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糾結夫妻,景如畫在心裏替兩人高興,約好了下次家庭聚會時間後就告別了。


    從酒店出來後,一家五口去了超市。


    景如畫很享受買東西的過程,特別是在超市買東西,望著那玲琅滿目的貨架,最喜歡對比各種商品的價格和性價比。


    從超市出來,陳景和陳苗苗不停的打著嗬欠,今天有點累了,而陳默今懷裏的五一早已經睡著了。


    到家時,林大姐幫忙抱著睡著陳苗苗下車,陳默今抱著睡著的陳景,景如畫抱著五一打著嗬欠走在最後麵。把三個孩子安頓好,景如畫迴到臥室倒床就睡,所以瞿婕來了她是不知道的。


    陳默今洗了個澡出來就看到了坐在客廳的瞿婕,林大姐給她泡了一杯茶就溜了。


    “你的媳婦兒呢?我的孫子們呢?”瞿婕手摸著茶杯覺得溫度適宜就端起來喝了一口,雨前龍井,父子兩的喜好是一樣的。


    陳默今看著瞿婕沒有說話,站在原地也沒有走過去坐下。


    瞿婕嗤笑一聲放下茶杯:“看到我來了就把他們藏保險箱裏去了,怕我搶是吧。”


    “陳默今你知道嗎,你不說話的樣子最能表達你內心的想法了。不想見到我是不是?看到我就煩是不是?但你別忘了,你身上流著我一半的血,沒有養育之恩也有生育之恩,你是大科學家比我這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更懂得吧。”


    陳默今看著大門扯著嘴巴笑了一下,景如畫曾經勸說瞿婕再怎麽樣對他也有生育之恩,叫他不要太跟瞿婕作對,老小老小,再怎麽保養瞿婕眼角的細紋還是看得見的。


    瞿婕以為陳默今的意思是要趕她走,於是她往沙發上一靠說:“見不到我的孫子們我今天就不走了!”


    “你隨意。”陳默今轉身就走了。


    瞿婕被晾著胸口堵了一口氣,她沒有直接去臥室找孫子們是因為聽到保姆說他們今天在外麵玩累了,她也不是神經病冒然衝進去擾了孩子們的瞌睡。


    客廳的家居裝飾都顯得很溫馨,其實不止客廳,整棟房子的裝扮都很溫馨,瞿婕靠著沙發想著心事眼睛漸漸閉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瞿婕模模糊糊聽到有說話聲。


    “媽媽,這個奶奶為什麽要睡在我們家的沙發上?”


    “什麽叫這個奶奶,她就是你的奶奶。”


    “那奶奶為什麽要睡在我們家的沙發上?”


    “可能是累了吧,你跟妹妹累了不是在車上就睡著了,叫都叫不醒。”


    “累了啊,那我們不吵她,我們帶五一去我房間玩。”


    聽到五一這個名字,瞿婕醒了,她睜開眼睛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瞿婕手揉著脖子坐起來,身上的毛毯滑落到腿上,她不由一愣。


    聽到動靜的林大姐從廚房出來,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身前的茶幾上,見瞿婕手揉著脖子於是關心地問:“您睡落枕了嗎?”


    “毯子是你給我蓋的?”瞿婕沒揉了,雖然沒有睡落枕,她一把老骨頭姿勢不對的在沙發上睡著了,全身都有點痛。


    林大姐笑著說:“不是我,是如畫幫您蓋的。您還需要嗎?不需要我就把它折起來。”


    瞿婕搖頭,手撐著沙發慢慢站起來,她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一家五口的藝術照,提著包轉身走了。


    “她什麽時候走得?”景如畫接了半杯水走到廚房門口,問正在摘空心菜的林大姐。


    “走得有一會兒了,好像是睡落枕了,走路姿勢有點僵硬。”


    景如畫猜瞿婕的年齡應該在六十歲上下,曲著腰在沙發上睡,不比年輕人能適應。


    景如畫說:“以後她要是再來,我不在的話,你還是給她開門讓她進來。”


    林大姐不好多說什麽,應了聲好後感歎:“兒媳婦夾在中間也難做,小陳也有點倔。”


    “慢慢來,不能一觸而就。”景如畫也歎氣,又去接了兩杯水端著迴了臥室。


    接下來的日子,瞿婕隔幾天來一次隔幾天來一次,因為陳景和陳苗苗都上了幼兒園,所以她見到五一的次數最多。五一很不給麵子,瞿婕抱他的時候就像是針在紮他一樣大聲哭,景如畫接過去哄了幾聲五一就不哭了。


    景如畫想了想說了出來:“您抱孩子的姿勢不對。還有,您身上香水味太濃,五一可能是熏著了。”


    瞿婕嗤了一聲:“不都是這麽抱得嗎?這麽淡的香水味都能熏著他?”


    不怪陳默今跟瞿婕不親,這一看就是沒帶過孩子的人,證實了陳默今小時候隻有父愛沒有母愛的事實。


    景如畫教學式說:“抱孩子的時候,手不能捁得太緊也不能太鬆,太緊了孩子會不舒服,太鬆了孩子要是猛然一動可能會從手上掉下來。手托著他的背……”


    “你是在教我怎麽抱孩子嗎?”瞿婕打斷她:“你是以為我不會抱孩子嗎?”


    景如畫誠實地點頭。


    瞿婕氣衝衝地走了。


    晚上陳默今迴家,景如畫把這件事說給他聽,他又皺起了眉。


    景如畫拉了拉他的衣袖,“別這樣,她現在老了又是一個人有點孤單才會這樣。”


    “我知道。你辛苦了。”陳默今那天就從瞿婕眼裏看到了異樣,她沒說他也沒說,她要來他沒有再攔著。


    “這有什麽,俗話說老小老小嘛。”


    那天後過了一周,瞿婕又來了,她練就了正確抱孩子的姿勢。五一一點都不買賬,喝了奶就閉著眼睛睡了,景如畫把五一抱迴臥室。


    五一現在已經有自己的臥室了,因為有林大姐在,她不好直接出入主臥。


    瞿婕跟在景如畫身後進了五一的臥室,她看到嬰兒床上掛著蚊帳,不由問:“這種天氣不會有蚊子為什麽還要掛著蚊帳?”


    景如畫給兒子蓋好被子,把蚊帳四周拉好封地很嚴密,輕聲迴答:“要是有什麽小蟲子飛進來,蚊帳也是以防萬一。”


    瞿婕壓低聲音:“我看你們家打掃的很幹淨啊,怎麽會有蟲子?”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屋裏打掃得幹淨也不能一勞永逸,多點防範的好。”


    “所以就不要種太多花花草草,前後院種滿了不說連樓頂都不放過。”


    景如畫笑了笑,有菜園才更像家,隻不過她跟瞿婕的價值觀不一樣就沒有反駁。


    出了臥室,瞿婕的音調迴歸到正常,她走在景如畫旁邊問:“牆上掛得那副畫,陳默今是從畫廊買迴來的還是從拍賣會上拍得的?”


    “啊?什麽?”景如畫沒聽懂。


    “就是五一臥室牆上掛得那副畫,我看像是名家名作。”


    “噗……”景如畫噴了,名家名作,那是她閑著無聊畫得好嗎!完成後覺得還能看就讓陳默今找人裝裱,掛客廳怕丟人就掛在了小兒子房間裏。


    瞿婕打量地看著景如畫,她在樂什麽?


    “您眼光真好!”景如畫不要臉的誇獎她。


    瞿婕抖起來了,挑著嘴角說:“我一眼就看出那副畫不尋常了。”


    景如畫笑彎了腰,這時候要再說那是她畫得,瞿婕麵子上就過不去了。


    她收住笑,“我不知道他從哪裏搬迴來的,下午他迴來了我幫你問問他?”


    瞿婕就不知道她到底在樂什麽,到離開時景如畫唇邊還有淡淡的笑意,瞿婕覺得這是景如畫對她的友善,就沒往心裏去。


    瞿婕隔了幾天再來時,知道了那幅畫的價格:無價。


    “牛皮吹到天上去了,《蒙娜麗莎》都有價錢,他買一副畫就是無價了?”


    “他是這麽說的,不信的話您可以親自問他。”景如畫悠哉地做著這對母子的傳話人,她沒有從中添油加醋,把瞿婕的誤解說給了陳默今聽,問她畫得那副畫的價格他的確說得是無價。


    “我問他他還以為我又在打他什麽主意。今天不是隻上半天的課嗎?他怎麽還沒把陳景和苗苗接迴來?”


    瞿婕剛說完這句話,外麵就響起了喇叭聲,林大姐去開了車庫的門。


    “媽媽媽媽、我們買了棒棒糖給弟弟吃!”陳苗苗飛奔進來,手裏拿著兩個很大的波板糖。沒看到弟弟卻看到了奶奶,陳苗苗從書包裏拿出一根阿爾卑斯棒棒糖遞給奶奶,手上很大的波板糖分了一個給媽媽。


    後到的陳景拿著手上的蘋果去廚房洗好了後遞給媽媽,在迴家的路上爸爸教了他一句諺語,於是他現學現賣地說:“ an apple a day, keeps doctor away.”


    “你說啥?”景如畫隻聽懂了apple就是她手上的蘋果。


    陳百科全書提著大袋小袋路過客廳,解釋說明:“ an apple a day, keeps doctor away.就是說每天吃一個蘋果,疾病都會遠離。”


    兩孩子這麽心疼自己,景如畫一左一右抱著親夠了,再問兩人今天在幼兒園學了什麽,親密關係任何人都`插`不進去。


    陳默今提著袋子走進廚房,過程中隻對著瞿婕看了一眼。


    瞿婕再瀟灑麵對這種情況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同樣是做兒子的,陳景就記得給他媽洗蘋果,陳默今卻連招唿都不跟自己打。


    荒誕的日子過多了,身邊來來去去了這麽多人,最終留下來的沒有一個。


    來去自由,她不強求。


    加上被景如畫與孩子之間親密關係的感染,喚醒了瞿婕沉睡多年的親情。


    親情,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放在心裏的東西,現在變成她渴望得到的。


    她住得房子很大,也請了保姆,和兒子這裏比起來,簡直就是赤道與北極。


    瞿婕又想起了她曾經登報與陳默今脫離母子關係的事……


    瞿婕坐不住了,借口說有事提著包走了。


    陳默今洗好了一盤綠提子端出來,瞿婕已經出了小區,因為陳景和陳苗苗給景如畫“匯報”在幼兒園的事跡聲音很大,所以他沒有聽到瞿婕什麽時候走的。


    陳景和陳苗苗說要去看五一,景如畫囑咐兩人小聲點別吵著五一睡覺,兩人點頭搗蒜然後墊著腳尖走往臥室走。


    景如畫被兒子女兒小偷似的背影逗得哈哈笑起來,陳默今順勢往她嘴裏放了顆提子。


    景如畫嬌嗔地瞪他,“你以後不要在她麵前板臉了,孩子們會有樣學樣的。”


    陳默今端著盤子又往她嘴裏放了兩顆,她嚼著繼續說:“她很關心陳景和苗苗,連今天下午不用去幼兒園都知道,你我都沒跟她漏過這個消息吧。”


    陳默今又喂了兩顆進她嘴裏,在她張嘴說話之前再補了兩顆,景如畫想說話嘴裏的提子就沒停了,他一顆顆全塞進她嘴裏,盤子空了。


    景如畫吞不下去,又不好吐出來,說出的話變成了嗚嗚聲。


    陳默今被她滑稽的樣子逗笑了,手順著她的背:“慢慢吃,不急。”


    景如畫豁出去了,她撅嘴成了豌豆射手,把嘴裏的一顆顆提子噴到他身上。


    他完全不介意提子上沾了她的口水,她噴一顆他笑一聲。


    景如畫噴完最後一顆馬上用手揉著腮幫子,好疼啊,早知道改用手扔的!


    陳默今大聲笑倒在沙發上,笑聲把陳景和陳苗苗從臥室引了出來。


    地上散落著綠色小提子,媽媽在生氣,難道是爸爸媽媽打架了?


    陳苗苗撲進媽媽懷裏,也以為是爸爸媽媽打架了,還拿眼睛瞪在笑的爸爸。


    陳景手摸著下巴怎麽都想不明白,於是看向在收拾地上綠提子的林阿姨,林阿姨也在笑。


    為什麽啊?


    帶著疑問,陳景在接下來的兩天又觀察到爸爸媽媽分開睡了,陳景覺得事情有點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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