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慈禧死後入殮時的寶物就更為奢侈,內廷大總管李蓮英的嗣長子李成武寫的《愛月軒筆記》,對此有詳細記載:“太後未入棺時,先在棺底鋪金花絲褥一層,褥上又鋪珠一層,珠上又覆繡佛串珠之薄褥一。頭前置翠荷葉,腳下置一碧璽蓮花。放後,始將太後抬入。後之兩足登蓮花上,頭頂荷葉。身著金絲串珠彩繡禮服,外罩繡花串珠掛,又用串珠九練圍後身而繞之,並以蚌佛18尊置於後之臂上。以上所置之寶係私人孝敬,不列公賬者。眾人置後,方將陀羅金被蓋後身。後頭戴珠冠,其旁又置金佛、翠佛、玉佛等108尊。後足左右各置西瓜一枚,甜瓜二枚,桃、李、杏、棗等寶物共大小200件。身後左旁置玉藕一隻,上有荷葉、荷花等;身之右旁置珊瑚樹一枝。其空處,則遍灑珠石等物,填滿後,上蓋網珠被一個。正欲上子蓋時,大公主來。複將網珠被掀開,於盒中取出玉製八駿馬一份,十八玉羅漢一份,置於後之手旁,方上子蓋,至此殮禮已畢。”這裏所說的西瓜、甜瓜、桃、李、杏、棗均不是瓜果實物,而是以翡翠、玉石等製作,尤以西瓜製作稱絕,瓜為綠玉皮紫玉瓤,中間切開,瓜子為黑色。


    慈禧地宮寶物的價值,《愛月軒筆記》中也有說明,金絲綿褥製價為8.4萬兩白銀;繡佛串珠薄褥製價2.2萬兩;翡翠荷葉估值85萬兩;陀羅經被鋪珠820顆,估值16萬兩;後身串珠袍褂估價120萬兩;身旁金佛每尊重8兩,玉佛每尊重6兩,翡翠佛每尊重6兩,紅寶石佛每尊重3兩5錢,各27尊,共108尊,約值62萬兩;翡翠西瓜2枚,約值220萬兩;翡翠甜瓜4枚,約值60萬兩;玉藕約值100萬兩;紅珊瑚樹約值53萬兩;價值最高的是慈禧頭上戴的那頂珠冠,上麵一顆4兩重的大珠係外國人進貢,價值1000萬兩,總價約1005萬兩。另外,慈禧身上填有大珠約500粒,小珠約6000粒,估值22.8萬兩。


    有一參加盜墓的連長迴憶道:彼奉令掘西太後陵,當時將棺蓋揭開,見霞光滿棺,兵士每人執一大電筒,光為之奪,眾皆駭異。俯視棺中,西太後麵貌如生,手指長白毛寸餘。有兵士大唿,速以槍杆橫置棺上,防僵屍起而傷人。但亦無他異,霞光均由棺內所藏珠寶中出。


    就這樣,那些神秘的珍寶出現在匪徒們的眼中,慘遭他們搶劫和破壞……


    巨大而神秘的寶物激發了盜墓者的貪婪,人性中隱藏著的占有欲占了上風,使他們忘卻了剛入墓時的害怕。仿佛邪魔驅使,本來還有點秩序的匪兵們突然間混亂了起來,他們瘋狂地搶掠起來。為了控製局麵,譚溫江殘酷地擊斃多人,有的人臨死前還死死地抱住珠寶,臉上露著貪婪的笑容……


    東陵裏究竟有多少財寶,曆史上有過記載。早在慈禧生前,地宮剛修好之時,便有大量殉葬物品陸續送入安放,直到慈禧入葬關閉地宮為止。


    就在譚溫江率部挖掘慈禧陵地宮的時候,第7旅旅長韓大保也打著軍事演習的幌子,挖掘乾隆陵墓。乾隆墓中同樣有無數寶物。與慈禧太後陵不同的是,乾隆墓中的書畫更多。盜賊們並不識貨,大量的書畫文物被無端地毀壞,有的被燒,有的被撕,慘不可言。地宮中的珍寶同樣被洗劫,棺中屍骨被拽了出來,扔在泥水之中。從乾隆墓中盜出的寶物最值錢的,是乾隆在世時由東南亞各國進貢的金質佛像和寶玉佛珠,據說佛像的蓮花座,都是用錫蘭產的各色鑽石鑲嵌而成的,每座佛像都價值連城。乾隆墓中的書畫與絹、紙製品都已腐朽不可辨認。


    盜過這兩個陵墓,得到無數珍寶後,孫殿英等人的貪婪仍無法遏製,還想要繼續盜順治墓和康熙墓。當提及順治墓時,有人反對,說:“順治後來當和尚去了,陵墓中肯定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這樣一說,其他人紛紛附和,順治墓得以無恙。盜賊們於是紛湧著去盜康熙墓,然而,他們剛開挖,地下便有大水湧出。盜賊們心生懼怕,不敢再胡鬧了。


    寶物盜出後,陵寢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棺木,夾雜著破衣爛衫,屍身被扔在角落裏,曾不可一世的西太後臉朝下趴著,左手扭轉到後背上,頭發散亂,上衣被撕開,襪子被脫下一半,繡鞋扔在地上,而鞋上珍寶已無蹤影,嘴唇因被從口中掏珠而殘破。


    乾隆陵寢遭遇更慘:帝後妃6具屍身,僅一具完整,其餘殘骨混亂不堪,難以辨認,乾隆的下頦碎為二,發辮及肋骨等皆被拋置在墓門外。其他各陵墓室尚完好,但殿宇供物均被掠取,建築也殘破不堪。尤其可歎的是,乾隆這位活了89歲的皇帝傾其一生搜集而來的一卷卷曠世罕見的名帖字畫,孤本秘籍,都被當作廢紙草芥扔於爛泥濁水之中。


    10日,孫殿英乘汽車返迴馬蘭峪。11日,20餘輛大車滿載珠寶迴到司令部。此時,全國的報紙仍沒有登出任何消息。直到8月初,路透社才有電訊透露此事,某些報紙予以采用,但仍未引起人們的注意。直到事發一個多月後的8月13日,《中央日報》才報道了“匪軍掘盜東陵的慘狀”,這才轟動全國,此事成為當時家喻戶曉的特大新聞。


    對東陵盜寶事件反應最大的莫過於末代皇帝溥儀。此時溥儀被逐出宮還不到4、5年,寓居天津張園,與遺老之間以君臣相稱,自我維持小朝廷局麵。清室和遺老們分別向蔣介石和平津衛戍司令閻錫山以及各報館發出通電,要求懲辦孫殿英,要求當局賠修陵墓。張園的靈堂決定要擺到陵墓修複為止。起初,蔣介石政府的反應還好,下令讓閻錫山查辦此事。孫殿英派到北平來的一個師長被閻錫山扣下了。隨後不久,消息傳來,說被扣的師長被釋放,蔣介石決定不追究了……


    7月10日夜,孫殿英在馬伸橋臨時指揮部悄悄完成了驗寶和高級軍官們的分寶事宜後,當即命令所屬部隊連夜向順義、懷柔一帶開拔,連續三天三夜的東陵盜寶隨之落下了帷幕。孫殿英部以近三十大車寶物的收獲,宣告了東陵盜案的成果和在人類文化史上留下的千古遺恨。當時的溥儀身居天津張園,聞祖陵被挖掘,悲憤無比,強烈抗議孫殿英的罪行。隨後溥儀派遣清朝遺臣載澤、耆齡、寶熙、陳毅等人前往清東陵重新安葬,地官內空空如也,殘破棺木和碎衣爛衫被扔了滿地,慈禧的屍體被放在西北角,伏在破棺槨蓋上。她臉朝下,手反轉搭在背上,長發散而不亂,紮辮子的紅頭繩猶在。當反轉她的屍身時,遍體長滿白毛,口角處確有殘破。載澤等人將慈禧及裕陵內乾隆帝、後、妃屍骨重新殮葬後,掩埋了洞口,返迴天津。


    東陵盜案,轟動中外,京津一帶滿城風雨,新聞報刊通載著譴責文章。孫殿英見勢不妙,趕緊施展出脫身之計,通過戴笠的關係,將盜陵所獲的翡翠西瓜、翡翠蟈蟈白菜、夜明珠等國寶,轉贈給蔣介石、宋美齡、孔祥熙、宋子文、何應欽等人,從中斡旋的戴笠也受了賄。其結果,不僅孫殿英逃脫了法網,就連孫殿英的部下、已被逮捕的師長譚溫江也被保釋出獄了。譚溫江是參加盜陵的幹將,因在北京琉璃廠銷售盜陵所得珠寶而被捕。孫殿英通融行賄,官官相護,竟使盜匪得以逍遙法外,轟動全國、舉世矚目的孫殿英東陵盜寶案就這樣不了了之。


    那麽東陵寶物今日何在呢?


    民間傳說,孫殿英將盜掘得來的部分東陵寶藏賄賂給了上司徐源泉,徐源泉便將寶藏埋在了自家公館的地下秘室中。文革期間,有人在武漢新洲徐公館附近挖出了不少槍支軍備,結果有關徐公館藏有巨寶的說法不脛而走。


    那麽東陵的寶物是否真的藏在徐公館呢?目前這個問題存在幾種不同的看法。


    徐源泉公館座落於武漢新洲區倉埠鎮南下街,據史料記載,1931年,時任國民黨中央執委第六集團軍陸軍上將的徐源泉,耗資10萬大洋在倉埠鎮建成占地麵積4230平方米的徐公館,融中西建築藝術風格為一體,極其富麗堂皇。據當地老百姓講,徐公館是徐源泉為母親和妻室建造的,他並沒有入住,公館建成後徐派出1至2個連的兵力保護。


    公館外觀雄渾壯麗,內裏裝飾美輪美奐,公館的地下室有一個秘道,傳說寶藏就埋在這條秘道裏。


    文革期間,曾有人在徐家公館附近挖花壇,結果挖出了一條深可過人、內有積水的地道。由於地道中不斷冒出騰騰的水氣,眾人懷疑地道下可能有機關和毒氣,就沒敢下去。


    後來,全國文物普查和文物補查時,許多專家組多次對徐公館和徐源泉的親屬、街坊進行了仔細的尋訪,結果並未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為搞清徐公館的埋寶之謎,1994年,新洲文物管理所一位胡姓的人專程探訪了徐公館東廂房下的密室。他仔細地清掃了這間僅幾個平方米大空無一物的密室,並細細敲打每一麵牆磚,查看裏麵是否藏有機關。竟然讓他發現,密室牆上沒有糊上泥巴,有一麵牆的磚還參差不齊,似乎牆是臨時砌上去的。但由於種種原因,他沒有作進一步的調查。


    後來,為了探明真相,此人又走訪了當年徐公館裏的一名女傭。


    據女傭迴憶說,孫殿英盜東陵,徐源泉是司令,因此發了財,就用這筆錢修建了徐公館,當時做房用的是武昌城牆上的磚。公館建成後,國民黨曾在徐公館附近槍斃人,不少人懷疑被槍決的人都是修房的工匠。


    而世代居住在新洲區倉埠街的林庚凡老人則提供了又一種說法。林庚凡,是徐源泉姐姐的養子。據他介紹,小的時候曾到過徐公館玩耍,那時徐公館富麗堂皇,地道裏盡是值錢的寶貝。徐源泉喜歡騎高頭大馬,還有許多衛兵,徐源泉的妻子當時有一頂鳳冠金光燦爛。徐公館的大門原先朝北,徐源泉認為這寓意敗北不吉利,於是改大門為現在的西北方向。他認為,徐公館的地下可能藏有清東陵財寶。


    對於沸沸揚揚的藏寶之說,新洲區文物管理所所長則持另一種看法,他們認為東陵寶物藏於徐公館沒有任何證據,關於目前清東陵被盜的部分財寶藏於武漢的消息,來源隻是民間的一些傳言以及某些研究人員的推測。早在60年代,他就聽到附近的老人傳說徐公館可能是埋寶的所在地。早些時候,文物部門曾對徐公館進行過一次較大規模的維修工作,但未發現有傳說中的藏寶地道。


    對於徐公館是否藏有寶物,徐公館原主人徐源泉的兒子徐鈞武也有自己的看法。徐鈞武說,他從小所居住的徐公館建於1931年,隻是一幢普通的兩層木質建築。有一個普通的地下室,他的父親自小離家並未和家人在此居住。抗戰勝利後,徐源泉卸甲還鄉,一直住在武漢市區。1948年他到廣州開會,寫信讓徐鈞武去,徐鈞武去了才知道,父親已決定不迴武漢了。1949年,父親飛往台灣時並未帶多少行李。徐鈞武推斷,“如果說有什麽東陵財寶的話,他肯定會要我帶過去,或囑咐我將財寶轉移。而我們從未聽說有東陵財寶的事,徐公館藏寶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東陵的寶物沒有藏在徐公館,那麽這批東西又會在哪裏呢。會不會在孫殿英自己的手裏呢?大量事實證明,盡管上交了兩箱珠寶,做出一番公事公辦毫無徇私的姿態,但接下來的事實卻證明,孫殿英手中仍有大量的珠寶贓物。據孫殿英身邊的參謀長文強迴憶,孫殿英曾不無得意地對他說:“乾隆墓中陪葬的珠寶不少,最寶貴的是乾隆頸項上的一串朝珠,上麵有108顆珠子,聽說是代表十八羅漢的,都是無價之寶。其中最大的兩顆朱紅的,在天津與戴笠見麵時,送給他做了見麵禮。還有一柄九龍寶劍,有九條金龍嵌在劍背上,還嵌有寶石,我托雨農代我贈給委員長(蔣介石)和何部長(何應欽)了……”孫殿英還說:“慈禧太後墓被崩開後,墓室不及乾隆墓大,但隨葬的東西就多得記不清楚了。從頭到腳一身穿掛都是寶石。翡翠西瓜托雨農代我贈宋子文院長,口裏含的一顆夜明珠,分開是兩塊,合攏就是一個圓球,我把夜明珠托雨農代我贈給蔣夫人(宋美齡)。宋氏兄妹收到我的寶物,引起了孔祥熙部長夫婦的眼紅。接到雨農電話後,我選了兩串朝靴上的寶石送去,才算了事……”


    但是,不管那些被盜的珍寶或被用來行賄,或被變賣,或被毀壞,或被走私海外,至今均下落不明。1928年《中央日報》上的一則新聞,讓我們從中或許可以窺見東陵珍寶的悲慘命運:天津海關一次查獲古玩珍寶35箱,經查明,此物是北平吉貞宦古玩鋪長張月岩托運出口運往法國的……當時這方麵的報道還有很多。


    如此一件特大案件就這樣以鬧劇形式不了了之。孫殿英繼續官運亨通,譚溫江也繼續當他的師長。


    日本帝國主義無條件投降,蔣介石任命孫殿英為新編第四路軍總指揮,仍駐豫北。孫殿英在新鄉大做軍火生意,並用貶值的偽聯銀券在北平搶購黃金珠寶,大發橫財,以此賄賂國民黨權貴,廣結“善”緣。


    1946年1o月,時任第四方麵軍第三縱隊司令官的孫殿英,率部進駐湯陰,叫嚷“占領林縣城,威震太行山”,以5000餘兵力,分4路向平漢鐵路以西的解放區進犯,但事與願違,損兵折將,不得不收兵龜縮在湯陰城內。第二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圍攻湯陰縣城,派人入城勸孫殿英棄暗投明。但他執迷不悟,據險頑抗,至5月1日下午城破被擒。孫殿英被俘後,因心情抑鬱,且有鴉片嗜好不久病死在河北武安。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今天,我們已經很難再得知東陵被盜的真相了。由於絕大多數珍寶不知去向,經人們的口耳相傳,它們都被籠上了神秘色彩。有人估計,1928年東陵被盜走了價值過億的稀世珍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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