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能由我自己來說,如果你要想知道,不妨來試試?”

    白澤其實心裏很反感把武術作為商業性來運轉推廣,但形勢所逼,卻又不能不出來找個工作應急,隻好耐著性子和這少婦說話。

    不過,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中已經有些不耐了。

    白澤本身就是拳法宗師一級的高手,看人的時候已經不僅僅隻停留在表麵上,而是一眼看過去,從外到內,連人的筋骨,皮毛,氣血,骨骼都能看的通透。

    這少婦表麵上是一派妖嬈,卻也沒能瞞過白澤的眼睛,帶著金絲眼鏡,不是因為近視,而是用來遮擋眼中的精光,這個女人居然也是個地地道道的練家子。

    而且一身的功夫,分明是已經練到了極高的境界,隻是還不能神光內斂,所以隻能戴眼鏡來分散別人對自己的注意力。

    另外這個女人的右手明顯也比她的左手,骨骼肌肉粗壯一些,雖然保養的好,可大拇指和食指,以及虎口部位都有很重的老繭和硬皮,一看就是個經常練劍的人。

    白澤腦子一閃念,就把這少婦身體上的一些特征,都看了出來,也明白對方之所以要臨時叫住自己,說出那麽一番話來,十有八九也是在某種程度上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隻不過她的眼力還不足以看穿自己。

    隻好不斷的拿話來試探。

    “呦嗬,小弟弟你脾氣還不小呢!那好,咱們就試試。”

    聽到白澤的話,房間裏的其他幾個人臉色早就變了,沒想到這個少婦卻是麵不改色,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白澤,似乎對他的興趣反倒更濃了一些。

    隨即也不管別人怎樣,直接就走到白澤麵前,把手一引:“請和我到這邊來。”

    說這話,便走在前頭,照樣進了電梯,不過這一次是直接到了這棟大廈的最頂層。

    “小兄弟,想必也是已經看出我的不同了,所以姐姐我就不在多說什麽了。這層樓隻有我一個人辦公,沒有我的吩咐,電梯都上不來。”

    少婦開了電梯,帶著白澤走出來,進到一間巨大的辦公室裏。

    迎麵一堵圓弧狀的落地玻璃窗,一直往上呈弧形,延伸到了頭頂,抬眼一看就能看到天上的白雲,而且這裏的玻璃都是海藍色的濾光玻璃,不管陽光再強,透進來的光也是淡淡的藍色,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炎熱。

    下一刻白澤就注意到整個房間的裝飾,頗有古風,除了正麵的玻璃幕牆

    之外,其餘的地方居然都大部分是傳統的家居裝飾,蘭草,紅木,書架,古琴,連辦公桌都是一方巨大的條案。會客區裏的太師椅,八仙桌,紫砂的茶壺,一整套的功夫茶具,甚至旁邊還擺了一個真正的紅泥小火爐,燒炭的。

    在這麽現代化的健身中心裏,麵對這麽時尚一個美麗少婦,在她的房間裏偏偏是這種中國風,頓時叫白澤有些吃驚。

    特別是掛在牆上的一些字畫,轉交處的花瓶,都把整個空間點綴的故意盎然。置身其中,難得的一片清淨。

    橫穿過辦公室,再把後麵的一扇大門推開,裏麵就是一個設施很完善的練功房。

    白澤跟著進來,頓時又忍不住一陣驚訝,仿佛自己來到了某個古代門派的演武廳。

    練功房的正中間地麵上,實用黑白兩種顏色的水磨石,砌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八卦圖,場地十分寬敞。除此之外,一邊的兵器架子上,還插著明晃晃的刀槍劍戟等長短兵器,上麵也都是真正開了刃的。而最裏麵則是掛了一圈的沙袋,上麵是專門的圓形軌道,似乎還有電力控製,裏麵的滑輪連在一個個沙袋上。

    並且,這些沙袋距離地麵都有三四米高,一個人跳起來都夠不到,但是沙袋的軌道下麵,卻還有七七四十九根梅花樁鐵柱子,也是可以隨時進行調整伸縮的。

    白澤一看,就明白,這是用來練習劍術中,身法和步法的,上麵的沙袋也不是用來打的,而是用來躲的。

    時代再進步,就連這些練功的東西,也有人琢磨的這麽精巧,白澤算是開了眼界。一時間隻覺得自己先前練劍的時候,實在是太簡陋了。要是有這些器具輔助,說不定練習的效果還會更好一些。

    不過這些東西到底都是外物,白澤雖然有些羨慕,卻也不以為意。劍術的高低,看的是功夫,可不是練功用什麽器械。

    現在引起他注意的卻是掛在練功房正中牆壁上的一幅畫。

    這畫中一片竹林,竹林中正有一頭白猿和一女子,手持竹製而鬥。白猿自林中撲起,女子衣衫翩飛,動作十分飄逸,整個人似笑非笑,腳不沾地,仿佛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猿公擊越女!卻是畫的栩栩如生,形神俱妙,這幅畫雖然不是古畫,但意境深遠,這劍舞的有味道!畫這畫的人肯定也是個劍術高手。”

    白澤好歹是隨著木道人練了幾個月的袁公劍術,又苦讀劍經,明曉劍理,一見這畫中的白猿和越女相鬥的場景,就瞬間在

    腦海中模擬出了雙方的招式,居然絲絲入扣,半點不差,當下就也知道畫這畫的人相當的不簡單。

    “哦,小兄弟莫非你還會練劍。這畫掛在我這裏有好幾年了,來往的同道不少,其中也有幾個練劍的,但能說出你那一番話的,卻一個都沒有。”少婦聞言,頓時眼中精光一閃,一雙美目就釘在了白澤臉上。

    似乎是想要從中看出點什麽端倪來。

    “在你麵前,我可不敢說練過劍。”白澤的劍術就是傳自畫中白猿代表的袁公,而且腦袋裏麵還有一道他老人家的記憶,據木道人所講,其中應該是涉及到了先秦劍術中的一些隱秘。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後世之中,被人以訛傳訛的劍仙之術。

    這些東西,在什麽年代都是秘不示人的,而且白澤現在也自覺剛剛學劍,功夫不深,所以也隻是淡淡的敷衍了一句,就不再多說。

    反是一句話就點出了這少婦的跟腳。

    “果然是好眼力,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現在姐姐對你可是越來越有興趣了呢!”少婦的眼中似乎有寒光不斷閃動,但臉上卻始終是笑意隱隱,聲音也越發甜美膩人。

    “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正式認識一下,姐姐的名字叫赤紅藥,現在這家俱樂部也是由我在打理!”

    說罷,嫋嫋走到白澤麵前,動了動手腕,露出一絲笑容,就把左手伸了出來。

    白澤眼睛一眯,也不伸手,卻是從這女人身上感到了一絲異乎尋常的動靜,果然她這左手才一伸出來,距離白澤不過兩尺遠的時候,陡然間,一抹雪亮雪亮的寒光就在他的袖中一閃,滑到了手裏。

    再往上一揚,一點寒光,轉眼就點到了白澤的喉嚨前麵。

    這一下又快又狠,接著握手的動作,先麻痹對手,緊跟著就從袖子裏麵滑出匕首劍來,上挑咽喉要害,出手的時候,就像是一條從洞裏竄出來的毒蛇。

    靈蛇刺!

    這一招猝然一擊,發勁全憑小臂上的肌肉,距離越短,出手越快,是劍術中極難防禦的一種刺殺之術。用這招的人,往往就是在和對手若無其事的拉近距離的一瞬間,劍光一閃,就刺破了喉嚨。

    古代的時候多是戰亂,很多女人一樣習武練劍,但因為體製受到先天所限,所以一些人就專門研究能夠近距離內一擊必殺的刺殺劍術。那時候的女人,穿的衣服,袍袖肥大,手往裏一縮,什麽都看不見,一出手,劍光飛騰於袖間,就好像是一條白蛇飛出洞來。

    所以這種劍術,就被叫做“靈蛇刺”,殺人於突然之間。在劍術中,很多劍法都有類似的招數,隻不過像是赤紅藥的這一劍,隱蔽性更好,欺騙性更強,是走偏門的功夫。在白澤眼中也算不得正統。

    不過,要練成這樣的劍術,手上的肌肉那就要練得相當靈活有力不可,沒有在這上麵下過苦功夫的人,根本不可能刺出這樣的一劍。

    而這突然的一擊,寒光一點,也叫白澤的喉結處的皮膚瞬間就鼓起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汗毛為之倒豎。

    這一招不是拳腳,而是真真正正的匕首短劍,寸鐵就能置人於死地。何況是赤紅藥這種經年練劍的女人,渾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劍尖上,一刺之下,足以洞穿一寸厚的鋼板。

    白澤雖然有鐵布衫護體,卻也不敢拿自己的哽嗓咽喉血肉之軀,硬抗這一劍。

    電視裏的那種硬氣功,銀槍鎖喉,都是事先準備好的,裏麵有許多技巧,遠非人們所見到的一樣,普通人若是知道了訣竅,花上一年時間也能練成,那可不是真功夫。

    但是白澤事先就感到了有些不對,加上在峨眉山練劍,他腳下的功夫更是一日不曾停過,原本就有戳腳的功夫底子,再在裝滿細土的篩筐上,用定海針的架子,練走圈飛奔,越發的輕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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