上。


    沐湛也不躲,雖然打到身上有些疼,卻是任餘默發泄著。待到她快消了氣,他才笑著問她:“這下不傷心了吧?”


    餘默訝然,剛才那句話,難道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親她也是這個原因?


    她想著,手下的拳頭慢了些,下一瞬卻猛捶了沐湛一下,這才收了手。信他才有鬼,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不是死了麽,怎麽又來?”餘默甩了甩手,沒好氣的問。


    “我說我想你了,你信不信?”沐湛一本正經的問。


    “沐湛……”餘默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終於不再躲避的問:“你是不是……”


    沐湛意識到了什麽,心下微微有些發慌,一把捂住餘默的嘴。


    月色從窗口灑進來,四目相對。


    沐湛慢慢的收迴了手。問就問吧,或許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會與他斷絕往來,那樣的話,他也不必心裏念想著她了。


    餘默沒有再問。順其自然吧,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我聽人說,你在城外救了季瑾的女兒?”沐湛轉移了話題,身子一軟,靠在了窗戶下的那塊牆上。


    人從月光轉到了黑暗裏,餘默雖然視力比平時好了很多,卻還是看不清穆淵的長相,隻是點了點頭:“你問這個,該不會是你是那些拐子的頭領?”


    沐湛訝然的挑了挑眉,在陰暗的光線裏失笑,坐起來刮了一下餘默的鼻子:“我不做那種生意。”


    餘默去拍他的手沒有拍著,追問著:“那你問這個做什麽?”


    沐湛嚴肅道:“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太過危險。那些人身後都有勢力,不是你一個人能抗衡的。”


    說起這個,餘默倒是想了起來,本來是打算晚上去追那夥人販子,她初從人販子懷裏接過季四娘的時候,還在那女人身上做了手腳,誰知道竟然出了餘溪的事情。


    “我知道,我要睡了。”哭過以後,餘默有些困了。


    “那好,我先走了。明天我們去粹腔園看戲,就這樣說定了,我等你啊。”沐湛說著,翻身出了窗,身子很快就消失了幹淨。


    餘默訝然。


    誰答應他了!


    誰跟他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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