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倩影正是來自卷發女,她白天在餐廳遇到了那位。


    每迴見她,女人總是那麽的自信,而今次也豪無例外。


    女人踩著十幾厘米高的恨天高走了過來,本就高挑的身材又加上高跟鞋的高度,將她的大長腿拉得極長。


    女人出現在眾人麵前,幾乎可以跟在場的商人們平視。女人笑著幾位商人問了聲好,後落落大方地走到了顧奕南身側位置站著。


    她彎著眉跟顧奕南甜笑著,神態表現得極其自然,還溫情脈脈地望著顧奕南,用柔出水的聲音問:“不是說了十點能到嗎?怎麽來這麽晚?”


    這一句簡單的問話,將她跟顧奕南之間的不尋常關係突顯出來。


    而顧奕南還迴應了他的話題:“路上耽擱了。”


    很顯然地,顧奕南是知道這女人在這艘郵輪上。又或者說,他們兩人是約好的,這女人就是顧奕南這些天的女伴。


    說來好笑,她白天那會兒千方百計地阻止顧奕南跟這女人出海。


    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顧奕南還是跟這女人碰麵了。


    跟顧奕南聊完,卷發女人還看似友好地笑著將視線挪過晏檸身上,跟她假笑地擠了眼神,這無聲的戲碼是在給她下馬威,同時也給麵前的其他小妹妹傳遞著一句話:這個男人是她的。


    晏檸看著就鬧心,將視線錯開別處。見到沈助理正走著迴來,晏檸朝商人們笑了笑說:“先失陪了。”


    道完,晏檸朝沈助理而去。


    不料,顧奕南跟那女人也一同離開了,就跟著她的身後麵。


    晏檸心煩,就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地擺了個臭臉。


    看到三人走著過來,沈助理停步站在邊上等著。


    來到沈助理身邊時,顧奕南朝他吩咐:“你帶她去房間裏休息。”


    顧奕南抬手指指晏檸。


    已是入夜,晚風陣陣襲來,晏檸下意識地抱了抱手臂。


    顧奕南剛好偏頭看她,盯著她手臂看了眼,緩緩道:“明天帶你去見姚總。”


    晏檸點頭表示知曉。


    顧奕南吩咐完,那卷發女已主動的挽著顧奕南的手臂,嬌聲說:“顧總,我們去喝兩杯吧!”


    顧奕南任由著女人挽著,隨她一同走著離開。


    兩人走在前方,晏檸跟沈助理被迫跟在後麵。


    看著兩人的背影,還有那女人挽著他的手臂,晏檸恨不得手持一把寶劍,朝著二人的接觸的地方劈下去。


    來到一個道路分叉口,顧奕南往左,晏檸向右,四人就此分開,待走遠後,晏檸才向沈助理打探:“剛才那女人是誰啊?”


    晏檸感覺顧奕南對她特別寵,都是隨著女人怎麽高興怎麽來的。


    她心裏好奇,但沈助理的迴答卻是點水不漏:“混娛樂圈的,是顧總好朋友的妹妹。”


    一聽到妹妹二字,晏檸四處冒火。


    別人家的妹妹,他倒是寵得很。怎麽換到她身上,就這麽冷漠的。


    當真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晏檸帶著目的八卦了下:“你們顧總喜歡她嗎?”


    沈助理裝傻地笑著,“老板的心思,我摸不準。”


    明顯就是沒辦法從他嘴裏撬出話來,晏檸也識趣地沒再追問下去。


    來到她將要下榻的房間,是一間單獨的大床房,外頭配有觀景陽台。


    沈助理將她送到了房裏,循例跟她交待:“顧總跟姚總約了明天下午茶時間,到時候會帶上你。早上跟午飯時間,晏總可以自由分配,要是餓了,隨時可以打服務台電話,又或者跟我聯係也行。”


    “好,我知道了。”晏檸想起一事,隨口一問,“顧總住在哪個房間啊?”


    沈助理笑了笑,“我不知道。”


    這個謊話說得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她跟顧奕南的行李都是沈助理搬進房間的,他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罷了罷了,他也是領顧奕南工資的,確是不好做人。


    晏檸沒有拆穿他,跟沈助理笑笑,兩人就別過了。


    把沈助理送出門後,晏檸把門鎖上,就直奔外頭的陽台。


    外麵擺著一張椅子,晏檸落坐,透過玻璃欄杆看向海麵。


    如今夜已深,海麵一片平靜。岸上的燈火倒映在水裏,被拉成了長條狀,波光粼粼的鋪在水麵。


    除卻燈光顏色,海水已經看不清了,隻有一片黑沉沉,但仍能看到船隻、遊艇停靠在碼頭處。


    晏檸發呆看了會兒,直到郵輪傳來了很輕微的搖晃感,也正式宣告著這一趟郵輪之行要開始航行。


    郵輪起航後,行駛過程相當平穩。


    晏檸抬手看表,不多不少正好十二點正。她平時就是夜貓子,一般都熬到兩三點才睡。


    反正睡不著,晏檸打算出去公共區域逛逛。


    雖然已是淩晨,但郵輪各處就是一個不夜城。吃得喝得玩得樣樣都不缺。隨處可見的百老匯裝扮者在跟遊客互動著,好不熱鬧。若不是她剛才還看著夜景,晏檸真不覺得已是夜深人靜了。


    她隨處逛蕩著,沿著走道一直向前,時不時看看右側的商店,又或是看看左側臨空的中庭。


    不遠處有一條明亮樓梯,樓梯踏麵全是用施洛華世奇亮鑽鋪的,許多漂亮美眉都坐在樓梯上麵拍照片。


    晏檸踩著樓梯上去,上了一層後,便來到了郵輪喝酒的地方。


    想起顧奕南跟那女人的對話,想著會不會碰到他們。


    她帶著目的將酒水區掃了一圈,確是如她所想,顧奕南跟女人正待在一桌喝著酒,但席間還有沈助理跟另一名不認識的男人。


    她堵心地將視線挪開,心裏氣,但偏偏她跟顧奕南又沒有關係,她沒立場生氣,隻能憋在心裏自個發悶氣去。


    還是眼不見心不煩,晏檸又沿著樓梯往上了一層。


    這一樓層全是免稅商品店,剛好可以讓她買買買發泄。


    前方就有一家她喜歡的牌子,晏檸邁步走過去,可就在這時,一位眼熟的身影闖進她的眼簾。


    她唿吸一緊,心跳伴著驟停的感覺。


    獨特的民族風裝扮,烏黑的長發,熟悉的麵孔。


    晏檸怔住,這不是她失蹤已久的母親嗎?


    短短幾秒鍾時間,她從難以置信再到血液沸騰。


    父親苦苦搜尋許久沒有線索,卻被她在郵輪碰上了,晏檸紅了眼,整個人找不到北,也瞬間激動到想哭。


    她焦急地抬步往母親所在的方向跑去,可一邁步,剛才母親出現的位置早已沒了人影。


    晏檸傻了眼,僅是眨眼的功夫,怎麽會不見了。


    她茫然地環視尋找著,但她母親就是憑空消失了。


    心中有個信念,她一定要找到母親,晏檸並未放棄,繼續沿著過道尋找。


    所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晏檸一顆心全撲在了尋找母親身上,也處於丟魂落魄狀態,在走到一處需要下台階的地方時,也不懂得低頭看看,結果一腳踩空就摔了下去。


    她穿著高跟鞋,摔得足夠狼狽的。


    人摔了,腳崴了。


    但幸好的就是,那處隻有五六級的台階,不至於要她性命。


    附近熱心的路人過來將她扶了起來。


    腳踝處疼到不行,四肢也有擦傷。


    晏檸發現自己最近真是倒黴到家,幾乎每天都會磕碰到。


    路人擔憂地問:“小姐,你還好嗎?”


    晏檸白著臉說:“我沒事,謝謝。”


    道上謝意後,晏檸忍著疼意邁步離開,繼續尋找母親的身影。


    探長脖子四外張望,所有希望漸漸變成失望。


    她母親消失得無影無蹤,也讓晏檸開始懷疑剛才那個是幻覺,隻是她太過思念母親所致的假象。


    晏檸倍感失落,就在她快放棄時,無意抬頭一看,就在中庭對麵的一家服裝店前,再次看到那一身民族裝扮。


    顧不上腳上的疼痛,晏檸開啟了狂奔模式,朝她母親奔跑過去。


    生怕母親又不見了,晏檸連眼睛都不敢眨,死死地盯著母親的動向。


    終於跑到了母親身後,晏檸尖著嗓子喊了一聲:“媽!”


    隨著她的聲音,女人迴過頭來,晏檸一看女人的樣貌,在原地石化。


    那女人臉懵懵地問:“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心情大起大落,晏檸完全跟不上突變的狀況,一時間張嘴無話。


    那女人看她那樣子,臉上騰出了幾分恐懼,急急腳的走著離開,還要一步三迴頭,看她有沒有跟上來。


    晏檸還站在原地,抬起自己顫抖的雙手,看著掌心位置。


    她竟將自己的母親認錯了,怎麽可能呢?


    晏檸心情亂到打結,她一開始看到的分明就是母親的樣子,怎麽到頭來就換了個人呢?


    晏檸似進到入了一個死胡同,總是繞不出來。


    剛剛狂跑了一路,腳上疼意加深,但最痛的,還是那顆掛念母親的心。


    迴到房裏,晏檸失眠了一夜。她就在沙發坐了一宿,腦袋想著家裏的事,想著想著就已是早上六點多了,仍是沒有睡意。


    最後將她拉迴現實的,是腳上的疼痛。


    她動了動腳,低頭看著痛處,那個地方紅腫起來。


    她昨夜的情緒太差了,也沒有及時去治療,目前看起來有惡化征兆,她從沙發站起,肚子也相繼鬧饑荒。


    晏檸拿起房間電話,撥打了送早的服務電話,聯係了客房人員給她送來早餐,打算先填飽肚子,再去醫療中心看腳。


    放下電話,陽台外頭就傳來了“鷗鷗”的叫聲。晏檸望出去,欄杆那邊飛來了不少的海鷗,極為壯觀。


    晏檸被吸引了視線,挪著崴到了腳慢吞吞地走到陽台。


    藍藍的海,藍藍的天,就一個美字了得。


    海鷗不斷地飛過來,晏檸站在欄杆前麵,發現海鷗全部集中向她樓下的房間飛去。她低頭疑惑往下看,看到了一隻肥胖的手伸出欄杆外頭,而手裏則拿著麵包在偷喂海鷗。


    郵輪有規定不允許喂海鷗,那人挑這個點喂,怕是不想讓工作人員發現。


    看著海鷗吃得這麽歡快,晏檸就更餓了。


    得虧送早服務來得很及時,豐盛的早餐端到了她房間裏,晏檸坐下就一頓瘋狂進食。吃到最後,隻剩下一片麵包。


    晏檸出神地看著那塊麵包,漸漸堵物思人。


    她已經很久沒吃過母親做的早餐,甚是懷念。


    好不容易走出來的牛角尖,這下又鑽進去了。


    想起昨晚那個女人,晏檸就處於不得安寧狀態。


    拿過手機看了眼,已是七點了,這個點她父親也起來了。


    想著有段時間沒給父親過來電話,晏檸點開通信錄,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聽,是一把女聲,晏檸認得是晏家的管家。


    “小姐。”


    “阿爸起來了嗎?”


    “老爺正在院子打太極呢。”她父親平時有晨運狀態,哪怕生病後,也不曾改變。


    晏檸又問:“我爸最近怎麽樣了?”


    管家匯報:“時好時壞,昨天才將客廳砸了一遍,不過小姐請放心,我們會將老爺看好,不會讓他受傷的。”


    晏檸喉嚨酸澀地“嗯”了聲,就將電話掛了。


    結束通話後,晏檸眼角不自覺灼熱泛紅。


    記得在幾個月前,她的家還是個溫馨的三口之家,可如今卻家不成家。晏檸每每想著,都會覺得喘不了氣。


    深深一歎,晏檸收拾煩亂的心情。先去衛生間梳洗了一番,換好衣服,她準備去郵輪地醫療處看看腳傷。


    剛準備要出門時,晏檸卻收到了沈助理的電話。


    “晏小姐,計劃有變,顧總跟姚總的見麵時間,從下午茶挪到了早茶,麻煩您現在收拾收拾,十五分鍾來到四樓的中餐廳。”


    聽到沈助理的話,晏檸一口氣吊著。


    她在前不久才填飽肚子,哪裏還有胃口吃早飯。可見姚總一事,又是機會難得,晏檸心底抗拒著,但也隻能強行答應。


    突然更改了會麵時間,晏檸沒法看腳了。


    身上還有擦傷,總不能傷痕累累地去見客。


    晏檸走迴到衣櫃前麵,找來了一條長裙,把腿上的擦傷,還有那隻“大豬蹄”給遮住。


    手肘的傷沒法遮住,隻能精神假裝當它不存在。


    忍著疼穿上鞋,晏檸迅速去四樓跟沈助理匯合。


    來到中餐廳門前,沈助理站在門口處。


    沈助理提醒:“姚總跟顧總已經在包廂了。”


    沈助理抬手給她引路,帶她去包廂。


    走路時,腳在疼,晏檸強忍著,還是走出了高跟鞋的氣場。


    來到包廂門口,沈助理抬手敲門後,才輕輕推開門。


    門板開啟,裏頭坐著三人。


    顧奕南、姚總、還有一名金發美女。


    晏檸以前沒見過姚總,但要感謝萬能的網絡,她曾搜過他的照片,如今一瞅,就將姚總給認了出來。


    她一進去,姚總就看著她,稍感意外,“這不是晏美的晏總嗎?”


    晏檸也沒料到姚總會喊得出她的名字,沒去深究緣由,揚上笑問好:“姚總您好,我是晏檸。”


    “您好啊!”姚總還是掛著意外的表情,將她端詳了數秒,最後轉頭看向席間的顧奕南,“你不是說妹妹來了嗎,怎麽會是晏總?”


    原來顧奕南是這麽跟姚總說的。


    晏檸也想聽聽顧奕南是怎麽將這話給圓迴去。


    看向顧奕南那邊,他今天難得一見穿了件花襯衫,內搭著一件白色衣服,看著相當減齡。晏檸以前沒見過他穿這種風格的,這跟穿正裝的他,又是另一個調調。


    晏檸表示太吃他的顏了,昨晚已對他死了半條心,可今天卻又給她來這一出,還要不要讓她活了。


    內心有隻小惡魔正一句句慫恿她:還等什麽,將他撲倒啊!


    晏檸看得走神,直到顧奕南的聲音響起:“檸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不就是我的妹妹嗎?”


    “檸兒”一詞,又讓晏檸微微一怔。


    認識這麽多年了,顧奕南是頭一迴這麽稱唿她。


    好陌生的叫法。


    沈助理給她拉開了坐椅,晏檸坐到顧奕南身邊,還在消化著那一聲稱唿。


    而那方的姚總聽完顧奕南所說的,直唿:“還真讓我意外。”


    不意外才怪了,她跟顧奕南前些天還是激烈的競爭關係,現在說變就變,說出來也沒人信。


    姚總迴味過來,笑說:“看來,我讓你們兩公司競爭同一個項目,還難為你們了。”


    晏檸連忙接上話:“哪裏會,公事歸公事,私交歸私交,有竟爭才會進步嘛!


    姚總暢懷,“既然如此,大家碰一個吧!”


    姚總舉起茶杯,大夥相繼跟上,愉快喝上一口。


    喝過茶,姚總還未從兩人的微妙關係中抽離,看著她說:“晏總,你也挺能藏的,這項目談了這麽久,也沒見你提起過跟顧總有這一層關係。”


    晏檸笑笑,“這有什麽好說的。”


    顧奕南插話進來:“檸兒行事低調,一般都靠自己。”


    姚總滿意的點頭,“這年頭還能有這種心態,很難得了,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務實的生意夥伴。”


    晏檸心虛地笑著,她現在抱的就是顧奕南的大腿,靠他的關係才結識到姚總。如今顧奕南給她套了這麽一頂高帽,她真坐不住了。


    之後就餐氛圍保持著愉快,雖沒有提到合作的事宜,但能感受到姚總的非常友好,這功勞得歸結於顧奕南。


    這頓早茶吃了快一個多小時,姚總待會還有私人活動,攜著女眷先行離開了。


    待姚總離開後,晏檸就開始拚命地喝茶。


    連吃了兩頓早餐,她都快吃吐了。


    她喝著茶,發現身邊有道目光在注視著她。


    晏檸端著茶杯看向旁邊,顧奕南盯著她手臂的傷,“怎麽弄的?”


    晏檸把茶杯放下,亂說的:“做瑜伽不小心摔倒了。”


    顧奕南略有嫌棄的眼神,之後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道:“走吧!”


    晏檸的腳還隱隱作痛著,驕傲的她不願讓顧奕南看到自己的狼狽。


    她淡笑了下,“你先走吧!我想坐會兒消化下。”


    顧奕南站起來離席而去,沈助理見狀也跟著離開。


    待包廂隻剩下她一人時,晏檸趕緊將腳從桌下挪出來。


    腳踝疼得要命,這腳傷不能再拖了,得盡快去郵輪的醫療中心就診。


    不想再穿那雙高跟鞋遭罪,她將高跟鞋脫下,撐著桌麵站起來,彎腰將鞋子提在手裏。


    剛才有姚總在,她都裝著沒事強撐著。現在沒人了,她真的不想裝了,麵部表情也不管理了。


    她光著腳走著離開,腳似踩在刀尖上,腳一動,疼痛就加速蔓延。


    來到走道處,她單手扶著牆,一瘸一拐地走著。


    可走了沒幾步,就見顧奕南迎麵走著迴來,但他低頭看著手機,並沒有看到她。


    晏檸腳上有傷,走也不是,逃也不行。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鞋子,待在原地沒動,心想顧奕南會不會看不到她。


    過道就那麽點寬度,顧奕南又怎會發現不了她。


    顧奕南將手機放迴到口袋處,一抬頭就看到了光著腳丫的晏檸。


    他目光森冷地朝她走來,站在她身前,盯著她手裏的鞋,最後往下一挪,看了看她那隻紅腫的腳踝,帶著調侃的口吻:“你是穿著高跟鞋練瑜伽,然後把腳崴了嗎?”


    一句話將她的謊話給拆穿了。


    晏檸嘴硬,就順著他的話,“嗯”了一聲。


    顧奕南眼神偏無奈,“就沒見過女生有你這麽倔的。”


    她不是倔,隻是被他這般無情的拒絕了,不知道如何麵對他罷了。


    當真以為她不想跟顧奕南撒嬌說“我腳疼”嗎,她也怕換來他的鋼鐵直男式的一句“腳疼就趕緊去看醫生”。


    到頭來,受傷的也是她自己。


    思量間,腰間一緊,她被淩空抱起,落進了顧奕南的公主抱裏。


    晏檸正想著事情,顧奕南這麽一抱,嚇得不輕。她手裏還提著鞋子,但又怕摔下來,隻能單手摟住他脖子。腳上疼又補他嚇了嚇,晏檸音量稍稍提高,“你幹什麽,想嚇死我嗎?”


    顧奕南懶得跟她說話,抱著她往前走,但方向並不是去醫療中心的。晏檸不解,“你要帶我去哪裏?”


    顧奕南沒好氣地丟了三個字過來:“我房間。”


    提到他房間,晏檸就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位卷發女生。


    她膈應了,鬼知道顧奕南跟她有沒有待在那裏幹嘛了。


    晏檸渾身抗拒,堅決道:“我不去。放我下來,我要去醫療中心。”


    她的話被他當做空氣,顧奕南依然往前走。


    晏檸抗議地伸手去打他手臂,“我不去。”


    顧奕南豪橫到不行,“再跟我鬧,信不信我扔你到海裏。”


    “那你信不信我現在也大喊一聲叫救命。”嚇唬人誰不會。


    顧奕南停步,但仍就抱著她,嚴肅道:“你的腳傷不像是剛扭的,你要是真想去醫療中心,為何之前不去就診?”


    晏檸辯說:“那是因為你改了飯局時間,我來不及去。”


    顧奕南蹙眉道明:“人是我帶上來的,健全的上來,就得健全地下去。我信不過你,必須得在我眼皮底下把這傷給看了。”


    顧奕南繼續步伐,晏檸說不過他,酸溜溜道:“你是不是傻,你將我往房間裏帶,你就不怕你那小女朋友生氣啊?”她哼哼,“到時候哄不好又怪我。”


    顧奕南忍俊不禁,“涼拌木耳吃多了吧,張嘴閉嘴都這麽酸。”


    表白的話也跟他說過了,晏檸也不做無所謂的掙紮,就把心底話說出來:“你知道我在介懷什麽的。”


    顧奕南邊走邊說:“房間裏沒人,始終都是我一個。”


    晏檸不信,“那你的小女朋友呢?”


    顧奕南說:“沒有女朋友。”


    這五個字掃空了晏檸一整晚的陰霾,晏檸忍不住內心的歡喜,將腦袋埋進他胸膛裏,笑得肩膀一抽一抽。


    見她不鬧了,顧奕南將步伐加快。


    來到他下榻的地方,將門打開後,顧奕南將她擺在了床尾坐著。


    將她安置妥當,他舉著手機走到陽台打電話。聽到他在聯係醫生,讓醫生來他房間走一趟。


    打完電話,顧奕南走迴來,“醫生一會兒才到。”


    晏檸“哦”了一聲,


    顧奕南站在床邊,低頭看向她腳踝,又問了一遍:“怎麽弄的?”


    昨晚那件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晏檸避重就輕地迴:“沒看路,摔了一跤。”


    “蠢,小朋友都知道要看路了。”顧奕南損她。


    晏檸白了他一眼,“你才蠢。”


    顧奕南沒再搭理她,從口袋拿出手機摁著。


    晏檸迴頭打量著他房間,房裏各物品都整齊地放在原位。她興起問:“昨晚真的隻有你自己一個人嗎?”


    顧奕南握著手機轉眸看她,語氣怪怪:“老是反複問,你希望我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我當然是希望你一個人。”反正跟他表白了,晏檸也沒啥掩飾的,她嘴貧地打趣,“不過,也怕你一個人憋著難受。”


    顧奕南臉一沉,將手機放迴口袋,無奈地瞪她且警告:“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就當你是邀請我了。”


    經曆台球桌事件,晏檸已對顧奕南發放了“安全卡”。


    顧奕南心底清得很,壓根就不會動她。


    晏檸不怕死地笑著挑釁:“邀請就邀請,就怕你不敢。”


    說完後,晏檸就等著顧奕南賞她一個不悅的眼神。


    哪知,顧奕南卻大步向前一跨,俯身挑起她下巴,將唇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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