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都解決了,沒事了。”


    李上源問:“你是本地人?”


    覃玉嬌心裏有點堵,還是笑著點頭說是。


    “吃飯吧,這兩天餓死爺爺我了。”他把沒抽完的煙按滅在煙灰缸內,拉蹲著的她站起來去吃飯。


    看吧,就說了不會有事,杞人憂天的景如畫。


    晚上,覃玉嬌打掃廚房和客廳,三天的垃圾堆起來有一大袋子了。外麵沒有路燈,覃玉嬌就叫李上源下樓去扔垃圾,李上源說明天早上一起帶下去扔,她堅持說放在家裏會臭。


    李上源拖了很久才從電腦前離開,叼著煙提著垃圾出門。


    覃玉嬌則進臥室整理,筆記本在床上線扔在地下,她撿著一起放上床。搬動電腦的時候碰到了觸摸板,點開了任務欄上的一個文件夾,裏麵全是照片。


    覃玉嬌坐在床上再放大文件夾,看清楚了這些照片是什麽性質的照片了,一股惡心感湧上心頭。


    她按著下滑鍵往下翻,真是海量,夠他看得了。


    “你在看什麽?”李上源站在臥室門口。


    覃玉嬌從床上起來,說:“我不是故意要看得,隻是不小心點開了。”


    李上源原本就是隨口問問,聽她這麽一說馬上走進來,把電腦顯示屏轉著對著自己,她不小心點開的是他收藏的這個文件夾。


    “哦,這個是漢子剛傳給我的。”他點了右上角的叉關了文件夾。


    覃玉嬌默了默,說:“以後還是少看點這種照片吧,你玩遊戲都強點。”


    “男人看這種照片很正常,不看才是不正常的,你大驚小怪什麽,我又不是出去嫖。”李上源按關機鍵合山電腦。


    他說:“就跟你們女人粉男明星一樣,你們看他們穿衣服的照片和視頻,我們看她們不穿衣服的照片和視頻。”


    “我知道男人看這個很正常,可你把文件放在桌麵上天天看也正常嗎?”


    “誰他媽看到我天天看了?我設在桌麵上是為了給漢子他們發郵件方便傳!”李上源話出口就想咬自己的舌頭,他媽的前後台詞不一,隻希望她沒聽到。


    他轉移話題:“女人還不是有看黃`色`照片和a`v的,食色性也不是隻說男人。”


    覃玉嬌問:“你不是說是漢子傳給你的嗎?怎麽就成了你發給他們了?敢看還不敢承認了?”


    李上源煩躁地抹額前劉海:“煩不煩?幾張照片就上綱上線,哪個男人不看?我偷偷摸摸的看你就高興了?”


    覃玉嬌轉身要往臥室外走,手臂被李上源拉住不讓她走。


    覃玉嬌說:“我是去洗澡。”


    “哦。”李上源放開她,艾瑪,他還以為她生氣要走呢。


    洗完澡後的覃玉嬌身上是玫瑰沐浴露的味道特別香,做了三天和尚的李上源開葷了,河蟹之後摟著她睡著了。


    兩人還保持著結束時的姿勢,覃玉嬌是背靠著他躺著,她也是極累一會兒就睡著了。


    **


    景如畫是從趙辛口中知道李上源和覃玉嬌吵架了,趙辛每次一個人來找景如畫都會跟她說很多秘密,關於他自己的或是他們的。


    趙辛怎麽知道李上源的事,當然是他自己說得,說女人就是麻煩連他看個黃`色`照片都要唧唧歪歪。


    覃玉嬌以前怎樣就不提了,誰又沒有犯渾的時候呢,可是她現在如此這樣,就是兄弟李上不知道珍惜了。


    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外人說多了還會得罪人。


    景如畫給趙辛塞了一百塊叫他打車去接覃玉嬌過來,能勸則勸吧,李上源就是那個脾氣。


    趙辛不要錢,他也說不去接。開玩笑,兄弟出差,他接兄弟的女朋友,是要幹嘛?


    趙辛用景如畫的手機給覃玉嬌打電話,覃玉嬌答應過來。


    “你家陳默今真是定力強,尼瑪我來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的書,《金`瓶`梅》很吸引人啊!”趙辛嘴窗外駑了駑,可以看到陳默今坐在椅子上翻著書,會時不時把視線從書上移到嬰兒車內看幾眼他兒子。


    景如畫順著他一起看出去,陳默今換坐姿翻了一頁書,抬起頭對屋內看著自己的景如畫笑了一下。


    趙辛感歎:“乖乖,幸好漢子不在。”


    景如畫問:“漢子不在怎麽了?”


    “我怕他看到陳默今的笑後會喪心病狂跟你搶男人。”


    “滾!”景如畫抬起腳取下拖鞋砸向他。


    趙辛躲開,撿起掉在他位置旁邊的拖鞋拿在手上笑得嘻嘻哈哈:“豈止是漢子,我都想穿上裙子跟你搶男人了。”


    景如畫站起來,做要搶拖鞋的手勢,趙辛把拖鞋舉得很高,以景如畫的身高的夠不著的。


    “哼哼~”景如畫冷笑兩聲,快速抬起另一隻腳取下鞋子朝趙辛砸去。


    趙辛像是個雕塑僵在原地,拖鞋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秒後落到地上,不按套路出牌啊!


    景如畫把他舉著的手往下拉,拿迴拖鞋後扔到地上和另一隻一起穿上,她對他豎起中指跟著她的頭一起搖。


    趙辛:“……”


    意思不對,豎中指是罵人的,她又換成拇指跟著她的頭一起搖。


    意思又不對,拇指是誇人的,她又換成小拇指搖。


    意思還是不對,小拇指是鄙視人的,她又換成無名指。


    無名指豎起來的手勢很怪又不自然,於是她又換成食指跟著她的頭一起搖。


    這迴對了,她高深莫測的搖完頭和食指後說:“年輕人,跟我鬥,你還太嫩了點。”


    趙辛:“……”


    他看著她邊撩長發邊往廚房走,誰來告訴他,有知識有文化有理想還有錢的陳默今喜歡她什麽?


    **


    覃玉嬌是吃了晚飯才坐車過來的,她剛坐下景如畫就給她端了一大碗鯽魚湯,碗有點大啊……


    然後景如畫手端著小碗的鯽魚湯坐在她旁邊,見她沒喝就解釋說:“特嘚已經把刺都挑了,不會卡著喉嚨什麽的。”


    覃玉嬌拿起勺子在碗裏拌了幾下,再舀起一勺,的確是沒有刺。但是,這一大碗太多了點吧,還有,景如畫想把鯽魚湯都給她喝的想法太明顯了,好歹你用小點的碗啊,多盛幾次還不是一樣的。


    覃玉嬌吃了一勺,湯很鮮沒有一點腥味。


    “好喝吧,這碗喝完了再來一碗?”景如畫放下勺子熱情地問她。


    湯再好喝也扛不住一碗接一碗,覃玉嬌趕緊委婉轉移話題:“那個,如畫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景如畫說:“哦,是趙辛給你打得電話。”


    覃玉嬌:“趙辛人呢,怎麽沒看到他?”


    說曹操曹操就到,趙辛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客廳的覃玉嬌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啊,終於來救兵了!”


    覃玉嬌怎麽有種上了賊船的既視感。


    為什麽要叫她來呢,隻是因為趙辛跟景如畫兩人聊得時候覺得她現在人挺好就默契的叫她來了,就是這麽隨心所欲。


    來了之後說什麽呢,那就喝魚湯吧,趙辛是喝不下了,等下陳默今把孩子哄睡著後出來魚湯沒了,景如畫也就解放了。


    覃玉嬌一口一口地喝著鯽魚湯,她那一大碗都比景如畫一小碗先喝完,果然景如畫是不想喝的。


    朋友嘛,相互幫助是應該的。覃玉嬌她半強行半自願喝了碗鯽魚湯覺得沒什麽,趙辛又跑了一次廁所,他喝得肯定比她多,至少她現在還沒想上廁所。


    覃玉嬌這麽想著,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她現在跟他們是朋友了嗎?


    她和趙辛不痛不癢聊了幾句,工作領域和周邊環境不同很難聊開,氣氛漸漸冷下來。


    她想跟他們打成一片,試著跟兩人聊八卦:“你還記得你們那個輔導員朱老師嗎?”


    趙辛說:“記得啊,我也才沒畢業多久好吧。”


    “他交女朋友了哦。”


    “交女朋友有什麽奇……什麽?他不是?”趙辛的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了,猶記得當初朱老師有次到他們寢室,看著出浴後的李上源吞口水,簡直赤果果的同誌。


    朱老師是同性戀的事是公開的秘密了,交女朋友是怎麽迴事?難道都是捕風捉影的,想當時漢子還誤會李上源是賣菊花才得了實習機會。


    覃玉嬌說:“朱老師的女朋友也在我們學校,是後勤部的,專門給學生們充校園一卡通的工作人員。”


    “我最煩那幾個充卡的人,尼瑪平常態度不好就算了,有次餓昏了去充卡她竟然叫我等她把那盤牌玩完,我餓著肚子聽著窗戶裏麵不停的喊要不起、大你、管上……”趙辛自那次衝完卡後很久都沒玩過鬥地主了,他更想把那個充卡的給當地主鬥了。


    覃玉嬌被他逗笑,後勤的一部分工作人員是學校領導的親屬,學生們都管他們稱為“皇親國戚”。


    有一個“皇親國戚”非常出名,她被安排在校醫務室,大家去買藥,她第一句都會問是不是感冒了,是她就來開感冒藥,不是就讓另一位校醫來診治……


    覃玉嬌笑了一會兒,補充道:“據說是一見鍾情,朱老師去充卡,看上新調任山崗的她,然後采取猛烈的攻勢一舉拿下。”


    趙辛還是不太信:“扯淡吧,哪有那麽多的一見鍾情,是真的假的?”


    “真的,我看到過一次他跟他女朋友手牽手走進學校,樣子蠻親密。”


    “那照這個意思,朱老師就是雙性戀,男女通吃啊臥槽!”


    趙辛聯想到他的兄弟漢子,就這麽活生生被掰彎了,他有點愧疚,誰會知道小雞撞大樹危害會那麽大?


    “好像兩人過不了多久就要結婚了,有人開玩笑說朱老師的那些前小男友們會去大鬧婚禮也說不定。”


    “閃婚啊臥槽,占盡了各種熱門詞,他女朋友長得怎麽樣?”


    覃玉嬌在腦海裏迴憶那個人的樣子,然後說:“中上吧,給人感覺挺文靜的,笑得時候臉上有兩個小酒窩。嗯,長得有點像林心如。”


    “林心如是誰?”趙辛問完就想起林心如是誰了,看到臉了會知道她,腦海庫存迴憶不起那張臉。


    他說:“既然長得像林心如,應該很漂亮吧。”


    覃玉嬌搖頭:“如畫才是漂亮,她那不算漂亮。”


    聊了這麽久景如畫好像都沒搭腔,兩人一齊看向她,她嘴裏含`著湯匙頭靠著沙發睡著了。


    趙辛壓低聲音:“給跪了,這麽一會兒都能睡著……”


    覃玉嬌也壓低聲音:“可能我們聊得她不感興趣吧。”


    的確不感興趣,景如畫都不認識什麽朱老師馬老師,搭不上話安靜坐在一旁就睡著了。


    “嗯,我下午聽她跟陳默今聊‘蔬菜的栽培技術’也睡著了。”趙辛抿唇笑,陳默今坐在外麵那的那本書就是講怎麽種菜的。


    他就定不下心去看那麽枯燥的書,陳默今看那種書也是為景如畫看得,她的興趣愛好就是種菜種花什麽的。


    趙辛站起來,輕腳輕手的走到景如畫身前想把勺子從她嘴裏拿出來。


    手還沒伸上去,身後響起了陳默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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