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康定侯再次拍桌,就差沒有掀桌了!


    正所謂,自己的兒子打死罵死也不心疼,可卻由不得別人說上一句不好的話,何況朱尚書如此不給麵子,就像一把火,直接扔在了康定侯的身上!


    暴脾氣的侯爺豈能忍受?“朱亭之,你不要以為我李家非你朱家不可,我乃曲薑康定侯,有的是人想進我李家大門,我念在你女兒的麵子上處處忍讓,甚想著你若是要退婚那也罷了,非親也是友,可你卻頻頻出言不遜,一句一言帶有侮辱,真當我李家是軟柿子不成!我告訴你,今日你所言,每一個字我都清清楚楚聽進耳朵裏。”說時,康定侯抓起手邊倒扣都杯子狠


    狠往地上砸去,一囫圇全碎了,“今後李朱兩家就如這隻杯,老死不相往來!”


    老死不相往來!朱尚書被眼前一幕給嚇到了,可氣氛已經被推到了這裏,由不得他現在認慫,索性,他也操起旁邊一隻杯子用力的砸了下去,兩隻杯子的碎片混在一塊,就如同現在李朱


    兩家的局麵,不可重圓!朱尚書離開後,康定侯坐在廳裏,看著地上被摔得稀巴爛的兩個杯子沉默了,他本不想因為這件事跟朱尚書南疆,不想在朝中多一個敵人。可對方偏偏如此言語刻薄,盡


    帶諷刺羞辱,他康定侯也是個心性極高的人,實在忍不下去,寧可往後朝中多一個敵人,也不想做個縮頭烏龜,任人辱罵!


    這會子,李時言正好從蘇子洛的府上迴來,一直在後門蹲守的小路子趕緊將門打開,說,“世子,你可迴來了!”


    “怎麽了?”


    “朱尚書來府上了,跟老爺說了退婚的事,好像鬧得很僵,還摔了杯子!現在老爺在大廳裏坐著,沒人敢去問,你可趕緊去看看吧。”小路子聲音略顫。


    李時言聽著這話,先是震驚了一下,後又反應過來,今天朱瑤來找自己,確實已經答應說會退了這門婚事,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那婚事到底退了沒?”他一邊朝前廳去,一邊問小路子。


    小路子說,“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已經退了,不然也不會這樣。”


    倒希望是真的退了!


    李時言急急忙忙到了前廳,一進去就看到滿地的碎瓷片,這都已經好一會了,也沒人來打掃,想必是真的都不敢來!


    小路子也默默地站在外麵沒有進來,現在這個時候,除了李時言以外,誰進去就是送死。


    李時言用腳將那些碎片默默地掃到一邊,走到自己父親麵前,說,“爹,不就是一門婚事嗎?不至於這麽大發雷霆,退了就退了。”


    “你不懂!”侯爺抬眼看他。“我怎麽不懂?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覺得我沒用,整天就隻知道吃喝玩樂,所以想朱家以後幫襯我,好讓我將來繼承了你的侯位不會那麽吃虧,可是爹,我不是窩囊廢


    ,不需要你用這樣的方式來保我。”李時言誌氣十足,說,“爹,你放心,就算沒有朱家的勢力,兒子同樣能保我們李家的侯位世世代代,你信我,我能做到不靠任何人。”


    男兒氣概在他的身上體現無疑。


    這還是侯爺第一次見自己兒子這麽認真的,認真的有些讓人覺得陌生。


    侯爺緩緩起身,摸了摸他的臉,問,“你真的是時言嗎?”


    噗——


    我是!


    我是!


    我就是!李時言汗顏,本來覺得自己的話說的特別男人,特別煽情,可沒想到自己父親的一句話一下就將他給打迴圓形了,他無力的唿了口氣,然後極其不情願的伸手使勁捏了捏


    自己的臉,說,“爹,我是你兒子,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沒認錯。”


    侯爺卻露出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眯著眼睛道,“你怎麽說得出這番話來?”


    “你能不能別總是把我想的那麽不堪,我可是你兒子,你的親兒子啊!再說了,你年輕的時候可是朝廷裏的一把手,那我能差到哪兒去?”“也是,你是我兒子!”侯爺稍有得意,又擔憂起來,雙手往後一背,朝前走了幾步,歎氣說,“不過鬧了現在這麽一出,這之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不管了,走一步是一


    步吧。”


    她看開了!李時言沒了這門婚事,整個人也輕鬆了很多,當他還在暗暗竊喜的時候,侯爺忽然一個轉身,上下瞅了他好幾眼,說,“你說你,這次被朱家退了婚,這事指不定很快就會


    被人知道了,你倒是好好想想以後還怎麽娶媳婦吧!都已經老大不小了,還整天這樣渾渾噩噩的。”


    李時言又露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了,“爹,你擔心這個做什麽!”


    “我能不擔心嗎?現在你被退婚了,全城知道後,誰還願意把自家姑娘嫁給你?”李時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挺胸抬頭,挑著眉頭,袖子稍稍一揮,得意的說,“你兒子我在整個燕京城裏可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哪家姑娘不喜歡我?隻要我一句話,能


    有無數的姑娘從東大門排到西大門,你還怕我娶不到媳婦嗎?”


    侯爺搖搖頭,“你就得瑟吧,使勁得瑟!”


    他噫嘻一笑,笑得沒心沒肺,像個孩子,這樣一看,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貴胄公子。侯爺也被這樣一鬧,心裏也累著了,沒有心情再繼續跟李時言羅嗦下去,便說,“好了,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反正之後怎麽樣再說吧。”說完,他轉身出大廳,腳到門口又刹住了腳,迴頭囑咐,“你自己也要注意一些,別什麽事情都往上沾,否則再出什麽事,你可就沒有這次這麽幸運了,你爹我能保你一迴兩迴三迴,


    可不能保你一輩子!”


    “知道了爹!”


    “記到心裏去!”


    “是!”李時言提了提嗓音。


    侯爺又搖了搖頭,這才離開……


    李時言吩咐人將廳中打碎的東西全部清掃幹淨後,他迴了院子裏,心情時好時壞,一會笑了幾聲,一會又歎氣兩聲。


    小路子端水進來給他泡腳,給他脫鞋子的時候就問,“世子,你怎麽了?又笑又發愁?”


    “你不懂!”


    “小的雖然笨,可是世子你說了,小的不就知道了!”


    “說了你也不懂!”李時言甩句話,又發愁起來。


    小路子抬起頭看他幾眼,然後將他兩隻白白的腳丫子放進盆裏,仔細的洗著。


    其實李時言會有這種開會波動的情緒實在是因為一方麵朱家解除了婚約,一方麵是因為紀雲舒離開了,兩種情緒交合在一塊,讓他心裏七上八下的很是不舒服。“公子,你這腳丫子可真白,細皮嫩肉的,上麵還有一顆痣呢!”小路子用手指在李時言腳指頭的那顆痣上輕輕按了幾下,覺得十分有趣,樂嗬嗬一笑,“每次給世子你洗腳


    ,就發現這這顆痣又長大了很多,真神奇!”


    李時言低頭一看,自己腳指頭確實有一顆痣,他腳指頭動了幾下,然後說,“聽人說,我這是福痣,想什麽來什麽,可是你說我怎麽就那麽倒黴呢?”


    “世子哪裏倒黴了?雖然每次出了意外,可是都能逢兇化吉,而且世子本來就是想什麽來什麽,整個燕京城裏,隻要你想要的,沒有得不到,難道這還不好嗎?”


    “好什麽好!自己最想要的……卻沒有!”李時言哀歎一聲,心裏發苦的厲害。小路子問,“那世子最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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