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蘇璃想要知道的,而且景王雖是傀儡,但是一身幹淨利落,與他當王爺時是一模一樣的,不像是其他的傀儡,死時是什麽模樣,就是什麽模樣,多了一分惡心恐怖之感。


    “你大概根本不會想到,我並非現在才殘忍無比,我是生來就殘忍殺伐,這是我的天性,骨子裏生來的血性。”


    “從我出生到漸漸知事,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我就開始看盡宮裏的嗜血殘殺,我將一切看在眼裏,也記在了心裏,順便就把他們的手段學了一個十成十,他們都以為我小,在我麵前做這做那,實際我什麽都清楚,我時常在想,我大概是帶著前世的記憶投胎而來的,否則我怎麽會那般的清明。”


    蘇璃看著蒼王,聽著他的話,眼裏並沒有驚訝,重生也罷、聰明過人也罷,都是他的本事,他將宮裏的那些手段青出於藍於一藍,也是他的本事。


    “我在母親的宮殿裏看到過景王,那時候我才兩歲,母親哭著求他留下,她說……”


    蒼王抬眸似笑非笑看著蘇璃,蘇璃這樣專注的在看一個人的時候,真是美極了,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蒼王也便這麽做了,他坐到了蘇璃的身後,依然從她身後將她圈住,蘇璃抬起匕首便狠狠的刺進了他的胳膊裏,可蒼王看著胳膊上流出來的鮮血,不過是邪肆一笑,封了蘇璃穴位,令她動彈不得,然後將她抱緊,下巴磕在蘇璃的肩膀上接著說話。


    “母親說,她生下了景王的孩子,如今已兩歲!”


    蘇璃猛的轉頭,震驚的看著蒼王,她就知道,這根本不是蒼王原有的模樣,真實的蒼王,一定與燕雲有某種聯係,卻沒有料到,蒼王的母親曾與景王有情,而且還生下了孩子。


    可是他的母親是徽瀾國皇上的妃子,又怎會與景王有情呢?


    “景王曾出使過徽瀾國,母親與他相識、相知、相愛,原本山盟海誓,可就在景王去提親的半路上時,宮裏突然下旨,宣我母親進宮,後來母親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皇宮。”


    “母親後來見到景王,她求景王爺將她帶走,那時候,如果景王求皇上,皇上也許會把她賞賜給景王的,可是景王沒有做,母親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和景王發生了關係,景王倉皇而逃,二年後才出現在徽瀾國。”


    “他不知道,從他離開之後,母親就變了,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善良的她開始變得算計、籌謀,她甚至得到了皇後之位,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女人,如今她最想的,就是把我推上太子之位。”


    “有一位瘋癲之人,看出了我雖小但卻聰慧過人,便授我傀儡之術,我雖小,但卻遊刃有餘,你能想象得到,一個才幾歲的孩子,就能煉出傀儡時的殘忍嗎?嗬嗬……後來兩國開戰,景王領軍,徽瀾國與之抗戰,一年有餘不分高低,景王名聲大震,手中又有寶劍在握,眼看就要大敗我徽瀾,是母親約他出來相見,求他退兵,他不肯,母親問他,我們怎麽辦,他也掙紮不語,是我……親手迷暈了他……”


    “你知道那時候我才幾歲麽?我把我的親生父親煉成了傀儡,最完美的傀儡,我讓他陪著我長大,每日都不離我的身,我母親時常可以看到他,我們一家三口,便可以常常在一起,蘇璃,你說,完不完美?”


    蘇璃聽著他的話,背脊處的寒意一寸一寸的彌漫,她覺得自己手段殘忍,為了複仇,可卻沒想到,還有更加殘忍恐怖不堪的。


    “是崇德帝讓他來打徽瀾國的,也是崇德帝害死了我的父親,所以我要報仇,可蘇璃你,總是壞我的大事,破壞我的心情,還把我精心培養出來的傀儡都毀了,不過……我手裏還有一些傀儡,也能夠做一些事情了。”


    “蒼王,今日過年,你能否讓京城百姓安生過年,有什麽事情,年後再算。”


    既然他手中還有傀儡,就必定會出沒在京城百姓之中,到時候混亂與人命,都會存在。


    蒼王垂眸眼神莫名的溫柔笑望著蘇璃,可漸漸的,他眼裏的溫柔迅速褪去,染上血腥與冷酷,蘇璃知道他情緒變幻無常,與小時候的經曆有關,但他這樣,她也可憐不起來。


    “我怎麽可能讓他們過好年呢?我的年都過不好,他們憑什麽好過?崇德帝命長,過了這麽多年還活著,我得拉他下去,去與我父親相見,我母親還等著他的項上人頭呢。”


    “你知道嗎?”蒼王冰冷的指掐上蘇璃的脖頸,狠狠一捏,蘇璃身子發軟,倒在他的懷裏,痛苦不堪“你毀了我的父親,他陪伴了我多少年,如今突然間沒有了他,我很不習慣,我想殺人,瘋狂的殺人,你能把我父親還給我嗎?”


    此刻的蒼王似乎當真隻是一個想要迴父親的孩子,他的眼神又那般的可憐那般的痛苦,他掐著蘇璃,時而用力時而鬆馳,蘇璃被他折磨得唿吸不暢,身子一片虛弱。


    “我不能。”


    蘇璃絲毫不讓,雙眸冷瞪著蒼王。


    “景王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他已經死了那麽多年,我們理應讓他入土為安,蒼王,他是你的父親,你該讓他入土為安的。”


    “可我怎麽辦呢?我母親又怎麽辦呢?”


    “你們已經瘋了,蒼王,你瘋了。”


    蘇璃怒斥著蒼王,但是蒼王卻笑了起來,他鬆開手,握住蘇璃的手去往自己的臉龐。


    “你撕下來看看。”


    蘇璃沒有任何的猶豫,指腹輕探,摸到了他麵具的接口去,將那麵具撕了下來,蒼王微微垂眸輕眨,似有些不好意思一般,順著麵具的方向,他抬起了頭,看著蘇璃。


    看到蘇璃眼裏的驚訝和肯定,他抿唇笑了起來。


    “我是不是與他生得一模一樣。”


    就算他不說,蘇璃的第一個反應,也是他與景王竟然一模一樣,隻是他比景王更加的堅毅、邪肆還有冷戾,景王爺似火,他卻是一塊冰川,怎麽樣都後不熱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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