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秘書的提醒下,晏檸將手中的工卡放在一邊。


    拿過手機,剛想要接電話,來電卻中斷了。


    晏檸握著手機,想著在這邊自個煩惱也不是個辦法。


    免得徒增麻煩,晏檸決定把事情搞清楚後,才做下一步打算。


    她從椅子站起,再次走迴顧奕南的辦公室。


    迴到辦公室門口,顧奕南的電話再次打來,她將電話掛了。


    在進去之前,先敲門提醒才推門進去。


    門板一開,顧奕南站在會客區,手中還拿著手機迴頭看。


    兩人隔著距離互看著,顧奕南將手機放迴口袋裏,轉身問:“剛去了哪裏?”


    晏檸往裏走,邊走邊抬手指指左邊,“去外麵的露台轉了會。”


    顧奕南微微點頭,輕鬆口吻問:“我都忙完了,下午有想去哪裏嗎?”


    出了夏詩詩這檔事,晏檸哪有心情遊山玩水,但現在事態並不明朗,晏檸不好明說。


    將心事壓下,即便心中藏著事,可她還是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讓顧奕南看不出端倪。


    “今天有點累了,哪都不想去。”在談話間,晏檸走到了顧奕南的身前,“你還要在這邊待多久?我有點想迴海城了。”


    顧奕南習慣地摸摸她腦袋,說:“本來是想空出兩天時間來陪你在這邊度假的,但你要是想迴海城,那今天就迴去也是可以的。”


    夏詩詩在這邊,晏檸極度不想待在這座城市裏。晏檸附和:“那今天就迴去吧。我太久不迴公司不好。”


    顧奕南抬手看表,“那我讓沈助理備車,等吃過午飯,我們就迴去。”


    晏檸點頭,“好。”


    ……


    午飯過後,三人一同駛迴海城的路上。


    晏檸犯困,車子行到一半時閉眼眯了進去。


    睡得正香時,顧奕南輕輕搖她手臂,在她耳邊溫柔道:“小懶貓,到家了。”


    耳朵隨著他的話而變癢,晏檸揉著耳朵睜開眼,車子已經抵達了家門口。


    前排的沈助理已不知所蹤,車內隻剩下顧奕南跟她二人。


    晏檸迷糊狀地看著顧奕南,他刮她鼻頭,輕聲:“要是困的話,就迴房間裏再睡會。”


    晏檸搖搖頭,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將腦子靠在他肩頭。


    顧奕南任由她,但說:“一醒來就這麽黏人,跟小貓似的。”


    晏檸狀似無意道:“我剛才夢到你了。”


    顧奕南挑挑眉,似帶著濃烈興趣:“是夢到那些羞羞的事情嗎?”


    晏檸小力捶他大腿,“才不是。”


    顧奕南伸手摟著她肩膀,“那夢到什麽?”


    晏檸頓住話,其實是在醞釀,幾秒後,她小聲說:“我夢到你的前女友迴來了,你要跟她複合了。”


    顧奕南發出笑聲,“你剛才到底有沒有做夢?我怎麽感覺你是故意套我話。”


    把話說開,晏檸借機問:“那你以前談過幾個女朋友?”


    顧奕南說:“我要是說沒有,你又該想我在說謊,我要是說了多少個,你又不開心了,所以,我是傻子才迴你這問題。”


    坦白說,晏檸對顧奕南是否有前女友一事,並沒有太介懷。畢竟,那是顧奕南的過去,無論好的壞的,都已過去了。可她卻無比擔心自己是否成“三”了。


    晏檸從他肩頭抬起頭,扭轉脖子說:“到底有沒有嘛?”


    “不迴答你這種問題,反正,顧夫人是你。”顧奕南避重就輕迴。


    晏檸坐直身體,半轉過身體看他,“老公,我追你的那段時間,你還是單身狀態嗎?”


    顧奕南這一迴並不含糊,說得明白:“當然單著,不然怎麽會被你騙迴家。”


    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假的,但有他這一句,她的負罪感得以減少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她一天沒弄明白夏詩詩的身分,她難以心安理得占著顧夫人的位置。


    兩人下了車,前後腳迴到家。


    迴到屋裏,兩人換鞋時,顧奕南問:“你今天迴公司嗎?”


    晏檸搖頭,“不迴了。”


    顧奕南提議:“那我們晚上一同跟沈助理吃頓飯吧,他要離職了。”


    晏檸吃驚地“啊”了聲,“怎麽會這麽突然?”


    “不突然了。幾個月之前,他就跟我提出了離職申情。”顧奕南說,“沈遊在我身邊待了好些年了,他的能力足以去其它公司當更高的職位,而且他也不可能一輩子當我的助理,如今出去闖蕩下也是時候了。”


    晏檸挑眉,“那他找到了心儀的公司了嗎?”


    “我給他推薦了幾家,他還在考慮當中。”


    聽到顧奕南的話,晏檸緩緩眯起眼睛,一臉狡滑地笑著。


    顧奕南伸手捏她臉,“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晏檸打掉他的手,調皮笑著,打了個比方:“老公,如果我挖了你牆角,你會不會有意見?”


    顧奕南迴味過來,“你想聘請沈遊?”


    晏檸篤定地點頭,“我在公司裏缺個有能力的親信,要是能將沈助理招過來,我也能更好的管理公司。而且,經你手上培育出來的人才,外頭都搶破頭了。我現在收到風聲,還不趕緊拿個號碼搶個頭位。”


    “你倒挺會占便宜的。”顧奕南調侃了句後表態,“我倒是沒有意見,隻是沈遊會不會去你公司,那就要看你自己能否打動他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晏檸對沈助理確是滿意,故心思一動:“你把他約在家裏吧,我親手給他煮一頓好吃的。”


    顧奕南一聽便不樂意,“你的廚藝不是隻供我一人的嗎?”


    一股酸意飄在空氣裏,晏檸雙手握著他手臂:“特殊情況,特殊處理,要是去餐廳吃,顯得多沒誠意,我可是要利用這一頓飯將沈助理給攻陷的。”


    顧奕南還是一臉不情願。


    晏檸安撫地拍拍他手臂,“乖,我一會給你煮糖醋排骨。”


    顧奕南聽此這才掏出手機來,走迴客廳那邊給沈助理打電話。


    晏檸也跟著邁腿,先去衛生間把手清潔。


    再次迴到客廳,顧奕南已聊完電話,他將手機擺在茶幾上,側身朝向她,“沈遊答應來家裏吃飯了。”


    晏檸彎眉笑著,打雞血般小跑到客廳沙發坐下,樂滋滋地掏出手機,在外賣平台挑選著晚飯所需的食材。


    顧奕南見狀小聲喃喃:“平時也不見你對我這麽熱情。”


    晏檸低頭看著手機,隨口迴:“這麽酸,一會就別吃糖醋排骨了,不然會更酸。”


    顧奕南哼了聲,轉身走去衛生間洗手。


    得虧有便捷的外賣平台,讓晏檸免得去超市走一趟的麻煩。


    挑選好產品,付過款,她便可以安心在家坐等收貨。


    買好菜後,晏檸走迴樓上洗了澡,再換了一身衣服方才下樓。


    來到客廳時,時間剛剛好,她買的菜便已送上門了。


    門鈴聲響起,顧奕南走到了外頭拿外賣。


    晏檸站在玄關向屋外看了眼,看到門外站著的人確是外賣小哥後,便轉身先去廚房忙去了。


    不一會兒,顧奕南提著好幾袋子走到廚房。


    他將袋子擱到廚櫃台麵,“你是買了多少東西,怎麽這麽重?”


    晏檸把剛刷好的鍋擺在灶台上,她走過去,雙手撐在櫥櫃邊緣,探頭朝袋子瞅了眼,伸手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拿出了一個橢圓狀的哈密瓜。


    雙手捧著遞給顧奕南,他邊忙伸手過來接。


    將哈密瓜交到顧奕南手裏,晏檸說:“有個瓜能不重嗎?”抬手一指冰箱,“擺到那裏冷著。”


    顧奕南捧著哈密瓜走去冰箱,晏檸便開始搗弄著食材。


    從袋子裏拿出青菜,是一把綠油油的龍須菜。


    晏檸站在櫥櫃前麵擇菜。


    顧奕南走過來,探頭望著兩眼,最後道:“工序看起來很煩鎖,我還是幫你淘米吧!”


    顧奕南被龍須菜給弄撤退了。


    晏檸點頭,狗腿地附和:“顧老板煮的飯一定好吃。”


    顧奕南笑了笑,開始去拿鍋,再去米桶舀了四碗米。拿到洗菜盤處盛了點水,顧奕南剛把手伸到水裏,客廳外頭就傳來了電話鈴聲。是從他的電話傳來的。


    顧奕南正在淘著米,手上濕噠噠的,他轉頭跟晏檸說:“出去幫我看看是誰?”


    “哦!”晏檸應了聲,放下手中的青菜,轉身走向客廳。


    電話聲還在繼續著,晏檸小跑過去。往擺放在茶幾的電話一瞅,屏幕上顯示著“詩詩”二字。晏檸手一頓,本是美好心情,這下烏雲壓頂。


    她拿著手機走迴廚房,站在門口處衝裏頭的顧奕南說:“一個叫詩詩的人打來的,要不要我給你開免提?”


    顧奕南還在淘米,他臉色如常道:“不用了,我一會兒再迴撥。”


    晏檸捏著手機,試探起來:“老公,這詩詩是誰啊?”她故意露出吃醋的樣子,“你就存兩個字,看起來好親密哦!”


    顧奕南笑著將鍋外頭的水擦幹淨,等把鍋放到了電飯煲裏,蓋上煲蓋後才走到她身前,敲敲她額頭迴:“現在到你這麽酸了?”


    顧奕南拿迴手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後走迴到客廳處。


    晏檸站在原地盯著顧奕南,他坐到了沙發後,沒見他有打電話,但低頭按手機,猜他該是在發短信。


    就被這一通電話,擾得晏檸心情鬱悶。她走迴廚房繼續擇菜,幾度想要衝出客廳跟他攤牌了。但低頭看看手中的菜,最終還是忍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沈遊挖過來再說。


    ……


    晚上七點,沈遊如約來到家中。


    將飯菜擺上桌,得知這頓飯是晏檸煮的,沈遊幾度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睨著她。


    晏檸應景道:“不用驚訝,你老板頭一迴看到我會煮飯,也是這種表情。”


    沈遊淡笑,“太讓我意外了。”


    三人落座,桌上氛圍甚好,等飯飽酒足後,三人轉到客廳裏聊天。


    桌上麵擺著晏檸切好的哈密瓜,口感清涼又爽甜。


    聊了有個大半個小時,晏檸看時機會成熟,便給顧奕南使了個眼色。


    顧奕南接收到她的信號,抓著台麵的香煙,揚起來說:“我去外頭抽根煙。”


    顧奕南拿著煙走向外頭的庭院,待顧奕南踏過門檻離開客廳後,晏檸便主動轉入正題:“沈助理,聽說你最近有離職的打算?”


    沈助理較為意外地看著她,“誰跟你說的。”


    晏檸解釋:“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聽到顧總有提起過這事。坦白說,我對你這個人很滿意,不知道您是否有興趣了解一下我們晏美。”


    沈助理為難地轉頭看了看庭院那邊。


    晏檸笑著提醒:“我跟你老板談過了,他說會尊重你的想法,隻要你願意來的話,一切都沒問題。”


    沈遊顯得不自在,老實道:“我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這是正常反應,能理解的。”為了打動沈遊,晏檸用最簡短的話跟他科普了晏美的發展,看到沈遊眉頭漸漸變得舒展,她便知道有戲。


    最終,晏檸使出了殺手鐧:“其實啊,我招聘你過來,不是繼續讓你當助理一職,我是想你能擔任我們公司總經理。”


    沈遊雖在顧奕南那裏擔任助理,但他平常幾乎跟顧奕南所做的事無異,把他安在總經理這個職位,一點都不成問題。


    晏檸期盼地望著他。


    沈遊出了名的謹慎,他笑了笑迴應:“聽著有點心動,不過我得迴去好好考慮一番。”


    晏檸點頭,“那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沈助理反手指向庭院,“我也出去抽根煙。”


    晏檸抬手,“請便!”


    沈遊離席後,晏檸便坐在位置裏吃著哈密瓜。


    十五分鍾過後,顧奕南從門外歸來,隻有他一人,不見沈遊。


    晏檸坐在沙發抬頭問:“沈遊呢?”


    顧奕南跨過門檻進來,“已經走了。”


    晏檸心急地探口風:“他有沒有說要跳槽過來?”


    顧奕南走著迴來,下巴點了點,“他表示有興趣,但想迴去再周詳的考慮。”


    這話風成事的機率極高,晏檸頓時歡懷,又叉了塊哈密瓜送進嘴裏。


    那邊的顧奕南的臉色卻偏沉,他走迴來後,稍凝重地站在沙發邊上,靜靜看著她吃哈密瓜。


    晏檸把嘴裏的水果咽下去,問:“你怎麽啦?一臉沉悶的,是舍不得沈助理嗎?”


    顧奕南搖頭,邁腿走迴沙發坐下,才說話:“我剛才聽沈助理說,你想讓他過去當總經理。”


    晏檸點頭,“對啊!”


    顧奕南行事聰明,得知了沈遊的職位,就把她的心思想明白。他問:“你是有什麽工作計劃嗎?”


    “我的學業還有一年就畢業了,總不能就此荒廢的。”晏檸細說,“要是沈遊能幫我將公司管理好,我也能安心迴去把畢業證給拿下來。”


    顧奕南臉色又變了一變,“這麽說,你要去一年啊?”


    晏檸抬手比劃了一個數字八:“準確來說八個月就夠了。”


    顧奕南仍舊悶悶不樂,“八個月也得異地啊!”


    晏檸說:“這畢業證總歸要拿下來的,早去晚去都得去,可不早點搞定。”


    顧奕南歎了一口氣,“這新婚期還沒過,就要開始異地了。”


    晏檸眯眸笑,“那就得辛苦你了,頻繁一點當空中飛人,來多點探望我。”


    顧奕南無奈一笑,接著換了個話題:“媽今天問我打算什麽時候舉辦婚禮?”


    晏檸提議:“要不等我畢業之後再辦吧,不然媒體也會亂寫。”


    他們的婚禮一定會轟動,籌備時間至少也得三個月,要是媒體到她剛舉辦完婚禮,就往國外飛的話,指不定會說她們兩人是合約婚姻,到時候營銷號小作文一寫,好好的婚禮都被說成陰謀論,有夠掃興的。


    顧奕南想了一會兒,最後也同意:“聽你的。”


    ……


    翌日,晏檸迴到辦公室,就見許嘉熠坐在錢秘書的工作位置,跟錢秘書一同吃著早飯。


    還沒有走過去,空氣就已經聞到粥香了。


    晏檸看過去,兩人竟相安無事地並肩坐著,而錢秘書還沒有臭臉,從容地端著一杯豆漿在喝。


    晏檸往前朝二人走過去,靠近時,看到許嘉熠正耐心地將粥裏的蔥花挑出來。


    晏檸嗅到了一絲別樣的氣息,他們倆人雨過天晴了嗎?


    正疑惑著,錢秘書放下手中豆漿,站起來跟她問好:“晏總早。”


    許嘉熠還是那個沒大沒小的樣子,手裏繼續挑蔥花的動作,但有出聲跟她說:“表姐,你迴來啦?”


    晏檸點點頭。


    錢秘書問她:“晏總吃過早飯了嗎?嘉熠買多了,您要不要吃點。”


    晏檸擺擺手,“你們吃就好。”


    晏檸快步走迴到自己的辦公室,鎖上門後,晏檸站在門後傻笑。


    錢秘書都改口叫“嘉熠”了,看來這一波妥妥的,兩人定是和好了。


    晏檸坐到工作位置,給許嘉熠他們留足了吃早餐的時間,快半個時後,才把許嘉熠喊到了辦公室來。


    許嘉熠來到她辦公室,晏檸坐在椅子,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求證:“你搞定錢秘書了?”


    許嘉熠心情大好坐在了她對麵的椅子上,“你就耐心等著升輩分吧!”


    言外之意就是搞定了。


    晏檸好奇不已:“我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


    “一句話概括,就是海王忍不住,又去泡美人魚了。”許嘉熠翹著腿坐著,跟她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許嘉熠說,錢秘書那個花心男朋友又按耐不住出去約嫩模了,結果又被錢秘書給碰個正著。


    兩人吵了一通,海王掏了底,說他從來都沒打算要當便宜老爸。之所以承諾會娶錢秘書,就是忍受不了錢秘書被他甩了之後,轉手就找了一個這麽年輕的,覺得自己沒臉麵。


    這一番話落入了錢秘書的耳中,這下是心死得透透,而許嘉熠陪了她一晚上,一邊安慰,一邊送溫暖,最後成功攻下了芳心。


    看著兩人和好,晏檸替二人高興,而許嘉熠也正式洗心革麵。


    “表姐,我決定好要調去開發部好好工作。在我孩兒出來之前,我一定要做點成績出來。”


    晏檸一萬個支持,聽到他的雄心壯誌後,馬上給他安排了新的工作崗位。


    當天下午,晏檸約趙涵去喝下午茶。


    在談天中,晏檸跟趙涵說了夏詩詩的事。


    晏檸對於自己是否是小三一事耿耿於懷,她拿不定主意,遂向趙涵請教:“你覺得我有沒有必要去跟顧奕南攤開來問問?”


    趙涵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直言道:“你問他也不會跟你說實話,況且,那個女人現在也有男朋友了,而且馬上要去國外生活了,你又何須為了一個沒有確切證據的矛盾來為難自己。”


    話雖如此,可以晏檸還是心裏難安,很怕是因為她自己棒打鴛鴦。


    趙涵給她信心,“你別胡思亂想,顧奕南怎麽說都是潛力股,要是顧奕南跟夏詩詩之前是情侶,你認為夏詩詩會這麽容易放手麽?”


    晏檸沒再說話,低頭繼續喝咖啡。


    一個小時後,兩人離開咖啡店,接著又去了美容店。


    拿過店員給的衣服後,晏檸跟趙涵走到更衣室。各自進到一間,晏檸剛把衣服掛到衣鉤上,就有拍門聲響,接著是趙涵急躁的聲音:“檸兒,我頭發陷入了衣服拉鏈,你快幫我處理下。”


    晏檸聞聲連忙把更衣室的門打開。趙涵此時仰著腦袋,指著自己的後背,“快幫我把頭發拉出來。”


    趙涵往更衣間走了幾步,背對著晏檸。趙涵今天所穿的衣服,背後有兩大排拉鏈,而她今天又是披散長發,拉鏈往下一拉,就將頭發夾住了。


    晏檸看了眼,一大撮頭發都塞進了拉鏈縫裏。


    她無從入手,輕手輕腳的扯著,生怕弄疼趙涵。


    晏檸全程小心翼翼連話也不敢說,而趙涵也沒敢打擾他,安靜站在她身前,弄了快五分鍾,終於將趙涵的頭發給拔了出來。


    晏檸舒了一道氣,剛想要說話,門外便響起了高跟鞋聲,還有一把女聲:“你都不知道,那個應小桑有多愚蠢,我在她耳邊慫恿了幾句,她就迫不及待要幫我去收拾晏檸那個小賤人了。”


    聽到自己的名字在外頭想起來,晏檸眉向往一沉。


    動動耳朵,從說話聲來辨認,晏檸已猜到了剛才說話之人正是安安。


    在安安說完話後,有另外一道女聲響起:“你注意點啊!這是公眾場合,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麽呀,更衣室裏有沒有其他人。”安安說,“你瞧,更衣室的門都打開著。”


    還在隔間裏的晏檸跟趙涵互相看彼此一眼,紛紛默不作聲。


    剛才趙涵著急進來,連門也沒鎖,讓安安出現了錯覺,以為更衣室都沒人。也幸虧她們沒有鎖門,才晏檸聽到了更勁爆的消息。


    安安跟女人聊天還在繼續著:“還是陶姐您厲害,一出手就將晏檸的那些黑料給傳播出去了,關鍵還不用我們背鍋了。”


    女人迴:“你以為我這麽多年的經紀人是白當的嗎?這種能耐我還是有的。”


    在聊天中,已經可以確定另一名女人正是安安的經紀人。


    晏檸聽完默默握緊拳頭,心想好一個綠茶婊。


    她那天還疑惑怎會有兩家媒體同時扒她的料,原來隱藏的另一家是安安搞的鬼。


    門外頭,經紀人又說:“可惜那個蠢女人這麽快就出局了。”


    安安說:“就是,你上迴教我買藥用在顧奕南身上,我哥知道後將我訓了一頓,現在都不讓我自己出手了。本來可以借用應小桑的手繼續整那個姓晏的,結果她已不能翻出什麽風浪,來,真讓人頭疼。”


    歎氣傳出來,安安又說:“對了,陶姐你有空幫我去搜索一下那個病情的資料,我哥為了掩飾那個藥,非編個病情去向顧奕南撒謊,現在我還得圓迴去,不然哪天我真成為了顧夫人,這謊話就穿幫了。”


    經紀人說:“得了,我給安排醫院,給你弄一個病曆,保證萬無一失。”


    在更衣間裏頭的晏檸咬著嘴唇聽著。這個安安果真不安好心。那天在生日宴會上,知道她有那種病之後,晏檸還有點小內疚,覺得自己這般冤枉了一個病人。哪知道安安全程就是一個撒話精,什麽病都是假的,都是為了騙顧奕南。


    晏檸氣極了,邁步往前一走,昂首挺胸邁步出去。


    她穿的也是高跟鞋,一走動地上就踩出了聲音,嚇得站在鏡子前麵的安安跟經紀人同時驚著臉迴頭。


    看到是她後,兩人的表情跟見鬼似的。


    晏檸大步走過去,站在兩人麵前,直視著安安,“安小姐好本事,一邊裝病,一邊惦記著別人的老公。”


    安安不服,張嘴想要反駁,但她的經紀人卻搶先一步攔在她麵前,阻止她說話並開聲說:“這位小姐,請注意你的說辭,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你要是敢詆毀我的藝人,我會告你誹謗。”


    在經紀人說話的時候,安安已挽著包要離開了,看著相當默契。


    晏檸被經紀人攔著無法追上去,但她有衝著安安的背影說:“安小姐,請你自重。”


    安安沒有迴頭也沒有反駁,腳步急促地離開了更衣室。


    經紀人見安安順利離開後,才鬆開手跟著離開。


    兩人走後,趙涵拿著手機走出來。


    “檸兒,錄音加錄像,我全都幫你弄好了,我看在證據麵前,她們倆人要怎麽狡辯。”趙涵這個機靈鬼在聽到她被安安說壞話時,就迅速把手機錄音打開了。除了第一句沒有錄到,安安之後說的那些劣質行為全都被錄了進去。


    而就在她剛才出來跟安安對質時,趙涵也在更衣室裏把錄像打開,全程跟拍。


    正如趙涵剛才說的那句,在證據麵前,容不得安安狡辯。


    趙涵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需要用我的賬號幫你爆料嗎?”


    趙涵的粉絲眾多,這種八卦的料經她賬號發出來,肯定會轟動網絡,但晏檸並不想這樣做。,安安的經紀人可是個厲害人物,什麽樣的緋聞她都能洗白,這種爆料對於她們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痛癢,搞不好還能借此宣傳一波。


    晏檸搖頭拒絕,“把這些錄音跟錄像發給我就行。”


    趙涵照辦,但還是重複問:“你有什麽打算?”


    晏檸淡笑,“迴家看看枕頭風好不好使。”


    當天晚上,晏檸跟顧奕南翻雲覆雨後,她湊在顧奕南的耳邊說:“老公,如果我讓你跟一個朋友斷交,你會不會同意?”


    顧奕南平躺著轉過頭,眼神意外看著她,“怎麽啦?誰惹到你了。”


    晏檸側躺著,在他懷裏湊了湊,“你先迴答我,會不會答應。”


    顧奕南摸摸她腦袋,迴話:“這個問題雖然聽著有點無理,但仔細想想。你要是強烈抗議不喜歡我哪個朋友,那就不來往唄。畢竟老婆就隻有一個,跟朋友比起來,你比較重要。”


    晏檸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那如果那個人對你有恩呢?”


    精明如他,顧奕南很快就猜到她暗指的人是誰。他問:“安安惹你不高興了?”


    “不僅不高興,而且相當生氣。”晏檸看著顧奕南說。


    顧奕南追問:“發生什麽了?”


    晏檸轉過身,伸手去床頭櫃拿來了手機。把錄音跟錄像都給顧奕南看了,還向顧奕南簡單陳述了更衣室的發生的事,


    顧奕南看完之後眉頭緊皺。


    晏檸表態:“他們兩個兄妹都沒安好心,一邊陷害我,又一邊覬覦著你。我不喜歡他們兩個。”


    顧奕南把手機屏幕鎖上,將她的手機擺到床頭櫃,接著又拿起自己的手機。


    將手機解鎖,顧奕南就當著她的麵,把安安兩兄妹的聯係方式都扔進了黑名單,不僅是通訊錄的,連各大社交軟件全部來了一個黑名單套餐。


    顧奕南雖然沒有說話,可已用行動跟安安兩兄妹絕交。


    ……


    時間一晃,兩個月過去了。


    許嘉熠自從調去了開發部發,每天努力工作,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讓晏檸好是欣慰。


    就在昨天,他們兩人去登記處領了結婚證,正在籌備婚禮中。


    她的小姨本來對錢秘書的年紀稍有不滿,可跟她相處後,還是被前秘書溫柔的一麵給打動了。


    鬧心的事,還是有的。


    在一個月前,顧氏集團召開了股東會,在召開會議之前,顧天擎死心不息地過來遊說她,說讓她把票投給他。她一直沒答應,使得顧天擎含恨在心,竟帶了十幾號人跑去郊區的別墅,相當流氓地去騷擾她父親。


    她父親被嚇得不輕,昏倒在地,磕到了腦袋,至今還未蘇醒。


    她一氣之下,不顧老爺子的反對,將顧天擎給送進了監獄。雖然關的時間不長,但這件事惹得二老太太上門鬧了幾迴,對她一通臭罵,各種不雅的詞語辱罵。


    顧老爺子向來也偏心顧天擎,這一弄,她是徹底雙雙把顧老爺子跟二老太太都得罪了,但顧奕南卻無所謂道:“不用管他們,怎麽高興怎麽來。”


    至於工作上,沈遊正式加入了晏美,成為了她得力的拍檔,也給她在公司掃去了不少障礙。沈遊還是個工作狂,做事雷厲風行,跟顧奕南有得一拚。


    漸漸地,她這個老板便閑了下來。


    見時間空餘,晏檸正式考慮迴去繼續學業的事。


    經她跟顧奕南的商討下,出國的事就定在了一周之後。


    這一周裏,晏檸忙著收拾行李,還有出國的各種事宜。直到出國的前一天,才有時間約上趙涵聚一聚。


    兩人約在餐廳吃了頓午飯,是趙涵請的,極度豐盛的一頓。


    鬧哄哄吃過飯後,晏檸跟趙涵打算在同一樓層的商店逛逛,然而,晏檸剛步出餐廳,就見到相鄰的西餐在裏,看到了顧奕南,而他對麵坐著的人竟然是夏詩詩。


    晏檸本是帶笑的臉一秒收住,趙涵見她麵色不對,朝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接著問:“你老公對麵的女人是誰?”


    晏檸苦澀道:“那個就是我上迴跟人說的夏詩詩。”


    趙涵驚訝地張開嘴巴,連忙拖著她的手臂,朝西餐廳走去。


    晏檸不明狀況,“我們進去幹嘛?”


    “傻女人,進去聽聽啊!”趙涵拽著她手臂往裏走。


    這西餐廳挺空曠的,晏檸怕被顧奕南發現,連忙打住:“不太好,這太容易被發現了。”


    趙涵心急,“那你去門外待著,我麵生,跟你老公又不熟,我坐在他們附近,聽聽他們兩個說什麽。”


    說話的時候,趙涵已從她包裏掏出來一頂折疊的漁夫帽,往頭上一戴,帽簷壓低,已難以把她認出來。


    趙涵朝西餐廳裏走,晏檸張望了兩眼,終是轉身走到門外的一根柱子後麵站著。


    心急待了十分鍾,她的手機傳來了震動。趙涵在聊天軟件上找她,發來信息說:“我的檸兒,你迴家估計得好好盤問你老公了。我剛看到他將一張銀行卡給了那女人,還說卡裏有一百萬,而那個女人收了。”


    晏檸握著手機,心難受著。一個男人給女人錢,這還能有其它關係嗎?


    手裏再次震動,趙涵說:“你快躲一下,他們兩人快要出來了。”


    晏檸還沒有消化兩人的關係,但又怕被發現,終是往前走,遠離了這家西餐廳。


    十分鍾後,趙涵給她發來信息,說顧奕南兩人離開了。


    晏檸從沒人的角落裏走出來,朝那家西餐廳而去。


    進到餐廳裏,找到了趙涵,坐在她的對麵。


    顧奕南他們剛離開不久,桌麵上的餐具還沒來得及收拾。


    晏檸望著顧奕南所坐的那個位置,目光憂愁。


    那方的趙涵已義憤填膺的拍桌子:“檸兒,顧奕南這一次過分啊!你們兩個已經領證了,是夫妻關係,他還把錢塞給那個女人,我真沒法幫他說話。”


    晏檸不知道如何接話,這一幕讓她的心堵得很。


    從西餐廳出來,晏檸跟趙涵分開。晏檸迴到了自己辦公室後,再也無心工作。她心神不寧坐在椅子上,腦海全是顧奕南跟夏詩詩兩個人的名字。


    就在胡思亂想中,一轉眼就到了下班時間。顧奕南準時來接她下班,在收到顧奕南的電話後,晏檸跟往常一樣,挽著包下樓。


    上車之後,有司機在,不方便跟顧奕南質問。她隻能死憋著話,可她的情緒已擺在臉上了,顧奕南屢次看她,還湊過來問:“你怎麽了?”


    晏檸把臉轉到了一邊,沒哼聲。


    直到迴到家裏,進到屋裏後,晏檸終於忍不住問:“夏詩詩是誰?”


    顧奕南那張俊臉秒變僵,遲鈍三秒才接上話:“我以前的員工。”


    晏檸不再想跟他拐彎抹角,一問到底:“那你為什麽給前員工一百萬?你跟她是什麽關係啊?女朋友友還是你包的女人嗎?”


    他連續問了三個問題,顧奕南一個都沒有迴答,反而追問:“你怎麽知道我給了她一百萬?”


    晏檸處於激動狀態,說話衝:“這個重要嗎?你隻需要告訴我,你為什麽要給她一百萬?”


    “那你也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我給了她一百萬。”顧奕南跟她同款的怒氣,很快就有了答案,“你跟蹤我?還是像其他女人那樣在我身上安裝監聽器?晏檸,你讓我太失望了。”


    晏檸變得火大不已,“原來我在你眼中就是這麽下作的人嗎?”


    顧奕南沒說話,但臉上還浮著怒氣。


    最終,這爭吵誰都沒有得到答案。兩人鬧了不快,各自生了著悶氣。


    晏檸待在主臥裏,而顧奕南卻去了書房。


    一個氣對方的質問,而另一人則認為對方在跟蹤她。


    明天就要出國了,卻沒有離別前的濃濃不舍的。


    晏檸待在房間裏越想越氣,以至一晚上都沒休息好。


    淩晨六點多時,顧奕南還沒有迴來。


    晏檸失眠了一晚上,終是氣不過,拉著行李箱提早離開了別墅。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晏檸搭乘計程車來到機場。


    下了車後,她推著行李箱入內,顧奕南的電話打了過來。


    她接過,顧奕南做火大地問:“你去在哪裏?不說好了,我送你去機場嗎?”


    晏檸默默抓緊了手中的拉杆,說著氣話:“不勞煩顧總你送我來,我有手有腳,自己會來。”


    顧奕南說:“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來。”


    他過來又有何用,是打算在機場又跟她吵一架嗎?


    掛了電話後,晏檸幹脆把機票的時間也改了。


    等登機時間一到,她搭乘航班直接飛走。


    五個小時的航空時間,飛機準時抵達地麵。


    晏檸以前經常往迴飛,對這邊的路況很是熟悉。


    出了機場,她輕車駕熟找到要乘坐的計程車,後直奔她在這邊的住處。


    在車上,晏檸把手機飛行模式調為正常。手機一恢複信號,就有幾條條簡訊。


    晏檸點開瀏覽,有一則短信提醒顧奕南曾給她打過了三通電話。該是她那時調了飛行模式,他的電話被攔了。


    晏檸火氣未消,將手機丟迴包裏,沒有迴撥。


    車子抵達了她租住的公寓,晏檸迴國的那幾個月,這邊的房子沒退,迴去將房間打掃下,就可以入住。


    好幾個月沒迴來,房間裏需要清潔的地方巨多。幸好是單身公寓,麵積不大,晏檸收拾了快三個小時,房間終於變迴了她以前溫馨的小窩。


    此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晚飯還沒有著落。


    她忍著腰酸背疼,頂著疲倦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食材,零食,飲料等。


    提著滿滿的兩大袋迴到自己的公寓,把冰箱塞滿。


    再去洗了個澡,終於可以安心待在小窩裏。


    晚飯不想下煮了,晏檸泡了個方便麵。待麵泡好後,晏檸拿起叉子吃麵,剛吃了兩口,手機叮咚響了起來,往屏幕一看,是顧奕南的名字。


    氣還沒有消,但她還是接過了,說話的聲音偏冷硬:“有事嗎?”


    顧奕南說:“我已經到機場了,你的公寓在哪裏?”


    晏檸拿著叉子的手一頓,難以置信地咽了咽。


    顧奕南那邊繼續催促:“地址快點發我。”


    晏檸將手中的叉子插迴到麵條裏,鬧脾氣道:“我又沒讓你過來,你自己去住酒店。”


    顧奕南:“見了麵你想這麽吵都行,現在把地址發我。”


    晏檸態度依舊:“你住酒店。”


    顧奕南:“你要是不把地址,我就讓媽給你打電話了。”


    竟然搬出了顧母,晏檸氣得掛了電話。叉腰想了會,晏檸終是敗給他了。她把公寓地址發給他。


    一個小時之後。


    顧奕南來到她的公寓,手裏拉著一個黑色行李箱,風塵卜卜站在她家門口。


    晏檸給他拉開門後,就端著個臭臉。


    剜了他一眼,就轉身往屋裏走,坐到了一張單人沙發上。


    顧奕南提著行李箱進來,脫了鞋子後,問:“有什麽吃的,我餓了。”


    晏檸往一邊的邊桌伸手過去,上方擺著她前不久買的零食。她從袋子裏找出了一個杯麵,往他身上扔過去。


    顧奕南穩穩地接住了泡麵。


    晏檸冷不丁道:“一百萬一桶。”


    顧奕南愣了愣,惱怒地將那個方便麵擱到茶幾上,氣聲說:“我都已千裏迢迢的追過來了,你還要跟我發脾氣嗎?”


    “我可沒讓你追過來。”晏檸保持著高姿態,“錯不在我身上,要不要原諒你,那還得看我的心情。”


    顧奕南氣得無話可說,唯指著那桶方便麵,“你是無良商家嗎?一桶方便麵敢收一百萬。”


    “這有什麽奇怪的。”晏檸盤著腿坐在單人沙發,怪腔怪調:“顧總,你可是不差錢的大老板,對其他女人一出手就一百萬,怎麽對自家老婆就這麽斤斤計較呢。”晏檸故意一歎,“哎,果真還是外頭的野花比較香。”


    說完話,晏檸從沙發上站起,穿上鞋子後,衝顧奕南假笑,“顧總,這方便麵明碼標價,你愛吃不吃,還有。”晏檸抬手指著不遠處的茶壺,“熱水也得要付款。”其他四根手指也抬起來,一根手指變成了五根手指張開,“熱水便宜一點,五十萬。”


    顧奕南再一次啞言。


    晏檸伸手打著哈欠,“我迴房間休息了,客廳隨便睡,今晚暫時不收錢。”


    晏檸伸著懶腰往房間走,在他的錯愕目光中走迴房間,並把門板反鎖。


    夜裏十點,顧奕南來敲第一次門,晏檸沒搭理,沒開門。


    夜裏十一點,顧奕南再度來敲門,晏檸還是繼續不理睬。


    輾轉了一個國度,兩人還是分開睡。


    第二天,晏檸醒得比較早。


    掀開被子下床,晏檸拿手機出去客廳。


    可來到房門邊一看,發現地上有一張白紙,上方寫著文字。


    如無意外的話,這張紙條是從門縫裏塞進來的。


    晏檸彎腰撿起,上麵是顧奕南手寫的字體,寫著:“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在我身上安竊聽器的,我跟你道歉。至於,我跟夏詩詩並非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她跟我哥是朋友,我給她的錢,也是我哥的意思。”


    看到顧奕南寫的解釋,晏檸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幾個月來,她備受壓力,生怕當了三。


    幸好,這一切並沒有發生。


    她從房間裏出去,往客廳一看,顧奕南的修長的身體,縮在短短的雙人沙發,樣子看起來極度可憐。


    看了幾眼過後,晏檸沒有任何的暢快感,反而心塞塞。


    挺討厭自己的心軟,晏檸終是走迴房間,拿了一床薄被子出來。


    在走到沙發邊上,晏檸先把手機輕放在桌麵,再給他輕蓋上被子。


    被子才剛剛落到他身上,顧奕南猛地睜開眼睛,抓著她的手腕,把她拉了下來。


    晏檸落入他懷,顧奕南緊緊摟著她,“老婆,你原諒我了嗎?”


    晏檸捶他的手臂,“誰說原諒你了?”


    顧奕南笑了笑,沒再說話,但將她抱得更緊。


    半晌,晏檸好奇:“你哥為什麽要給夏詩詩一百萬?”


    顧奕南抱著她說:“我哥離家出走後,曾遭遇過經濟危機,那時候幸得夏詩詩接濟,借了他救命的一百萬,我哥惦記著這份恩情,便托我之手還給她了。”


    晏檸問:“夏詩詩喜歡你哥?”


    顧奕南臉色凝重,“不知道怎麽說。”


    話畢,顧奕南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抬手一指,晏檸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茶幾上麵擺著一張銀行卡。


    顧奕南說:“這是我名下流動現金最多的銀行卡了,應該夠在你那吃一個月的方便麵。”


    想起自己昨晚那個咄咄逼人的樣子,晏檸倒不好意思了,低聲喃喃:“誰要你的卡了。”


    “給你就要。”顧奕南咬她耳朵,“不然你又有機會說我對你斤斤計較了。”


    晏檸把臉埋在他胸膛,“你分不清我在說氣話嗎?”


    “我分不清。以後你可以生氣,但不能一聲不吭走了。你知道我昨天發現你沒在屋裏,是有多擔心。”顧奕南鄭重其事道,“答應我,以後不許這樣。”


    晏檸點點頭,沒說話。


    一道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兩人的溫馨,聲源來自顧奕南的手機,正在桌麵發出震動以及聲響。


    兩人還躺在沙發裏,夠不著手機,便默契地雙雙從沙發起來。


    顧奕南站起,邁步去拿手機,走去陽台那邊接聽電話。


    晏檸也拿迴自己的手機,習慣地刷新聞。


    結果一刷,她看到了一條刺眼的標題:顧奕南家暴罪證。


    晏檸眼睛頓了頓,她怎麽不知道自己被家暴了。


    伴隨著好奇心,晏檸點進了標題。


    進去一看,她的表情再一次震驚。


    這新聞所說的家暴對象並不是她,而是柳絮。


    這篇報道在國內已經爆了,據說是柳絮自己跟媒體爆料的。她在跟顧奕南訂婚的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打她,並出示了幾年前的醫院診斷記錄,反正有病曆作證,使得這新聞的真實程度看著挺真的。


    可作為顧奕南的妻子,晏檸一點都不相這就這樣的新聞,她跟顧奕南天天在一起,也經常發生摩擦衝撞,要是顧奕南是個愛家暴的人,那她早就被打了無數遍了。


    現看到這樣的報道,晏檸便認定為假新聞,猜測該又是柳絮在搞事情。


    陽台那邊,顧奕南打完電話迴來。


    晏檸把手機屏幕舉給他看,還用開玩笑的口吻:“老公,你又上熱搜了。”


    顧奕南無奈一笑,“我也不想。”


    晏檸說:“找人處理一下吧,這種新聞影響不好。”


    顧奕南“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晏檸今天得迴學校走一趟,吃過早飯之後就離開了公寓,而顧奕南則留在家裏辦公。


    公寓離學校並不遠,步行過去就行。


    迴到學校後,這久違的校園,讓晏檸心情難以言表。


    上完課後,相熟的同學邀她一同吃午飯,吃過午飯又有一個消遣行程。


    等應酬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晏檸在迴家路上,掏出手機看了看。


    顧奕南的新聞還在發酵著,網絡那邊已經大罵顧奕南為渣男了。


    沒人喜歡有人這樣說自己的丈夫,晏檸打開了自己的小號,暗自給顧奕南說了幾句好話,但網上的罵聲太高了,他那紙條迴複很快就淹沒在罵聲中。


    已經無法控評了,晏檸看著上方的文字而產生鬱悶心情。這都過去這麽久了,顧奕南跟上迴一樣,完全沒有澄清動向。


    晏檸對著手機自言自語:“搞什麽?”


    她愁著,邊走迴家邊給顧奕南打電話。


    顧奕南接過。


    晏檸問:“你不是答應我去澄清嗎?”


    顧奕南改口:“這種新聞罵幾天很快就過去了,不用管的。”


    晏檸嗬嗬噠,原來顧奕南的策略是跟上迴一樣,都是采取不澄清。


    晏檸服了,上迴是私生子,今天是家暴。


    顧奕南還真能忍,可她不能,氣顧奕南的態度,晏檸把電話給掛了。


    火氣正旺著,晏檸站在街邊用手扇著風,視線往旁邊一轉,剛好看到路邊有一家打印公司,晏檸目光一定,大步走了進去。


    十五分鍾後,晏檸手裏拿著一遝紙從打印店出來。她用最快的速度,迴到了公寓。


    顧奕南正坐在客廳裏對著電腦忙碌著,晏檸走進屋裏,大步朝他過去,最後,彎腰將那一遝紙直接拍在了桌麵。


    顧奕南很是困惑看著她手中的那些紙,晏檸把手挪開,讓他得以看清上麵的那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顧奕南看清楚後,茫然問:“什麽意思?”


    “你說什麽意思啊!”晏檸生氣故意找茬,“就字麵的意思啊,不懂的話可以查字典。”


    顧奕南臉色偏沉,他伸手把麵前的電腦合上,雙手插袋站起來,很是正經的說:“你生氣了可以跟我吵架,但是離婚這事兒,不可以這般草率說出來。”


    她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會拿這個事情來逼他。


    晏檸覺得冤,她光明正大的嫁給一個男人。不管要頂著私生子的傳聞,現在還要搞出了一波家暴,讓誰也難以接受。


    晏檸接話:“我沒有草率,我是很正式地跟你說,我要跟你離婚。”


    顧奕南跟她平視著,問:“理由呢?”


    “你有病啊,我怕啊!”明知道那個是假新聞,可她偏要說,“你有家暴史,我不趕緊離開,是等著你用鐵拳頭對待我嗎?”


    顧奕南無語,“你知道那個是假的。”


    “我知道有什麽用,外麵的人不這麽認為。”晏檸再次指著台麵的離婚協議書,“簽了吧,免得我整天看到你心煩。”


    顧奕南緩慢走向她,想要摟她。晏檸卻往後走了一步跟他拉開距離,提醒:“別想用美男計來誘惑我,我今天態度堅定,你要再繼續維護柳絮,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意義在一起了。”


    顧奕南歎一口氣,用下巴指指陽台方向,“我們去那邊吹吹風,冷靜下。”


    兩人互看著,最終,晏檸妥協抿著嘴唇走到了陽台。


    顧奕南跟在她身後出來,兩人站在欄杆前麵,晏檸板著臉看上另外一邊不做聲,可心底卻又矛盾地不斷在哀嚎:你說話啊,你說話啊……


    顧奕南雙手撐在欄杆上,沉默了幾秒,發出低沉的聲音:“我跟你說說柳絮的事吧。”


    聽到他這麽說,晏檸立刻把臉轉了迴來。表情魔怔著,顧奕南以前老是閉口不提柳絮的事,可今天竟然主動提了,她陷入不解。


    顧奕南的聲音已經悠悠響起:“鑒於我不是當事人,可能有說得不準確的地方。”


    晏檸認真聽他說,可越聽表情就越複雜。


    顧奕南是這樣跟她說的。


    十多年前,在柳絮還年輕的時候,是海城眾多人的心目中的女神,可柳絮卻偏偏心儀著顧奕南的哥哥,但女孩子的羞澀讓柳絮沒敢表白。


    而顧大哥生性不羈,不受約束,因不滿顧爺爺的偏心,多番爭吵過後,選擇了一走了之。


    顧大哥離家出走後銷聲匿跡,顧父顧母如何尋找都沒找到他的蹤跡。


    而這些年來,顧奕南也一直在尋找著顧大哥的下落,可毫無收獲。直到在五年前,顧奕南忽然接到了顧大哥的電話,顧大哥主動把國外的住址告訴顧奕南了,但隻讓顧奕南一個人前往。


    顧奕南跟顧大哥感情深厚,連夜趕到了國外,可去到那個住址時,顧大哥已病入膏肓,即將離開人世。


    顧大哥在臨終前交代了顧奕南兩樣事情,一是替他照顧好夏詩詩,二是還一百萬給夏詩詩。


    三天後,顧大哥離世,顧奕南沒敢告訴父母親,隻好在國外替顧大哥辦理了身後事。


    迴國之後,顧奕南找到了那個叫夏詩詩的女子。碰麵時,夏詩詩是一位酒吧陪酒,但在一個月前,夏詩詩是赫赫有名的夏家千金。


    經過跟夏詩詩的交談,顧奕南在夏詩詩口中知道了,夏詩詩跟顧大哥之間的感情。準確來說是一段三角戀。


    夏詩詩說跟顧大哥相識於國外,兩人對彼此互相產生了情愫,但還沒有捅破最後那一層。而同時,正處於國外嚴重的金融危機中,顧大哥的公司陷入了困境。


    夏詩詩為愛自掏腰包給了顧大哥一百萬救急,但夏詩詩的簽證到期,不得不提早迴國。


    夏詩詩有位從小玩到大的閨蜜,那人是柳絮。夏詩詩很早就知道柳絮暗戀著一個男生,可夏詩詩並不知道那個就是顧大哥。


    直到有一天,顧大哥從國外迴來,在一個巧合的機會下,柳絮重遇了顧大哥,還跟夏詩詩說了顧大哥就是暗戀已久的男人。


    夏詩詩那天如遭晴天霹靂,她跟柳絮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關係如同姐妹。在得知了柳絮的暗戀對象後,夏詩詩默默收起對顧大哥的喜愛,並暗暗撮合柳絮跟顧大哥在一起。


    顧大哥此次迴國正是要來找夏詩詩的,結果卻被夏詩詩不斷疏遠,還將他往柳絮的懷裏推。一來二去,惹得顧大哥當真跟柳絮在一塊,但隻為氣夏詩詩。


    夏詩詩忍著心酸笑著祝二人白頭到老,顧大哥氣瘋了頭,那晚糊裏糊塗地跟柳絮滾了。等第二天冷靜下來,柳絮已經是他的女朋友,而且還發生了關係。


    顧大哥硬著頭皮跟柳絮交往了一個月,但確實喜歡不上,終是跟柳絮分手。


    恢複單身後,顧大哥帶著情傷迴到國外生活。不久後便突發疾病,在臨終前叫來了顧奕南。


    而此時,國內有部分企業受到了金融風暴的波及,紛紛亮起了紅燈。柳絮跟夏詩詩的兩大家族都在其中,麵臨著破產的危機。


    夏家已經率先破產,在一夜之間,夏詩詩從高貴的名媛變成了陪酒,而柳家還在苟延殘喘著。


    在得知顧大哥離世的事,柳絮痛心疾首,昏倒在地。去醫院一查,已是懷孕狀態。


    柳絮找到顧奕南,跟顧奕南明說肚子裏懷的是顧大哥的孩子,並用肚子裏的孩子跟顧奕南求情,希望顧奕南能出手幫一幫柳家渡過難關。


    後來,顧奕南跟柳絮以肚子裏的孩子作為交換條件,顧奕南跟柳絮形式上的訂婚,讓柳家渡過難關,而她肚子裏的孩子在出生之後就得歸顧家。


    合作條件談妥後,顧奕南對外宣布了婚訊,也給柳家注資,柳家在這場金融風暴裏得以幸存。可過了兩個月後,柳絮意外流產,讓這次合作提早結束。


    而在這兩個月裏,顧奕南也沒有閑著。為了完成顧大哥的遺願,顧奕南想要把夏詩詩從歡樂場裏拉出來。顧奕南費了不少的唇舌,但夏詩詩早已被歡樂場所的紙醉金迷昏了頭,寧願在酒吧裏陪笑,也不願意離開。


    顧奕南感到頭疼,不斷的跟夏詩詩做思想工作,最後使得夏詩詩躲著不讓顧奕南找到。


    這幾年來,顧奕南都沒有再見過夏詩詩。直到大半年之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兩人碰麵了。


    顧奕南給夏詩詩做了好幾輪的思想工作後,終是讓夏詩詩答應來分公司上班,結果隻做了兩周不到,夏詩詩就自個離職瀟灑去了。


    而那天,顧奕南跟夏詩詩相約去咖啡廳碰麵,是夏詩詩主動約顧奕南的。夏詩詩說要跟男朋友一同去x國定居,顧奕南勸不動,隻好把顧大哥交待的那一百萬還給夏詩詩。


    而彼端,柳絮在柳家渡過難關後,專心經營家族產業。這五年來,柳絮由始至終都不知道夏詩詩跟顧大哥的情意,以至她在得知了顧大哥的死迅後,仍對顧大哥念念不忘。


    再後來,柳絮不知道在哪裏渠道知道了顧大哥生前有凍精一事,便發了瘋地纏著顧奕南,說要為顧大哥再懷孕。


    柳絮向顧奕南求了幾次,顧奕南都沒有答應,便有了上一迴私生子的傳聞。顧奕南當時沒有解釋,是柳絮拿著顧大哥的死訊威脅的,隻要顧奕南敢公開澄清,柳絮就會公布顧大哥的死訊。


    就在昨天,柳絮又來求顧奕南了。顧奕南急著去趕飛機,用生硬的話把柳絮拒絕了。結果今天,就出了家暴的新聞。


    顧奕南之所以不去澄清,一方麵是考慮到顧母知道了顧大哥的死訊而崩潰,而另一方麵是柳絮的父親找到了顧奕南,說柳絮患病了,不僅有自殘的傾向,還整天胡言亂語,精神已出了問題。


    聽完了柳絮的故事後,晏檸心情有點複雜。她看著顧奕南問:“就這樣任由她每一次亂來嗎?”


    顧奕南搖頭,“不會有下一次了。剛才柳父已給我打過電話了,他說已經把柳絮送到了國外就醫,如果治不好就不會送迴國內。”顧奕南歎了一口氣,“這一次又讓你受委屈了。”


    晏檸有時是火爆性子,但耳根其實蠻軟的,在顧奕南如實道出了這些話後,突然間有點兒同情柳絮。


    在他們這段三角戀裏,沒有一個人是好下場的。


    顧大哥懷著對夏詩詩愛而不得的情意離開了人世;夏詩詩永失所愛,卻不能表露出來,如今還淪為了男人的附屬品;而柳絮一輩子都活在對顧大哥的愛意而不能自拔。


    如果當年,顧大哥沒給柳絮機會,或許柳絮不會越陷越深,以至愛久成疾。心頭酸酸的,晏檸轉身麵向顧奕南,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顧奕南迴抱著。


    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她的秀發,也吹動著她的裙擺,可微風吹不走她耳邊的濕潤,顧奕南那軟潤嘴唇貼著她的耳根,用低沉的聲音說:“檸兒,說你愛我。”


    “我不說。”晏檸在他懷裏搖頭,故意不配合。


    “那我來說。”顧奕南伸手捧起她臉。


    晏檸仰著腦袋微微看他,顧奕南嘴角掛著微笑,“檸兒,我愛你。”


    這是顧奕南頭一迴跟她說那三個字。晏檸脖子都僵硬了,傻傻地望著,心在亂跑。她結巴問:“這、這是為了哄我開心才說的嗎?”


    顧奕南搖頭,一隻大掌撫上她的耳垂,輕輕捏著。


    他聲線平穩道:“小時候,你總時抱著我撒嬌,我當時就覺得這豆丁怎麽這麽可愛,長大後一定很嬌氣。後來,你終於長大了。三年前,在酒店的走道上,你突然撲進我懷裏,我當時的心跳一陣加速,久久不能平複。但我們有著年齡差,我不敢往感情那方麵想。直到你再次出現在我麵前,說要當我的未婚妻。我心底有著驚喜,但看著滿麵的稚氣的你,又覺得年紀小,對待感情隻是圖個新鮮,不敢輕易觸碰。可現在,我真該慶幸那天在你家的那一股衝動,若不是衝動地答應了這段婚姻,我不會擁有如此美好的你。”


    晏檸眼眶濕潤,她想起了一句話,記不清是誰說的了。但話裏說,最好的事情莫過於,你喜歡的人剛好也喜歡你。


    她喜歡顧奕南,而顧奕南也喜歡她。


    如此美好。


    晏檸再也克製不了內心的愛意,抬手摟上他脖子,墊起腳尖呈上熱吻。


    吻畢,晏檸雙眼迷離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深情道:“老公,我愛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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